第107章 準備
第107章準備
“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色的閃光劃破了寂靜的空間，似乎帶着龐然大物掠過的陰影，重重地擊打在一堵四四方方的厚重石牆邊緣，把石牆炸出了一個焦黑的大洞。
“哎呀，又打偏了。”歐文活動了一下拿着魔杖的右手手腕，黑色的眼眸里翻湧着冰冷而理智的殺意。
他歪了歪頭，絲絲縷縷的白霧在厚重的石牆邊匯聚起來，轉眼間把牆上的洞口修復如初了。接着，白色的霧氣散入地面和四周的霧壁，讓這個白色的空間始終平靜安寧。
“果然很不好控制啊。”歐文慢悠悠踱步到石牆面前，面無表情地伸手撫摸着石壁，眼睛緩緩眯了起來。索命咒釋放時會使魔杖產生劇烈的抖動，因此需要很強的穩定控制能力和瞄準能力，也就是說，這個咒語是需要練習的，否則很難打中目標。
歐文用魔杖抵着眼前的石牆，念了幾聲“堅不可摧”，一道又一道的白色光束融入到了石牆裏，讓牆面泛起了微微的熒光，接着又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
歐文退遠了一些，調整了一下站位，繼續冷聲念道：“阿瓦達索命！”
綠色的光束再度劃破了白色的空間，狠狠撞在石牆正中間，這會兒卻沒能破壞石牆分毫，而是按照光的反射定律被反彈到了另一邊，劃過一道凌厲的軌跡后打爛了一個木頭靶子，接着去勢不減地撞在白霧空間的邊緣消失不見了。
遠遠躲着的白兔子繆斯被這一下子嚇得炸了毛，口中的零食都掉了出來。她哆哆嗦嗦地把腦袋縮進了角落裏，長着毛茸茸尾巴的屁股卻露在外面，尾巴還一抖一抖的。
“嘖，魔咒是可能被反彈的啊，索命咒也一樣。”歐文的嘴角微微上揚，表情變得似笑非笑起來，“所以說，這個魔咒還是太過極端了，不給敵人留機會的同時，一旦被反彈回來，也不會給自己留任何退路。”
“如果一個人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是會吃一塹長一智，還是會產生心理陰影，又或是繼續執迷不悟？”他手指一彈，魔杖打着旋兒高高飛起，輕盈地落下時又被他穩穩接在了手裏，“怪有意思的呢。”
他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手指一下一下地輕點着桌面，片刻后才睜眼看向被嚇壞的兔子，眼眸里的劇烈殺意已經完全內斂了起來。
“可憐的繆斯，過來給我抱抱。”他笑吟吟地伸出手來，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
腦子不太好使的兔子懵懂地看了看四周，在發現沒有危險了之後，也不理會歐文的呼喚，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起剛才從嘴裏掉出來的零食。
“好吧，看來我不用擔心你的心理健康情況。”歐文隨手拿了一塊兔食塞進嘴裏嘗了嘗，蒼白精緻的臉頰微微扭曲了一下。
“好難吃。”他咂了咂嘴。
……
一天的課程結束后，歐文背着書包敲着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的門，用清脆的聲音詢問道：“奇洛教授，你在嗎？”
“請進。”辦公室內傳出來的聲音帶着些微的顫抖。
歐文閃身進了門，對着愈發蒼白和消瘦的奇洛揮了揮手，看到對方匆匆地把一個裝着銀色液體的玻璃瓶收了起來，嘴角還帶着一縷銀色的水漬。
歐文眼睛一眯，隨後語氣愉快地說：“教授，我打聽到通過那隻三頭犬的辦法了哦。”
奇洛原本陰沉沉的表情瞬間變得欣喜而迫切起來，深陷的眼睛裏也有了光。只要拿到魔法石，他就可以活下去，甚至能得到想像不到的榮耀！
另一道身影從他眼中蘇醒了過來，帶着更加急切的狂喜，甚至瞬間佔據了這具軀殼，幽深而渴求的眼睛緊緊盯着眼前笑得燦爛的小巫師。
“說！”伏地魔迫不及待地命令道，忍不住皺了皺眉。你一個勁地笑是要做什麼？快給我說啊。
“教授，昨天我從海格那裏學到了三頭犬的養育方法……”歐文笑容愉悅地緩緩述說著。
“我只需要那個方法。”伏地魔打斷了他的話。他不想聽冗長的解說，復活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已經等不及了。
“咳，那隻三頭犬只要聽到音樂聲就會睡着。”歐文一臉無辜地說。嘖，這麼猴急的嗎？他準備好的說辭都還沒說出來呢。
“原來如此。”伏地魔微微閉上了眼睛，手指輕敲着桌面。
辦公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規律的敲擊聲回蕩着，如同心臟的鼓動聲，平添了一種莫測的威勢和壓力。
歐文往上提了提有些重的書包，目光在雜亂的小辦公室內逡巡着，同時開始想晚飯要吃什麼了。
“歐文，伱在想什麼？”伏地魔輕盈如囈語的聲音緩緩飄到了他耳中。
“嗯，教授你嘴角有東西哦。”歐文語氣嚴肅地說，“你該不會是在服用獨角獸的血液吧？”他頓了頓，語氣猶豫地說：“那是帶有可怕的詛咒的……”
伏地魔眯着眼睛，用一張白色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着嘴角，動作優雅地挑不出任何毛病，像是剛剛享用完了一頓美餐的貴族紳士。
這個黑魔王還挺講究……歐文眨巴了一下眼睛。
“是啊，詛咒……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麼詛咒嗎？”伏地魔輕輕說道。
“我只知道它會讓人變成一種半死不活的、受詛咒的生命，從今往後只能行屍走肉般地活着。”歐文回答了書本上的標準答案，然後好奇地瞥了對方一眼，沒看出什麼變化。
“呵呵，書本上的知識並不代表着真理，有的東西你不去驗證，就永遠不會知道真相。”伏地魔意味深長地說。看得出來他絲毫不在意這個詛咒，甚至還十分不屑。
“在那些軟弱的人看來，這個詛咒會讓人的軀殼變得邪惡和黑暗，再也不能稱之為人。”他的聲音中帶着嘶嘶的尾音，“但那隻不過是換了一種生命形態存活而已，不會有任何實質上的損害，只有內心軟弱的人才會為此感到痛苦。當你拋卻了這種毫無意義的價值觀，你甚至可以反過來利用這種詛咒，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歐文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也就是說，只要你不做人了，這種詛咒就拿你沒辦法是吧……
好吧，眼前這位不只是不做人了，更是連自己的靈魂都能切片的狠人。歐文對此無話可說，並且高山仰止。
教授你真是棒棒噠！他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並且投過去一個佩服的目光。
這顯然讓黑魔王挺受用的。伏地魔蒼白的手指輕輕撫摸着桌角，忽然想到眼前的小巫師腦子很聰明，總是能注意到一些細節，於是緩緩問道：“對於接下來的行動，你有什麼看法？”
歐文擺出一副沉思的樣子，許久之後才說：“教授，我們最大的阻礙顯然是鄧布利多。你知道，鄧布利多把魔法石放在學校就是為了引蛇出洞，他必定也會對魔法石報以極大的關注。換位思考，如果我是鄧布利多，肯定會在藏魔法石的地方佈置一些感知魔法，以便隨時感應到有人闖入進去，及時作出應對。”
“更重要的是，現在學校里還有以太學會的人混了進來，他們打草驚蛇了。”歐文表情肅然地說，“哈利已經對奇洛教授起疑了，顯然他也把這件事告訴了鄧布利多。毫無疑問，鄧布利多哪怕沒聽進去，也會留個心眼，甚至已經注意到奇洛教授了。”
“我的建議是，如果教授你要去取魔法石的話，一定要選在一個鄧布利多想不到的時間，並且用不會讓他起疑的方法把他引去一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地方，比如無法幻影移形和使用門鑰匙的地方，又或者是很遠的地方。”
歐文抬手抹了抹唇角，笑吟吟地繼續說：“以及，在動手前最好把其他教授都引開。畢竟經過教授你們和以太學會的人鬧出了幾次大事之後，所有人都成了驚弓之鳥。教授們對城堡里的風吹草動都十分警惕，也不排除有人會去檢查禁區走廊內的情況。”
“尤其是斯內普教授，他幾乎確定了奇洛教授的問題，需要單獨引開。比如為他製造奇洛教授溜出學校去了別處的假象，我想他肯定會非常願意跟蹤一下的。”歐文說到這裏，抿嘴笑了笑，不再出聲了。
他的計劃要實現，學校的教授們都是不確定因素，確實需要統統支開。好在這用不着歐文去操心，神通廣大的黑魔王和愣頭青奇洛會做得很好的。
“不難。”伏地魔沉吟了一下，淡淡地說，“奇洛早就做好了準備，無非是稍微調整一下計劃而已。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歐文垂下眼帘，緩聲道：“還有一點就是魔法石本身了。如果我是鄧布利多，肯定要在魔法石上動點手腳的，即使不用假的，也要佈置一些追蹤或是感應的魔咒……”
“你認為我破解不了鄧布利多的小手段？”伏地魔冷淡地反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歐文恭謹而優雅地微微鞠躬，笑容完美地說道，“那就預祝教授您得償所願了。”
“這個星期日，奇洛會安排好一切，你也要一起去。”伏地魔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小巫師。他需要一個保險。
“如果教授你不嫌棄我可能會成為累贅的話。”歐文露出雀躍的笑容，語氣輕快地說，“畢竟我答應過教授，會竭盡全力幫您拿到魔法石。”只是拿到哦，可以給你多摸一會兒。
“你可以更自信一點，歐文，以你的能力絕不至於拖後腿。”伏地魔的聲音變得柔和動聽，帶着奇異的魅力。“啊，你幫我打聽到了重要的情報，你說我該如何獎賞你呢？”
歐文微微低下頭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教授。”
“你決定好要為誰效忠了嗎，歐文？”伏地魔用親切的語調輕輕詢問道。
我永遠為我自己效忠。歐文在心裏自語了一句，隨後笑容深深地說：“願意為您獻上忠誠，教授。”
“很好，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也會得到應得的獎賞。”伏地魔柔聲說道，“等我真正歸來的時候，我會給你烙上黑魔標記。”
別吧，太丑了……歐文對這傢伙的審美水平表示懷疑，不對，應該說這位不做人的傢伙的審美已經嚴重超出了人類理解的範疇。
他笑容不變地再度撫胸鞠躬：“我的榮幸，教授。”
伏地魔滿意地點頭。不是所有食死徒都有幸得到黑魔標記的，事實上，擁有黑魔標記就代表躋身於食死徒的核心高層，這是莫大的榮耀，以此作為幫他復活的獎勵完全足夠了。
歐文面帶微笑地從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離開，忍不住在心裏呵呵，然後就撞見了在附近晃悠的斯內普教授……
看着目光深邃，若有所思的斯內普，歐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院長你可真閑啊。
“你又去找奇洛了？”斯內普快步走了過來，斗篷在身後隨風舞動，像是蝙蝠撲扇的翅膀。他站在歐文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着他，黑眼睛中的神色銳利而漠然。
“是啊，這些日子奇洛教授教給了我好幾個魔咒，真是一位認真負責的好教授呢。”歐文十分愉快地說道。非必要的時候，他其實不愛說謊話。
“什麼魔咒？”斯內普皺起眉來。
“鐵甲咒，混淆咒，終止咒……”歐文隨口列舉道，“都是非常實用的咒語。”唔，還有同樣非常實用的黑魔法哦。
跟斯內普教授聊了幾句后，他便自然地告別了對方。斯內普默默地站在走廊里，深深凝視着他遠去的背影，眼睛眯了起來。
……
星期日上午，海格的小屋。
即使已經是溫暖的春天，小屋裏依然點着旺盛的爐火，讓人覺得有些悶熱。
歐文好學多問地拿着一本筆記，認真記錄著海格講述的神奇動物知識。哈利坐得離火爐遠遠的，臉頰還是被烤得通紅。其他人一早拒絕了這次拜訪，在哈利看來他們真是再明智不過了。
“……沒錯，我培育過的大型動物數不勝數，還有更多你見都沒見過的呢！”海格已經完全聊嗨了。面對這麼一個好學的小巫師，甚至會把他的話仔細記錄下來，這讓海格過了把教授的癮，也不由自主地順着歐文的提問開始高談闊論。
“……你想想，你能碰到幾條三個腦袋的狗呢？就像我的路威，別看他平時兇巴巴的樣子，其實可愛極了。只要放點音樂給他聽聽，他馬上就睡著了……”海格不過腦子地脫口而出，隨後猛然回過神兒來，嘴巴張得老大，神色慌亂起來。
歐文微微翹起嘴角，總算把你的話套出來了。如果海格再不說出口的話，他就打算自己說了。
他輕輕勾了勾手指，一條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繩子從他左手食指上鬆開，速度極快地穿過了窗戶。緊接着，一道清脆的噼啪聲從窗外的一片灌木叢中響起。
“忘記這回事兒……”海格正幅度很大地擺動着巨大的手掌，在聽到窗外的動靜后瞬間變得驚恐起來，大步奔向了窗戶。
哈利原本也一臉驚奇，在聽到窗外的聲音后，他第一時間看了過去，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形影子速度極快地縮進了叢林的陰影里，消失在了茂密的林木之中。
“有人在偷聽！”哈利一下子彈了起來，跨過窗檯就追了上去，“他聽到了你們的話！路威的弱點！”
“快回來，哈利！”海格也匆匆追了上去。他的大狗牙牙被拴在門外的木樁上，正汪汪大叫着。
歐文笑吟吟地看着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鑽入了林子裏，不緊不慢地扯着左手拇指上的細線。在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一個黑斗篷就被他從窗外拽了進來。
輕輕拍打了一下上面的灰塵，歐文把它藏在了袍子裏，接着坐在爐火邊若無其事地繼續翻看着自己的筆記。
哪有什麼偷聽的人，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魔術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