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生將才
楊宏宇笑了笑,並未否認,眼底是掩蓋不住的輕慢。
「楊將軍。」
曹修雙手背於身後,繞過楊宏宇,朝着大殿裏走。
「聽說這次戰敗,你守在城內,才免於一死,是嗎?」
楊宏宇愣了愣,瞪圓了雙目,怒不可遏。
「殿下這是何意?末將守城,乃是李將軍分配下來的職責,實非末將不想出城門殺敵。」
他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聲音陰沉。
「若是末將跟隨李將軍出城,李將軍也不會戰死沙場。」
曹修回頭瞥了他一眼,那滿臉的悔恨和懊惱,是裝不出來的。
「這麼說來,楊將軍也很後悔那日沒能同李將軍出戰?」
男人抬眸,冷冷掃了他一眼。
「殿下,末將一直在戰鬥,並不是衝到最前面的戰士才稱之為戰士。」
不愧是戰神楊老將軍的兒子,格局瞬間上去了。
曹修滿意的點頭,仰頭看着前方的大殿。
「放心吧楊將軍,本宮一人,足矣。」
他抬腳朝前走,留下楊將軍皺着眉頭站在原地,困惑又懊惱的盯着曹修的背影。
過了好一會,楊宏宇追上來,面無表情的走在前面帶路。
「殿下,二皇子在裏面等您。」
曹修點頭,身旁的侍衛推開門。
屋內空蕩蕩,唯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而曹諶便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凌厲而肅殺的目光落在來者身上。
曹諶是個武夫。
多年來沉醉於武學和軍事,自成年後,便跟着軍隊駐紮在外,鮮少回藺都。
曹修記憶中的曹諶便是如今這般,面無表情,一個戰場上殺人的無情的機器。
「二哥。」
曹修走進去,熱枕而親密的叫着那人。
那人眉頭微皺,目光落在曹修身後,見空無一人,臉色越發難看。
「你一個人來的?」
好吧,又是這個問題。
曹修扶着額頭,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來。
「二哥想說什麼我已經知道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給你們看一樣東西,看過之後你們若是還覺得我一個人來很無用,在向朝廷要人。」
曹諶擰眉,眉頭皺成了川字,似乎在思考着曹修此話的可行性。
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曹修已經起身朝外走去。
「二哥,楊將軍,走吧。」
兩人只猶豫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夜半三更,萬籟俱靜。
昏黃的燈光,將兩抹拉長的影子,映在窗戶上。
黑白棋盤上,黑子節節敗退,白子乘勝追擊,將黑子逼入絕境。
「嘖!」
一把黑子灑在棋盤上,打亂了棋局。
曹眺不耐煩的起身。
「曹修這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離開了,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他煩躁的聲音落入另一人耳中,那人不緊不慢的起身。
「太子殿下這段時間在藺都十分風光,勢頭大有超越殿下和大皇子的意思。」
曹眺擰眉,凌厲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心腹身上。
「姜舒,父皇對太子本就念着舊情,往日裏他荒Yin度日,父皇都不曾想過廢太子,如今太子初露鋒芒,若是在如此下去,恐怕太子之位……」
見曹眺眉頭越皺越緊,臉色越越發的難看,姜舒冷靜自持。
「殿下,你可聽說刀劍無眼。」
曹眺微愣,愕然轉頭看向姜舒。
姜舒面色如常,鎮定自若。
「太子殿下風頭正盛,想來各國都想見識見識我們大魏這位,憑藉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太子殿下。」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向曹眺。
「世人皆知,老虎沒有長大之前,就要扯掉其尖牙,讓其死於襁褓之中,才能永絕後患。」
曹眺嘴唇微微顫抖,低下頭。
「你是要讓我斬草除根?」
見他眉宇間恐慌不安,姜舒無奈的搖頭。
「殿下,為君者,不可優柔寡斷,不可婦人之仁。」
婦人之仁……
曹眺猛地頓悟,目光如炬。
「你說得沒錯,為了太子之位,沒有什麼不能犧牲的。」
看着他堅定的目光,姜舒滿意的笑了。
當日,淮城郊外,一聲震天響。
曹諶和楊宏宇看着滿地的黑膠,嘴巴張開,險些合不攏。
「二哥,楊將軍,你們覺得如何?」
曹修神態自若,好整以暇的看着兩人。
兩人終於回過神,楊宏宇眼中的輕蔑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言之不盡的欽佩和震驚。
「太子殿下,這就是您所說的黑火藥?」
「嗯。」
曹修雙手背與身後,故作深沉。
「這個只是初代版本,我們還在研究,若是能夠找到合適的材料,便能將這些用於2尺長槍中,殺人於無形。」
「太好了!」
楊宏宇猛地拍手,眼裏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我大魏有此神器,何恐他國來犯。」
曹諶面上也是掩蓋不住的激動。
「太子,你帶了多少這樣的武器?」
對上曹諶激動的目光,曹修微微揚眉。
「管夠。」
已經管夠,徹底讓曹諶放下心來。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聲音也變得沉着。
「如今我大魏有黑火藥鎮守,想來也不怕南武攻城,只要能夠守住城……」
「誰說的我們只是要守住城池?」
曹修打斷曹諶的話,飽含野心與激情的目光看向了南武的方向。
他目光深沉,筆挺的脊樑,宛如要戳破天際,展現自己的偉岸。
「我們要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曹諶微愣,怔怔的看着曹修身上的肅殺之氣。
那是在血泊里磨練出來的錚錚鐵骨,是殺敵百人,征戰沙場才能擁有的魄力。
這樣的氣勢出現在世人口嘴相傳的浪蕩子身上,着實讓人震撼不已。
不只是曹諶,連楊宏宇也愣愣的站在原地。
沒有得到回應,曹修轉頭看向身後二人。
「二哥,楊將軍,你們對我大魏沒有信心?」
曹諶擰眉,收回失神的思緒,目光變得深沉而複雜。
「太子,打仗可不是嘴上說說,雖說現下我們已經有了黑火藥這樣厲害的武器,淮海以南百里,皆是失地,要想全部收復,恐怕……」
他沒有明確的否認曹修,但是那雙深邃眸子裏的失落和惋惜,已經代表了他的意思。
「二哥,如果沒有難度,本宮也不會親自過來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