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賭

它還未來得及問出口，容鈺的小廝就急匆匆的跑了上來，邊跑邊道，「王爺不好了！邊疆那邊傳來消息戰事愈演愈況，經費也不足……」

他剛得來的消息就趕忙告訴容鈺，卻忽視了他身邊還有人。

容鈺的臉色陰沉，冷道，「誰讓你通報的？」

小廝縮了縮肩膀，低着頭瞬間不敢言語。

一主一仆間的氣氛冷肅，看的沈渺渺在心中誹道，她還以為容鈺這人永遠都是一副笑眯眯好脾氣的模樣，沒想到這人也會動這麼大的火。

不過……

戰事緊張？

大朔朝的兵力財力不是一貫都充足嗎？

「經費為什麼不足？」沈渺渺輕聲問，打破僵局。

小廝不敢回應，害怕的手都在抖。

容鈺收回目光，「國有蛀蟲。」

儘管語氣平靜，沈渺渺卻能聽出其中夾雜的狠意。

凡是打仗就會面臨各種難題，經費是最重要的環節，她自然明白沒有經費對於戰士們是多大的打擊。

難道大朔朝看着繁華，內里卻是個空架子？

***的官吏不在少數，層層剋扣，也難怪遲遲贏不下這場戰事。

【看來無論是哪個朝代都會面臨這種問題啊，只能讓他們自求多福了。】

茶杯犬懶懶地靠在沈渺渺的肩膀上，眼睛半耷拉着，當聽到沈渺渺下一句話打了個激靈。

【誰說沒辦法了？】

沈渺渺更加靠近容鈺，朝他笑了笑，「那你想好怎麼解決這些「蛀蟲」了嗎？」

容鈺半眯着眼，感受到彼此的氣息交纏在一起，他下意識的勾了勾唇，

她從前對國家大事有這麼上心么？

未等到他的回應，沈渺渺就湊到他的耳邊說，「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難題。」

氣若遊絲，順着耳廓一點點鑽進心中，容鈺喉結一動，同時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哦？你幫我？你怎麼幫？」他側過身，故意遮住紅了一邊的耳朵。

沈渺渺神秘一笑，「我自然有主意，不過幫人總是要付出點報酬吧？」

【宿主你該不會是想……】

茶杯犬一下來了精神，直接跳了起來。

「你不要太過分了！」葉炅受夠了沈渺渺旁若無人的和容鈺套近乎，衝上前就怒道，「你那點花樣以為能騙的了容鈺哥哥嗎？他不會相信你的，死了這條心吧！」

「更何況你一個婦人懂什麼邊疆的事？別到時候給容鈺哥哥添亂才對！」

她的語氣出了奇的憤怒，沈渺渺聳了聳肩膀，「你這麼不信我，不妨和我打個賭？」

「我憑什麼要跟你賭？」

「你別忘了我們之間本來就有賭約。」沈渺渺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只要輸了就要做對方一個月的侍女，這個賭約如何？」

「別碰我！」葉炅紅着臉甩開她的手，哼了一聲，「侍女？你想得太美了！」

「你不敢？」

這招挑釁對葉炅格外有效，她「騰」的一聲站起，大聲地開口，「我堂堂葉家大小姐有什麼不敢的？」

「你想賭是嗎？」

「好啊，賭就賭，誰怕誰！」

沈渺渺在心裏偷笑，憋了一口氣扭頭對容鈺道，「你呢？」

容鈺神情古怪，「你要我做你的「侍女」？」

「……」

她哭笑不得，「我考慮考慮！」

「別忘了賭約就行！」

只見沈渺渺迅速的下了樓，身子如燕子般輕盈。

容鈺面色不改，眸色一亮。

他倒要看看沈渺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茶樓里的說書先生正在津津樂道講述剛才的這場比試，眾人聽的入迷，沒曾想沈渺渺眨眼間又出現在台階上。

「沈小姐你這怎麼又來了？」有人問。

沈渺渺站在高處，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自信一笑。

「承蒙各位今日賞臉來看這場比試，我先在此謝過，不過……」沈渺渺背手而站，「我方才聽聞邊疆戰事緊急，這心頭焦急，忽生一計，各位想不想聽聽？」

風揚起她的裙紗，遠遠的望着像是一位蕭然臨風的俠女。

這番話讓人心頭一動，有人揮着手站起來道，「聽什麼？」

「是啊沈小姐你就別賣關子了！」

「大傢伙可都等着你說話呢！」

「臨近中秋，是與親人團聚的日子，但是邊疆戰士卻只能伴隨着風沙，我作為輔國公府的大小姐應當做出表率，所以……」

「三日後我將在此地拍賣親手養育的名貴花草，到時候所得錢財全部捐給前線，諸位覺得如何？」

沈渺渺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有力，像是一把榔頭猛的捶向心底。

趕下來的葉炅聞言和眾人一樣都愣住了。

拍賣？

雖然大朔朝人人愛花養花，對花草的情感都非常深刻，卻從沒人提出花草還可以拍賣這回事啊？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沈渺渺更是丟出一個重磅「炸彈」。

「屆時還會有百花宴奪得魁首之花。」

這話一出，滿座躁動。

「魁首……那不是皇後娘娘所贈之花嗎？」有人驚呼道，「百花之首百首木啊！」

【宿主你也太聰明了吧竟然想到這招！百首木可是個好噱頭，既能吸引人來，又能讓別人對其它花草好奇，您這招實在是高啊！】

茶杯犬騷包的蹭着沈渺渺的大腿，後者眼角嫌棄地抽了抽。

【你口水蹭我腿上了。】Z.br>

忽然二樓的雅間突然傳來陣陣鼓掌聲，「沈小姐不愧是將門之後，竟然能如此深明大義，真是讓人佩服啊！」

那人身份不低，跟着他一起喝彩的人更多，恨不得將沈渺渺誇上天。

對此，沈渺渺並未理會這些讚美，而是抬頭看着樓上的方向露齒一笑。

那彷彿已經獲得勝利般的笑容明媚動人，連帶着她周圍的景色都變得生動許多。

「等等！我也要參加拍賣！」一陣彆扭的女聲傳來。

葉炅不知道何時走到了沈渺渺的身邊，與她對視了一眼，「我能不能參加？」

【哪裏有人宣佈過後才問可不可以的？這葉家小姐該不會刻意為難你吧？還是又想耍什麼把戲？宿主，你可要慎重啊！】

茶杯犬的這番懷疑沈渺渺不是沒想過，可很快就被她打消。

葉炅心思不壞，如果不是李氏出的餿主意她也不會算計自己，這次也一樣。

「我問你話呢！」葉炅嘟着嘴不滿道。

該不會她還在計較之前的事吧？

「你願意參加拍賣也是為了幫助邊疆的戰士們，我有什麼理由不答應？」沈渺渺衝著她伸出手，大氣道，「我反而很高興。」

既然她想參與，那自己也藉著機會看看葉炅這人值不值得交往。

葉炅看着她的笑容一怔，扭捏了好一會，才不情不願的碰了下她的手。

兩人在沁蘭居的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討論着這事，不少人等着看三日後的熱鬧，更多的則是對百首木的期待。

輔國公府，李氏母女正在諂媚的討好容子安。

「太子殿下，您今日怎麼有空前來？」李氏問，「該不會是特意來看咱們沛兒的吧？」

沈沛兒正給他遞茶，聞言嬌嗔了聲。

「娘！」

容子安不悅的蹙眉，這時一個丫鬟匆忙的奔了進來，大喊道，「夫人不好啦！」

「什麼不好？太子殿下還在這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李氏咬着牙怒道，「先出去領幾板子！」

「慢着。」容子安問，「什麼事？」

侍女顫抖的將沈渺渺要拍賣的事說了出來，話音剛落，屋內的三人都變了臉色。

「這個沈渺渺又在背後耍什麼心眼？一個女兒家不在閨房待着，成天出去給我惹事！真是個害人精！」李氏臉色難看，拉着沈沛兒佯裝哭了哭。

「真是可憐我們沛兒有這麼一位長姐，從小到大讓自己的名聲敗壞也就算了，還要連累我們沛兒，太子殿下您可要為我們沛兒做主啊！」

沈沛兒雖然不說話，可眼尾處泛起的淚水令人難忍。

容子安本想寬慰幾句沈沛兒，誰知道李氏越說越過火，他逐漸不耐煩。

「夠了——」

李氏嚇了一跳，握緊了沈沛兒的手。

「歸根到底她也是為了邊疆戰士，為了大朔朝，豈是你能指責的？」容子安一把將她推開，冷笑道，「下次別再讓我聽到這種話。」

這話奇怪，容子安從前萬分厭惡沈渺渺，巴不得她死了自己就能逃脫這項婚姻。

自從沈渺渺斷髮后，這人就完全變了個樣子。

百花宴上的自信風采以及今天的事，這還是自己印象中的草包嗎？

簡直是兩個人！

「子安你別生氣，娘也是為我抱不平。」沈沛兒可憐兮兮的湊到容子安的身邊，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哄自己。

令人錯愕的是容子安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顧自的離開了！

她呆愣着，心頭髮慌。

究竟怎麼了？

「娘……」沈沛兒慌張的看向李氏，只見她惡狠狠的跺腳。

「沈渺渺這個***是什麼寶貝嗎？難道我還不能說了？這太子還真奇怪。」李氏心裏頭氣不過又怒罵了沈渺渺好幾聲。

「沈渺渺到底怎麼回事？就她這種草包能想到拍賣這法子？」沈沛兒看向容子安離開的方向，下意識的攥緊拳頭。

李氏胸脯起伏的厲害，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像是想到什麼，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陰險狡詐的笑容。

「別擔心，為娘一定會幫你解決沈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