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第六幕——旅人

第244章 第六幕——旅人

回想起來,那天我碰上的每個人,似乎從一開始就看出了我跑來久慈是想干點什麼。每個人。

JR列車的年輕調度員,開着巴士的制服老伯,風鈴旅屋的老婆婆。“海女?”他們問。我點點頭,他們便都心領神會地笑了,然後指給我看怎樣才能找到海女。

等我把特地被挑選的海膽和海魚,小心地放進口中,這才發現,我太過頹喪,以致於連修飾好吃的語句也僅僅單調成一句——哦依稀。

“倘若淚珠可以築成旋梯,記憶可築成長巷,我依舊站立在槍岳之巔,依舊漂浮在久慈之海。”

透過帘子搖晃着門扉的風鈴瞬間,我不禁有些後悔,到底不該這樣冒冒失失地決定住一個月。

荻津婆婆熱情地接待了我。

玄關的立柜上,窗戶里,擺滿風鈴。

牆上到處掛有斑駁的古早海報。重複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電視劇,她這樣說道:“還怪有趣的吧。”說著把這集又放了一遍。

荻津婆婆數家珍地向我展示着她收藏的錄像帶,在這個被世界遺忘的地方,或許只有錄像帶可以讓靈魂得到片刻的自由。

“《悠長假期》,木村桑現在還是這個樣子。我老啦,他還是這樣年輕,他將永遠這樣年輕。”

末了,她出神地望着片尾的ed曲,如此說道。

果然,過去我人回到了故鄉,靈魂卻還在調皮地滿世界遊盪,摩挲着痒痒的傷口,又要了碗「莓煮」,

是個好名字。

調皮的婆婆突然站起身,遞給我一個彈力球,老實說,這種東西已經很久沒見到了。

她的眼裏,好像有星辰,指着我房間的窗戶說:“從三樓把彈力球用儘力氣扔下來,在窗口接住反彈的球,就算成功了。”

誒?

咕溜溜的彈彈球,肯定接不住吧,它會掉進海里的,我這樣想着,卻架不住婆婆的懇請。

試一試吧?

外面的大海,還在滾燙的翻湧,還將翻湧許久。

其實我是有點兒怕大海的,更怕自己的失誤,讓這枚可以讓小孩子高興許久的彈彈球滾進十幾米外的海水中。

在全曰本可以說是最偏僻的地方,我咽了咽口水,顫抖着接過了別人的希望。

“我說,京都來的姑娘,怎麼會這麼膽小?”笑着的婆婆歪起腦袋,一手擦着桌子一手收拾着碗筷,問道。

“大海,怪可怕的。”

話一脫口,我便自覺不妙,瞧我都說了些什麼,便這個那個如此這般笨嘴拙舌地解釋起來,但願能亡羊補牢。

海邊的人,最忌諱說大海可怕吧?出海總會希望親人安全回來,不能用可怕來形容大海母親。

不過婆婆卻笑了笑擺擺手,她給我比了個大拇指,

“是挺可怕的。”

一分鐘后,果然,我沒能在三樓接住這枚綠色的大號彈彈球,

它折射出絢爛的顏色,一股腦兒的鑽進了海魚的嘴裏,

總覺得彈彈球掉進大海有些虧,要是海魚把它當做食物吃下去,心裏還好受一些,說不定在某天,漁民可以捕到這種肚子裏有彈力球的超級海魚。

婆婆卻安慰說沒事,彈力球她有很多,

唔,這樣嘛......

翌日,

我盡量不去想我昨天的失誤,只是專註蹬腳下的踏板。

這不是什麼輕鬆的事兒,自行車到處銹跡斑斑,像一條老態龍鐘的大狗,有規律地發出苟延殘喘的呻吟。

海塔離我很遠,防波堤卻很近,一個人騎着車奔馳在,馬上就抵達盡頭的防波堤上,不知道為什麼,淚水湧上來模糊了視線。

“我想像我轉世成那搖啊搖的紫羅蘭花,

這些花生長在像澳大利亞那樣遙遠的國度一座名為烏魯魯的山上,

那裏,

是世界的中心。”

重活一世,怎麼還是如此悲傷,伴隨着自行車的衝刺,然後戛然而止的剎車,婆婆的車,不能騎進海里。

面前空無一物,

有的只是海浪,

眼前的景象我見過。

海無憂無慮地躺在夏天裏,春天遲遲不肯走,好叫人們以為此路能通到海的深沉的夢裏去。

在夢裏,我是海上的風,光着腳在這世上跑來跑去。我跑過塞倫蓋蒂草原,比花豹還快。我跑過亞馬遜雨林,在雨點落下之前。我跑過撒哈拉沙漠驚起最年長的駱駝,一聲幽幽的嘆息。

我是海上的風,在春光里同一瓣落櫻共舞,在月光下感受一枚紅葉的顫慄,在半空中親吻一片雪花。

我是海上的風,也是孤獨的旅人,

我喜歡這裏,

海女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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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木坂之全能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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