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生人無事獻殷勤 依言暫住鴛鴦濼

第132章 生人無事獻殷勤 依言暫住鴛鴦濼

馬平把房門打開,外邊有七八個人涌了進來,把不大的堂屋擠得滿滿當當,他們一邊打量着堂屋的曹旋和馬平,一邊準備進入裏屋,曹旋擋在他們身前說道:「各位,裏邊有女眷歇宿,暫不方便各位入內,請各位留步。」

為首一個中年男子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怎能隨隨便便撬開門就住了進來,還把屋裏弄成這樣?這是我的房子,我進去看看有什麼不可?」

曹旋趕緊滿臉堆笑說道:「大哥,我們是過路的行人,昨日行至這裏天色已晚,錯過了宿頭,無奈之下只好借宿於此,我們本欲徵得主人同意再進屋入住,奈何一直等不到人來,我們難耐饑寒只好撬開門鎖,住了進來,這裏損壞的一切東西我們都會照價賠償,包括在這裏打尖的費用,我們會一併支付,還望您行個方便。」.

為首之人看曹旋言辭懇切,禮貌周全,也就不多加責難,停下了邁向裏屋的腳步,指了指門外說道:「門口躺着的那兩隻狼是你們打死的?」

曹旋說道:「昨日夜宿此間,不想半夜有狼群光顧,為了我們的腳力不被狼群吃掉,只好起身驅趕,雖然一番搏鬥后打死兩隻,我們的一匹馬還是被它們給掠了去,狼群不知把馬追到了哪裏,鑒於夜深天黑,不知野外是否還有狼群環伺,我們也就沒敢追趕,走失的那匹馬只怕現在已被他們啃食乾淨。」

為首之人看曹旋把打死兩隻狼說得輕描淡寫,不由抬頭仔細看向二人說道:「打死了兩隻狼,還有馬被狼驚走?一共來了多少狼啊?你們只有兩個人就敢和狼群搏鬥?真是神勇威武啊,不知你們二位是哪裏人,到此作何營幹?」

曹旋說道:「我們是中都城裏馬橋上的牙紀,這不眼看着就逼近年關了,牛羊的需求量大增,我們打算出來收購些牲畜販賣,昨日一早便從中都城出發,趕了一天的路,傍晚時分才來到這裏,誰知在此借宿一宿竟然遇上了狼群。您說的威武我們可不敢當,我們也是被逼急了才出的手,當時一共來了七隻狼,把我們拴在外邊的那幾匹腳力嚇的不停嘶叫,我們怕它們被狼咬死,無法繼續餘下行程,只好起來奮力抵抗,經過一番搏鬥,當場打死兩隻,打傷三隻。儘管如此,還是有一匹馬驚嚇過度,掙脫韁繩被群狼給攆着走了。」

為首之人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二人搏鬥七隻狼,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也算你們的造化。只是你們出門做買賣怎麼還帶着家眷?我有些搞不明白。」

曹旋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在下新婚不久,內人不願一人留在家中獨守空房,便一起跟了來。再說我們此次出來準備買上幾百頭牲畜才返鄉,人手少了也搭照不過來,她們隨着出來,也能做個幫手。」

為首之人臉上露出一絲艷羨的神色,微笑着說道:「時代變了,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敢想敢幹,年紀輕輕就敢帶着家眷四處闖蕩做生意,確實了不起啊。我們這些莊戶人一輩子就守在這淖子邊上,賺些辛苦錢。」

曹旋客氣道:「大哥,您過獎了。您便是這房子的主人是吧?昨夜可是多虧了您的房子,要不我們就都葬身狼腹了,我們倉促間損壞了您的門鎖,也用了您的一些東西,您看給您留多少錢合適?」

此人爽朗一笑說道:「唉,出門在外,誰沒個難處,這也就是恰巧幫了你們個忙,就不說什麼錢不錢的了,我們都是這淖邊上鴛鴦濼村的村民,我帶着幾個兄弟常年靠着在淖上打魚為生,我們在淖邊蓋這兩間房子就是為了方便存放船隻漁具,夏天遮風避雨,冬天歇腳驅寒。昨天夜裏你沒去追趕狼群就對了,在這淖子西邊的大烏登山腳下,不到二十里的路程有幾十個狼窩,要是全出動了有上百隻狼,雖然這些狼群之間很少互相配合,但是每到夜間它們便全部出動,在這淖子附近轉悠,要是遇到落單的行人只怕也會被它們給傷了性命。我們打魚都是天黑前把魚獲拉走,不敢留在外邊過夜。有時我們白天打出魚來,有些附近遊盪的狼也會過來乞食,我們便丟些小魚喂它們,它們把魚叼到嘴裏,就遠遠的跑開了,倒也相安無事,沒發生過什麼傷人的事件。就是偶爾有些落單的牛羊會被它們吃掉,這附近的村民一到晚上就把牛羊都關進圈裏,人也不輕易來淖邊走動。」

曹旋聽完,也為自己的夜裏的魯莽捏了把汗。曹旋一邊說著感謝的話,一邊從兜里掏出來一個大洋,給為首之人遞了過去,說道:「大哥,昨夜在此借宿多有打擾,這塊大洋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

為首之人推辭道:「不用客氣,真的不用了,些許小忙怎麼能收取你如此巨資,實不敢當。」

就在曹旋二人為這一塊大洋推讓時,門外有幾個人吆喝着走了過來,為首之人聽到外邊的聲音,轉身走了出去,只見院子裏幾個人正從一輛牛車上抬下半具殘缺不全的馬屍走了過來,有人嚷嚷道:「今天可以開葷了,半道上撿了半匹馬肉,也不知誰家的馬被狼給掏了,竟然沒吃完,還給我們剩下半拉,咱們正好把它分了,每家弄幾斤馬肉,等着過年,剩下的骨頭咱們在這煮了喝酒。」

幾人說著把馬屍扔在地上,馬腹部的皮肉已經全部被撕掉,內臟也早已被啃食乾淨,只剩下馬頭、馬腿、馬背和***在外邊的幾條寬大的肋骨。幾人從屋裏找來刀具,準備把馬身上的肉剔下來分發給大家。

曹旋和馬平也從屋裏跟了出來,看着地上半截馬屍的毛色,端詳了一會說道:「此馬正是我們昨日夜裏被狼驚走的那匹,沒想到讓眾位給抬了回來。」

低頭剝皮剔肉的幾人聞言,都抬起頭來看着從屋裏出來的曹旋二人,不知他們是何來頭,一個刀疤臉的男子說道:「你們是誰啊?這怎麼就是你們的馬?你這是看我們撿了半匹死馬,還準備打個秋風,弄塊馬肉吃是吧?」

為首之人說道:「疤臉,別亂說話,這幾位是從城裏過來販賣牛馬的牙紀,他們昨夜在咱們漁房裏借宿,半夜有狼偷襲,拴在門外的馬有一匹被狼驚走給吃了,你不看地上還有兩具狼的屍體嗎?那是他們為了護馬,和狼群搏鬥打死的,他們剛還在屋裏和我說這事呢,趕緊把這剩下的馬肉還還給人家。」

曹旋慌忙說道:「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討馬肉吃,也沒想着要回這半匹馬。馬既然已經被狼給咬死吃掉半拉,我們也認了,馬肉你們只管留着吃,我們不要。」

疤臉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兩具狼屍,又斜着眼看了看曹旋和馬平,說道:「你們倆個膽子挺大啊,半夜三更的敢和狼群打鬥,看樣子也有些手段,竟然還打死了兩隻,我看你們可不像一般的牙紀啊,你們給我老實說到底是幹什麼的?」

馬平聽此人出言不善,也斜着眼向疤臉看去,只見這人長得精瘦,留着小分頭,為了炫耀自己那油光發亮的髮型,居然都不戴棉帽,兩隻耳朵凍的赤紅,再加上尖嘴猴腮,細眉小眼,看着形象頗為猥瑣。仔細看去,從嘴角到耳根有一道斜斜的刀疤,面目更顯猙獰,張嘴說話時有兩顆金色的門牙露在外邊,甚是醒目。馬平隱隱覺得有些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馬平說道:「兄弟,想吃馬肉只管拿去就好,磨嘰這些幹什麼呢?我們身手怎麼樣?像不像牙紀關你什麼事啊?」

疤臉聽了馬平的話,楞了一下,他沒想到一個出來做買賣的牙紀還這麼橫,敢和他頂嘴較勁,當即放下臉來說道:「***一個外鄉人說話竟然這麼沖,誰給你的底氣啊?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給我老實交代?我在城裏待了這麼多年,也經常去馬橋上淘換好馬,怎麼就沒見過你們二人?你們又騎着這麼好的馬,看你們也不是本分的生意人,走,都和我去鄉公所走一趟。」疤臉說著竟然從地上站起身來,手裏還握着給馬剝皮的尖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馬平也怒道:「把你的嘴放乾淨些,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和你去趟鄉公所?我們就是個過路的,沒想着在這裏惹事,你要是非得找不自在,我也不會慣着你。」

曹旋看二人犟犟起來,趕緊扯了下馬平的胳膊說道:「少說一句吧,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我們趕路要緊。」

此時,為首之人也喝住了疤臉說道:「別和人家胡攪蠻纏了,人家不是已經說了要把馬肉留給咱們嗎?趕緊讓人家趕路,咱們收拾一下還要去打魚呢?時候不早了。」

疤臉看到檐下拴着的高頭大馬,又看幾人衣着光鮮,還是出來做買賣的生意人,看樣子這幾人頗為闊綽,就想着從他們身上榨些錢財出來,想着自己嚇唬幾句,這些人為了息事寧人會主動拿出錢財。聽了為首之人的話,他也沒去理會,開始一門心思盤算着該如何出手敲詐。

疤臉打定主意抬起頭來,看到馬平正虎視眈眈的瞅着他,便不服氣的迎上了馬平的目光,四目相對,互相敵視,一時火藥味十足。

曹旋拉了馬平一把,說道:「趕緊去屋裏收拾東西。」

正說話間,徐淑婉和海棠也從屋裏走了出來,二人已把行李捆綁好,正準備繫到馬背上去。

疤臉一看屋裏竟然有女眷出來,深感意外,看着細皮嫩肉,容貌姣好的徐淑婉,心裏頓時升騰起慾望之火,眼裏閃現出邪Yin的光芒,一時竟然看直了眼,恨不得衝上前去輕薄一番。礙於面前人員太多,不敢太過放肆,只好咽了口口水,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

徐淑婉看着門前圍着一幫男子,不由心中有些緊張,面帶羞澀,也不說話,低着頭,抱着行李匆匆走到馬前。

曹旋跟上前來,幫着徐淑婉和海棠把行李綁縛到馬背上。

此時只見疤臉眼珠一轉,走上前來對曹旋說道:「大哥,留步,我看你慈眉善目,說話謙和禮貌,必是當家管事之人,剛才我言語不周,多有得罪,剛才聽你們說是出來購買牛馬的,我自幼在附近村裡長大,對周圍環境相當熟悉,可以為你們做嚮導,帶着你們在周圍的村子裏打問,肯定能讓你們用最低的價格買上上好的牛羊,保證你們這趟出來滿載而歸,還能大賺一筆。」

曹旋收拾着手裏的東西,聽着疤臉的搭訕,以為他聽自己是牙紀,打算從自己這裏打打秋風,也沒放在心上,回復道:「就不勞煩兄台了,我們此番出來也沒有固定去處,只是邊走邊看,若是遇到膘肥體壯,價格合適的牛馬,我們就收購一些,若是年前能圈上百十頭牛,我們就趕回城裏送到肉鋪屠宰,只怕這裏養殖戶稀少,販不了那麼多,我們計劃再往前走走看。」

疤臉陪着笑臉說道:「大哥,你不知道,咱們這個地方已經到了中都縣的邊界,再往前走幾十里可就到了國共雙方對峙的前線,那裏每天散兵游勇襲擾,子彈橫飛,匪盜出沒,世道很不太平,你們都又年輕力壯,只怕一到那裏,就被抓了壯丁,可不要輕易前往。再說你們收購牛馬必定帶着大量金錢,在縣界附近經常有大量土匪出沒,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惦記,只怕在半道上就把你們給截了,即便你們順利到了那邊牧區,買上了牛馬,目標太大,也走不出那片戰亂之地,所以我建議你們還是留在這裏,我們這裏水草豐美,牛羊成群,肉質鮮嫩,肯定能讓你賺到大錢,你回去一脫手,還會想着來這裏找我。」疤臉一時見色起意,貪圖徐淑婉美貌,想把曹旋等人留下,待日後設法把徐淑婉弄到手裏,一改剛才想敲詐眾人一筆的想法,開始獻上殷勤,想出了用前方道路兇險來嚇阻他們的辦法。

曹旋見這疤臉,和自己才剛剛認識,還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卻對自己執意挽留,頓時提高了警惕,心想無事獻殷勤非女干即盜,不知這疤臉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曹旋心中冷哼一聲暗道,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麼算盤。曹旋當即笑着說道:「承蒙兄台厚誼,既然兄台一再挽留,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我們現在尚無落腳之處,還得有勞仁兄幫我們找個暫住之所。」

疤臉聽曹旋說願意留下來,當下大喜過望,說道:「住宿好說,我就住在距離這裏五里之遙的鴛鴦濼村,我們村裏有無人居住的乾淨院落,還有容得下數百頭牛羊的圈舍,你們幾位可以隨我去看看。這裏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實是不可多得的理想居住之所,即便是現在的隆冬時節,草木衰敗,待進得村裡你就會發現,這個村莊背靠蒼茫的大烏登山,面向遼闊的安固里淖,每天起來只要看上一眼便會神清氣爽,心情愉悅。」

疤臉一張如簧巧嘴,為曹旋介紹起鴛鴦濼村的美來,其實馬平昨天就在村子附近轉悠過,他知道疤臉的這些描述也倒是不過分,鴛鴦濼確實是一個安靜秀麗的小山村。馬平看曹旋有停留的意思,就問道:「二爺,您是準備要留下來嗎?」

曹旋說道:「咱們做生意也不拘泥於固定場所,哪裏有錢賺咱們就去哪裏,只是和這位仁兄萍水相逢就多有勞煩,實在是過意不去。」

疤臉未等馬平開口,趕緊說道:「大哥,你見外了,俗話說四海之內皆兄弟,咱們能在這裏相遇也是有緣,我這人也是熱心腸,看你們遠道而來,能幫就幫上一把,也算我略盡地主之誼。」

就在疤臉和曹旋眾人說話間,曹旋見那些漁民已經把牛車解套,將牛拴在檐下,各自收拾工具,準備去淖里捕魚,也不理會和曹旋攀談的疤臉,徑直走了。為首的中年漢子略帶厭惡地看了疤臉一眼說道:「你要是操持其它營幹,今日捕魚所得便沒你那份了。」

疤臉說道:「你們只管去,今日我那份不要了,我和這位大哥投緣,今天我要幫着他們尋個落腳的地方,再帶着他們去收購牲口。」

為首之人轉身欲走,曹旋趕忙致謝道:「今日叨擾大哥和眾兄弟,卻分文不取,感謝大哥。」

為首之人說聲:「好說,好說,不必客氣。」便調轉身子,往淖邊走去。

曹旋明顯的看到他在轉身時有意無意的看了眼疤臉的後背,然後抬眼看向自己的眼睛,四目相接后,又匆匆避開,看那眼神似要和曹旋暗示什麼,曹旋心裏對疤臉又多了幾分警惕。

此時的馬平已經和徐淑婉、海棠把行李物品全部搬到了馬背上,只等出發。曹旋對他們說道:「有這位仁兄相幫,咱們就姑且在鴛鴦濼村暫住幾日,待收好牲口后,我們再迴轉縣城。」

馬平看曹旋竟然聽信了疤臉的話,要讓他幫助找住宿的地方,心裏有些不解,正要張口去問,曹旋遞個眼色制止了他,馬平只好把嘴裏的話又憋了回去。

曹旋定了的事,徐淑婉自然不去多問,她和海棠解開馬韁,跟在曹旋身後。幾人牽馬跟着疤臉一起往鴛鴦濼村裡走去。

這是一個不大的村落,依山而建,村外田地平整,阡陌縱橫,村內道路相通,雞犬相聞。房子大多是土胚房,偶有青磚青瓦的高屋大宅點綴其中卻也不顯突兀,更覺錯落有致,相得益彰。屋頂上積雪皚皚,煙囪里炊煙裊裊,更覺祥和靜謐。徐淑婉看着這個悠閑的小村莊,心中頗為中意,低聲對曹旋說道:「這個地方山環水繞,天高雲淡,景緻不錯,又坐落在山腳,鮮有外人出入,指定消息閉塞,在這縣界邊緣,軍警管治也鞭長莫及,我覺得我們可以在這裏落腳。」

曹旋見徐淑婉看上了這裏的景緻,有心留下來,便點點頭說道:「我看着也不錯,那咱們就暫且在這裏落腳。」

疤臉先把曹旋四人讓到自己家中歇息,休息片刻,便帶着他們去租賃房屋。逢人問起,便說是城裏自家的親戚,前來收購牲口,誰家有要賣的牲口,只管前來交易。

村中哪裏有閑置的院落,疤臉瞭然於胸,剛走了兩家,徐淑婉便相中一個大的院落,以每月二十文大錢的價格租了下來。殷勤備至的疤臉張羅着幫助曹旋幾人收拾房屋,安置行李。徐淑婉看着忙進忙出的疤臉也頗為感動,這人看着相貌女干詐,倒是有一副熱心腸,能在這裏落腳,多虧了他熱情幫襯。

馬平早上和疤臉拌了幾句嘴,看不上他那副嘴臉,可是看着曹旋和徐淑婉對他客氣有加,也不好再出言相譏,只是低頭不語。

等曹旋眾人安置停當,點起爐火的時候,天色已晚,曹旋從疤臉嘴裏得知早上和自己攀談之人便是這村裏的村長,所帶漁民皆是本村村民,曹旋為了答謝夜間借宿之情,讓馬平去村頭酒肆買來酒肉,邀請村長、疤臉和眾漁民一同飲宴。

村長几人倒是也沒多加推諉,客氣幾句后都來到了曹旋新居之所,樸實的村長還特地讓人挑出幾條大魚,給曹旋帶了過來。雖是初識,大家也不拘謹,這些善良的漁民真誠地歡迎遠路而來的客人。

酒後,村長告訴曹旋,鄉里有規定,凡是村裏有生人留宿,必須拿着通行證去鄉里做登記,他們幾人可以明日一早去辦理,以免日後鄉里過問此事。

醉眼朦朧的疤臉說道:「村長,你這話什麼意思,大哥好酒好肉的招待你,你還要弄這麼多麻煩出來,他們又在這裏住不了多久,有什麼好登記的,你不要拿着雞毛當令箭,今天我說了,大哥他們誰都不用去登記,日後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做的主。」

村長不滿地看着疤臉,嘴裏卻沒有說出反對的話來。

曹旋看村長臉色有異,趕忙說道:「村長,你別為難,該登記咱們就去登記,我們光明正大出來做生意,證件齊全,明天一早我們就去。」

疤臉說道:「大哥,你明天哪都不用去,我看誰能把你們怎麼樣,不瞞你說,我姐夫就是這鄉里農委會的主任,鄉里哪個領導不給我姐夫面子,我的朋友,不需要登記。你們一路奔波辛苦,先在這裏休息幾日,然後我便帶你們去周邊村屯購買牲口。」醉醺醺的疤臉把手一揮,儼然他就是這個村裏的老大,村長和幾個漁民看他如此做派,都低頭不語,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和曹旋、馬平客氣幾句,也就告別出來。

疤臉藉著酒勁,對曹旋說道;「大哥,以後我們就是兄弟,遇上誰敢為難你,你就提我疤臉的名字,絕對好使,三里五村的誰敢不給我面子,我弄死他。」

曹旋說道:「日後那就仰仗兄台了。」

站在身後的馬平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疤臉看曹旋二人對他不再挽留,只好說道:「今日天色已晚,不便叨擾,小弟就此別過,待明日,由我做東,大哥帶着嫂夫人和家眷一起去我家小坐。」

曹旋抱拳稱謝,疤臉起身告辭。臨行,疤臉抑制不住內心的騷動,不住地往隔壁門縫裏張望,想再看徐淑婉一眼,無奈,屋門緊閉,只得悻悻歸去。

待疤臉走出幾步,不消曹旋吩咐,馬平緊了緊腰帶,摸摸隨身的匕首,起身尾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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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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