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技高一籌有奇效 情勢反轉出意料

第125章 技高一籌有奇效 情勢反轉出意料

隨着槍聲響起,前邊兩個帶路的家丁看着面前泥土亂飛,驚慌失措中扔掉手裏的棍棒,雙手緊抱頭顱,趴倒在地躲避身前飛來的子彈,身後的眾家丁,聽到槍響,驚呼聲四起,也都亂作一團,有的人就地卧倒,有的人四散跑開,去尋找掩體躲藏。

跟在家丁身後的賈錦榮聽得槍響,渾身一個激靈,飛快地從腰間拔出手槍,然後伸出手臂,準備將曹旋拉到身前掩護自己,早有準備的曹旋哪給他這個機會,看他伸手抓來,順勢一倒,滾在一邊。賈錦榮見曹旋識破自己動機,閃身躲開,本想過去再抓,可是前邊槍聲激烈,若不及時卧倒,只怕身上會多幾個窟窿眼兒出來,只好趕緊貓腰蹲下,躲在一個家丁身後。

走在曹旋身後的袁老三也被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他看曹旋已脫離賈錦榮的控制,滾倒在一邊,正在地上掙扎着站起,而賈錦榮正手忙腳亂的胡亂躲閃,知道機不可失,便縱身一躍,將自己龐大的身軀,狠狠的向賈錦榮身上砸去。不要說賈錦榮沒有防備,就算他早有防備,也消受不了這重重的一擊,袁老三高大魁梧的身材像半截鐵塔一般,再加上是鉚足了勁砸過來的,當即就把賈錦榮砸倒在地,隨着賈錦榮的一聲悶哼,手裏的槍早已摔出去老遠,冰凍的地面堅硬如鐵,賈錦榮被磕的痛徹心扉,再加上袁老三重逾千斤的身體猛的壓在身上,賈錦榮的心肺一陣痙攣,眼前一黑,險險昏厥過去,待稍緩了一下,他才清醒過來,把雙手撐向地面,想把身子支撐起來,可是壓在背上的袁老三讓他動不得分毫,只好喘了口粗氣,又緩緩地趴伏在地上,眼看着站立無望,只好勉強掙扎着身體,試圖把袁老三從身上顛下去。

袁老三雖然被五花大綁,雙手動彈不得,雙腿卻派上了大用場,他雙腳緊蹬在地上,上半身死死地壓在賈錦榮背上,賈錦榮身子稍動,他便隨着賈錦榮移動,雙腳用力,把壓力傳導到賈錦榮身上,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伍子看袁老三撲向了賈錦榮,也顧不上槍聲激烈,飛身撲到袁老三身上,一來為了保護袁老三的安全,二來也為了把賈錦榮控制的更牢固些,不給他翻轉的機會。三人疊在一起的場面為這緊張的氣氛平添了些喜感。

就在眾家丁都雙手抱頭,匍匐在地,誰都不敢抬頭去看時,槍聲停了下來,只見一個手端機關槍的人靈活地從屋檐跳到牆頭,又從牆頭一躍而下,來到眾人面前。此人雙手平端機關槍,槍口指向地上眾人,雙肩和腰間都掛滿彈夾,腰裏還別著兩支手槍,正虎視眈眈地注視着地上眾人的動靜,扭頭向著曹旋的方向大聲喊道:「二爺,我來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曹旋佈下的奇兵----馬平。

馬平按照和曹旋計議好的方案,在後半夜潛入徐家大院,避開夜巡家丁,悄悄叩開徐淑婉的房門,徐淑婉認出馬平后把他讓進閨房,馬平把自己二人所探明的荷花和小六子死因都據實相告,並把離開徐家后的經歷也都向徐淑婉和韓嬌做了詳細描述,二人聽完曹旋和馬平的遭遇,都唏噓不已。馬平告訴二人,此番自己闖入徐家大院費了很大週摺,實屬不易,但是為了探明真相,洗清冤屈,曹旋和自己決定鋌而走險。最後馬平慎重地問二人是否能夠相信自己所言?在得到徐淑婉和韓嬌的肯定答覆后,馬平把自己和曹旋制定的計劃對二人和盤托出。徐淑婉把徐家大院的明暗崗配備情況和輪換時間都向馬平一一做了說明。

待馬平三人將行動方案安排完畢,已經雞鳴五更,馬平不敢怠慢,從徐淑婉的閨房悄悄閃出身來。按照徐淑婉所述,賈錦榮每日都是帶着家丁在倉庫內領取存放武器訓練,馬平便爬到倉庫屋頂,靜等賈錦榮和一眾家丁的出現,監視他們今日是否取用武器訓練以及這些家丁訓練後作何安排。

徐淑婉和韓嬌聽到曹旋今日便要登門一會賈錦榮,二人心中是又喜又驚,喜的是總算有了曹旋的消息,並且他一切都安好,若能得手,便是眾人團圓之人。驚的是賈錦榮帶領的一眾家丁全副武裝,而他竟然單刀赴會,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唯恐他單槍匹馬鬥不過賈錦榮,那時可就生死難料。向來行事謹慎的徐淑婉和韓嬌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二人起來洗漱完畢,便按照提前商議好的,兵分兩路,各自行動。

曹旋安排韓嬌設法將徐淑鈺帶離徐家大院,不讓徐淑鈺參與到自己和賈錦榮相鬥的過程,免得到時橫生枝節,破壞自己的計劃,最後還傷了他們徐家一家人的和氣。韓嬌吃過早飯,從餐廳出來后便和徐淑鈺並肩而行,先是恭維了一陣徐淑鈺的文化水平和多才多藝,然後便話鋒一轉,纏着徐淑鈺和她到縣城去買些筆墨紙硯和書籍回來,自己要跟着徐淑鈺學習文化知識,徐淑鈺本來不願前往,可是看到很多日都不怎麼來找自己一起玩耍的韓嬌今天突然過來求自己,也想順勢和她套個近乎,或許能從她嘴裏得到一些有關曹旋的消息。徐淑鈺便爽快的答應了韓嬌的請求,還說要邀請韓嬌去自己縣城裏的家中坐坐,吃頓便飯再回來,韓嬌高興的答應了,二人牽着手往縣城走去。

徐淑婉則派出丫鬟打探前院的動靜,賈錦榮一旦有異動或門外有訪客便趕緊來報,丫鬟答應一聲領命而去。過不多時,丫鬟來報,看城門的家丁跑到了賈錦榮屋裏,賈錦榮隨後便在前院埋伏下眾多家丁。徐淑婉知道是曹旋來了,但是她不能確定賈錦榮是否知道前來之人便是曹旋,會不會在院中便痛下殺手。早已收拾停當的徐淑婉不敢怠慢,當即便趕往前院。

前院暗中埋伏的家丁看徐淑婉過來,也沒當回事,知道賈錦榮現在和徐老爺一起干大事業,是徐老爺面前的紅人,現在大小姐前來,眾人不疑有他,有家丁主動搭話招呼,徐淑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告訴他們按賈錦榮安排做好防範工作,自己在門外稍待片刻,自會進去。家丁們聽完徐淑婉的安排,都又隱回暗處。徐淑婉便在窗前廊下仔細傾聽屋裏二人的對話,賈錦榮的一席話全部被徐淑婉聽到了耳朵里,早把徐淑婉氣得咬牙切齒。當門外隱藏的家丁聽到賈錦榮一聲斷喝后,都跳將出來,站在門口的徐淑婉便率先推門而入,給了賈錦榮一個措手不及。

馬平伏在屋頂,從天色微明賈錦榮集合人手去倉庫取槍,然後把人馬拉到後花園訓練,再到訓練完畢,把槍械重又放回倉庫,眾家丁都散去洗漱吃飯,馬平都看了個明明白白。等賈錦榮把家丁都召集到前院時,馬平從倉庫屋頂上下來,躲到看門家丁身後,乘他不備,將家丁打暈在地,從家丁身上找出鑰匙,打開倉庫大門,將家丁在倉庫里捆綁結實,然後便在倉庫里仔細搜尋起槍支的下落來,沒多久便找到了堆放槍支彈藥的地方,馬平在腰間插了兩把手槍,懷中抱起一挺機槍,全身都裝滿彈夾,看看四下無人,悄悄從庫房裏溜了出來,把庫房的門鎖好后便摸到前院,偷偷爬上了前院的屋頂,靜待時機,隨時準備出手配合曹旋,到後來他竟然看到袁老三和伍子在被五花大綁帶了進來,他有心前去搭救,又怕提前暴露,讓曹旋陷入危險之中,便密切關注着地面的動靜,看到袁老三和伍子被帶入了賈錦榮的房間,他緊扣扳機,一旦屋內有異動,自己便先把這些家丁突突了,然後闖進屋去搭救他們三人。

就在馬平在屋頂上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看到賈錦榮命人把曹旋三人帶到了院子裏,給眾家丁訓話鼓舞士氣。馬平看賈錦榮訓話完畢,命令家丁往廂房押解曹旋三人,眾人都毫無防範,馬平見機不可失,迅速向著眾人面前打出一梭子子彈,頓時家丁陣型大亂,人人慌不擇路,趴伏在地。馬平抱着槍麻利的從屋頂上跳下來,待站穩后迅速雙手持槍指向眾人,走到眾人面前,和曹旋打完招呼后,對着地上眾人大喝一聲:「想活命的都給我趴下,誰敢亂動,我就打爆他的腦袋」。

馬平邊吆喝着邊往曹旋身前走去,他先撿起賈錦榮摔落在地的手槍,然後掏出匕首,把曹旋身上綁着的繩索割開,把賈錦榮的手槍給曹旋遞了過去,曹旋接過手槍打趣道:「你小子再不來,我們就被賈錦榮活埋了。」

馬平看着曹旋額頭青紫的創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二爺,受委屈了,等下看我怎麼收拾賈錦榮這孫子。」

曹旋看了眼疊壓在一起的袁老三三人,忍住笑對馬平說道:「趕緊去把三爺和伍子身上繩索解開了,把賈錦榮控制起來。」曹旋說完,握着手槍,警惕地看着伏在地上的家丁和渾身篩糠般匍匐在地上的徐世賢。

馬平來到三人面前,先把伍子身上的繩索割開,伍子從袁老三身上直起身來。馬平又把袁老三身上的繩索割開,袁老三也不起身,只是甩了甩膀子,把斷開的繩子掙脫掉,依然死死地壓着賈錦榮說道:「姓賈的,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你不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嗎?沒想到你反倒落到了我的手裏,那你就先在這冰地上給我凍一會兒,好讓你清醒一下。」

被袁老三緊緊壓住的賈錦榮臉色鐵青,心有不甘,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眼看着自己已經掌握大局,勝券在握,無論八路軍是否到來,要了曹旋三人的性命已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沒想到馬平竟然從天而降,是自己太大意了,也怪自己太自以為是了,自已聽曹旋說外邊安排了人手等着報警,便順着他的思路往下思考了,還安排人手在縣政府和警察局門前尋找馬平蹤跡,等着將他狙殺。是自己把所有這一切考慮得太周全了,連袁老三兄弟幾人都考慮了進去,沒想到正是自己的周全害了自己,把這些人都聚到一起后,反倒給了他們翻身的機會。

賈錦榮強忍着腹下的寒冷,和身體撞擊在地面時的劇痛,他的大腦快速地轉動着,想着絕地反擊的辦法,即便沒有反擊的機會,能讓自己全身而退也好。賈錦榮一番思索後知道是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的時候了。

賈錦榮強提一口氣,對壓在身上的袁老三說道:「袁兄,好了,我服軟,你還是先站起身子吧,你這塊頭再壓下去只怕我要筋斷骨折了,有什麼事咱們好說好商量。」

袁老三爽朗的一笑說道:「賈錦榮,你太壞了,我現在都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都不敢和你說話,深怕一說話就着了你的道。」直率的袁老三說的是真心話,自己單挑一貫道總壇都沒怕過,可是被賈錦榮這一番折騰,心裏確實有些發怵,根本想不到他在哪裏挖好了坑在等着你。

要說這袁老三還真是生性豪爽耿直,俠義心腸,他不願干痛打落水狗的事,雖然上了賈錦榮得當,自己受了些委屈,但是現在聽着賈錦榮可憐巴巴的哀求,他心中倒是有些不忍。挺身從賈錦榮背上站立起來。

馬平見袁老三從賈錦榮身上起來,賈錦榮趴在地上,揉着自己手腕處的關節,也想從地上站起來,馬平見狀,一腳從賈錦榮的屁股上飛踹過去,正中賈錦榮的尾巴骨,這一腳傷害性不大,侮辱性不小,痛感也極高,只把賈錦榮踢的哇哇大叫,雙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臀部。

馬平上前怒斥道:「小子,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吧,你把爺爺們害得好苦,今日就讓爺爺好好修理你一下,也讓你嘗嘗痛苦的滋味。」

馬平嘴裏說著,腳上也沒閑着,朝着賈錦榮身上一腳緊似一腳的踢踹過去,只把賈錦榮踢得慘叫連連,不停的在地上打滾,一身裁剪合體的新衣早已沾滿塵土,骯髒不堪。馬平看着賈錦榮狼狽的樣子,自己多日來東躲西藏流浪街頭的怨氣總算髮泄了出來。

就在馬平狂虐賈錦榮的時候,曹旋用槍指着眾家丁,讓他們從地上站起來,不要有反抗的念頭,否則一槍一個全部就地殲滅。剛才槍聲響得突然,除了少數幾個反應快得跑到了門外,其他人大部分都嚇傻在當場,匍匐到了地上,此時聽到曹旋命令,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看着曹旋指向他們的槍口,心中忐忑萬分,剛才得罪了曹旋,只怕現在不會有好果子吃。

徐世賢混在家丁當中,也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塵土滿身,臉色難看,低着頭,不敢直視曹旋,一時好不尷尬。

曹旋也不去搭理徐世賢,直接無視他的存在,命令眾人站好,讓他們把自己身上藏着的武器全部拿出來,一時之間,砍刀、匕首、棍棒之類的東西,稀里嘩啦全都扔到了腳下。

曹旋見眾人都把身上的傢伙拋到了地上,大聲說道:「你們這些有奶便是娘的草包,賈錦榮給了你們些許好處,你們便認賊作父,不辨是非,徐家供養你們多年,你們竟敢對大小姐動手,我看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們這些蠢貨知道現在跟着賈錦榮乾的是什麼事嗎?你們現在早已為他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你們所謀之事一旦敗露,必將禍及家人,株連九族。上蒼有好生之德,讓我及時趕到,救下了你們這些狼心狗肺之人的性命,否則你們都將是賈錦榮的炮灰,被他帶入十八層地獄。」

這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聽了曹旋的一席話,都噤若寒蟬,面面相覷,個個後背發涼,頭皮發麻。他們不僅恐懼於面前曹旋的槍口,生怕自己做了槍下之鬼,也后怕如曹旋所說自己跟着賈錦榮成了炮灰。有個善識時務,頭腦機靈些的家丁反應過來后,趕緊對着曹旋說道:「我等頭腦愚鈍,被賈錦榮花言巧語所騙,現在二爺一席話,我們茅塞頓開,感謝二爺的活命之恩,我們願意跟着二爺干,還請二爺大人不記小人過,收留了我們。」這人說完,便趕緊跪在地上,向曹旋磕起頭來。此人的一招見風使舵把眾人看得眼花繚亂,很快,有幾個人也看出了門道,紛紛跟着跪下磕頭,剩下一些不知所以的家丁看着眼前的情形,知道當下活命要緊,再顧不上左思右想,都「撲通、撲通」爭先恐後的往地上跪去,嘴裏大聲喊着:「願聽二爺吩咐,請二爺收留我們。」生怕自己喊的聲音小了,不能引起曹旋的注意,一聲高似一聲地附和起來。

這些人生逢亂世,大多自幼為奴,為了一口飽飯,一席立足之地,早習慣了忍辱苟且,哪分什麼是非,顧什麼尊嚴,轉瞬間便紛紛倒戈,跪倒在曹旋面前。

此時最為尷尬的莫過於徐世賢,他看着重又跪倒在地的家丁,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孤零零地看着地上喧囂的眾人,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曹旋,只好搓着雙手,手足無措的偷瞄着曹旋的表情。

徐世賢的站立不安,曹旋早看在了眼裏,他視而不見,不去搭理他,要不是看在徐淑婉的面子上,曹旋真想上前對他一番痛斥,讓他清醒一下自己的頭腦,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尚不自知。

曹旋看看地上眾人,輕嘆一聲,知道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得壓到心底,這正應了那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魚情看水情,不論徐世賢如何對自己,可是他的女兒徐淑婉對自己一往情深,為了自己的安危牽腸掛肚,多方奔走,自己雖死不能報答萬一。此時若是再計較徐世賢的過往,對他多加責難,必定會讓徐淑婉悲傷難過,他們畢竟是父女情深,她肯定不願看到自己的父親遭受一點屈辱。

曹旋想到這裏,對眾家丁說道:「你們若是真能明辨是非,願意跟着***,那我就先把你們剛才作惡的事記在賬上,若是你們表現良好,那就一筆勾銷,若是口是心非,出爾反爾,再敢動什麼歪心思,那時你們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會讓你們血濺當場。」

眾家丁齊呼一聲:「再不敢有二心,願意追隨二爺。」

曹旋讓他們站起身來,排列整齊,等候調遣。

曹旋安排袁老三和伍子帶幾個人去後院把徐淑婉接過來,讓馬平帶着剩下的人手去清查院子裏剛才逃竄走的家丁,若是看到這些人不肯降服,稍有抵抗,便一舉殲滅。待清繳完跑散的家丁,便去城門處看守,等着「斑鳩」帶人回來複命時把他們一舉拿下。

馬平把自己腰上別著的手槍給袁老三和伍子遞過去,二人伸手接過,答應一聲,喊過來兩個家丁,往後院走去。

馬平留下五個家丁在這裏聽從曹旋指揮,命令剩下眾人跟着自己先去倉庫查驗一番,看是否有人膽敢打倉庫里槍械的主意,他雖然把倉庫落鎖,鑰匙帶了出來,可還是擔心有人砸門進去取了槍械抵抗,此事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否則便會滿盤皆輸。心眼頗多的馬平並沒有帶着眾人前行,而是讓家丁們走在前頭,自己舉槍跟在後邊,告誡他們不要有非分之想,小心腦袋開花。眾家丁唯唯諾諾的點頭答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邊尋找失散的家丁,邊往倉庫行進。

曹旋安排完畢,走到徐世賢面前,說道:「徐叔,糊塗啊!」

徐世賢老臉一紅,喉結抽動,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來,喃喃自語般低頭看向地面,不敢直視曹旋。

被馬平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沾滿塵土的賈錦榮,早沒了剛才指揮若定,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氣勢,現在除了眼裏隱隱流露出的不甘心,更多了些不安和恐懼。曹旋看着賈錦榮狼狽不堪的樣子,嘴角上揚,臉上綻出一絲笑容,眼裏透着鄙夷和不屑,對賈錦榮說道:「錦榮兄,這下老實了吧,你這麼高的學識文化,就不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嗎?我一直尊你,敬你,你竟然暗藏禍心,陰謀置我於死地,今天這個結局是你萬萬沒有料到的吧。現在你不光在個人恩怨上輸在了我的手裏,只怕你所謂的黨國大事,也要被你耽誤了。」

賈錦榮抽動了一下鼻翼,吸了下鼻孔里流出來的鼻血,強忍着臉頰的疼痛,呲牙咧嘴冷哼一聲說道:「是我一時疏忽,才給了你翻盤的機會,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今天你要是把我打死在這裏,你和這裏所有的人都得給我陪葬,這裏早已在軍統察哈爾站挂名,這裏的一切動向都在軍統的掌握之中,我一旦遇險,不能和外界取得聯繫,軍統會第一時間把這裏的情況通報軍方,軍方很快就會把這裏夷為平地。」

曹旋笑笑說道:「錦榮兄,你這是現學現賣啊,我剛才以這樣的口吻騙你八路軍會來,你現在又圓上了,以同樣的理由說***會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要是有那樣的實力,只怕這裏早就是他們的天下了,還用你們這些人冒着殺頭的風險,在這裏偷偷摸摸的搞這樣的勾當?」

曹旋說完,讓家丁們把賈錦榮先押到屋裏,決定等馬平把賈錦榮派到外邊的人手一網打盡后再對他們做出處理。

待曹旋和家丁們把賈錦榮帶入屋內后,站在院子裏的徐世賢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卻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根本沒人在意自己的存在,更別提對這些人發號施令了。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在自己家裏發生的,自己卻沒能左右這裏的任何一件事,可是自己又貌似參與了所有的事,徐世賢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了如此地步,自己為什麼會走到了這般田地。是自己錯了嗎?錯在哪裏?徐世賢仰天長嘆一聲,已是黯然傷神。

躲在南房看着院子裏發生的這一切,徐達早已心急如焚,可是看着外邊的人荷槍實彈,劍拔弩張,自己實在沒有勇氣衝出來保護徐世賢,只好焦急的關注着院子裏的局面,暗暗為徐世賢祈禱。眼看着這些人都一一退去,外邊逐漸恢復了平靜,只剩下身單影只的徐世賢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獃獃地矗立在院子裏,徐達不敢再耽擱下去,他急匆匆的從房裏跑出來,上前攙住臉色煞白的徐世賢,低聲說道:「老爺,進屋吧,外邊太冷,站久了身體會吃不消的。」

萬念俱灰的徐世賢什麼都沒有說,任由徐達抓起他的胳膊,緊貼在他的身側撐住他的身體,渾身癱軟的徐世賢沒有移動身體,順勢斜斜的依在徐達身上。支撐着自己的這具軀幹雖然不太堅挺,臂膀也不夠厚實,依然讓眾叛親離的徐世賢感覺到了一絲溫暖,心裏稍稍踏實了一些,貌似在這個即將分崩離析的大院裏,自己還不是孤獨的存在,還沒有山窮水盡,還有得以苟延殘喘的機會。徐世賢感覺自己突然之間蒼老了很多,再不像一個坐擁數萬畝良田,豢養百十名家丁,可以對着下人頤指氣使,令人敬畏的老爺,而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怯懦軟弱,對一切都無能為力,任由命運處置的耄耋老人。

渾身癱軟的徐世賢,靠在徐達身上,沉思良久,然後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指指曹旋眾人剛剛走進去的房間,對徐達說道:「走,扶我進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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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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