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巧舌如簧誘教徒 心機深沉謀道場

第103章 巧舌如簧誘教徒 心機深沉謀道場

第一個覺察出不對勁的人是「鷂子」,下午時分,「鷂子」來總壇找趙清泉有要事相商,可是坐等許久,一直不見他歸來,心生疑慮的「鷂子」向慈海詳細詢問了趙清泉的下落,慈海告訴他只知道壇主是昨天下午酒後帶着跟班出去的,然後就再也沒見他回來,並把自己猜測壇主可能找了新歡流連忘返的想法告訴了「鷂子」。「鷂子」搖搖頭,一天一夜沒來總壇不是趙清泉的風格,趙清泉雖然貪杯好色,可他還是能倚以重任之人,自從和他相識從來沒有因為酒色誤過大事。「鷂子」讓慈海安排人手馬上去趙清泉家中尋找。

派出去的人很快返了回來,一起回來的還多了一個人,是趙家派了一個下人跟了過來,趙清泉從昨天早上出門就再沒有回去,一家老小聽說趙清泉不在總壇,趕緊安排人手,協同八方道道徒去尋找趙清泉的下落。

慈海一聽趙清泉不在家,又派人前往跟班家中問詢,一問之下也是昨日早上出門,一日一夜未歸,以為在八方道總壇值守,家人都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總壇有人來找,一家人才慌了起來。

趙清泉雖然從不招搖自己金屋藏嬌之處,可畢竟經常有跟班相隨,紙里包不住火,私下裏自會透露些許風聲出來,慈海對那暗室居住之處還是知道個大概,他讓「鷂子」先稍坐片刻,自己帶了一個道徒和趙家的下人一同前往尋找。

「鷂子」看慈海幾人要出門,略一思忖,表示要和慈海幾人一同前往,慈海見「鷂子」見趙清泉心切,也不客套,便答應他隨同眾人一起動身,幾人收拾妥當匆忙趕往城郊。

「鷂子」、慈海幾人行走在城內的大路上,只見大街上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蘇蒙聯軍,大雪剛過,外邊天寒地凍,這些聯軍全然不顧,他們踩着厚厚的積雪都擁上了街頭,擠在店鋪里挑選自己中意的東西,不管是大店還是小店,每個商店都門庭若市,那些大小老闆們臉上都是一片喜悅。往日街上也有聯軍的士兵出來採買東西,可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集中這麼大規模的人同時出來。

「鷂子」心裏清楚,這些在中都城內駐紮了幾個月的蘇蒙聯軍,從攻克察哈爾後就再無戰事,他們並沒有南下幫着八路軍去擴充地盤,他們的存在是蘇聯和美英等國博弈的籌碼,但是他們的存在卻震懾着盤亘在綏遠,虎視眈眈覬覦察哈爾政權的傅作義部。聯軍士兵現在忙着採購東西,肯定是已經接收到了撤退回國的指令,看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離開這片土地了。

城郊的道路被下了一夜的大雪覆蓋著,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稀稀落落的幾處院落掩映在白色的世界裏,每家都是自掃門前雪,僅在自家大門前掃出一塊空地,然後再從家門口到院門口掃出一條僅容一人通行的小路來,巷道上的雪再無人問津。雖然剛剛下午,距離天黑尚早,但整個城郊一片寂靜,鮮見過往行人,只是間或有幾聲雞鳴狗吠。慈海帶着行色匆匆的幾人,顧不上欣賞沿途雪景,一心想着儘快找到那座小院,弄清趙清泉的下落。

慈海憑着記憶中的模糊印象,來到一個小院門前,只見院門緊閉,門前積雪覆蓋,沒有人走動過的痕迹,慈海圍着小院四處轉悠起來,幾經確認,就是跟班私下裏提到的趙清泉金屋藏嬌所在,慈海上前敲門,良久無人應答。

「鷂子」對身邊的道徒說道:「你翻牆進去看看。」

道徒把牆上的積雪拍打幹凈,縱身躍進院中,他先把院門打開,讓眾人進來,幾人相隨,一同前往正屋走去,慈海正待上前敲門,卻見屋門開了一條縫,門縫裏有風雪吹了進去,慈海順手把門推開,面前的一幕把他驚得目瞪口呆,頓足當場,不敢再前進半分。

屋裏的大炕上,躺着一具全身赤裸的男屍,胸前插着一把齊根而入的匕首。身側半掀開的被窩裏,捲曲着一具女屍,女子下半身蓋着被子,上半身***在外,脖子和上半身沾滿血跡,看樣子是被人抹了脖子,身下的被褥、炕席早已被鮮血浸透,現在血跡都已凝固,變成了紅黑色。

跟在身後的道徒和趙家下人,看到如此場景,早已嚇得臉色煞白,驚叫一聲跑了出去。

「鷂子」推開門口站着的慈海,一腳跨進門來,屋裏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兩具屍體橫屍炕上,場面異常慘烈,令人不敢直視。「鷂子」稍微用手捂了一下鼻子,看了下仰面朝天躺在那裏的死屍,是趙清泉無疑,「鷂子」仔細驗看了趙清泉和女子的屍體,趙清泉腳脖子,腿上都有傷口,斃命的是胸口那一刀,女子是直接被人抹了脖子,看痕迹,對方下手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割開趙清泉腳脖子的兩刀,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正好把腳筋全部挑斷,胸口那刀,直捅心臟。這一定是江湖人的手段,而且是經常殺人的江湖人,普通人沒有這麼精準也下不了這樣的狠手。

「鷂子」仔細掃視一周屋內,門窗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破壞,屋裏沒有一絲打鬥過的痕迹,依趙清泉的武藝,一般人偷襲怕是不容易得手。而趙清泉和女子二人全身赤裸,說明二人是正在雲雨巫山時被人制服的,當時的趙清泉毫無防備就着了道。兇手可能盯了他很長時間,看樣子已經完全掌握了他的活動軌跡,對這一帶的環境也相當了解,這樣的暗殺是蓄謀已久的。

「鷂子」低頭思考了一下,對站在門口的慈海說道:「是趙壇主被人殺了,你先不要聲張,帶人在院子裏轉轉,看看跟班的是不是死在院子裏了,要是找不到人,我們再做打算。」

慈海聽說讓他去院子裏找人,當下如獲大赦,趕緊轉身走了出去,帶着其他二人一起在小院裏轉悠起來,沒過多久,就在牆角發現了跟班的屍體,被人抹了脖子,渾身是血,屍體已經蜷縮着凍硬,面部肌肉收縮,森森白牙齜在外邊,樣子看着甚是恐怖。慈海急忙跑來告知「鷂子」。

「鷂子」從屋裏走出來,來到跟班的屍體跟前。只見跟班前襟佈滿血跡,也是被人抹了脖子,看跟班的傷口情況,和屋內女子的死如出一轍,定是同一人所為,兇手應該是個左撇子,兩具屍體脖子上的刀痕都是右側較深,左側收勢,直接一刀割斷喉管。

看跟班躺下的姿勢,這裏應該不是殺人的第一現場,「鷂子」讓人找來掃帚,把跟班屍體周圍的積雪清掃乾淨,只見屍體邊上掉落着一個只抽了一半的煙鍋頭,地上灑落着凝固的血跡,「鷂子」讓人跟着血跡繼續清掃,血跡一直延伸到院外的牆根下,牆根下發現了一大灘血跡,看來院子外邊的牆根才是第一現場。

「鷂子」看着面前的屍體沉思起來,跟班和外人合謀作案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趙清泉幾人的屍體都早已凍硬,說明他們在昨日就已經被殺,兇手現在早已遠走高飛了。兇手是誰?為什麼要殺趙清泉?近日和趙清泉結怨頗深的只有恆裕泰茶行的袁老三,趙清泉砸了人家的店,砍了人家的人,想必此仇不會不報,可是按慈海描述的當時的場景,袁老三即便想報仇他的身體一時三刻也恢復不了,那另外的可能就是。。。曹旋。

就在「鷂子」沉思中,慈海走過來說道:「先生,我們八方道現在出了如此重大的事,趙壇主和跟班二人都被殺了,我必須儘快安排人回去通知道會內眾兄弟,和眾兄弟計議該如何處理此事。然後再派人前去報警,讓警察來破案緝兇,給壇主報仇雪恨,也給壇主家和八方道的弟兄們一個交代。」

「鷂子」輕輕搖了搖頭,對慈海說道:「我做為一個局外人,想給慈海引進師一些建議,你可以斟酌一下,然後再做決定。八方道雖然表面上打着門教會的旗號,可它實際上卻是一個江湖幫派,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你們除了傳教背地裏還幹些什麼勾當,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八路軍來了之後,三天兩頭帶人來你們總壇稽查宣講,他們是什麼用意,我想你也不是不明白,他們想取締你們那也是早晚的事,現在不斷的給你們的教徒灌輸他們的思想,就是為了徹底瓦解教徒對你們的忠誠。現在你們壇主在外邊嫖宿被殺,跟班也跟着被殺,若是讓八路軍知道消息,一定會把你們八方道查個底朝天,你們暗地裏乾的那些腌臢事很快就天下皆知,你們欺騙教徒捐來的功德錢,還有其他一些見不得人的收入,都會被八路軍沒收。接下來就是解散你們八方道,你好不容易才當上的引進師,也就什麼都不是了,日後教徒誰還會把你當回事?」

慈海遲疑了一下說道:「那依先生的意思,現在該怎麼辦?這麼多人被殺,而且還有壇主,這麼大的事,紙里包不住火,現在不報官,萬一日後有人追查起來,有嘴也說不清啊。」

「鷂子」說道:「引進師,若是你能信得過我的話,這事我來給你處理,我去和趙壇主家說明情況,讓他家自行處理善後事宜。今天你和一起來的那個兄弟都親眼看到了趙壇主的死狀,若是對眾教徒實言相告,趙壇主昔日的威望何在,一夕之間,便威名掃地,身敗名裂,你們八方道也會聲名狼藉,誰還會再信你們宣揚的那一套,誰還會來投入你們門下?所以你們道會裏更得低調處理。當然,這樣處理不是說不為趙壇主報仇,任由他屈死,便宜了作惡之人,我們只是暫時不去張揚,由明到暗,背地裏調查兇手,對方看我們沒有什麼反應,一定以為我們找不到突破口,他們自會思想鬆懈,露出馬腳,在他們麻痹大意,沒有防備之時然後把他們一舉擊殺,我覺得這樣才是一舉兩得。不知道引進師你怎麼看?」

「鷂子」一席話,分析得頭頭是道,慈海在那裏不住點頭稱是,說道;「先生睿智,全憑先生安排。」

「鷂子」說道:「引進師能聽得進忠告,日後必是成大事之人,既然你有信我這個朋友的雅量,那我必傾盡全力協助引進師把壇主幾人的後事處理好。在我看來,中都城內八方道總壇幾個管事之人,沒有人能比得上你青年才俊,足智多謀,日後總壇大事定奪,我看是離不開引進師你了。」

「鷂子」幾句話,直把慈海捧得心花怒放,竟好像現在自己已是八方道的壇主一般,趙清泉的死在他心裏投下的陰影已經消失了很多,他這時心裏除了有些沾沾自喜,竟然還有些慶幸起趙清泉的死來,日後自己就不用再在趙清泉面前唯唯諾諾,卑躬屈膝的小心伺候了,若是能得到這位「鷂子」先生的支持,說不定自己還真有做中都城八方道壇主的希望。

慈海想到這裏,對「鷂子」說道:「先生此言不差,若是能和壇主家人講清利害得失,安撫眾家眷情緒,此事還是不易聲張為妙,一來敗壞了道會的名聲,二來也會引來官方不必要的糾纏,至於跟班家人的工作,由我去做,我代表道會給他家拿出些撫恤,讓他們不要追究。當務之急還是讓死者入土為安,其它事隨後再行定奪。」

「鷂子」見慈海已經同意了他的意見,對道徒和趙家的下人說道:「趙壇主三人今日屈死在這裏,情況你們都看到了,我剛才和慈海引進師的談話你們也都聽到了,你們二人不要聲張此事,免得走漏了風聲,驚動了警察和兇手,對我們日後緝兇不利,那樣也毀了八方道和壇主的名聲,這些道理你們都懂吧。」

二人相視一眼說道:「懂,這些道理我們都明白。」

「鷂子」說道:「那今天辛苦你們二人,你們二人先到附近找個溝渠,挖一個大坑出來,把跟班和那女子的屍體先掩埋起來,把坑挖的深一些,不要讓野狗把屍體給刨出來,趙壇主的屍體暫時先在屋裏放着,明日一早讓他家安排人手去買口棺材,把他拉回到家裏,讓他家人發喪,等下我回城裏去找他家人說明情況。」說著,「鷂子」從兜里拿出一把大洋來,給道徒二人每人遞過去五塊,繼續說道:「這大冷的天,也不能讓你們白白跟着受累,這些錢你們拿回去補貼家用,今天看到的和聽到的都讓它爛到肚子裏,不要和別人提起。」

道徒二人也不客氣,伸手接過這白花花的大洋,眼裏頓時放出亮光來,剛才看到死屍時的恐懼也一掃而光,滿口答應着:「先生放心,活我們一定干好,今天的事我們斷不會露一點口風出去。」

「鷂子」臨別囑咐道徒二人選好地方后,趕快動手去挖,天亮之前一定要把事情辦好,等趙家把趙清泉的屍體拉走後,這屋裏和院子裏的血跡要徹底清理一遍,免得房東發現端倪,前去報警。「鷂子」安排完畢和慈海進城去趙清泉家遊說。

事情都在按「鷂子」的計劃,一步步推進着,慈海帶着「鷂子」來到趙清泉家時已是酉時,慈海敲開趙家的大門,找到趙夫人把趙清泉的死訊告訴了她,夫人先是大吃一驚,在客廳里大放悲聲,在慈海耐心的勸慰下,慢慢也就接受了現實,隨後,便憤恨起那個暗室來,用「千人騎萬人壓、不得好死」這樣的詞詛咒了半天,慈海接着夫人的話茬,添油加醋的說趙壇主的死定是***所致,多半是被那女子女干夫給痛下殺手,要了性命。自己可以帶她去看看趙清泉死時的慘狀,夫人遲疑了一會說不看也罷,看了只怕日後夜夜夢魘,「鷂子」幫襯着慈海說趙壇主含冤死去,道會不能看着不管,願意拿出一千塊大洋撫恤家屬,明天就讓人送來,若是有人問起壇主死因,夫人不便實言相告,免得家醜外揚,惹眾人恥笑,可回復眾人,外出飲酒過度,宿夜未歸,不想竟醉倒街頭,路邊凍斃。夫人明日一早派人買好棺木只管前去小院裏盛斂屍體,其他後事,道會自會幫助安排處理。夫人聽「鷂子」一番細心周到的安排,心中甚是寬慰,再聽說道會要送來一千塊大洋,竟有些失態地破涕而笑。

「鷂子」一番精心的安排,把八方道壇主的死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化解了,他之所以這樣遮遮掩掩,刻意掩蓋趙清泉的死,因為他有更大的陰謀,他更不願引起警察對八方道的關注,他怕影響了自己的全盤計劃。但是趙清泉的死卻像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後背發涼,心裏有些責怪起賈錦榮來,為了一己私利,置大業於不顧,節外生枝,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全盤皆輸。

第二天一早,「鷂子」又早早來到了徐世賢村外的林帶里,等待賈錦榮的到來,他今天帶來的都是重磅消息,蘇蒙聯軍有撤離的跡象,趙清泉被人殺了,死相很慘,他擅自做主封鎖了消息,並計劃讓慈海上位做總壇主,有了這個傀儡壇主,日後就等於把八方道抓到了自己的手裏。

賈錦榮對「鷂子」事情處理的結果很滿意,對「鷂子」辦事的老成練達給予了高度評價,同時他也告訴了「鷂子」自己這邊的情況,經過和徐世賢幾次溝通,徐世賢依舊下不了恢復自己保安隊的決心,遲遲不願把原來的家丁召集在一起,也不願出面去聯絡舊日的一些鄉紳故交,自己想讓徐世賢動員這些人團結起來,武裝自己,隨時準備迎接中央政府的計劃,一時還難以實現。如果這裏暫時不能成為一個秘密基地,那就只能依靠城內的八方道了,趙清泉的死反倒給了「鷂子」更進一步的機會,眼看着八方道就可收入麾下,為己所用,有了八方道這個打入敵人心臟的楔子,可以迅速發展人員,秘密集訓,安排人手收集情報,激發各種社會矛盾,破壞一些重要設施,絕對會加速敵人的瓦解。至於自己這邊還得加強對徐世賢的攻勢,實在不行,有必要使出一些手段逼他就範。

賈錦榮也說了一件令他擔憂的事情,昨天下午有兩個貨郎在村口城門處和看門的護院打聽曹旋的下落,幸好徐世賢對家裏下人早有交待,讓所有人對曹旋在徐家住過的事守口如瓶,不管是誰只要問到曹旋隻字不提,以免引起警察注意,為自家惹來麻煩。自己當時正好從門口經過,把那兩人看了個清清楚楚。那兩人絕對不是貨郎,在那裏主動拿出煙捲和護院套近乎,三番五次詢問曹旋的行蹤,護院雖然再三聲稱不知,二人依舊不死心,在那裏顧左右而言他,必是曹凱派出來打聽曹旋消息的暗探。對曹旋的行動要抓緊了,若是等曹凱帶人殺回來,那就再沒有下手的機會。但是現在的曹旋從明處轉到了暗處,自己則眼看着要從暗處被逼到了明處。這也正是曹旋的高明之處,現在不知道他對徐家的凶殺案調查的結果如何,有沒有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但是從趙清泉的死來看,有很大的可能是曹旋干下的。賈錦榮讓「鷂子」進出八方道務必小心謹慎,若是曹旋殺了趙清泉,很有可能「鷂子」已被曹旋注意上了,他既然能跟蹤趙清泉並暗殺了他,就能對「鷂子」的安全構成威脅。

「鷂子」走後,賈錦榮掏出隨身攜帶的鋼筆和一張白紙來,在上邊寫下兩行字,重又裝回兜里,獨自來到後山的亂墳崗上,貌似在那裏閑轉,看看四下無人在一塊石頭縫隙里把寫好的紙條塞了進去,然後轉身離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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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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