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百零四張友人帳
“我有那麼一種錯覺。”
“——我好像在不知不覺之間把自己給賣掉了。”
“但是更可怕的是,我居然連一丁點相關的記憶都已經沒有了。”
今天的天氣一片晴好，是適合給金魚草澆水的好時光。
萬物都在隨着春季的到來而復蘇，這其中也當然包括她在食骨之井周圍種植的金魚草。
櫻子提着壺面對着面前茁壯成長着的金魚草們，回過頭對正在拍打一株金魚草的臉頰與它搏鬥着的貓咪老師說道。
貓咪老師：“喵？”
貓咪老師的第一反應就是：“什麼？這世界上居然有人能讓你賣掉自己？按照你現在的強度和人脈廣源,只有你賣別人的份才對吧,笨蛋小姑娘！”
貓咪老師的第二反應就是：“哈,所以之前本大爺就特意勸過了，讓你少和那群黑泥怪混在一起！”
櫻子一臉無言的看了它一眼,忽然覺得自己特意和貓咪老師商議這件事簡直是笨比行為。
她只記得和奈奈生姐姐一同去了年神的神社參拜，再然後……
她在那座神社遇到了熟悉的人。
一位是伊哈特伯神,或者在現在應該稱作他為“年神”。
玲子外婆在那個時候他為了庇佑子民即將徹底消散最後出手了一把，將他拉去了平安京。
而後來,因為他的心懷蒼生，拯救了更多的人,也收穫了更多的信仰,再後來的後來,他便作為年神的豐饒神明被供奉了起來。
神明注視着人間，並且垂憐着人間，而在他不被天理束縛能夠對人間造成影響時,也為當年的外婆給予了不少幫助，譬如教導她使用力量的方式。
那才是外婆在那個時候出手救下他的緣故,整體便形成了一個閉環。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知道有關櫻子那個“木開花耶姬”的稱謂，用這個理由將她邀請過來。
她充滿欣慰和懷念的與這位神明聊了不少時間的天,在暮色降臨之前道別。
只是,總感覺現在的年神大人笑的蠻意味深長的。
結果等到她走出神社時,發現宿儺大爺正板着一張臉瞧着她。
櫻子：“……？”
他的表情看着也不像在生氣,但是總感覺蠻奇怪的。
她就這樣一路別彆扭扭的回了家，全程的氣氛都好生奇怪，不知道緣由，她連開口找個話題的勇氣都沒有了。
如此詭異的氣氛持續了不少時間，她中通甚至去委婉的問了一嘴裏梅，就是那個，你可親可敬的宿儺大人他最近是不是有哪裏不大對勁呀？
結果她收到了源自里梅的白眼×1。
“愚蠢，宿儺大人能有什麼事情？”
“宿儺大人的心思豈是你能夠揣測的？”
“告訴你，夏目櫻子，你即便是親手阻止了未知抹消這個世界，即便千年前第一個站在宿儺大人面前的是你，但是我對大人的衷心天地可鑒……”
櫻子：“……”
她默默的退遠了兩步，然後咣的一聲關上門，將這位絕世宿儺廚的聲音牢牢的隔在了外面。
—
“櫻子大人！”
“是那位櫻子大人。”
“真的是那位櫻子大人嗎？傳言中一己之力對抗了那樣可怕的魔神，拯救了我們的櫻子大人？”
“天啊，我要暈倒了，她向我們這邊看了，她真的能看到我們嗎？”
隨着一切都畫上了句號，她的世界又再度恢復了日常。
表面上來看確實如此。
在人類那邊，為了方便她日後能繼續順利的升高中考大學，過“正常人”的生活，有關她的一切都是只有內部人員知道的。
但是放在妖族的那邊，隨着一傳十，十傳百，她拯救了世界的這件事情簡直變成了眾所周知的。
那些小傢伙從來都不擅長掩藏秘密。
櫻子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的在前面走着，強行無視着後面那些充滿憧憬的竊竊私語。
“你們知道嗎？”那些小妖怪們八卦的說道：“聽聞櫻子大人與她的那位強者兄長，都是那位玲子大人的後代呢。”
“哇，是我知道的那個夏目玲子嗎？”有小妖怪激動的問道。
“是啊是啊，就是那個戰勝了無數妖怪將它們的名字寫在友人帳上的夏目玲子！”
櫻子：哈哈哈，關於外婆被它們添油加醋描述成大魔王，風評被害這件事情，她其實已經習慣了。
“不過你們知道嗎？其實製作了友人帳的不止夏目玲子大人一人，如今的櫻子大人，她也製作了一本友人帳呢。”
櫻子：“……？”
她的腳步一頓。
有關她確實有友人帳這件事情，那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不過她很快就將目標鎖定在了“犬之會”的幾名著名成員上，尤其是幾個蹦蹦跳跳的吹她和哥哥的倆個中級。
中級，你倆睡覺的時候最好三隻眼睛來回放哨啊。
“啊……好可怕，是那種拿取姓名奴役靈魂的友人帳嗎？”
“——怎麼會！櫻子大人才不會做那樣淺薄的事情呢。”那個小妖怪大概是個資深的夏目櫻子廚，它自豪的一笑：“我悄悄告訴你們啊，被寫上姓名的可都是大人物，是那位櫻子大人的朋友，大部分都與她一同拯救了世界的。”
櫻子：“……”
心情複雜。
怎麼說吧，這些說法也不算錯，但是……
真是的，中級的那些傢伙，平時到底是怎麼傳的啊……
“哇，真的嗎？名字寫在上面就能拯救世界？”
櫻子：你好像弄反了因果關係，寶貝們。
“如果有朝一日我的名字也能被櫻子大人記在友人帳上，就好了。”那位資深的櫻子廚是一隻長着貓貓耳朵和尾巴的小妖怪，此時此刻她的面頰微紅，滿懷憧憬的說道：“我想，櫻子大人一定是一位非常溫柔又強大的女性吧？”
“好想和那樣的櫻子大人做朋友呀。”
隨着她的話音剛落，身邊的櫻樹也因為微風吹過沙沙響起，一隻手幫她撫落了黏上發梢的櫻花。
櫻花樹下，眉眼溫和的少女望着他們微笑着。
“當然可以呀。”
她俯下身，微微眯起眼眸將陽光斂於眼眸，在小妖怪們仰着頭充滿憧憬的注視中柔聲道。
“我也很喜歡交朋友呢。”
因為被那樣多溫柔的人溫柔相待過，所以，我也在試着做一個非常溫柔的人。
我有好好做到吧？爸爸媽媽。
—
時光如流水。
藤原家的小別墅被整個的翻新擴建了，它現在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座裝飾溫馨的大別墅了。
在春天步入末尾時，他們剛好搬了回去。
夏目兄妹倆也終於得以鬆一口氣，因為他們總算不用忙着應付奇思妙想的五條悟和鶴丸國永那兩個傢伙。
只要應付一個鶴丸就行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聽說咒術高專又來了幾位後輩。
對此消息櫻子表示非常震驚——五條悟親筆寫的招生簡章居然真的可以撈到人？
五條悟非常委屈：“小櫻子好過分啊！你難道你知道忘記了曾經和師父一起縱橫橫濱東京京都乃至整個國家的日子了嗎？現在說話好傷人，這就是青少年的叛逆期嗎？”
夏目櫻子：“嘛……師父，你要是沒什麼事情做，就帶着鶴丸一起去給我的金魚草澆一下水。”
五條悟：“QAQ。”
當然，她最終還是沒有拋下見習咒術師的身份，在後來的星漿體事件中也多少出了一份力。
她委婉的拒絕了沒完全死絕還有幾隻在苟延殘喘的高層們將一個女孩子同化給天元大人的提議。
“她為了人類奉獻的行為是相當偉大的，所有人都會記住她的付出……”
高層沒能繼續說下去，因為正在翻越文件的櫻子，表情已經越來越難看，而她身邊一左一右倆個笑眯眯的大魔王，已然開始放出咒力威壓。
他們口中所謂的“偉大的星漿體”，就是一個從出生起就會被洗腦，未來會被光榮和偉大的同化給天元大人的少女，以保證咒術界的結界可以繼續維持，天元大人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改變。
簡而言之，獻祭一人，洗腦祭品，以此維護全世界。
不管是她還是五條悟師父他們，都必然不可能同意這種做法。
“這樣啊。”
少女彎着眼眸，倚靠着椅背，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們：“既然自願同化給天元大人的行為如此偉大，你們怎麼不去呢？”
“那自然是因為常人的靈魂污穢，只有純粹的星漿體才能……”
“不錯的理由。”櫻子鼓了下掌：“不過不巧，我恰巧認識一位可以捏造靈魂和身體的朋友，想必他可以幫在坐的每一位大人都捏成光榮偉大的星漿體。”
所有人都被她拋出來的重磅炸彈砸到面面相覷。
“所以，現在有誰願意自告奮勇和天元大人同化？”她彎着眼舉手：“這可是十分非常光榮偉大的犧牲呢，放心吧，到時候每一個人都不會忘記各位的犧牲。”
她將高層剛剛說過的話語，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但是他們的額角卻紛紛滲出冷汗，迴避着櫻子的視線，沒敢再開口了。
“所以，你們也知道害怕這種所謂的偉大犧牲啊。”
少女抄起文件洋洋洒洒摔了一地，她的眼眸寒冷的像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所有口口聲聲打着光榮偉岸的旗號，想要別人偉大，自己卻不願意付出和犧牲的，都是實打實的自私自利之人？”
在懟完了苟延殘喘的上層之後，她的兩位師父也跟了過來。
“不過真讓人意外呢。”夏油傑說道：“真人他的無為轉變還有這種能力？”
櫻子：“啊，我可不知道有沒有，剛剛那個是我編的，用來訛詐他們，最後的效果都一樣嘛。”
夏油傑微微一愣，然後笑了。
五條悟哈哈哈哈一通狂笑，然後抬手去拍她肩膀：“原來如此，實在是太厲害了啊！不愧是我的小徒弟。”
櫻子：“是的，所以師父你多少也努點力，不行就把他們物理祓除了自己當咒術界的黑幕好了。”
學學鬼燈大人呀，地府背後的實際掌權者！
五條悟：“啊，啊哈，一本正經的說出了非常可怕的話呢。”
這大半年以來，因為營養充足，吃得好睡得好，過的生活也十分幸福，她的個頭像雨後春筍一般竄了出來，雖然大家還是會習慣性的用小孩子的態度對待她，但是櫻子也時常會在別的角度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成長。
她現在這副模樣，倒是更像當年的玲子了。
自信，張揚，不說話時更像一位冰山美人，這當然是對待外人，平時一開口就有些天然呆切黑，在面對熟悉的人時，依舊會擁有最溫柔的笑容。
不過天元大人那邊，當然也不能放着不管。
她去正式見了天元大人一面，他看起來已經是個老態龍鐘的老人了，表情十分和藹。
她並不介意當年天元大人因為未知釋放的訊息給了她不怎麼恰當的預言這件事，因為，如果她不回到平安京，怕是永遠找不到破局之法。
所以說啊，是不是天元大人預判了那個蛀蟲的預判，這件事情她也一無所知。
她還是懷着尊重的態度去見天元大人的。
並且仔仔細細的闡述了來意，說明了可以放棄同化星漿體這個計劃的事情。
“當然，這邊也有為天元大人準備需要的身體。”
她打開了一早就準備好的圖冊。
“地獄出品，必屬精品。”
“天元大人您看，我們這裏有二八少女的軀殼，斯文敗類款帥哥的軀殼，您需要什麼樣子，什麼年齡，什麼性別，我們都可以幫您捏出來呢。”
“同樣可以達到和星漿體一樣的效果，並且是永久性的。”
天元大人被年輕人說的一愣一愣的，然後他“嚯嚯嚯”的一笑，捋了捋花白的鬍鬚。
“老朽的年紀已經足夠大了，像這種年輕人的軀殼已經沒有什麼必要的，只不過是個形式而已。”
櫻子：“嗷，我明白了，那我就按照您現在的樣子去定製一個了？”
“嚯嚯嚯。”天元大人又是一笑，然後他清了清嗓子，眼睛略過某一頁的軀殼正色道：“這個身體的頭髮是銀色的嗎？”
櫻子瞬間會意：“這裏還有更多款銀髮。”
沒有人能夠拒絕白毛吧，畢竟這個世界人均白毛控。
咒術界在未來會被“白毛帥哥款天元大人”驚掉下巴，大概已經只會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忙完了眼下的一切之後，她依舊是老老實實的上學放學。
順帶一提，因為立海大鼓勵學生加社團活動，這個加學分，所以在最後一個學期，為了能減少課業壓力備考高中，她特意去參加了一個劍道社團，畢竟她很擅長這個。
最初是放倒了整個社團，然後被社長托着去參加了大大小小几場比賽，最後莫名其妙的就……在全國範圍內一鳴驚人了。
沒記錯的話，幸村同學他們這個時候也快全國大賽了。
櫻子捧着自己劍道青少年全國大賽的獎盃站在領獎台上，聽着台下眾人的歡呼，忽然有了一種滿級大佬欺凌新手村的錯覺。
啊，最開始的時候她真的只是想要一點學分，好安心考試。
結果現在不僅獲得了直升高中的保送名額，甚至還獲得了不小名校伸出來的橄欖枝。
順帶一提，從“孤僻的幽靈女”一舉晉陞成為“校園裏最受歡迎的女孩子”，這個階段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完成的，總之就是莫名其妙的完成了。
起初她還誤會了自己依舊是被大部分的人討厭着，因為在她走路時時常會受到諸多視線，隱約聽到一些竊竊私語，然後等她回過頭時，那些悄咪咪的視線又會忽的一下統統消失乾淨。
然而現實是——
“天啊，夏目學姐她看過來了，看過來了啊啊啊！”
“氣場好強，根本不敢對上視線也不敢搭話啊！”
“好漂亮，好帥氣，學姐的比賽錄像還有之前那個舞台劇的錄像我已經翻來覆去看了幾百遍了，再說一遍我是少年劍士的狗。”
“我就不一樣了，我是櫻子姐姐的狗！姐姐砍我！嗷！”
妖怪和咒靈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在聽到了有關她曾經的傳聞時，所有人的反應都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她一定背負了很多我們想不到的事情吧……”
“是啊，畢竟之前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難怪櫻子學姐會被稱作奇怪的人……”
“嗚嗚嗚嗚姐姐你受苦了姐姐，只有妹妹會心疼姐姐，外面的都是壞人。”
總之，在她了解到自己居然擁有了這樣一個畫風非常古怪的後援會時，第一反應就是，這還不如當年當透明人那會呢。
幸村君笑着對她是，習慣就好。
至少你還沒有被她們以原型畫各種同人本寫同人文並且在整個學校範圍內傳閱。
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幸村君處變不驚的面龐上居然帶上了些許滄桑。
櫻子：“……”
雖然蠻好奇同人本到底是什麼內容，但是她覺得在這個時候，她應該選擇裝傻。
.
太宰君就像他所言的那般，在森先生那裏非常老實的遞交了辭呈，順便還消失了好長一段的時間。
這個世界上尚且存在着會傷人的妖獸與咒靈。
所以在遙遙的得知多了一位不為人知的人形“妖魔殺手”之時，櫻子似乎也明白了緣由。
【“壞人和好人，有什麼區別呢？”】
【“但是現在，我突然想做一個好人試一試。”】
太宰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用世界融合之後的全新“人間失格”，祓除了很多災厄。
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努力着。
而有關織田先生……
在她與亂步先生聯繫完畢，又一次推開武裝偵探社的大門時，織田作之助正坐在書桌前書寫着什麼。
抬眼看到她時，兩人都相顧一笑。
“會不會打擾到您？”她問道。
織田先生微笑着回答：“不，完全不會，我在這裏文思泉湧。”
“那看來偵探社真的是個好地方呀，我以後也得在這裏學習試試看了。”
櫻子微微一笑。
世界的融合，這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原本互不關聯的世界，因為並不純粹的緣由，被不軌之徒強行縫合在了一起，直至徹底融合，繼而變成了全新的世界。
這大抵是不能單純的用一句好壞就能斷言的，只不過……
只不過，現在的大家，都很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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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球的全國大賽落入尾聲時，她坐在賽場上拚命的鼓着掌，看立海大的大家拿冠軍，她這會兒的樣子比她自己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要激動太多了。
然後她憋着笑看着甚爾先生在話筒面前難得局促了一瞬，大概是意識到妻兒還有身邊這群臭小子都在滴溜溜的看着他。
從來不會害羞的甚爾先生今天居然害羞了欸！
最後他清了清嗓子：“雖然不想承認，不過那些臭小子今天表現的都很不錯。”
“他們沒有辜負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
“雖然與他們相處的時間也算不上多久，但是還是在這裏祝願……”
“往後的道路，也會像今天這場三連勝的冠軍一般越來越順遂，一往無前。”
現場的掌聲如雷霆，切原赤也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啊嗚嗚嗚……教練。”
伏黑惠小聲的評價道：“爸爸他，其實昨天晚上準備了一晚上的致謝辭，查閱字典，還撕了一垃圾桶的版本。”
剛剛還在感動的櫻子：“啊哈哈哈哈哈我很好奇被拋棄的那些版本到底是什麼。”
聽上去怎麼還蠻可愛的呢？
最後她一邊笑着，一邊朝着領獎台上的少年們用力的揮了揮手。
“我就知道你們可以的，大家！”
.
春末夏初之際，這個時期還有一些晚櫻盛開。
她坐在八原和妖怪們一齊賞櫻，哥哥將她面前的米酒換成了果汁，然後不輕不重的點了點她的小腦袋。
玲子外婆大大咧咧的聳肩：“有什麼關係嘛，貴志你這小子也別太死板。”
哥哥微笑着看着外婆。
外婆有些心虛的挪開視線，然後沒繼續做聲了。
就在這個時候，櫻子忽然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她匆匆找了個理由往更深處的櫻林跑去，留下一臉姨母笑的玲子外婆和一聲不吭的又給自己灌了一杯米酒的哥哥。
“宿儺先生——”
“儺子哥——”
“藍莓酸奶，兩攤素麵，你走慢點呀！”
她好不容易靠喊的將對方給截停了，結果自己緊急剎車沒剎住，砰的一聲就撞了上去。
她捂住通紅的鼻子，瞬間淚眼汪汪。
還得到了一句明晃晃帶着嫌棄的嘲諷：“嘖，笨死了。”
櫻子：“……#”
“是是是，您最聰明啦。”她的臉頰鼓成河豚：“尊貴的宿儺大人就是全世界最最聰明的人，宿儺大人——”
沒有給她繼續陰陽怪氣的機會，她的臉頰被揪住輕輕往外扯了扯。
櫻子：“……？”
哈，好氣哦。
她還是不擅長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所以看到她這副模樣，宿儺自覺有點有趣。
“氣什麼？”
“沒有氣什麼，氣我自己呢。”她伸手接住了一片飄然落下的櫻花：“氣我為什麼不像傳說中的詛咒之王一樣日理萬機，忙到好久見一次人影，就像……”
就像躲着我一樣。
然後她的額頭又被彈了個腦瓜崩。
後者在她憤怒的跳起來大喊“可惡的兩面癱瘓我跟你拼了！”之前，雙手伸到她胳臂下方，將炸毛的貓貓輕輕抬起，舉到了面前。
四目相對，直到她的面頰泛起了紅暈。
“快點長大吧，小鬼。”
他嗤了一聲，如是笑道。
“什.么.嘛！”她氣呼呼的揚起拳頭揮舞了幾下：“你別忘了自己在我這裏也有過小鬼的時期的，而且我才不小啦！”
“呵。”
“呵是什麼意思啦！”
她握住櫻瓣的那隻手被忽然握起，然後指尖忽的落下了一道輕輕的吻。
“是這個意思。”
曾經的凶獸，傳聞中的詛咒之王已然斂起全部的戾氣，溫和的望着她。
那是極其溫和的目光，溫柔到和他日常的性格都不符合，卻燙到了她的視線。
那個吻確實很輕，比櫻花掠過指尖，蝴蝶振翅飛翔還要更輕更輕。
卻足矣讓她的內心砰的一聲，洋洋洒洒似是有焰火炸開。
她的耳畔現在一定比番茄還要紅。
在後者充滿愉悅和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她撇開眼，沉默良久，然後也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臂，緩緩湊上前……
“嗷嗚”一口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宿儺：“……”
櫻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