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暗處的真相
鄉野郊外,天空烏雲密佈,夜色漸黑,瓢潑大雨在空中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雨幕。
黑色的天空不斷往下壓沉,與黑色的地面彷彿要融為一體,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濘泥的道路上駛過一輛黑色的老式轎車,沒有車牌,沒有車燈。車輪濺起渾濁的泥水,轟鳴的發動機聲音被“嘩嘩”的雨聲掩蓋住。
不多時,這輛黑色轎車停在了一處荒廢的莊園前,從上面走下來一個穿着一身黑色古典風衣的老人,他戴着一頂黑色的紳士禮帽,帽子的兩側有灰白交加的頭髮隱隱露出。
一道雷電閃過,帽子下的面容頓時變得清晰無比,正是從輝利酒店離開的祁暘。
他從容的走到後備箱,將昏迷不醒的齊莫語抗在了肩上,走向了莊園的大門,走了沒幾步,他又停了下來,似乎有些不放心,謹慎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支針筒,裏面泛着藍色的液體。
“不管你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這一針會讓你安靜的。”
說罷,他將針頭戳進了齊莫語的手臂,將針筒里的液體全部推了進去。
莊園的大門銹跡斑斑,對開式的兩扇鐵門,上面是半圓形的鏤空花紋,在雨水的沖刷下,銹紅色漆不斷剝落。
“吱……嘎……”
刺耳的開門聲打破了周圍寂靜的氛圍,祁暘謹慎的在四處張望后,才關上那扇門。
破舊的莊園內有一棟黑漆漆被燒毀的別墅,從那斷壁殘垣中,勉強能看見它曾經的輝煌。
祁暘從別墅的側門位置走了進去,來到了大廳的廢墟里,撥開了一片碎石垃圾,一塊鐵板出現在眼前,上面還有一個把手。
祁暘一把拉開鐵板,露出一個兩人可以通過的樓梯口,樓梯不斷向下,漆黑一片,看不清延伸向何處。
他打開了手中的手電筒,背着齊莫語一層層向下,很快來到一個寬大的地下室,裏面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看起來有人在這住了很久。
祁暘將齊莫雲四肢綁在一個堅固的鐵柱子上,搬來一張椅子靜靜的坐在上面等待。
大約過了三四個小時,鐵柱上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
齊莫語被喉嚨的血水嗆的清醒了過來,他的眼神模糊一片,看不清周圍的情況。
“嘩……”
一桶冰冷的冷水朝他潑了過來,將他淋了個遍,刺骨的涼意讓他瞬間回憶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是你!老匹夫,你這是非法拘禁!快放了我,否則聯邦不會放過你了。”
齊莫語激烈的掙扎着,想要施展出自己的實力,可是他發現自己的體內就像被套上了一層枷鎖,進化的力量被禁錮住了。
“放棄吧……你以為我會愚蠢的給你機會嗎?”祁暘掏出了那根針筒晃了晃,眯着眼睛說道:
“安那息注射·液……曾經非常著名的肌肉僵化毒藥,後來有人發現它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短時間內壓制進化者的一切能力。”
祁暘說著從另外一個口袋又掏出了一個針筒,用着近乎朋友安撫般的語氣說道:
“我怕你安靜不下來,畢竟是d級進化者,所以給你打了兩針,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
“你……你這個惡魔!”齊莫語用盡全身力氣喊道。
“惡魔?隨便吧,現在該算了算我們之間的陳年舊賬了。”祁暘散發著比千年寒冰還要凜冽的冷氣。
“你在說什麼?我真的不明白。”齊莫語眼神躲閃。
“別裝了,今天要是我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你會……死的很痛苦!”
祁暘手中一把冰刃拍了拍齊莫語的臉龐,冷漠的話讓他不寒而慄。
“怎麼?還不說!那我來給你提點醒,15年前一天晚上,你和你的一位朋友出現在了鎮海市雲福縣一條街道上,襲擊了一位提着生日蛋糕的女人。”
祁暘緩緩道來,彷彿身臨其境。
“一共兩刀,一刀砍在了背上,一刀刺進了心臟,女人血流如注,當場死亡。”老人說著雙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聲音充滿了悲痛。
他站了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瓶黃色的藥劑,抽了整整一針筒:
“不好意思,我實在沒有耐心和你耗下去了,這裏面是用源蜂的毒液製作的特殊藥劑,會讓人感覺奇癢無比。”
說著他就在齊莫雲恐懼的眼神中注射了進去。
“啊啊啊!好癢……我受不了了……不不……我求你……殺了我吧……求你!”
齊莫雲被折磨得苦苦求饒,唾液全部流淌了出來,渾身青筋鼓起,皮膚變得通紅。
祁暘毫不在意的蹲在他的面前,問道:“那你願意聊一聊一些往事嗎?”
“願意……願意,我說……我全部說!”
齊莫語連連點頭,聲音中恐懼無比,顯然是被源蜂劇毒折磨的要瘋了。
祁暘立馬給了他餵了兩顆解毒的葯。
齊莫語吃下藥後果然覺得舒服了許多,這時,他也明白了,不說出點什麼,祁暘是不會停止折磨他的。
想到這裏,他不禁哆嗦了起來。
祁暘坐在椅子上,如同一位審判的法官,威厲的問道:“當初你是受誰的指使?”
“等等,我能問一個問題嗎?”齊莫語抬頭。
“可以,你最好快點,我的耐心有限。”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祁暘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
“還記得你那個朋友嘛?他那一招刺入心臟的刀法,勁法旋轉,刺洞如針,這是西北黃家的獨門絕技——刺影刀。黃家這代的人才凋落,能夠用出那門絕技的人為數不多,我連續找了三人,你的那位朋友沒有你硬氣,很快就說出了一切。”
“原來如此,那個蠢貨,當初就愛炫耀自家的武學,沒想到那一次暗殺竟然敢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迹。”
齊莫語心中崩潰,碰到一個豬隊友,神仙來了也遭不住。
他嘆了一口氣,開始慢慢回憶:
“15年前,我父親因為比武重傷去世,當時家族內有資格成為家主的一共有8人,有兩位同族呼聲最高,原本我對家主之位也沒有報什麼期望,可是有一天,一個穿着黑袍的女人找上了我,說只要我幫她完成一件事,可以幫我登上家主之位。”
“女人?”祁暘瞳孔一縮,“是誰?”
齊莫語搖了搖頭,“她始終沒有露出真面目,不過我知道她一定是屬於騰龍集團。”
“為什麼這麼肯定?”
“後面我會說道的,”齊莫語沒有說出原因,接着上面的話繼續說道:
“原本我以為她是來開我玩笑的,誰知道第三天我就得知的呼聲最高的那位同族死掉了,死因是心臟病!當時我震驚無比,晚上她又來找我了,這一次我同意了她的要求,去殺一個女人。”
祁暘手中的冰刃瞬間被捏斷,“可是你又為什麼要找那個黃家的小子?”
“我沒有找他,是那個女人讓我和他一起行動的,應該是怕我失敗,也有可能存在了互相監督的意思,總之我們很順利的完成了那件事。”
齊莫語吞了一口唾沫,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繼續述說:
“後來另一位同族也莫名其妙的死了,接着一些族人就開始支持我,很多都是跟我完全沒有關係的人,我成功的當選了家主。”
“哼,你就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嗎?”祁暘冷笑道。
“當然有,從當時的情況來看,齊家已經被滲透很久了,就算我不和她合作,她也一定會找其他人,後來我秘密調查了一番,發現父親的死也充滿了蹊蹺。”
齊莫語陷入了深深無奈中,他一直就像是別人手中的一條提線木偶,這些年始終沒有自由。
“後來,那個女人經常會來找我合作,主要是運送一些違法的實驗器材,一些很特別的藥劑一類,一直到我突破實力后。”
齊莫語說道這裏精神一下子就高昂了起來:
“那時候霧界還未降臨,我跟蹤了那個女人,她不知道,我們家族有還有一門絕學暗影步,可以無聲無息的隱藏自己,只是因為比較雞肋,家族中沒人學習,名聲不顯。”
祁暘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急切的問道:
“你發現了什麼?”
齊莫語仔細回憶,臉上帶着得意:
“我發現那個女人去了騰龍山莊,而且進去了就沒有出來!直到下一次找我,她一直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發現了她的秘密。”
“騰龍山莊……騰龍集團的人!”祁暘心中那謎團變得更大了。
“對,後來我發現,那些貨物也基本流向了騰龍集團的公司。”齊莫語補充道。
所有的一切被一層濃霧深深籠罩,真相在其中露出了一角,真正的敵人隱藏在暗中,也許已經盯上了自己。
祁暘那蒼老的臉上,沒有一絲心神晃動的樣子,依舊堅毅無比。
“說吧,還有什麼細節,如果有用,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齊莫語笑了,發狂般的笑了,笑的近乎神經質。
過了很久他在哭着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