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漩渦鳴人
東正道初見鳴人是在忍者學校入學那天。兩個與人群分離的身影分外顯眼,似乎存在相互依靠的可能,然而面對鳴人希冀的眼神,東正道裝作沒有察覺。
就算他不是第一次離開孤兒院。從周邊三八的嘰嘰喳喳,再加上自己的旁敲側擊,對這事情的緣由多少能猜出個大概。那個黃頭髮的傢伙和六年前造成大破壞的九尾有關係……考慮到有忍者這種能飛天遁地、移形換影乃至憑空噴水吐火的存在,就算兩者劃上等號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以一名穿越者的意識來看,東正道更願意相信,漩渦鳴人的處境僅僅是在九尾之亂當天出生的巧合、「傳閑話不會肉疼」的傢伙們的造謠以及村民的愚昧三者混合的產物。
但這種環境下成長的漩渦鳴人,要麼成為這個世界某段故事的主角,要麼成為這段故事的反派。而東正道認為,在這個危險的世界,生存下去的秘訣是「擁有力量且遠離關鍵人物」,換句話可以說是「學會忍術,然後躲到鄉下」,總之他不打算和漩渦鳴人有什麼聯繫。
入學以後,東正道都是如此做的。事實上,他保持着和所有人的距離,與鳴人的疏遠並不突兀。
不過……真的是個很煩人的傢伙,東正道看着鳴人面對夕陽,張開四肢的樣子。後者因為東正道停在原地,索性製造出更擾鄰的聲音。等受不了的村民探頭大罵后,不在乎地爽朗一笑,道歉後向前方躍去。
「正道大哥!我就不客氣咯!到時候可要比你多吃一碗大跌吧喲!」
有多煩人呢?鳴人的身影在眼中變小,東正道開始回憶。總是喜歡出風頭算吧?出風頭又往往會轉變為出糗,整個過程從頭吵到尾,讓人不得安寧。
像是在文化課上強答不會的問題,忍術課搶着挨揍,家政課只顧着搗蛋——以至於只會簡單的清潔,在家裏幾乎頓頓泡麵……簡而言之,就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吸引別人的注意力這件事上。
而後果是沒功夫做正事。鳴人一開始還會在課後自己找補,到後來實在沒辦法跟上大家的進度,乾脆坐實了吊車尾的身份,畢竟班主任的訓斥對他來說就好像聚光燈……不得不說,寂寞真是使人瘋狂。
就算是此時此刻,東正道對鳴人的評價仍舊是——聒噪的傢伙。是什麼時候開始接觸的呢?東正道想。班級里逐漸形成小集體的階段,某些小鬼大搖大擺地討論起關於女人的不良內容。
「你這個沒媽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懂呢?」
說這話的人被鳴人追着打得滿頭包,鳴人被其他人追着打得同樣的滿頭包。若不去細思這話背後令人恐極的邏輯,這本與東正道無關。直到漩渦鳴人溜進集英堂,偷偷摸到成人區打開畫冊。
「鳴人同學,這裏是成人區,且本書店禁止新面孔白嫖。」
鳴人驚恐地轉身,手反撐着地面往後連爬了幾步,這才認清楚自己的同學。他進來時,東正道正好外出到附近的自動販賣機買飲料。
「誒誒誒!為什麼你這傢伙會在這裏?!」意識到東正道方才所說的話中的意味,鳴人得出結論,「馬薩卡——這家書店是你家開的嗎?」
長舒一口氣,他矯健起身,以自來熟的嘴臉對東正道說:「嘛嘛!總要先看看內容再決定要不要買不是嘛!」
「你在撒謊。」東正道盯着鳴人,「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你溜進店內的姿態十分猥瑣。也因為我站在這裏盯了你好一會兒,看不出你有購買的心思。」
「如果你都不認可,那麼這塊攔在成人區前的牌子……」東正道伸手搭在一旁桃色為底的「警告牌」上,「寫得很清楚。未成年人禁止,就是說,除了偷竊和搶劫,未成年人不可能把成人區這邊的書籍從集英堂帶走。」
「我不是小偷!」鳴人面紅耳赤。
東正道使出必殺,指着離他最近的成人讀物的價格標籤,「或者,你能掏出多少錢來?」
見鳴人無言以對,東正道總結到:「所以啊,你是撒謊精兼小色狼,還是個不及格的忍者學徒。」
「才不是呢!」否認過後,鳴人卻支吾不出個所以然,「我……我不是……」
「那種傢伙,理他們做什麼?」東正道突然說,說完,他就後悔了。
「誒?」鳴人驚喜地抬頭,藍色的眸子鋥亮,「正道同學一直在看着嗎?!」.
「奇怪的關注點。」
「阿羅——正道君可以做我的朋友嗎?」
我可受不了用儘力氣把眼淚留在眼眶的畫面啊……
拉麵的騰騰熱氣衝散回憶,深吸一口氣,從鼻腔灌入肺腑的豚骨拉麵特有的臭香讓東正道不自覺翹起嘴角。
「咦塔嗒ki瑪斯!」
盛宴過後,倆人和一樂拉麵店的老闆手打一樂告別。
夜色中。
「正道大哥!我決定做一件超了不起的事來鼓舞士氣大跌吧喲!」
「什麼?」
「明天放學你就知道了!」
東正道猜得到不是什麼好事,但猜不出會是什麼壞事,到了第二天被鳴人拉到火影岩前,他竟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這不是第一次鳴人亂塗油漆,只不過這次膽子太大了些,把主意打到了火影岩上。
是不是該管管他?過去的幾年,東正道自以為保持着和鳴人的距離,只是黃髮小子自來熟得越發任性,自己也比較……無聊罷了。他是沒有對鳴人的行為有過批評指正的。
回頭俯瞰木葉,天清氣朗。東正道的眉頭卻暗自皺了起來。
鳴人已經完成了一半工程,為初代和二代畫上彩妝。火影岩作為木葉的象徵,這裏應當有忍者暗中保護才對。
還有他一直疑惑的,鳴人塗鴉用的油漆的來源。村人盡皆戴着有色眼鏡不提,誰會一而再地把油漆賣給在村中四處塗鴉的鳴人?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越是塗鴉越被人討厭,越被人討厭越是塗鴉。背後的人似乎就是要讓懵懂的鳴人被排斥在人群外。思及此,東正道見到鳴人笑容燦爛地為三代目添上濃重一筆,心中越發肯定。
果然,是妖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