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養蠱
飢餓聲、喘息聲、因飢餓而無法忍受的痛苦聲,一一在房間裏迴響。
久久再也沒有工作人員到來,似乎無聲的證實了光頭的話。
眾人心裏的一點僥倖終於消失殆盡。
漆黑幽暗中,終於有第一個身影開始動了,他掠過眾人眼前,手伸向寒光凜冽的軍用匕首。
可就在即將觸碰到匕首的瞬間,無數只腳印落到了他的身上。額頭、脖頸、手臂,全部都是厚重的泥印,整個人瞬間沒了氣息。
牽一髮而動全身,第一個人的出現,第二個、第三個人也不甘落後,所有人的手開始撈向那柄寒光,你爭我搶。
整個鐵欄杆內的空間變成了一處戰場,怒吼聲,手臂被折斷的聲,沉悶的打擊聲,在充斥着混亂中
「呃!」
第一柄匕首出現在張楚的手中,寒光一閃,一個人影瞬間捂着喉嚨,直挺挺摔倒在地。
又是一擊命中,血花在房間內飆濺狂飛,浸染着所有人的衣服和灰色土地。
身邊的人紛紛後退,眼神驚恐的看着他,彷彿在看着一個噬人凶獸。..
接着其餘匕首也終於在搶奪中找到了主人,一場廝殺正式進入白熱化階段。沒有同病相憐,沒有兔死狐悲,沒有戰鬥團隊的情誼,只有原始的進食慾和活下去的求慾望,支配着軀體的行動。
房間不大,一眼就可以掃遍全部,所有人都來不及多想,靠着本能的意識,殺死所有站在眼前的所有人。
嘶吼聲、怒喊聲、哀嚎聲交織,成為死亡的奏樂。
土灰色的牆皮和地面,漸漸被血紅色代替,就像是塗上了一層厚厚的粘稠裝飾。
張銘看了看自己不到一百斤的廢材身體,心裏沒有一點衝上去的慾望,皮包骨的腿慢慢后移向角落裏,過程無聲無息。
雖然說這些人也經受過鞭刑,好不到哪去,但最起碼不和他一樣,還有一定的戰鬥力。
要是他貿然衝上去,被人不小心踹死,那就尷尬了。
苟!才是正道!
或許別人也是知道他的情況,沒有一個人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牢房內,血汽越來越重,站着的人也越來越少。
僅僅過了不到一刻鐘,原本站着的十幾個身影變成了五個,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帶腥味的空氣。
原本經受三天的鞭刑的他們,開始感到疲憊不堪,傷口上火辣辣的疼痛開始刺激他們的精神,五人開始漸漸恢復清醒。
五人之中的張楚裂了裂嘴角,殷紅的嘴唇吐出一口濁氣,嘲笑似看着其餘正在大口呼吸的人。
他原本就是這裏最強的,現在保持的狀態也是最好的,也是最為被其餘人所忌憚的。
因為合作過,彼此之間的他們更加熟悉的對方的實力,他的目光閃爍,看向其餘拿着匕首的兩人,率先開口:
「現在,就剩下五人了,不如我們......」
兩人看了看他一眼,又相互對視了一眼,狠狠地點下頭。
那一刻,人又動了。
「噗呲!」
三柄匕首刺入肉體的聲音響起,兩人的面容開始痛苦扭曲,瞳孔開始空洞,化為倒在地上,發出沉悶聲的屍具。
血水飛濺,三人同時露出勝利者的表情,狂熱的盯着正在門外看戲的光頭。
活下來了!
死神的鐮刀終於在他們的脖子邊收回,生命的細胞在歡悅慶祝。
「啪啪啪...」
光頭臉上浮現一絲笑容,似乎在為他們慶祝,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讓三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不已。
「可惜,房間裏還有五人,飯盒近在咫尺呀。」
還有五人?
三人一怔,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拿起軍用匕首,一次次反覆刺在躺倒在血水的屍體上。
「啊!」
不多時,一聲慘叫從一具「屍體」中發出,叫聲中帶着不甘和憤恨,還有一絲絲解脫。
「呃!」
又是一聲極其壓抑的痛苦聲,兩聲慘叫間距,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
房間換成了紅色,卻終於是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好了,現在剩下三人了。」
一個「屍體」從一具屍體下起身,推開擋在眼前的人影,拔出其插在喉嚨里的軍用匕首。
軍用匕首在燈下,閃耀着詭異的紅色光澤,映照在幾人的眼中。
牢房內的兩人,看着站起身來的張銘,滿臉難以置信。
張銘的情況他們是知道的,從小父母雙亡,天天吃微毒草根長大,身體羸弱不堪,就連臉都因為長期吃草而癱瘓。
可沒想到,身體最弱的人反而成為了三個倖存者的其中一個。
真是諷刺!
「沒辦法,身體太弱了,只能藏起來。」張銘微微一笑,僵硬的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你運氣真好。」
張楚看了一眼骨瘦如柴的張銘,目測一拳就可以打死十個,不過現在只剩下三人,沒必要再殺了他。
張銘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運氣?或許吧。
原本的張銘確實是這裏最弱的人,弱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躲在屍體中裝死。
可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影子吸收的黑點越來越多,帶來的強化就越強。
或許那人有大意的成分,但就算沒有大意,結局也不會改變。
張銘掏了掏耳中的血水,剛剛躺下的時候可灌進了不少,要是不及時掏出來,凝固了可不好辦。
「恭喜你們三個,獲得了暫時活下去的資格,真是可喜可賀呀!」光頭拍了拍手掌,臉上浮現的笑意不斷。
在三人的目光下,他把三個鐵盒丟了進來,不到一秒,狼吞虎咽的聲音便開始響起。
這些飯盒對於他們來說,就算在平時也是是一種奢侈,更別說是現在飢腸轆轆的他們,就算是張銘也不由食指大動,品味着來之不易的米飯。
不到二十秒,成年人臉般大的飯盒只剩下了空盒,被無情的丟在了地上。
「你們都是罪大惡極的犯人,但我們野狼幫角斗場有個規矩。」光頭豎起手指,壓下張楚欲要說出口的話,「我們這裏的角斗場有個規矩,只要能在「斗台」上贏十局,就可以讓你們無罪釋放。」
「此話當真?」兩人眼神瞬間發生了改變,心中的求生欲光芒大作。
是不是被冤枉在這一刻,好像已經並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有離開這裏的希望。
「當然,我們野狼幫規矩就是這樣!」光頭輕笑,嘴角的蜈蚣疤痕變得更加猙獰。
「要是斗台上贏十局就能重獲自由,為什麼還要先來個鞭刑幾天?保存戰鬥力不是可以讓戰鬥更精彩嗎?」
張銘心中思索,不過沒有這個對世界的認知,不知被抓進來的因果,他也測不準光頭的話有幾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