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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當然又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掌聲和笑聲此起彼伏,而我則是當之無愧。因為天道酬勤,我努力寫稿子又認真表演了。尤其是為了稿子不再發臭,我都開始節食了,這個邏輯我也是好容易才想通的。

「喬子,您這100塊錢放生,榮獲了本年度脫口秀十大最佳創意,請您介紹一下您的靈感是來自哪裏呢?」

韓東旭問完我,這個鐵四角里的另外三個角,都笑呵呵的坐在飯店的桌前,等着我的回答。

「咳咳」我裝作清清嗓子「嗯這個靈感呢,來自於我晨跑的時候,總能見到有人站在橋上,放生從市場買來的魚。而橋上放生的那天,就是在橋下遠處釣魚人的星期天,因為他們知道又有新鮮的大魚來了。那整個畫面是相當的和諧感人,橋上放生的人虔誠的完成了消業,懺悔法門,非常滿意的走了,而遠處釣魚的人,頻頻的提起釣竿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聽我說完大家紛紛開始動筷準備開吃,因為顯然這個故事他們不愛聽。

「我還沒有講完呢三位,你們就邊吃邊聽吧,不耽誤。但這和諧感人的畫面,絲毫沒有刻畫出身在魚簍里的當事魚的憤恨心情,而我可以清晰的聽到魚正在狂飆髒話,讓老子一天死幾回你們才能夠滿意啊,來回換地方死是很辛苦的,並且在生死之間遊離,是很費膽子的事你們知道嗎?」

大家都有點無趣的笑了笑,笑的很敷衍,這個故事依然不和大眾口味。

「我也見過類似的事」大旭聽我說完,看看大家沒反應就接上了口「看到有人遛鳥之類的事情,就有得道高人站出來了,說什麼這些動物失去了自由太可憐了,遛動物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動物的痛苦上了。這些高人就沒想過,在籠中的動物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是它得到了衣食無憂,甚至還得到了免費的醫保,不用再擔心任何天敵的威脅。而野外擁有自由的鳥呢,很可能還沒成年呢就當了獵物,即便成年了也要每天風餐露宿,提心弔膽的為食物為幼鳥打拚,這不就是所謂的有失就有得么,誰知道生命和自由究竟哪個更重要?」

「大旭說的對,這個年輕人也很有見解啊,嘿嘿。」說著我端起杯準備提酒。

「等等大哥,情緒上來了我也沒說完呢,呵呵,我繼續講啊。咱們有誰能確定什麼方法,或者什麼觀點一定總是正確的嗎?既然不知道,為何還要自作聰明來指點他人呢。即便現在大家都認為是正確的事,等過了若干年再看,可能就會是極其錯誤的事。現在對你來說是有利的事,但對別人可能就是吃虧的事。話說回我們誰又不是一隻鳥呢,誰能不受到方方面面的約束,想咋飛就咋飛呢?」

我和艷艷頻頻點頭,大旭這孩子成長了,看問題很深刻啊。看來跟在我身邊的人確實都會進步,學費我當然不能收,誰讓我這個人念舊,但是這頓飯由他算賬應該不犯病。

「韓哥說的對韓哥說的妙。不過我想問問兩位老哥,怎麼一場普通的脫口秀表演,就讓我們的話題一下上了層次拔出了高度呢?」

聽琳琳這麼說,我和大旭都得意的笑了,笑完之後我們並不解答。

琳琳看了我倆一眼繼續講,

「兩位師傅啊,你們這樣講話,會讓我這樣沒有悟性的人跟不上的,請停一會等等我。這樣吧,我提議一杯蒙娜麗莎的眼淚,這段時間大家都有事,很久沒有開懷暢飲了,今天你們三個不醉不歸,我負責送你們回家,來乾杯。」

「乾杯」四個高腳杯啪的碰到一起,清脆悅耳餘音裊裊。

「剛才琳琳說的對,咱們確實應該大醉一場了。尤其這個好人還要送咱們三個回家,那我提議我們每人敬琳琳三杯。我先來,琳琳今晚辛苦你了,我先干為敬。」一仰頭一口辛辣苦澀的眼淚就被我咽下去了,那倆人哈哈大笑。

「不行,喬哥你不帶這麼玩的,什麼玩意一人敬我三杯。再說要干也得碰杯,你這杯酒屬於自罰,來來來你幹了這杯還有三杯。」

誰說女子不如男,起碼勸酒上琳琳就是純爺們。

「別急,怎麼喝都行,但大家吃幾口菜再喝,你看喬哥一口菜沒吃,一大杯白酒下去了。」只有田艷可憐我啊,她將來一定是位賢妻。

「你們去過泰山嗎?這天氣也涼快了是不是可以爬山去呢?」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艷艷問大家,我們三個都搖搖頭表示沒去過。

大旭向來衝動,

「那我們去啊,琳琳你能請來假不?人家都說不到泰山非好漢,你不去還算我大哥么,嘿嘿。」

「滾,還不到泰山非好漢,我咋聽的是泰山山水甲天下,什麼好漢懶漢的。不過請假沒問題,我今年的年休假還沒休呢。」

田艷被他倆故意的生搬硬套逗笑了。我一聽,這倆人是在比賽說胡話呢,這一塊啥時候也離不開我啊。

「你倆都聽錯了吧,人家不是都說上有天堂下、有泰山么。艷艷咱明天就開路,天堂太高我實在是上不去,而且對我們這年紀來說時間還太早,天堂大門不會給咱開。但是泰山哥肯定陪你爬,你不知道啊,哥爬山那就是平蹚,走路我都嫌慢,向來都是跑着上山。不信你問問大旭。」

「真的嗎韓哥?」琳琳先問上了。

「這我可以作證,他這話絕對是實實在在的真話。嘿嘿,不過他是跑着上山,可跑兩分鐘就得歇十分鐘,結果每次都沒我們走的快。」大旭的話引起一片笑聲,我當然也笑了。

「那大家明天準備一天吧看看都需要帶點啥,琳琳你先請假,後天咱們自駕還是坐高鐵呢?」田艷又問大家。

大旭推開酒杯,

「我看自駕吧,雖然開車累點,但我們四個都是司機怕啥。主要開車方便啊,哪好咱就停下好好玩玩,吃東西也是,想吃啥就停下慢慢吃。」

我點點頭,

「是啊,還是自駕方便,我看大家也不用帶啥東西怪沉的,現在買什麼都方便,在路上缺啥買啥唄。」

「那咱就各自帶一身羽絨服吧,反正也不沉,聽說看日出冷,穿自己的衣服能衛生點。」琳琳說完又跟艷艷說「咱倆再帶雙厚鞋讓他倆背上,熱點總比冷了強,嘎嘎。」

說走咱就走,喝完酒的第三天,我們的車已經風風火火,在高速上飛馳了。

綠底白字的路牌,一個接一個的迎着我們跑過去,全都整整齊齊,看不出絲毫疲倦與凌亂,這一定跟他們天天都跑步鍛煉有關係,當然最重要的,肯定是領導管理有方。

道路兩旁的白楊樹就不行了,風一吹就披頭散髮,樹葉一會泛白一會翻綠,顯得很是心不在焉,跑步也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明顯就是態度不端正,跑的完全沒有主觀能動性。最可氣的是還階段性斷流,乾脆找不到樹的影子了。這種散漫的表現,當然跟領導的關係不大,都是這些樹在野外不好好學習,以為放羊了沒人管才造成的。

我們四個是第一次集體出遊,都顯得很興奮,眼睛東張西望捨不得停留,嘴更是滔滔不絕一刻不停。

我和大旭不停的探討着國際形勢,中東的戰爭和非洲的溫飽,一直讓我們操碎了心,我倆提出了很多解決方案,準備在合適的時間提交給聯合國討論討論,只是苦於聯繫方式缺失。

琳琳的小嘴不停的跟艷艷在說著什麼,倆人一會大笑一會小聲嘀咕,我不明白每天都見的兩個人,是哪來的那麼多話說,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自帶話題?

我不在意這倆女生在八卦什麼,只要我偶爾瞄一眼的時候,就能看見心愛的人在甜甜的笑,這我就心滿意足了。大旭看見我似乎在想事,就遞過來兩粒口香糖「咱倆也別閑着,嚼嚼老婆的舌頭吧。」我沖他笑笑。好朋友大多時候不用多說話,只需一個眼神一杯酒,或一支煙就能明白對方心裏有你。

一路上非常感慨的有兩點,一是手機導航真是方便又詳細,走路上就知道我們在哪,速度是多少,哪有限速拍照。一走錯路導航還批評你呢,批評完了還不計前嫌的重新給規劃路線,而這一切還都是免費的。這不就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奉獻精神么,人類還沒實現這個無私的覺悟呢,機器屆卻搶先實現了。

第二個感慨就是,偉大祖國的交通設施是真的完善啊,高速路把所有重要的地方都連接了起來,真正做到了方便、快捷、高效。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那些長着白鬍子的科學家老爺爺,是如何研究出這些高科技的,我更不明白,為何我一想到科學家,就覺得他們是一群白鬍子老爺爺呢。事實上,長着白鬍子的老爺爺大都是神仙,而現在的科學家都不算太老,而且他們不光能搞科研,他們還能同時開辦很多公司呢。

他們僅讓一部手機就實現了眾多功能,它集成了電視、收音機、錄音機、錄像機、電燈、電話、手電筒、遊戲機、反正是你能想起來的功能它都能實現。語音視頻還可以實時傳送,完全實現了天涯若比鄰。他們雖然白鬍子不多,但他們的能力顯然不輸神仙。

按照出發前的分工,兩位女孩負責定酒店、門票、飯店、規劃路線等等,我倆就是司機加苦力加跟班,一切還必須做到任勞任怨,打不還手,罵的話可以在心裏偷偷頂幾句。

中途我們在服務區吃了一頓飯,說實話,我覺得味道不錯,價格也可以接受。出來之後我們繼續踏上旅程,看着窗外閃過的各種景色,還有路過的大小城市鄉鎮,別有一番滋味。因為坐在車裏看它們,起碼是不累,而且看的景緻還多呢。

17點40分我們進入了泰安市,道路兩面的街燈都亮了,各種櫥窗裏面的商品琳琅滿目,對我們這些路人發出各種各樣的誘惑。最吸引我們的當然是飯店的招牌,可看這些招牌的感覺就像吃自助餐,明明有那麼多選擇,卻不知道選什麼。可我們的這四個肚子,都已經對我們的優柔寡斷失去了耐性,都在氣呼呼的亂叫。

我看見一個招牌上寫「武大郎煎餅」,就這個了。到了山東不吃煎餅卷大蔥,還能算一條梁山好漢么。飯店大堂很大食客也挺多,各種炒菜燉菜都有,看來武大郎也學會了多種經營,而他拿手的炊餅卻變成了副業。我們點了三個菜一個湯,外加四個火燒,本來是想力保光盤,結果差點沒夠吃。

第一道菜赤鱗魚有四條,我們點它的時候合計挺大呢,結果上來一看,一條還不到10厘米長的小魚,價格還那麼貴。據說這是二級保護動物,我們吃的是人工繁殖的。點的泰山三美也是小盆上的,沒多少豆腐和白菜,多虧煎餅卷大蔥和火燒很大,才勉強夠吃。

不過,這幾個菜味道做的都挺好,即便不好吃我們也不敢說,要不然服務員過來說一句「客官,我們二爺打完卡剛上班,正在後廚閑着呢。」那得多嚇人啊,連蔣門神都躲着的主。

吃完飯我們把車開到了定好的酒店,辦理完入住手續。

「這是你倆的房卡,明早見了拜拜。」琳琳遞給我們房卡,挎着田艷出了電梯就走。

「大姐請留步,我有話說,」我心裏突然覺得,人多出行這分明是一種錯誤,趕快繼續說「咱們出門在外不比在家,我提議每屋分配一位男士當保鏢,那你們睡的得多安心,我們也放心了。」

「對啊,西門慶可離這不遠了,孫二娘也虎視眈眈的看着你們呢,你們這樣分配令我很擔憂呀。」韓東旭的嘴當然也是機靈的存在。

田艷和琳琳笑盈盈的看着我倆說話,看來她們在車上不光是扯老婆舌,而是精心的策劃了正在發生的這件事。

田艷笑完問我倆,

「你們說完了嗎?」

「暫時說完了,但我還有保留意見,等下看情況再表達。」我很有底氣,畢竟田艷比趙琳琳好說話多了。

「嗯,我雖然不贊同你們倆的意見,但我捍衛你倆說話的自由。大家在出發前已經全部同意,這次旅行聽從我倆的安排,哥,你畢竟曾經是得道高人,就給韓哥做個榜樣,把心靜一靜哈。」田艷笑么滋的剛說完。

琳琳就接口了,

「什麼孫二娘西門慶的,穿越這個題材這麼流行么,連現代人騙人都用上了,哈哈哈,即便他們真穿越過來,我看也沒你倆危險。再說,騙人之前先看看對方年紀好嗎韓哥?你覺得我們還在上小學?即便在小學我們也得是光榮的人民教師」

這話挺氣人,把我們當什麼人了,我可是真的擔心她倆的安全啊。日月可鑒,我的心比碳素墨水都純凈啊,我還沒等說話呢大旭就開口了,

「小燕子你變了,變的不穿花衣改戰衣,不做淑女非要改武生。你別聽琳琳瞎說,這裏確實危險,我可真是為了你倆的安危考慮啊。我對燈發誓,我要是有一點非分之想就,就那啥,就天」

大旭還沒說完呢,「停停停」趙琳琳就打斷了大旭的話。但他的‘變的不穿花衣改戰衣,不做淑女非要改武生。"的話可把田艷笑完了。

「韓哥你可千萬別對燈發誓了,這燈要是長了手的話,這會都得伸出來捂住你的嘴,因為它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救了你的命。」

哈哈哈哈,我們四個人一起大笑起來。

「噓,別笑了這是走廊」多虧田艷及時想起。

進屋都躺在床上了,韓東旭的情緒還沒消退,竟然對我唱上了,

「兄弟啊,想你啦,你在那嘎達還好嗎?也不說主動來個電話,問問這邊咋樣啦」

「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來陪你一起度過,我的好兄弟」我回應大旭的歌聲雖然聽着很開心,但我心裏確實有苦想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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