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牛老道的悲傷
「你身體裏的東西是仙器？」
牛滿土好奇問道。
看着牛滿土，白羽覺得格外的親切，他沒有否認而是反問道：「你體內怎麼會有魔力？」人界仙魔不兩立，更不要說仙魔雙修。
牛滿土憋了憋嘴，「現在沒了。不是都給你了。」
昨夜，牛滿土本想用本命仙器壓制住白羽的寒冰之心，可不知為何，白羽竟然直接將他體內的魔給吸收掉了。更怪異的是通過寒冰之心不斷的輸送靈力，他直接突破到了上三境的成器期。
白羽咧着嘴笑着。他看着牛滿土，不知為何沒有一點生疏感，「你還不是吸收了我的靈力突破了。」
牛滿土驚訝，「這你也知道？」
白羽不語。
打開門，許倩依仍舊站在院中。看着已經沒事的白羽，她重重的吐了口氣。
冰冷的聲音依舊道：「你沒事了？」
白羽搖頭。
「小蠻了？」
「小蠻還在葉家。昨日你出事太着急了，不便帶她上山。」許倩依解釋道。
白羽點了點頭。兩人走出院子來到山邊。
一望無際的山峰，白雲密佈。全然看不清任何事物。
「你知道了？」白羽率先開口道。
許倩依點頭。
「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許倩依依舊點頭。
「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一陣無聲。
「好吧。」白羽面露無奈，「你們沒想過要奪心殺人嗎？」
許倩依盯着白羽的臉，泛白的臉已經有了血色，「我不需要。」她堅定道。確實如若奪了這靈器可以極快的提高自己的修鍊進度，但高傲的她從來不稀罕。
白羽沒有否認，「謝謝。」
許倩依面無表情，「沒事的話我就下山了。小蠻她應該挺着急的，下個月就是霧界山招收弟子的日子，到時候我在帶她上山。」
...
許倩依離開，白羽回到院中。牛滿土正拿着掃帚掃着地。
「牛老頭，你和你弟弟真是一個樣。不過，你比他勤快多了。」
白羽直接開口笑道。
牛滿土斜瞟了一眼白羽。「你小子真就像他說的沒大沒小。」
「哈哈，是嗎？牛老道這樣說我？」
「你體內有仙器的事，牛洪水那廝不知道吧？」
白羽點頭。
「這個事不要說出去，不然你會有滅頂之災。還有你仙魔雙修的事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牛滿土說著，隨即搖了搖頭，「當然，我也知道你定不會亂說。牛洪水和你在一起這麼久都不知道你那顆心得事。」
「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你體內竟會有這般東西。」
沒有回答牛滿土的話，白羽直接問道，「你體內怎麼會有魔？」
突兀的問話讓牛滿土恍惚住了。
他黯淡道，「有些事，我不想說。」
白羽點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柄旗槍符印在了胸口。
「這是我的本命仙器。能暫時壓制住你的心，但你不要強行使用靈力，不然我這小玩意全然不是你那顆心的對手。」看着迷惑的白羽，牛滿土解釋道。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白羽摸了摸心臟的位置。這顆心是上一世所修鍊出來仙器，然他修鍊的是陰陽之法，只有當靈力與魔力相互平衡的情況下才能正常運用寒冰之心。
也就是說，這一世的白羽不需要修靈力，只需修魔。只有魔力越強他能使用的寒冰之心的靈力就越多。
其實牛滿土體內的魔力並不多，甚至連魔靈都沒有形成。白羽也僅僅是藉著這微小的魔力將陰陽詭法給啟動。
以往，白羽也想過通過修魔來啟動寒冰之心，但礙於寒冰之心太過於強大，他根本無法催動，以至於成了一個壓制自己的東西。
此次那魑魅魔的一擊，直接刺破了寒冰之心，這也讓寒冰之心被迫運轉，恰巧的是牛滿土體內有魔的存在，這才促就了陰陽詭法的成形。
修魔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特別是在這人界。魔的存在是不允許的。而白羽的陰陽詭法中的陰法是需要靠吸取陰氣，或者奪魔之靈來修鍊。
想到此處，白羽自顧自的搖頭。心中暗道：既然陰陽詭法已經重新啟動，那離我回去的日子就不遠了。
雙眼看向天空：你準備好了呼延覺羅.剎羅。
不遠處初陽緩緩升起，迷霧遮掩，帶着些許神秘。白羽坐在山旁，感受着隱山上濃厚的靈力，內心無比的無奈。
寒冰之心已然解封，獨特的心法卻讓他止步不前。上山半個月之久，體內的陰陽詭法毫無進步，依舊如初。
只能說修魔太難了。
魔的修鍊分幾種，修羅魔需要靠殺戮，用鮮血與憤怒修鍊；地獄魔需要奪人身體，吃其骨肉；魑魅魔則需要奪人精氣。而白羽的修魔的方法是奪舍。
奪舍分為吸取地獄陰氣與奪取他人身上之魔。在這靈力充滿山間的霧界山，陰氣幾乎是無稽之談。而奪取他人身上的魔力更是無從下手。
愣愣發獃的白羽，心中哀嘆。他其實也問了許多次牛滿土身上的魔是如何修來的，但對方卻是閉口不提。
距離霧界山新生上山的日子不多了。其中許倩依也上過幾次山，但都不是來尋白羽的。然白羽這些日子經常會想到這人，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心中對其卻不知為何有了信賴。
牛滿土的宅子位於隱山的角落，旁邊是隱門的一堵牆，此處與隱門大門相隔較遠，上山的這些日子，白羽只見過牛滿土一人。
此時，一個身着道袍，長發盤頭，五官秀氣的女子緩慢走近，看方嚮應是從隱門內來的。
白羽看着她，她也與之對視。相望之間，白羽竟覺有些熟悉的感覺，雖說不出在哪裏見過，但他知道這種感覺很熟悉。
來到門口，女子聲音平淡，「你是誰？」
「我是師傅新收的徒弟。」
「徒弟？」女子微微皺了下眉頭，往裏屋走去。
小院內，一片空地，着實是一塵不染，然牛滿土仍然拿着掃帚掃着地。白羽也問過，牛滿土滿口佛理的說是掃盡心中的雜念。白羽每每只能無語閉嘴。
面對女子的到來，牛滿土沒有理會。
「你收了徒弟嗎？」
牛滿土點點頭不語。
「隱門是我的，隱山上呆什麼人也必須由我決定。」
「那你想讓我走？」停下手中的動作，牛滿土看向女子的眼睛。
見對方有了反應，女子嘴角微微翹起，「怎麼讓師兄你離開，師妹我只是說笑的。」
「師兄應該知道我找你是為了何事吧？」
牛滿土雙眼滿是悔恨的搖頭拒絕道，「我們已經錯了二十年了。」
「錯了？」女子眼中帶着嘲諷，「哪有什麼對錯。當初何仁谷搶奪掌門之位時你怎麼不說他錯。」
彷彿憶起了往事，牛滿土傷感道，「師妹，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了吧。我已經很對不起洪水了。我真的不想...」
「這個事過不去。霧界山的正統應該要姓姓諸葛，我叫諸葛夢情，霧界山應該是我們家的。」女子雙眼流露着憤怒，「當初如若你出手，何仁谷不會當上掌門之位，我也無需和你做苟且之事。」
「至於牛洪水，我並無對不起他。是他自己走不出來。」
「可是，洪水他...」
「沒有可是，這一切是你欠我的。」諸葛夢情雙眼淡然道。回首看到白羽平靜的站在門口，「晚些我來尋你。」說罷，她轉身離去。走時她看向白羽，平靜的眼中帶着嫵媚，這一刻白羽回過了神。
這是，魑魅。
諸葛夢情離開。牛滿土滿眼傷感的愣在原地。
「這就是讓牛老道念念不忘的女子嗎？」白羽直接問道。
牛滿土點了點頭，獨自坐在台階上。
看向白羽，他不自覺的回憶起來。
「當年師傅突然仙逝。身為大師兄的何仁谷與諸葛夢情爭奪掌門之位。原本諸葛夢情應是正統掌門人選，但奈何無論實力與做人，何仁谷都強於她。被眾人力推。」
「當時，站在諸葛夢情這一方的只有我和洪水。為了避免師兄弟間的自相殘殺我背叛了他兩，選擇了何仁谷。這也為後來的事埋下了因果。」
白羽認真聽着，好奇道：「後來怎麼了？」
「後來何仁谷不出意外的坐上了掌門之位。就在他坐上掌門之位的那一晚，諸葛夢情找到了我，讓我陪她修鍊魑魅魔的雙生決。此功法需通過男女雙修，可以極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你們本就有修仙功法，又修魔功，這不會有衝突嗎？」不理解的白羽問道。仙魔雙修不是不行，然需要能融合仙魔的功法。一個人只有一個丹田，僅能容納一種功法，如若同修兩種不同功法，簡直是自尋死路的做法。
「雙生訣不是功法，而是魑魅魔用來提升實力的一件技法。我們雙修只不過是藉助了其中互補的那一道理。」牛滿土解釋着，「我們實力提升的很快，但魔功終究是魔功，我們兩也因此功法身上有了魔力。」
「仙魔不能相容，雖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到了後來，我們與不得不繼續修鍊雙生訣，不然魔力將控制不住，最後導致自己死亡。」
「這與牛老道有什麼關係？」
牛滿土滿是悔恨搖頭，「因為洪水一直喜歡諸葛夢情，他親眼看到我們雙修的那晚，也就是去石牛鎮的那日。」
白羽理解的點頭。自己喜歡的女人，被自己哥哥搶了，確實讓人難以接受。
「那為何諸葛夢情不直接找牛老道而選擇你雙修？」白羽不解道。
「洪水是擁有仙根之人，根本無法修鍊雙生訣。而她也是利用我當時的愧疚之情。」牛滿土搖着頭。他與牛洪水二十年沒見，不是不想去見，而是無臉面見。
此次牛洪水主動聯繫他，讓其照顧白羽，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諸葛夢情今日來找你也是為了雙修？」
牛滿土點頭。
「你現在身上已經沒了魔，你還準備繼續？」
牛滿土搖頭，「我晚些會和她說明白的。今日夜晚你好好在屋內獃著，不要出來。」
白羽點頭。看着牛滿土滿是歉意的表情，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太自責了。現在的牛老道可不是個痴情男了。」
牛滿土抬眼看向白羽。
「他在石牛鎮與那青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