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初晴草色新(39)
花蕊剛回到宿舍,門就被砰的給撞開了,余宴清連門都不敲了,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自持,他冷着一張臉,看着花蕊的眼神竟然有些恐怖。
花蕊確實被嚇了一大跳,但看到來人是他后反而冷靜下來,她眼神不閃不躲對他說道,“怎麼,酒已經醒了嗎?”
余宴清長舒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慢慢的走近了他。
“你都聽到我的心意了,那麼你的回答呢,可以告訴我嗎?”余宴清喉嚨滾動了好幾下,看似平靜卻緊張的不行,手心都微微的掐出汗來。
“可我是個男人,”花蕊臉都不紅的撒着謊,“我們是沒有未來的。”
“喜歡不分性別,如今連我都不在意了,你又何必在意呢,只需要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余宴清將花蕊逼的退無可退,後背抵上了柱子。
花蕊再一次被一股冷冽的氣息包圍住,臉色也漸漸的發紅,她有些不自在,伸手想推他,“你往後一點,別靠我這麼近。”
余宴清卻誤會了,“怎麼,惹你厭惡了嗎?知道我是斷袖,恨不得離我遠遠的。”
花蕊想說不是,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卻又住了嘴,余宴清眼睛裏閃過一絲受傷,“我知道了,對不起,讓你受連累了。”
冷冽的氣息離開了,周遭的空氣冷卻下來,花蕊看不清男人的背影,只因為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像是有一層霧氣籠罩在周身,伸手一摸的時候,竟然都是淚水。
慢慢的,她滑了下去,半伏在地上泣不成聲,腳步聲突然傳來,一件披風落在了她的身後,溫暖的驅散了她身上的寒意,然而那個人卻沒有冷冽的氣息,花蕊知道並不是余宴清回來了。
“快起來吧,蹲在地上久了腳會麻的,”說話的是洛青野的聲音,徐徐的如春風一般,然後又是一聲嘆息,“何必折磨自己呢?”
第二天全京城都知道了余宴清斷袖的事情,余宴清被祖父叫回了家中,嚴厲的質問事情的真相。
“到底是不是真的?”余老爺子一直都很放心自己這個孫子,宴清一直都是處事有度,在太子身邊他也放心的很,可是如今這傳言一出,讓他也不能淡定了。
余宴清對老爺子向來誠實,他點了點頭,隨即一個瓷碗就向他砸了過來,余宴清躲都沒有躲,那個瓷碗就磕着他的額角,頓時額角破了一個洞,流出了鮮血,嘩啦啦的流了半張臉。
老爺子發怒,其他人向來不敢多言的,老爺子看着他這個樣子也心疼,但是怒氣還未消,讓他去跪余家祠堂,並且讓他保證,除非斷了這個心思,否則常跪不起。
余宴清二話不說就去祠堂跪下了,他也沒有為自己辯解,也許是有些心灰意冷吧,如果花燃對他有所回應,或許他也不會這麼絕望。
花大人自然也不能再讓形勢繼續放任下去,他召回了自己的兒子,問問他和余宴清到底是什麼關係。
“聽說那余家公子向你表白了,這事可是真的?”花大人表情嚴肅。
“是真的,”花蕊對這個父親已經沒有了父女之情,所以也就不會懼怕他的威嚴,聲音平靜無波,好像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
花大人對他的態度很是不滿,“你怎麼對父親說話的?你可別忘了,你可是花家人。最好不要和余家那個小子再走近了,他墮落是他的事兒,你可不行,你可要撐起余家這一大家子的。”
“你都不認識他,憑什麼說他墮落,他喜歡誰都是他的權利,而且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花蕊聽不得別人說余宴清不好,每聽上一次,心裏就會像針扎一樣難受。
花大人指着他的鼻子罵,“你不會跟他待在一起久了,學了什麼不良風氣,也變成斷袖了吧。”
花蕊冷笑出聲,“您對您兒子的信任也不過如此嗎?你真的了解過我嗎?你知道我喜歡什麼食物,討厭什麼東西嗎?”
花大人對他這一連番的問話確實答不上來,掩飾着說道,“你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總之你要把我的話聽進去,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父親。”
“還有,等風聲過去了,你再回書院吧,這些時日和你弟弟花若一起在家裏讀書,家裏請了專門的夫子,”花大人說完就揮手讓他出去。
余宴清跪了一天一夜了,連口水都沒有喝過,可是抿緊的嘴唇卻透露了他的不甘,喜歡一個男人就是犯錯了嗎,可是他並不後悔,他唯一難過的是,自己的這段喜歡終究是要無疾而終了。
余老爺子覺得此事不能再耽擱了,否則自己可能真的沒有曾孫可抱了,於是他開始為自己的孫兒物色孫兒媳。
可自從聽說了他們家孫子斷袖的事情,所有人家的閨女都對他避之不及,儘管他是人中龍鳳,翩翩公子。仟仟尛哾
景鳶公主一直沒有放棄過,儘管上次被他拒絕的狠了,也頹廢了好長時間,可是如今聽到余老爺子為孫子相親的事情,立馬回了自己的母后,想要自告奮勇,嫁給余宴清做妻子。
皇後點了點七公主的腦袋,“你這個丫頭是瘋了嗎,沒聽說市井傳聞,他可是斷袖,若你嫁過去,守活寡那可如何是好,我可不允許我的女兒受這麼大的委屈。”
“母后,那些謠言都是假的,他潔身自好着呢。我只想嫁給他,如果這一輩子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那我還不如去死好了,”景鳶軟磨硬泡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讓我好好想想吧,”皇后揉着腦袋有些頭疼。
晚上皇上來到皇后寢宮,皇後邊為皇上揉着太陽穴來緩解他一天的疲勞,邊柔聲說道,“今兒景鳶又來我宮裏鬧了,如今她年歲也大了,再不嫁出去可就真成老姑娘了,你也知道她的心思,除了余家那小子其他人她都看不上,真是拿她沒辦法了。”
“其實上次我都當面和余宴清說了,只不過當時他厄運纏身,把她嫁過去怕她受委屈,如今兇手都查出來了,也是該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