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再聚秦風樓

聽聞金太宗完顏晟巡遊天下，不日即到長安。夏侯霸幾人心中火熱，即便對方是敵人那也是一個梟雄。

自古英雄惜英雄，梟雄專門來此示威，怎可不給面子！

「不可」！聽聞夏侯霸兄弟幾人要去長安會一會完顏晟，秦叔德大驚而起連忙制止。

「父王，如此盛世豈能錯過，我看您也該一同前去」。夏侯霸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看可行」！見秦叔德反對，溫先生終於開口。

「哦，不知先生有何計較」？秦叔德對溫先生還是十分敬重的，躬身請教。

溫先生起身背負雙手而言：「金國取得黃河以北之地不過一年多，如今內部正是一團亂麻。完顏晟此來說是示威，但是換個角度來看，何必多此一舉」？

秦叔德思量一番，略有明悟，開口說到：「先生的意思是他示威是假」？

「示威也不算作假，但是如果真的強大到敵人不敢侵犯的地步，又何必示威？我看他示威的同時也是露出了一定的弱勢，只能說明他現在不想繼續開戰。」溫先生解釋到。

「先生的意思是他此來其實是講和，他露個面表示大家應該安於現狀就行，不要再來開戰，否則對雙方都沒有好處」？赫英問到。

「大概就是如此，金國作為戰勝國，豈會放下顏面派人講和。如今巡遊天下不但可以安撫佔領區的民心，也能給南宋朝廷表明態度，估計南宋朝廷很快就要派人出使金國簽訂盟約了」。

溫先生在大廳走了一圈，說完他的看法悠然坐下。

「不愧是一代梟雄，如此雄才大略可見一斑」！夏侯霸不由佩服。

「所以就像我們分析的一樣，我們不想讓他死，他也不會現在就讓我們亡，不然又得刀兵相見！」一塵補充道。

「甚至他此來長安就是想讓我們去，雙方相互看一眼，不用說一句話便等於達成了默契」？秦玄不禁啞然。

「這……」，夏侯霸被這番言論聽的一愣一愣。

「所以秦王不能和他碰頭，我們在座諸位都不能與之直接接觸。人家表演，咱們前去湊個熱鬧倒是可以」，溫先生徐徐說道。

既然此行無憂，那就沒有顧慮。眾人商議一番，第二天向長安而去。

果然用長安城內的探子弄得假身份，很輕易的就從金兵眼皮子地下進了城。

「先生，我們該在何處落腳」？秦叔德開口問道。

「完顏晟此來即為安撫民心，定然會去文廟，以示承認漢人文化的誠意。我等便去秦風樓，到時自然可以看得清楚」。溫先生非常自信的說到。

「不錯，據探子來報，文廟已經被戒嚴，任何人不許入內」，夏侯霸開口說到。

「既如此，那就去秦風樓」！秦叔德拍板。

一行人朝着文廟而去，文廟就在貢院旁邊，秦風樓正好可以一覽全貌。

自從的當年撤出長安，秦風樓已經易主，不再是夏侯家的產業。

眾人來到貢院街，只見行人蕭條，大街之上一個商販都沒有。文廟和貢院被金兵層層把守，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還有幾隊士兵來回巡視。

眾人不便張揚，分成三批進入秦風樓，包下最大的包間凌雲閣和後院的雅苑。

到了第三天，秦叔德一行人圍坐在凌雲閣之內，透過窗戶將貢院街和文廟上的情形盡收眼底。

只見百姓沿街跪迎聖駕，只是以前皇帝出行，百姓都是被士兵擋在身後，以免驚了聖駕。

眼前所見正好相反，衛兵手持武器，將百姓圍在街道裏面跪着，活像押解着囚犯。

也是，這金國皇帝來此，百姓避之唯恐不及，誰還敢來瞅熱鬧，估計都是被挨家挨戶揪來撐場面的。不看緊點萬一跑了，滿大街去抓也太煞風景了。

快到午時貢院街盡頭終於有了動靜。

眾人抬眼看去，只見

禁衛軍頭前開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人人手持長槍腰懸弓箭。文武群臣分列左右，皇帝儀仗居中，文物百官穿紅戴綠跟隨在帝架之後，隊伍浩浩蕩蕩長達數里，沿街百姓盡皆跪拜山呼萬歲，皇家威儀當真不同凡響！

一路鑼鼓喧天旌旗蔽日，行至文廟剛好午時，聖架停在文廟前。

一眾地方官員跪在文廟牌坊前接駕：「臣完顏婁室恭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完顏晟揚手示意平身，從坐攆上起身而立，看那長相當真生的容貌雄偉，器度豁如。

夏侯霸看見完顏晟如此陣仗，捶桌而起憤怒說道：「父王當取而代之」！

秦叔德壓壓手示意他坐下，緩緩說道：「大丈夫生於天地，該當如此，爾等當引為師表」！

這也是秦叔德對幾個後輩的希冀，眾人不在言語，繼續看去。

完顏晟踱步來到牌坊前，端詳着牌坊四根石柱上的兩幅對聯，其中一幅上書：

上聯：源脈悠長，詩禮江山昭日月；

下聯：人文薈萃，弦歌畫舫又春秋。

另一幅上書：

上聯：允矣斯文，為古今中外君民立之極。

下聯：大哉夫子，會詩書易禮春秋集其成。

橫批：天下文樞。

看罷對聯，完顏晟整理衣冠，由一位老儒帶路來到夫子廟大門前。門前兩側立着兩隻石獅子，一塊匾額橫掛在屋檐之下上書：夫子廟。一塊豎匾懸挂在大門之上，上書：大成門。左右門柱一副對聯：

上聯：先覺先知為萬古倫常立極，中文網

下聯：至誠至聖興兩間功化同流。

完顏晟稍作停留查看一番，抬步跨過門檻，進入院內。院內立着孔子門下七十二賢的白玉雕像。

完顏晟緩步走過雕像，來到一塊石碑之前，石碑刻名：孔子問禮圖碑。碑內刻畫了孔子問道於老子的傳說圖畫。

完顏晟立足拱手致意，向著大成殿而去。

大成殿前立着孔子的塑像，雕像神聖肅穆，微微前傾。雙手交疊立於胸前，掌心朝內。寓意：克己復禮，天下歸仁。

兩層飛檐之間豎掛一塊牌匾，上書：大成殿，大殿門外兩根立柱題一對聯：

上聯：德侔天地，道貫古今；

下聯：闡述六經，垂憲萬世。

完顏晟邁步獨自一人進入大成殿，秦玄等人就看不見完顏晟在大成殿內有何動作。

大成殿秦玄以前是進去拜過的，殿內一個大香爐，四周供着文曲星和武聖人。牆壁正中央掛着一副孔聖人和七十二賢的巨大畫像，畫像裱着一副對聯：

上聯：氣備四時，與天地鬼神日月合其德；

下聯：教垂萬世，繼堯舜禹湯文武作之師;

橫批：萬世師表。

秦玄幾人站在窗戶前均默不作聲，夏侯霸張口說道：「這完顏晟還真會演戲。」

一塵哈哈一笑：「人家貴為皇帝，能親身來此，足以表明心意，演不演的倒是其次」。

幾人正說笑間，完顏晟已經從大成殿出來，站在殿門的石階之上向遠處眺望，目光正好與秦玄幾人碰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