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秦叔德祭拜仙武帝

二月二，龍抬頭。

宋國西北始平郡，五帝原上的殘雪還沒有完全消融，冰溜子依然掛滿蒼松青柏的枝條散發著寒意。殘留的西北風呼嘯，裹着濛濛細雨飄灑在大地，留不下一絲痕迹。一隊人馬趕着牲畜架着大車在官道上休息，看樣子是向著原上而來。

官道上泥水和着冰雪，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兩騎飛來。

「報！隊長，過了前面的大坡就到五帝原了，官道可以通行」，兩個斥候探路回來稟告。

秦叔德收起地圖勒馬望去，平直的官道在前方几里處地勢突兀的拔高十幾丈，松柏林立漫山遍野。霧氣遮擋一眼看不到頭，仿若一道山脈橫亘在前方。

「傳令，一刻鐘后登山，午時前在原上紮營埋鍋造飯」。秦叔德吩咐道。

斥候策馬向隊伍傳令而去。

「三哥，時辰尚早，為何午時便要紮營」？秦叔德身後一名魁梧的光頭青年不解的問道。

秦叔德看了看禿頭青年那錚亮的頭頂：「墩子，前面就是五帝原，上了這個坡就是仙武帝陵寢。五帝原荒廢日久，我等前來開荒，先在那裏臨時紮營，探明了此地的風土再選地方安營紮寨」。

墩子一聽「仙武帝」三個字立馬來了興趣：「仙武大帝，我的天呀！這樣神話般的人物，他的陵寢必須得瞻仰一番才不枉咱們兄弟拖家帶口一路辛苦從京城到此呀！」

「該當如此，我正有此意」。秦叔德笑着回應。

其他幾人聽了也紛紛附和，一個瘦高的黑漢子說道：「三哥，要不我帶幾個弟兄先去探探路。」

「是呀三哥，大牛這主意不錯。仙武帝陵寢在這裏上千年了，本朝也沒有安排守陵人，這荒山野嶺的，指不定都荒廢的不像樣子。神道估計都找不着了，我們帶幾個兄弟先去清理一番。」墩子急切的看着秦叔德。

秦叔德聽了二人的言語，略微沉思便同意了：「墩子，大牛，那你們挑幾個手腳利索的弟兄，帶上乾糧和水，傢伙什也帶上，辛苦一趟。」

墩子和大牛很快挑了五個精幹的小伙，眾人帶上乾糧，跨弓執槍提刀上馬，向原上飛奔而去，一路灑下紅紙為記。

隊伍休整完畢開始爬坡，一路牛馬嘶鳴雞飛狗叫，給這寂靜的五帝原增添了一抹生機。風雨漸歇，陽光乍現，霧氣也開始消散。終於快到晌午時爬上了五帝原的大坡，隊伍來到一處路標處停下。

秦叔德環顧四周，茂林修竹遮天蔽日，一派原始森林的氣象。

東北幾里處一座土山包突兀的在大地上隆起，那山包成覆斗形倒扣在大地之上，十幾丈高，頭小底大，不像是自然遺留，有明顯的人工建造跡象，想必就是那帝陵所在。Z.br>

隱約有一條小路與官道蜿蜒相連，路徑***枯的雜草灌木掩蓋，殘留着紅色的碎紙片和劈斬踐踏的痕迹。一陣馬蹄聲傳來，正是先前探路的大牛從小路上出現，向著隊伍而來。

「三哥，三哥！」大牛回到隊伍，見了秦叔德興奮地喊叫着。

「大牛，情況如何，墩子他們呢」？秦叔德迎上幾人，牽住大牛的韁繩急忙問道。

「哈哈，墩子哥帶人在清理神道，我在墓頂放哨老遠看見隊伍上來，給他們說了一聲過來接大家。三哥，你不知道，那墓頂上視野真叫一個開闊，方圓百里盡收眼底呀，始平郡的城牆、南山上的瀑布都能看見……」

「那是自然。帝王陵寢都是龍穴，上應九天星宿，下合五行八卦，都是頂級的風水寶地。附近有沒有紮營的地方」？秦叔德笑着問道。

「城牆殿宇都已坍塌成一地瓦礫，殘存的神廟和廣場倒是可以臨時落腳。」大牛急忙回答。

「那就先在此處盤桓幾日，找個長久的去處再做計較」。

秦叔德作為開荒隊的隊長，指揮人馬沿着小路向帝陵進發。

兩頭騾子拉着個長有六尺，直徑兩尺的石碾子在隊伍前方開路，那石碾不下千斤重量。一路碾壓過去灌木雜草盡皆碾伏在地。

後方兩隻騾子拉着同樣大小的碾子，復壓一遍，一條平整硬實的臨時小道就這樣被開闢出來，車馬行人輕鬆通過，一路來到神道之前，神道前只留下兩座闕樓的殘基。

神道本是用黃土夯築，上面鋪着石板。歷經千年被浮沉掩蓋，長滿了一人多高的蒿草，墩子正帶着人清理。開荒隊盡皆是青壯勞力，百十號人安頓好車馬一起清理。不消半個時辰，神道清理完成。

此時再看這神道，終於露出了一絲原本的面貌。

神道對應着子午線，五六丈寬，由南至北共有9層，每層里許長，落差丈許高，由南向北通向陵寢腳下的墓碑。神道兩側立着文臣武將的石像，掩映在蒼鬆勁柏之間。被清理出來的九個草垛，就堆在每層神道的中間。

秦叔德整理衣冠帶領眾人，男女分成兩列沿着神道拾階而上，來到陵寢前的墓碑處。

墓碑丈許高，神龜馱碑，碑身雕刻着蟠龍雲紋。碑文已經斑駁不堪，只有幾個大字依稀可辨：大漢真孝武帝劉徹之墓。其餘小字風雨侵蝕，模糊難辨。

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出隊列，後面跟着幾個壯實的青年抬着獵殺的野豬豺狼，在墓碑前擺放整齊。又拿出做飯的大鍋支起來，鍋底架上柴火澆上桐油。

中年文士拿出一篇祭文，揚聲誦讀。內容無非是自盤古開天闢地女媧造人三皇五帝豐功偉績，至武帝一生文韜武略，歌功頌德不外如是。洋洋洒洒數千字，念完剛好午時。

中年文士收起祭文，喊一聲：「祭」！

秦叔德上前點燃灶火，頓時青煙直上，飄蕩九天。給這祭祀增添了幾分神韻。

中年文士又一聲喊：「跪」！

秦叔德帶領眾人齊齊跪地。

「拜」！

秦叔德端起一碗酒舉過頭頂，灑在大地。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再跪，拜……」!

「三跪，拜……」!

「禮成」!

秦叔德等人隨着中年文士三拜九叩，完成祭拜。就在這神道上埋鍋造飯，安營紮寨。

秦叔德幾人湊在剛搭建的帳篷里吃着飯，順便討論接下來的去處。這時墩子說道：「我在墓頂望風的時候，隱約看見東邊大約不到十里遠有一處地方樹木稀少，適合開墾」。

眾人聽了立馬詢問起來，墩子說那裏不像其他地方被樹林覆蓋，只有一些灌木，而且地勢平坦，看着大概有方圓十里地的樣子。眾人急忙吃完飯，一起去墓頂觀察地勢。

秦叔德和墩子幾人繞過墓碑，正準備向墓頂攀爬而去，身後卻傳來一聲驚呼！

「快看，這裏好像埋了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