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是江,419.
蘇柚點點頭,一臉認真道:“也是。不過也怪你體力不好。”
阮荽懶得搭理她,轉頭看向窗外。
景色從窗外飛馳而過,此刻坐在車上,她竟然有種不真實感,好像昨晚都像夢一樣。
她也不知道這算是美夢還是噩夢,也講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感覺,莫名有一絲失落在裏面。
早上離開了那間房,就像是在夢遊一樣,而她只知道,再過18個小時,她就和他隔了個太平洋,這輩子也不會再見到了。
正發獃着,蘇柚又開始問道:“你們昨晚啥姿勢啊?”
阮荽無奈地嘆了口氣,把自己往後車座上一癱,眼睛一閉說道:“記不清了。印象中他的臉一直在我上面漂浮着。”
蘇柚‘嘖嘖’道:“本來挺美好的事,讓你一講跟恐怖片一樣。你就沒跟人‘互動’嗎?”
阮荽不再回話,緊緊閉着眼睛。昨晚兩人差不多折騰了一夜,加上她又有些頭疼,坐在車上就睡著了。
到了機場,蘇柚着急忙慌往免稅店跑,而她腿腳不好哪兒都懶得逛,就慢慢悠悠地往登機口走。
走到登機口,找了個空位坐下,拿出手機剛要玩一玩,就來了個群聊視頻通話,發起人是她爸。
她拿出耳機戴上接了起來。
很快屏幕上出現了三個人頭,一個是她爸阮大海,網名單字一個:【海】。
另一個是她媽胡月,網名為了配合她爸去了個【湖】。
而她的網名則是:【不愛吃香菜】
“寶貝,今天就回來了吧?”【湖】問道。
“明天回來,你記錯日子了。”【海】答道。
“我已經在機場啦。”【不愛吃香菜】說道。
“我可沒記錯,今天回來,明天到有問題嗎?”【湖】反駁道。
“有問題啊。你要選一個基準吧,比如是按照北京時間,還是按照美國時間?”【海】頂嘴道。
阮荽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倆別爭執了好嗎?”
她媽【湖】聞言說道:“我都懶得和他講,這傢伙就不懂得生活。”
她爸【海】一聽不樂意了,說道:“來你說說,我怎麼不懂生活?我一個大學美術系教授,怎麼就不懂生活了?”
阮荽被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腦子亂,插話道:“好!停!我這兒要登機了,你們要不私聊,可好?我先撤了。”
一聽女兒要掛斷視頻,兩人同時住嘴。
幾秒后,還是她媽【湖】先開口道:“寶貝一路平安哦~落地給媽媽發信息告訴一聲哈。”
他爸【海】也不甘示弱,說道:“閨女,到北城爸爸去接你昂,在飛機上好好睡一覺。”
阮荽“嗯嗯嗯”地應道,隨後就掛斷了視頻。
她父母在她上大學以前感情都很好,可就在今年,她考上北城大學以後,才發現父母早就分居了。
胡月女士自己做生意,總是出差,而阮大海卻是典型的死宅,有時候鑽進書房,一天都見不到人。
這種‘時差’導致兩人感情破裂,一直沒辦離婚證就是為了不影響她學習。
好像這是很多中國家長的模樣。
上大學前,一直把孩子當成小孩子養;考上大學的一刻,彷彿孩子也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事都可以接受了,於是一股腦兒的把事情告訴她,根本沒想過她能不能受得了。
阮荽透過機場候機廳的玻璃,看着外面的跑道微微發獃。
她還記得知道父母說他們計劃離婚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點了點頭沒問為什麼,而是走回了房間把自己蓋到被子哭了好久。
那一刻雖然父母都在,但她卻覺得自己的家沒了,她甚至不敢想像以後寒暑假回家時菜桌旁的空空蕩蕩,還有新年時的團圓飯會變成什麼樣。
時間是一劑良藥,在無聲中治癒悲痛。
現在她在想這些時,已經想通了很多,比如父母其實為了她堅持了很久,再比如世界上不會有人陪你很久。
婚姻就像是一個鳥籠,關久免不了會想要自由。
正因為這樣想,所以她在參加婚禮的時候會感動,但她感動也僅限於新郎新娘互訴衷腸的時候。
如果要是有人真的要和她走入婚姻殿堂,她可得好好想想。
畢竟結婚只是一時衝動,而生活就是為這一時衝動負責。
她可不覺得自己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再說,也沒幾個人會在19歲就想要結婚吧,她還有大好時間沒去享受呢!
一想到大學的無限可能,她就有些心潮澎湃。
手上的手機突然又傳來一下震動,阮荽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一條微信好友申請。
【我是江,419。】
頭像是一個滑雪照,男人從頭到腳一身黑,只有些許臉部肌膚露了出來,讓人猜不出是什麼表情,在他身後是一座白雪皚皚的雪山。
她一下想起來早上的紙條,當時寫這個號只是習慣。
所以一時間忘了這個號是她的qq,也是微信號。
她沒有加陌生人的習慣,但思考了幾秒以後,自言自語道:“他也不算陌生人吧。”
“嗯,加吧。你們算最熟悉的陌生人。”蘇柚的聲音突然在阮荽頭頂響起。
把她嚇了一跳,手機差點兒從手裏飛出去。
阮荽下意識地把手機屏幕向下扣在腿上,警惕道:“你知道是誰嗎?”
蘇柚像是看智障一樣看着她,慢悠悠地說道:“就昨晚那個鴨中拓哉唄。”
阮荽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蘇柚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小香菜,虧你想得出這個暗號。419?onefornig——唔。”
阮荽慌忙起身捂住蘇柚的嘴,可還是晚了一步,周圍的老外都向她們看了過來。
廣播聲響了起來,兩人都不好意思地紅着臉,低下頭灰溜溜地往登機口走。
上了飛機以後阮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開始睡覺,一直睡到飛機快落地才醒。
而她旁邊的蘇柚則是精神的跟個大眼燈一樣,一路上都在看綜藝節目在旁邊咯兒咯兒的笑個不停。
飛機隔天下午到了北城。
本來計劃阮荽回家,蘇柚回學校。
結果兩人剛走出機場,就看到了一個穿着明黃色羽絨服和牛仔褲,留着寸頭,右耳帶着黑色耳釘的男生在向她們熱情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