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她死了
終於在這一天,阮西死了。
聽說阮東陽因為季氏的原因焦頭爛額,經常夜不歸宿。景行和國內市場斷了關係以後阮東陽名下的公司因為沒有原材料已經停產。
阮印也經常不回來了。整個阮家除了阮西就只有傭人,而傭人被阮西打怕了,看她這幾日精神不濟,能躲就躲。
阮西躺在床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心臟很疼,她很想喝一口溫水,卻再也喝不到了。
看着室外的陽光,整個房間冷清地嚇人,她要死了,等了這麼多年的死亡,要來了,她的胸口再無起伏,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她好害怕,好害怕,而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不過也好,她看見過阮東陽在吃掉阮印遞過的毒藥后偷偷催吐,阮東陽好好活着吧。
緊握的手,鬆開,遺書飄落在地,遺書上赫然寫着,她所有的股份將拋出換成現金,捐給孤兒院。
阮家對不起那些孩子,雖然什麼都彌補不了,但是她只能做這些了。
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阮西這幾日進食已經不多了,但是水還是會喝一點,女傭開門時發現,阮西睜着眼睛看着外面,可怎麼叫都沒有動靜。
她死了。
夏天天氣很熱,隱隱有了異味。
阮東陽回來時,看到阮印已經在清算股份,一大群財務在核對計算,阮印掏出一份遺書,上面寫着所有資產給阮印。
顯然原本遺書被他毀掉了,這封遺書他早就請人一個字一個字的模仿好了,任誰鑒定都看不出,怎麼能平白無故把錢捐給陌生人?
阮東陽打開房門,阮西居然還躺在床上,無人過問,樓下的棺材裏什麼都沒有,連塊布都沒有。
“把她的被子鋪進去,讓她睡得軟和點。”
女傭把被子鋪好,阮東陽將她抱起,她瘦得只剩一把骨頭。對她是恨的,但她死了,恨也就隨之消失了,更覺得她可憐,自己的親生父親臉上興奮的表情似乎盼望着這一刻盼望很久了。
計算器、電腦鍵盤打字的聲音不絕於耳。
阮東陽心裏酸澀地想哭,就這兩天吧,他要和過去的自己徹底說再見,那再見吧,阮西。
“我聯繫了航班,可以將阮西的屍體空運回M國。”
阮印點點頭,根本不在意“行,那邊有人照料。”
“你不回去?”女兒死了,他居然都不回去看着下葬嗎?
“我這裏有事,走不了。”
阮西手裏資產很多,林老爺子私自給了不少,阮印興奮地算着錢,一股異味傳來。
“把這棺材弄走。別放在客廳,成什麼樣子。夜裏我們還在這裏整理,怪怕人的。”
一旁的女傭都十分驚駭,這居然是一個父親說出來的話,阮西雖然壞,但是人一死,總會有點感觸,而阮印卻好像無知無覺。
阮東陽呆坐了良久才驅車離開。
阮印回頭,阮西整個臉頰凹陷,閉着眼睛,他有一瞬間的心痛,想起那個死去的女人,林霜。可是沒關係啊,死掉了一個孩子,他又有了一個孩子。
他看向門外,唇角勾笑,隨即接着又投入清賬中。
第二天,天剛亮,輿論已經在慢慢發酵,阮東陽和阮家撇清關係后,阮西成了阮家獨女,她一死,國內外媒體必然會關注。
徐隱和楊景分兩邊將所有數據、資料曝光在國內外各大網站,藉著阮西之死的流量,引起軒然大波,全世界都關注的契機,他們等到了。
沒有顧得上阮西的屍體是不是還暴晒在烈日下,阮印直接沖向了季宇之的辦公室。
推開門,季宇之和阮東陽端坐在桌前,似乎已經等待了這一刻很久很久。
他顧不上想阮東陽怎麼和他如此親密。
“季總,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聊聊合同的事,價格我們好談,我願意加3個點繼續合作。”網上輿論爆發地迅速,現在最優的辦法就是取得和季氏的合作,將髒水潑到對家身上。
商場你來我往很正常,這樣網友自然會聯想到是對家為了影響景行,故意放出的黑料,真相如何,誰又在乎呢。
阮印說得依舊氣定神閑,彷彿網上輿論的事情不足為患一樣。
可離輿論爆發不過一個小時,本應該在阮西棺材前一展慈父形象博取同情的阮印,卻丟下大量的記者,來到這裏,顯然心裏也沒有底氣。
季宇之卻裝傻充愣,“我以為阮總此來,是來取消和季氏的合作的,阮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合作?我季氏怕是不能了。”
“季宇之,你的原材料沒有我景行的消耗,只能是廢品,你也血本無虧!國內的工廠,有幾家能承接這麼大的量!”他聲音很大,想用巨大的聲音蓋住心裏的害怕
季宇之聽完笑出聲來“事到如今,阮總還為我季氏考慮呢,原材料你就不必擔心了。事實上只有你看到那幾個倉庫是裝滿的。其他的倉庫空着呢,雖然量也不小,但是我季家的工廠能吃得掉。”
“據我所知,季氏不涉足醫學材料生產,怕是用不上吧。”阮印只當季宇之是想趁亂再次抬高價格,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把季氏摸得一清二楚。
阮東陽敲了敲桌子。“不好意思,阮總,我有一個廠,規模還不小。”
阮印哼出聲“哼,你那個廠盈利不多,哪來的錢買這麼多材料。”
難怪季宇之屯了這麼多原材料還氣定神閑,原來是已經找到了下家,可他是不是忘了,阮東陽被景行踢出后,置辦這個工廠,手裏的資金有限。
“這個阮總就不必操心了,我們兄弟倆誰的錢不是錢,從左口袋進右口袋的事。我們能解決。”
阮印聽得一愣,看向阮東陽和季宇之,相似的裝扮,相同的動作,要是從背影看簡直一模一樣。
先前看新聞,總覺得季宇之十分眼熟,一直以為是看多了的原因,現在在腦海中恍惚才想起來,似乎是以前就看過。
“阮總是不是在想我以前的樣子。想不起來了吧,想不起來了就看看季宇之,我和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呢。”
阮印猛然抬頭,對,是阮東陽!
當時他壓根不在乎誰給阮西換心,根本沒有在意過,林老爺子為了能夠名正言順養着他,給做了整容手術,以後換了心后直接宣佈他死了,反正眾人只知阮家一個孩子有心臟病,可是誰有,誰知道呢?
阮東陽整容之後才被推上枱面,眾人也不疑惑,豪門為了遺產爭奪,偷偷藏着一兩個孩子有什麼奇怪。
“居然是你,你們擺我一道!你們要幹什麼!”
兩人齊齊向後坐,同時翹起腿,動作一模一樣,十分悠閑自得。
“我們沒有興趣針對你。”季宇之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
“我們針對景行!”阮東陽嫌惡地一瞥,立即轉過頭。
誰知阮印聽到此話神情卻放鬆了,“景行掛鈎的人不計其數,你們兩個想一網打盡,簡直做夢,到時候自然有人保住景行,一個不行,可那又很多。何況你們確定你們拿到的資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