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溝通障礙

周一早晨，我醒在鬧鐘響起之前。洗頭洗漱修整一番，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嗯，還可以，精神不錯，衣服也好看。」

低頭看看賊亮眼的皮鞋，十分滿意。

「不知道小悠看到，會不會有那麼眼前一亮的感覺？嘿嘿……」

走出浴室時，兩個同學也剛醒，明顯楞了下，總結出四個字：人模狗樣。

嘿，這下自己更滿意了。

公交車上，我有意不坐，抓着扶手筆直的站着，時不時提醒自己背要挺直。路邊早餐攤的老闆又是一誇，我簡直快自信心爆棚，有種要飛出地球地衝動。

走進公司所在大樓，走出電梯，發現小陳已經到了，只不過是在等開門。

「你這麼難得的嗎？」我邊開門邊對着小陳說道。

「那必須的。嘿，我就知道差不多這個點你會到。」

「奇怪，小悠呢？怎麼平常都很早，一到周一就晚到？」

「我咋知道，你來了就行。」

「今天算是咱兩正式開工，你會不會緊張？」我邊走進公司，邊隨口問小陳。

「緊張什麼？老闆帶我們出去的，有什麼好緊張的。安靜站一邊聽着就行。問題不大。」

「我第一次，感覺有點緊張。」

「以後就會習慣。」小陳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不過你穿西裝真沒我好看。」

「且～」

我們兩個剛走到辦公桌還沒坐下，小悠也走進公司，看着我倆的樣子，遲疑地看了兩眼，我還以為她也會來誇兩句，結果沒說話，直接轉頭進去。

打開電腦，準備去拿茶具洗的時候，聽到老闆和專家正邊討論邊向里走來。

老闆看着我在拿茶具，問了句「洗好了嗎？」

「還沒，正要拿去洗。」

「那今天別洗了，你們兩先過來，我跟專家再與你們交代些事。」

就這樣，我和小陳滿臉認真的聽着老闆和專家的交代。

小悠依舊幹着她該乾的活，一個人埋頭苦幹。

八點半，我們四人出發，出發前，老闆跑去小悠那，交代她一些事。

一上午時間，老闆帶着我們去了三個學校，沒有其他企業，跟之前說的有點不一樣，但我也沒去問，這不是我該問的事。我就老老實實認真聽專家怎麼說，悄悄記下來。

回去的時候，已近十二點。老闆提議一起去公司附近一家比較出名的牛肉店吃。我跟小陳心裏肯定一百個願意，甚至我都有流口水的衝動，真餓！

到了牛肉店，剛坐下，老闆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拿起電話，「小悠啊，你下來樓下旁邊的牛肉店吃個飯。」，「沒事啊，趕緊下來吃，就我們公司幾個人而已，也沒別人。」，「收拾下，趕緊下來。」

顯然，小悠可能想推脫下，但失敗了。

牛肉店的桌子，是方形的，本來我們四個人坐的位置剛好，現在只好換到中間更長一點的桌子。老闆跟專家對着坐，兩人又開始談起剛才在學校的事來。小陳挨着老闆旁邊坐，我本想坐到專家邊上，想了想，桌子這麼大，沒必要擠成一團，就坐在小陳旁邊。

「你坐這麼遠，等下上菜，你都不好夾。」小陳偷偷的跟我提了個醒。

「沒事，我手長。」

不一會兒，飯菜來了，每人一碗咸飯，一碗更大些的牛肉湯，也沒看到其他菜。吃這個估計是不用點菜的吧，我心裏這麼想着。向門外望去，怎麼小悠還沒來？

等了會兒，終於有菜來了，一個炒牛雜，一個煎豆腐，一個青菜，還好，菜被服務員放在了小陳面前，不是很遠。

我看着他們幾個已經動筷，剛想着喝口湯，轉頭就看到小悠進來了，把湯又放下。

老闆看着剛要落坐的小悠，「小悠來啦，快坐下，飯菜都給你擺好了。」

小悠笑笑地看了眼飯菜，選擇坐在了我面前，輕輕把放在小陳面前的咸飯和牛肉湯拉到自己面前。

從看到她進門，到落坐在我面前，我都沒敢再抬頭看她，我很緊張，比剛才在那些老闆，領導面前都緊張。

我扒拉幾口咸飯，喝了口湯，想去夾個青菜吃，想想又算了。

用餘光看着對面筷子在挑牛肉湯里的香菜、蔥花。忍不住抬頭看向小悠，她還在挑，很認真的挑，沒注意到我看着她。

我轉頭看向只顧乾飯的小陳，和正在高談闊論的老闆和專家。

深吸一口氣，鼓足很大的勇氣，輕聲問了對面的小悠，「香菜很難吃嘛？你挑這麼乾淨。」

「沒有啊，就是覺得它有一股味道。」小悠停下手，抬眼瞟了我眼。

「我覺得挺好吃，又香。」

「那你吃啊，我也沒讓你別吃。」

這話說的，我直接尷尬的笑笑了。

正想怎麼挽回局面的時候，小陳突然的話，讓我嚇了一跳，「很多女孩子不吃蔥姜蒜這類東西的。」這傢伙咋又知道了。

「蔥姜蒜本來不就因味道香，才拿來做調味品的嗎？」我也糾結，這不是很矛盾的事嗎？

「你問小悠啊，為啥不吃。」想來小陳，也是搞不明白這點，知道而非懂，所以才又提議問小悠。

「不喜歡吃就不喜歡吃，有那麼多理由嗎？」小悠也是很無奈地撇撇嘴。

「嗯，對，美女說啥就是啥，不用理由。」小陳輕輕一笑，對着我說，又來跟我說這麼淺顯的道理。

我想繼續這個話題，可看到她還在挑，話到嘴邊，又吞回去，還是吃自己的飯吧。

直至吃完，我們三個都沒在說話。老闆送專家去酒店，我們三個只好走路回去。

「就是比我們樓下的好吃，你說是吧？」老闆剛走，小陳就意猶未盡的問我。

我還在想蔥姜蒜的事，聽到小陳這麼一問，只好回他，「嗯，好吃。」

「小悠，我看你都沒吃完啊，還剩那麼多。」小陳對我的回復感到可有可無，轉頭就問向我們身後的小悠。

「兩碗那麼多，哪裏吃得完啊。」

「會嗎？我還多加半碗湯，才吃得夠飽。」

「所以你才那麼胖，你看西裝都被你穿脫像了。」

「那沒辦法，我吃啥都能胖，哪像你們兩個都太苗條了。」

「我看小何吃得也蠻多的，怎麼還這麼瘦，男的太瘦，不好看。」小悠沒有回答小陳的話。而是把話題引到我身上，讓我這個認真的聽眾，也是一愣。

「呵呵，沒辦法，從有記憶來，一直這樣，有長個，沒長肉，我也沒辦法。」我老實回復着小悠的話。

「哇，那你這應該讓很多人羨慕吧？包括我！」小陳接過我的話。

「嗯，是有那麼一點羨慕吃不胖的人。」小悠也有點有點犯愁樣子。

「是嘛，我不知道啊。我覺得吃不胖也不好，多少長點肉比較好吧。」聽着他們說這個，我也是沒辦法，只能實話實說。

「現在的女孩子，哪個會愛長肉長胖哦。」小悠顯然有點怕長胖。

「那這……我就不知道了，不太懂女的想法。」我已經有點不懂怎麼回這個話題了。

「你跟你班上女同學都不說話，不聊天嘛？」小悠沒有說話，小陳倒明顯對這個話題來了興趣。

「說話有吧。很少就是了，這幾年大學，我基本是沒跟班上女同學有什麼交流，甚至我根本沒記住他們叫什麼。」我無奈地說著。小悠又默默地當成了聽眾，邊走邊聽着我跟小陳的聊天。

「真的假的，你這麼內向嘛？」

「這就內向嘛？那應該是了。」

「我能相信你沒談過戀愛，可你讓我相信你不跟女同學聊天，打死我也不信。」

「這很難理解嘛？沒有什麼事，我為什麼要跑去跟女同學聊天，聊什麼？」

「你已經不是內向的問題了，我感覺你可能有病。是吧，小悠，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小陳怕是真的無法理解這個事，只能又去問小悠。

「我怎麼知道，不過我感覺他是挺不會說話。」

「跟我挺會說的啊，沒感覺出來不會說話，異性說話障礙症嗎？」

小悠笑而不語。我鬱悶而不語。小陳思索良久后，也不說了。氣氛又因為我而尷尬。

耳朵里全是小悠走路的聲音，腦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