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黃昏獨立佛堂前,滿地槐花滿樹蟬
別看賈張氏平時一副尖酸刻薄老虔婆樣子,但對賈東旭是真不錯。
賈東旭被包成木乃伊,賈張氏出門轉悠了一圈,不知從哪裏尋摸了一個勺子過來,那是一口一口餵給他吃。
直接將賈東旭吃出了吧唧嘴。
吃得那叫一個香。
不用看,光聽就是一場聽覺盛宴,讓病房內的其他人忍不住暗地直吞口水。
劉海中下意識摸了摸感覺一夜之間少了二兩肉的將軍肚,這刻的他是後悔的。
後悔為啥賭氣要將兩罐黃桃罐頭扔掉。
自己氣的是張衛軍這個人,又不是氣他給的東西。
旁邊負責陪護的二大媽,雖然一直沒有開口,可那懊惱、埋怨的眼神卻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
而就在這時,秦淮茹那虛弱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病房中響起。
「東旭,能不能給我也吃一點。」
聽見這話,賈東旭只是用眼角餘光朝着秦淮茹的方向瞟了一眼,便自顧又吃了起來。
賈張氏卻是瞬間炸毛。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想着吃,也不看看你配嗎?生個賠錢貨還敢要吃的,沒餓死你都算是我賈家積德。」.z.br>
聽見這話,秦淮茹閉上了嘴巴,只不過雙眼卻是開閘泄洪,眼淚如那滾滾浪潮,翻湧而出。
旁邊的一大媽有些看不下去,儘管剛才賈張氏的話讓她不想再管賈家的破爛事,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我說賈嬸子,淮茹可剛生完孩子。」
「生孩子怎麼了?生個賠錢貨她還有理了。」說到這裏,賈張氏心中的怒氣是直往頭頂竄。
「不就是打了幾下,結果還嬌氣了,生個孩子還要住三天院,你一個農村來的賤命貨,真當自己是資本家大小姐了,你有那個命嗎?」
「老虔婆,你特么說夠了沒有。」
何雨柱一聲爆喝,再次站了起來,雙目通紅地瞪着賈張氏。
賈張氏瞧見何雨柱這樣子,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卻又立馬止住,接着十分囂張的將臉往前伸了伸,叫囂道:「來,傻柱,你往這裏打,你今天要是不打,我老婆子還看不起你。」
「你....」
何雨柱握緊雙拳,下一秒就準備爆衫開啟無雙模式。
可就在這時,眼疾手快的一大媽卻一把將何雨柱給拽住了。
「柱子,你可千萬不能再打人了。」
可何雨柱是何人?
能聽勸就不是他何雨柱本人。
一旁邊的易中海見一大媽攔不住,保持沉默的他也連忙開口喝止道:「柱子,別犯渾,是不是真想去蹲派出所,給我住手。」
接着又連忙向一大媽使眼色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和柱子先回去。」
「行!那我待會給你帶飯過來。」說著一大媽用力將何雨柱給拖出了病房。
兩人出了病房后,何雨柱掙脫開一大媽的手說道:「一大媽,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守着。」
「不行!」一大媽直接否決了何雨柱的提議。
她是真怕自己走了,易中海等人又行動不便,以何雨柱的性格,被賈張氏幾句話一激,到時候絕對又得打起來。
要知道之前何雨柱毆打賈東旭的事情,好不容易在易中海居中調解下,最後以何雨柱承擔賈東旭醫療費並且賠償賈家兩百塊為代價,雙方達成私了。
這要是再動手,還不知道又得搭進去多少。
想到這裏,一大媽調整了一下思路再次開口勸道:「你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為淮茹想想,你在這裏,賈家怎麼看淮茹。」
「再說淮茹這也生了快一天了,除了中午我帶過來的一點糊糊,到現在可是一口東西都沒吃。」
聽見這話,何雨柱表示:「你怎麼不早說啊?」
你早說我早就走了。
在得知自家秦姐晚飯還沒有着落,何雨柱頓時不再堅持,甚至連聲催促着一大媽快點。
他得回去弄點好的,幫秦姐補補。
而這一幕,讓走在後面的一大媽,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苦澀。
想到早上聾老太太來醫院看望易中海時,讓自己給何雨柱物色對象,可就何雨柱這種情況,其難度堪比登蜀道。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而另一邊。
等到何雨柱被拉出了病房后,賈張氏直接朝着門口的方向啐了一口,整個人如同鬥勝的母雞。
接着又重新坐回賈東旭旁邊,伺候着自家寶貝兒子吃罐頭。
「還有兩個,晚上回去的時候我給棒梗帶一個回去,留一個在這裏明天吃。」
「嗯嗯~」
.....
此時病房內,除開賈東旭那一脈相承的吧唧聲外,也就只剩下了兩人視若無睹的交流聲。
沉默是其他人最好的選擇。
直到賈東旭將一瓶黃桃罐頭吃完,心滿意足重新躺下,可正當閉眼準備眯會的時候,秦淮茹那虛弱的聲音再次傳來。
「東旭,孩子還沒有名字,你給取個吧!」
聽見這話,賈東旭沒有回答,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倒是旁邊的賈張氏,撇了一眼放在秦淮茹旁邊,用破舊棉布裹起來,正呼呼大睡的小孩,那皺巴巴的皮膚,她感覺是多看一眼就覺得心煩,沒好氣地說道:「一個賠錢貨,反正也是賤命一條,狗剩、狗蛋...愛叫什麼叫什麼?」
或許是感覺到自己名字的草率,本來睡著了的小孩,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秦淮茹連忙掙扎想要坐起來。
可不久前剛經歷手術的她,無論如何用力卻始終坐不起來。
看見這一幕,本來在劉海中的熏陶下,不愛管閑事的二大媽,終還是看不下去,連忙上前,攙扶着秦淮茹勉強靠在了床頭。
秦淮茹連忙將襁褓小心抱在懷中,讓小孩盡量貼着胸口,嘴裏小聲嘟囔着民謠。
隨着歌聲悠悠響起,小孩哭聲漸漸放緩。
而這時,一直未開口的賈東旭突然開口不爽地喊道:「哭什麼哭,心煩死了,一個名字而已,隨便取個名字得了。」
只能說,秦淮茹聽見這話,雖然此刻身體是熱的,可心卻是拔涼拔涼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想直接從旁邊的窗戶一躍而下,一了百了。
可母愛卻讓她努力禁錮着體內的火,拍着小孩的手越發輕盈起來,隨着時間的流逝,小孩終於停止了哭泣,眼角掛着晶瑩的淚花,嘟囔着小嘴,再次沉沉睡去。
秦淮茹見此,將襁褓小心放在自己旁邊,扭頭時目光再次看到了窗外的槐樹,目光停頓,片刻后開口說道:「這孩子就叫槐花,東旭你覺得怎麼樣?」
「行!就這樣。」
在賈東旭看來,一個賠錢貨,只要是姓賈,叫什麼真的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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