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她就知道,他是他
深夜,總統府,聯合國核心區域,氣氛寂靜,奢華的卧室里。
深藍色的紗幔,價值連城的傢具,歐式風格的水晶燈懸挂在頭頂,奢靡,豪華。
男人緊繃著下頜,黑色的西服略微打濕,抱着懷裏剛洗過澡的少女從浴室里出來,她身上裹着浴巾,銀髮浸濕,披散在身上。
他把她抱到主卧,然後將她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南希眼眸幽深,坐在那,看着俯身下來,修長而白皙骨節分明的大掌,問頭扶着她的頭給她細細擦拭頭髮的男人。
“我想,我需要你一個解釋。”
她低啞冷淡的聲音,忽是抬眸,對上男人漆黑幽深的眼睛,南希就這樣看着他,夜聽寒甚至在她抬起頭來的瞬間,眸色微暗,喉結滾動。
“阿嫵。”他扯動薄唇,自喉嚨里發出的低沉嘶啞嗓音,眼神晦暗不明,複雜的眼神看着她。
“抱歉,沒有來得及告訴你這些。”
“我還以為,你是不要我了。”
對於他的解釋,南希好像料到了一般,她忽是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
“要不然,怎麼會變成聯合國的首席后,與其他女人在一起?”
夜聽寒眉頭一皺,給她擦拭頭髮的動作頓住,他緊緊攥着手裏的毛巾,眼神深邃,注視着她的臉。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認真的說道。
南希盯着他的眼睛:“是,聯合國的首席大人,怎麼會還想到我呢?”
“你就該跟那什麼公爵府千金在一起,還管我做什麼。”
夜聽寒皺着眉,聽到她賭氣的話后,眼神暗了暗,他停下來。
只用那雙漆黑深邃,好似蘊藏着極其複雜情緒的眼睛,看着她。
“阿嫵,別說氣話。”
他眼神幽深,劃過晦暗的冷光,他的眼前,是他心心念念捧在心尖上的人。
他怎麼捨得她傷心?
“是我不好。”他低沉嘶啞的聲音,蹲下身來,與她平視的高度,誠摯道歉。
“我不該遭遇爆炸后,沒有第一時間聯繫上你,害得你擔心。”
他與蘇景言在半路上遇到的暗殺,實際上早就被他解決了。
而國際會議大樓發生的那次爆炸,是他意想不到的,當時他昏迷了過去,也是直到晚上才醒。
就在晚上,他本是想把聯合國的事情處理完,再去找她的。
沒想到,她今晚會出現在這裏。
“你還知道我擔心。”
在他眼前的少女,那副清冷絕美的臉頰,映在他眼中,忽是蹙眉,南希艱澀的聲音說道。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
從她發現,反應過來這一切的時候。
他就出事了,她找不到他,翻遍了帝都都沒有他的消息,她很害怕,怕他是遇到了境虛的人。
“你為什麼要騙我?”
“你一直都是他……”她說著,嗓音逐漸嘶啞,眼紅了。
“原來你一直在我身邊,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要瞞着我。”
看到她哭,夜聽寒瞳眸收縮了一瞬,他的心亂了。
他連忙上前,大掌攬住她的細腰,坐在她身邊,將她抱在了懷裏,解釋說:“阿嫵,因為我也怕。”
“我怕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失,怕我控制不住神力,與他發生爭搶,怕你找不到我。”
他低沉嘶啞的聲音,抱着她,靠在自己懷裏,雙肩輕顫,似乎心疼到了骨子裏。
起初,他以為他能陪着她。
可是後來才發現,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陷入沉睡,身體裏的另一個人就會醒來,他怕他不記得她,傷害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是醒着的,什麼時候又會陷入休眠,所以不敢告訴她。
只有他醒來的時候,他會去做那些事,替他們鋪好路,就連在m國,她去監獄救人的那一次,酒店電梯裏,他們其實是見過的。
興許她根本不記得吧,那時候。
後來,他與身體裏的另個人靈魂完全融合的時候,是在神樹花開,枯木逢春之後,他與夜聽寒徹底成為了一個人。
他們分不清彼此,卻擁有着共同的記憶,就連夜聽寒自己都覺得,他是雲寒,而夜雲寒就是他。
也就是在那次后,他決定把聯合國的事情處理好,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她。
眼看着一切都要完成了,她今晚卻先一步出現在了帝都,到了他眼前。
“你瞞了我好久。”
當夜聽寒抱着懷裏的人,認真細心的與她說,把事情的經過都講述了一遍,南希緩緩抬眸,那一雙清冷泛紅的眼睛,與他對視。
“你早就該告訴我的。”
其實,她是有感覺的。
她總覺得那次后,夜聽寒變得不一樣了。
從前的他,即使對她很好,他的性格也是冷的,他想對她好,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可是後來的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裏,開始逐漸有了溫柔光,看她時,就像眼底蘊藏着星辰大海一般,眉眼心間,都是她的影子。
她知道,只有雲寒看她時,會流露出那樣的眼神,溫柔,沉穩,複雜,晦暗不明。
他眼中的情愫,她全都看得見,所以她心底隱隱有了猜測,卻從來沒有問。
這也是南希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雲寒這個人的原因。
原來,他們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融合成為了一個人。
難怪,夜聽寒小朋友都不吃醋了。
可不就是小朋友嗎?比起她跟雲寒這樣的神明,在境虛里活了數萬年,他在她眼裏就是個鬧脾氣的孩子。
從南境相遇開始,她就步步為營,以身涉險,即使他那樣對她,她也還是慣着她的小朋友。
“阿嫵,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句句屬實。”
男人將她攬在懷裏,大掌貼着她的細腰,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安慰着她。
“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他倏然低垂下眼眸,注視着她的眼睛,沙啞的嗓音透着無限的溫柔,好似在哄她。
“我原諒你了。”
南希看着他如此真誠的模樣,眸色微暗,那雙漂亮的眼睛裏似乎溢出細碎光芒,低聲說道。
“即使你今天不告訴我,我都已經猜到了。”
他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
只是擁有境虛記憶的他,會時不時的沉睡,而他看着她的眼神,逐漸溫柔,有了星河柔光。
她就知道,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