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八章
好像在哪見過這個火紋,並非大家平時胸上紋的那種。
鮮紅色的火紋,尾端還有兩束極細的小火焰,像是一雙手捧着那束大火焰。而大部分明教弟子胸上的火紋,草昭記得是沒有那兩束小火焰的。
羅亞斯順着台階往下走,大家全部都小心翼翼,生怕觸發了這個變動了陣法,一不小心就在此喪命。所有人都緊跟着師父,草昭和羅涔護着前面的長老們,走在最後。
陣法大變,而原本的陣法就是為了防止光明頂的入侵者,如今連師父都不能停了這陣法,這也意味着他們隨時有可能被陣法困着或者攻擊,每個人提着十萬分的小心。
所有人來到這扇石門前,草昭總覺得石門前的那個人看着自己,但對視的時候,那石像上的人看着的卻明明是右手抓着的那把匕首。她抓着羅涔,等着師父打開這道石門。
草昭盯着師父,見師父抽出一把彎刀,以右手執刀的姿勢,學着石像上的那個人,左手托着罈子,雖然師父左手托着空氣。
但短短几秒,不知師父做了什麼,右手彎刀自刀尖開始,燃起金色的火光,再一路蔓延至整個彎刀,再到手柄,師父的手,乃至全身。師父整個人好像被金光包圍,像個來渡大家的佛陀。
火焰蔓延至左手手腕方停,而左手手掌向上,托起的空氣逐漸變成了藍色,藍色的火光形成了一個罈子的形狀。
「這是什麼?」草昭問羅涔。
「我們平時練武時,體內所集之日月魂靈。只是師父已經練到可以突破二內之際,掌控魂靈已經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自然可以釋出體外,肉眼可見。」
羅亞斯右手執刀,左手握壇,將兩手之魂靈,慢慢舉起。而魂靈跟聖火有所不同,它隨修鍊者功力大小而不同。
師父的魂靈極為純粹透凈,連肉眼都可以見到魂靈四周的空氣都是扭曲的。
原來石門上的人物是有些突出來的,師父將兩手的魂靈貼着石門,剛好重合。
只見右手的日魂與畫中之人的匕首慢慢相融,而左手的月魂則在靠近石門的那一刻就被吸收了。片刻之後,隱約聽到咔擦一聲,那石門上的石像完全凹了下去,細細碎碎的石頭摩擦之音傳來,石門自動開了。
大家一前一後小心翼翼的跨過石門的門檻,面前豁然開朗,一個比剛剛還大的空間展現在眼前。
中間一個巨型圓形石台,而整個空間的所有石壁上都塗滿了各色跳舞的西域美女,每一個都姿色姣好,身體豐腴,穿着***。
石壁有十二個凹入的小空間,每一個空間都擺着三根蠟燭,中間長兩端短,全部都點燃着。這個空間似乎空氣很少,火焰幾乎見不到搖擺。
草昭從未見過那麼多的壁畫,畫的還是西域美女,一時有些移不開視線。
「你又不是男人,看那麼起勁幹嘛。」羅涔在身手問。
「誰說只有男人愛看漂亮女人,女人更愛看。」
羅涔有些好笑的說道:」看幾年你也不如人家好看,你就是戈壁灘那又黑又瘦的胡楊。」
草昭正想回過頭罵一下這位口嘴裏吐不出象牙的二師兄,剛一回頭,就聽到羅涔低吼:「遭了,我踩着什麼了?」
羅涔腳下不知何時冒出一個小木頭墩,而他沒注意,已經一腳踩下去了。
整個石室開始劇烈搖晃,草昭下意識的想扯着羅涔,卻發現地面正在以飛快的速度開裂,羅涔距離她越來越遠。
她小心的朝着裂縫的外圍移動,但很快她就注意整個地面的開裂沒有一絲規則,而所有人都在被分開。
而剛剛她和羅涔本來就是最後的兩個人,和前面的更是有一段距離,她有些慌了,但心中告訴自己千萬不可以慌張。
師父教過,遇到任何事都要鎮靜下來,明教中人最忌諱思緒過多,影響陰陽蹺脈的走向,邪氣很易入體,這樣影響日月魂靈,更是無法在這種極端情況運功而行。
羅亞斯在遠處大聲的說:「大家小心!陣法被觸動了!」
草昭深吸一口氣,仔細地注意着裂縫而避開,朝着石室的外周靠近,那裏至少有石壁可以扶着,不至於四面都暴露在危險之中。
羅涔隔着老遠朝着她大吼:「草昭,***別往外面走,你往我這靠啊!」
「***沒看到我跟你越來越遠嗎,我們一起往邊緣靠。」草昭朝着他吼回去。
「你就站那別動,我借一借力,看能不能躍過去你那。」羅涔看着眼前兩人的距離,計算着,「可能有點難,我的刀你可接准了。」
整個石室的地板還在不停的開裂,眼看羅涔和草昭就要越來越遠,他一咬牙,雙刀出鞘,就這樣一前一後丟向草昭。
草昭心裏比他還緊張,他不怕羅涔丟的不夠准,羅涔的武功她一清二楚,她怕的是這裏的氣流詭異,一旦刀出而刀光移位,羅涔就會掉下去這萬丈深淵。
她吞了一口水,雙手擺好姿勢。
刀光一前一後,在這不明亮的石室顯得格外惹眼,羅涔深呼吸,飛快的起跳,似風一般就這樣略過第一道刀光,正要再借力往第二道刀光踩去,那裂縫突然從黑暗中快速升起一塊一人粗的木頭,剛剛好就在那第二道刀光之處。
這這塊木頭突然出現在草昭眼前,那一刻她心跳彷彿停止了,但雙手已經習慣性地抓穩了羅涔的飢火。
羅涔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從那麼遠丟過來,草昭接住的時候虎口一震,連帶着整個人都往後退了一步。
木頭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來不及反應,就拿着手上的刀用最快的速度運氣劈出,羅涔的飢火刀刃之處隱隱燃起金色的火焰,急切想要救人的草昭怕是用了她全部的力氣。
草昭這刀,用最快的速度集魂而出,刀未真正丟出,飢火的刀氣攜帶者她的魂靈,竟然有外露的趨勢。
正是焚影第一式,驅夜!
石頭被這刀氣一分為二,但對面的石板上,並不見羅涔。
「羅涔!」草昭一聲大吼,把前面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大家看着她,唯有羅亞斯注意到飢火上那殘留的一點魂靈,轉瞬即逝。
「羅涔你在哪,你別嚇我啊!」她帶着鼻音,慌張的朝着前面一片空地大吼。
羅涔的那把兩把彎刀握在手上,此時卻顯得格外沉重。
「在這哪,大哥,把我的刀丟給我。」聲音從身側傳來。
草昭轉過頭,看到羅涔嘴角有血,正一手撐地,半跪在地上,她看到羅涔流血,表情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羅涔慢慢站起來,無事一般擦了擦嘴角的血,溫柔的笑着看着她,隱有安慰的語氣在:「沒事,好在你剛剛那刀夠快夠狠,那地縫裏面的石頭只是擦到我的臉了,我借了那被劈爛的一半木頭的力,跳到這了。」
此刻羅涔的位置比剛剛要離草昭近些,但兩人之前還是隔着一道裂縫,草昭小心的把飢火丟過去。
不到片刻,整座石室就停止晃動,地面的開裂也停止了。
仔細一掃,草昭就注意到,每個人不偏不倚的站在一小塊石板上,而大家的石板有高有低。沒有任何一個石塊上有兩個人,羅涔和草昭最近,其他幾個長老們依次在前,師父和幾個師兄在最前面,大家有一定的距離。
有了剛剛的教訓,羅涔不敢輕舉妄動了,但腦子思考着有什麼辦法可以過去草昭那,草昭更是不敢再往石壁靠了,她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和羅涔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師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大家,這是一早就有的星木旗陣法,乃是整個光明頂入口,乾坤大挪移陣法的入口第一陣。每個人踩的石頭正好對應石室上方壁畫的方位,而接下來這些裂縫裏面會毫無規則的彈出巨木。我從未試過觸發機關,也不知其輕重。」
羅亞斯看着羅涔這邊,問道:「小涔,剛剛你借力而踩,約莫估計這木頭多重?」
羅涔思索片刻答道:「若是以我腳力來算,那一根巨木恐有千斤之重,他彈出來的時候,我有感覺到明顯的氣流,是底下帶出來的。」
他一頓:「比較奇怪的是,踩巨木的受力點不同,好像會被橫掃或者擊飛到不同的石板上去。但最好不要正面被撞,可能被會撞成肉泥。」
「嗯,千萬要小心這些巨木,不然必死無疑。先教主有講過破陣之法,你們往上看,石室頂部的筆畫在剛剛石板開裂的時候產生變化了,現在靠近小昭的頭頂處,是明尊之壁畫。」羅亞斯道。
草昭聽完師父的話,順式抬頭一看,那明尊的眼睛好像跟剛剛石門那人一樣,看着自己,她心中一沉,總覺得怎麼就那麼剛好是自己剛好在這塊石板之下,轉頭問師父:「師父,那我所在之處,是破陣之處嗎?」
「正是。」羅亞斯點頭。
「那我要怎麼做,跳一下..」草昭試探的問道。
「並非,你看明尊胸前的聖火紋,是凸出來的,只要將他按下,這些石板自會靠攏,陣法即破。」羅亞斯說。
草昭抬頭,再仔細一看,果真如此,那聖火紋是凸出來的!
可是明尊離自己那麼遠,恐怕比聖火柱還要高,就自己這連聖火柱都上不去的輕功,還怎麼去破這個陣,他們今天難道真的要命喪於此嗎。
羅亞斯看着距離自己很遠的兩個門徒,略一思考,說道:「這裏沒有聖火,連氣流都極少,流光囚影,怕不是那麼好使了,一旦氣流中途消失,躍到半空而無力可借,跌入這深淵,只會是死路一條。」
他又道:「剛剛小涔有說,這些石頭的受力點不同,會被擊飛到不同的地方。或許,我們可以借一借這陣的巨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