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六章

第 6 章 第六章

盯着強烈的眼光繼續往上看,也只能看到沿着高聳岩石柱圍建的木橋和斷鏈,還有依着岩石而建的小房間,那裏面住的都是明教的長老們,一年見不到幾回,他們幾乎都有專門負責膳食的僕役,所以都在自己的房間練功或是處理教中大小事。

這些木樁大多由戈壁撿來的枯死的胡楊而製成,再進行加工。

草昭練功那麼多年來,就是這幾個木樁陪伴着她。

何況連幾個師兄,也都是用的這幾個,這麼多年都沒劈爛,比岩石還耐操。

這裏只有六位門徒和教主才能前往,但其實也並沒說過不準前往此處。

只是這滿地的鐵釘和凹凸不堪的岩石壁,根本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要是在六位門徒之中按武功排個名詞,草昭無疑是最後一名。雖然不得不承認二師兄最騷包,但他當得起師父的那句練武奇才。

大師兄是個常年不見人的存在,但師父說過大師兄天賦也極高,不過他更熱衷於養貓。

整個光明聖殿所有門徒和弟子的貓,都經過他的調/教,甚至連母貓下崽,他都恨不得守在每個貓的旁邊,是個真正的貓奴。

或許對他來說,修習武功本身也只是他身為明教首徒要負的責任罷了,但他志不在此,師父也逼不得他,只是要求他每日不可荒廢基本功。

而又不得不說到明教的貓了。

對於明教中人來說,波斯貓是所有弟子出行最不可缺的存在。

當然不僅是因為它可愛,而是因為明教弟子那招暗沉彌散,也就是中原人最厭惡明教弟子們的主要原因,他們可以隱身。

中原人窮盡一生絕學都難以學會在周遭的環節完全隱匿,就算是武功再高者,也未必可行。

隱身之難,在於環境,更在於學武者與環境的共鳴。而波斯貓,就是每個明教弟子從小就要帶着的東西。

明教環境飛沙走石,而在這裏長大的弟子從娘胎出來就比中原人更能適應惡劣的環境。他們崇尚光明,更能與自然的陽光共舞。

波斯貓這個天生就在西域的物種,有一個生出來就有的特質。

還記得剛來明教的時候,二師兄就帶着草昭去找大師兄領貓去了,一問才知,原來波斯貓只要在人的五尺之內,帶着它一同在聖墓山修鍊三年,吸收自然的陽光之精華。

再前去死亡之海,用那裏的白沙每日一次浸漬一月,便能使常人陰陽蹺脈的走向轉向,一頂朝陽二尾朝月,成為真正這自然的共鳴者。而且貓一旦選定,終生便不得再換,聖墓山的貓壽命跟人極近,通常一生一隻,不可輕易換掉。

當時的草昭問羅涔:「為何這波斯貓如此奇怪,它也會練功嗎?」

哪知羅涔笑着摸了摸她的頭,搖搖說,他也不知道,拜入師父門下,入了這聖教,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那時的大師兄頭都沒抬,用手指了指那窩剛下的崽子,一隻手還在幫母貓按摩:「挑一隻吧。」

也有路過的老人解釋道,相傳這是創教神祗摩尼的坐騎,它跟着光明神明尊沐浴光明,心中有光明,就有永恆。

傳說總是各式各樣的,但無論中原人怎麼學,從波斯偷了貓用了明教的方法,也永遠學習不到隱身。

中原的西部唐家,用的一手好機關,這幾年也能用他們自己的武功融匯暗器之道,稍微修習一些短暫的隱身了。

但比起明教這種長時間且不太耗費自身精力的絕學,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草昭這時才注意到五師兄原來剛剛不在聖殿,是因為已經來此處練功了。

說到武功排名,五師兄應當是第二名,在她的記憶里,五師兄這麼多年說過的話可能不超過十句,只要看到他永遠都在木樁面前。

五師兄羅萬萬,也是有天賦的種子選手,但師父當年收他的原因,是因為他太耐得住練功的苦了,毅力了得,除了吃飯睡覺就永遠都是練功。

雖然外出暗殺的刺客任務他從來不參加,實戰經驗幾乎為零,是個實戰經驗比草昭還菜的選手。

但在明教的弟子們切磋之中,五師兄只敗二師兄一人,是個名副其實的練功狂魔。

當然教主的徒弟們並不都是個個武功絕頂,一個打十個,有志不在此的,也有入門晚而又愛偷懶的小師妹。

三師兄和四師兄像個連體嬰,武功差不多,性情大不相同,都不知道怎麼可以關係那麼親密。一個神神叨叨,一個聲音比屠夫還大。

羅亞斯咳嗽一聲,草昭回神看着他:「大師兄不來看嗎?」

「由得他吧,該教的我也都教了。」羅亞斯搖搖頭。

草昭認真起來,從入教來此,其實他之前練的多半都是基本功,從最基本的隱身和環境共鳴開始,現在已經熟練此道。

雖然雙腳的肌肉運用尚未成熟,導致她至今還要靠着繩索苦苦攀爬去主殿找師父。

但其實,這六年來,他也只是在廣場中看各位師兄師姐們切磋,看二師兄和五師兄打架的時候才了解過真正明教弟子的招式。要說認真看師父打一次給大家看,今天怕是第一次。

「明教的基本功隱身,你們幾個都已經融會貫通。」羅亞斯兩手交叉從背後抽出彎刀,放至身兩側。

草昭第一次看到師父的彎刀出鞘,和二師兄的飢火不同,師父的刀是純白的,唯有刀背和刀刃是亮銀色的。彎刀的手柄是好看的金色,靠近護手的刀背有兩個微小的波浪紋,這估計就是大師兄說過的那把絕世神刀,浮沉照影。

太好看了,草昭第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快些長大,擁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刀。

「明教焚影功有六招,我今日便都演一次給你們看,雖然招式少,但每一招要練到通透,練到彙集日月精華於刀鋒之處劈出,你們之中連小涔都不夠。我們焚影功靠的不是蠻力,也不需要多複雜的口訣,你們且記,萬不可跟人硬碰硬,正面較量。你們要練得越快,越准才好。出刀快,力氣不多但要控制精準。」

羅亞斯站在四人面前,擲地有聲:「焚影集日月精華入骨血,通經絡,借日月之靈之魂使出六招。如若你不借日月精華而運身體本來的經絡之氣,那便不是我們的功法了。」

「看好了,小昭,第一招,驅夜。」

羅亞斯瞬時就到了前方三尺內那一處鐵釘落腳之處,單腳站位,下盤絲毫不抖。

他雙手舉起,刀尖朝天,兩手突然向上方一甩,兩把彎刀以很快的速度在空中劃了個圈,又重回羅亞斯手中,藉著剛剛下墜的慣性一使力,同時身體向後一仰,單腳不動,彎刀打直,豎著往木樁一批,兩道平行的刀光一閃。

這兩刀力度不輕不重,且剛好平衡,砍下去木樁只平行往後晃了晃又彈回來,左右半分未動,可見力度精準得可怕。

「驅夜,日夜盛臨驅長夜,常明正法斷諸愁。光明永恆則永夜可驅,斷的不是仇恨,是你心中在這世俗的愁緒。使雙刀時,心無雜念才可。且記住這兩刀力度必須完全一致,不然真正搏命的時候,一旦兩把彎刀闢出的路徑不直,所集的日月之靈必然不純。」

羅亞斯雙手握着雙刀,左手左側向前,右手右側向前,兩手高低而定,目視右側的木樁:「第二招,流光。」

說罷,左側的彎刀直直的往前面的木樁一擲,緊接着再丟出右手的彎刀,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草昭看的格外認真,師父踩着剛剛兩刀往外劃出的刀光,一前一後,瞬時就到了前面的木樁處,人先到,刀方至。

羅亞斯雙手接住刀,看向他們說道:「無量妙法寄流光,除我曠劫囚魔影。這一招,心不可有恐懼,相信光明在你心中,甩刀一前一後的節奏要注意好,確保刀光的距離是你可以借力踩住的範圍,落地后,下盤要穩,接刀時,萬不可身體搖晃。」

師父看着草昭:「我們歷界教主向來沒有女子門徒的先例,為師只能演示得慢一些給你看,但真正的練習和操作,只能靠小昭你自己去領悟貫通。在這之前,基本功也不可以落下,只有基本功夠穩,你方可好好領悟這六招的。」

草昭懂事的點點頭,羅亞斯再看着他們三個:「前兩招,我知你們已經練到自我感覺良好,但切記,這兩招才是焚影之根本,未來想要突破二內,看的還是這兩招集日月之魂靈的能力。而出中原,這兩招也是你們逃命和殺人時最重要的招式。」

他再道:「小涔,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看好你小師妹,幫她把細節都抓好,若是練功時集的魂靈不純不正,極易走火入魔,若是有別的邪氣進了你小師妹的陰陽蹺脈,以後練功只怕難如登天。」

羅涔罕見的收斂起他那張笑嘻嘻的臉,對着師父點頭道:「師父,我明白輕重。」

羅亞斯放心的點了點頭,只見剛剛還站在四人面前的師父,雙肘彎曲,緊握彎刀手柄之處,手背青筋畢露,一下借力而起跳,再一眨眼,已至三步外的鐵釘落腳之處。

師父單腳站穩,身體猶如松樹般筆直,雙手交叉一砍,左手先落再迅速甩開,右手再落。

眼前一漂亮的交叉弧光乍現,刀光精準得沒有一絲位移,兩刀交叉之處剛好是那木樁的中心。這才聽得一聲砍刀落在木樁的聲響,草昭心中驚嘆師父好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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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明教之弟子難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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