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民國玫瑰22
晟蘭,是這個戲班當家的角兒,如今在各地輾轉,登台表演,極有名氣。
有傳言說他家世卓絕,不過喜愛戲曲,便舍了家中的事務,組辦了這個戲班,在各地表演。
甘棠聽着他們的話,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興趣。
不過這天色漸暗,該離開了。
------------------------------------
晟蘭坐在後台的椅子上,身上繁複的服裝已經脫下了,穿着簡單的白色單衣。
臉上的重彩還未卸下,不過依舊可以從他標準的五官間,窺見他的清俊。
他的手指纖細修長,執着棉布,細細地洗去臉上的色彩,一張俊秀的臉孔逐漸露了出來。
晟蘭的睫毛纖長,低眉時,眸中持着憂鬱。他的頭髮也偏長,柔軟地垂着,額前細碎地散着,遮住了些眉眼。
他的皮膚是極白的,很細膩。光是坐在那裏,身上就散着冷漠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晟蘭走到架子邊,將深藍色的外褂取了下來,將扣子嚴謹地從下一直繫到最上面一顆。
他的神情始終是淡淡的,好似除了舞台,沒有什麼能夠再引起他情緒的波瀾了。
他從後台往外走。
這條路沿邊經過的人少,較清靜,他自從暫留在北城后就一直從這裏回去。
他有些偏執,總是固執地幹着同一件事情,走同一條相同的路,吃同樣的食物。他享受這種一塵不變,對突如其來的變化總是不滿的。
晟蘭不喜情緒起伏的狀態,至少直到現在,他一直這麼認為著。
--------------------------------------
晚間,瑩瑩的月光傾灑在大地上,覆上了一層輕薄的紗,叫人迷了眼,亂了心。
甘棠站在梧桐樹前,垂着眼,不知在等待着誰。
柔順的長發落在她的肩頭,別著一根鈴蘭樣式的發簪,那是秋子為她親手做的。在月光的投射下,散着皎潔的色彩。
她穿着一身青色的旗袍,露出白皙的小腿,着一雙低跟的白鞋。
甘棠等待得有些無聊了,在梧桐前走動了幾步,小腿的線條也在步伐間隱隱顯露出。
晟蘭從戲班走出來后就看見這麼一番顏色。
他站在原地,呼吸一窒。
甘棠突然轉過了身子,朝着他的方向一步步走近。
她在笑着,嘴角帶着愉快的弧度。
她走得更近了,晟蘭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只覺得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只能夠看着女孩朝着自己走來,愈來愈近。
愈來愈近。
晟蘭可以嗅到女孩身上的香,不是脂粉味,而是淡淡的青松香氣,讓他忍不住想要再輕嗅幾口。
不過當女孩走到他身邊時,晟蘭卻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他想要抬手,卻被身後的一道聲音打斷了。
-----------------------------------
先是一段沉重的跑步聲。
“甘棠小姐!我來了!抱歉,你等久了吧,我買完就跑來找你了。”身後的一道女聲傳來,氣喘吁吁的。
甘棠從他的身邊走過,與晟蘭原先想像中的不同。她沒有片刻的停留,而是繼續往他的身後走去。
晟蘭抬手的動作瞬間頓在了空中,他很快反應了過來,神情不變,將手放在了身側,裝作無事發生。
不過女孩也並沒有留意到就是了。
“沒事,買到就好,我們回去吧。”
晟蘭聽到女孩的聲音響起,忍不住柔了眉眼。
於他想像中一般,清冷的嗓音尾帶着不自知的清甜,讓人着迷。
他低垂着眼瞼,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半邊隱在暗中。
晟蘭輕輕摩挲着之間,彷彿還能從空氣中捕捉到少女的一絲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