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體罰嘍
老四、老五抱着福霖興沖沖衝進家門，就與屋內的哭鬧不休撞了滿懷。
屋裏，爹蹲在地上一聲不吭，娘抱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寶轉圈，而二嫂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春草正在一旁勸慰。
飯桌上光禿禿的，還沒有一碗一筷。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嘴角的笑容齊往下滑，福霖則只看向紅霞，心道這又是作什麼妖呢？
老四老五兩人年紀雖輕，也知曉事了，目光不由得轉向紅霞。
紅霞餘光里見大家都看她，哭鬧得越發厲害。
「回來了？春草，你去做飯吧，願意哭鬧就哭鬧，誰還能欺負了她不成？！」張氏掃紅霞一眼，便抬腳出堂屋，回自己屋裏去。
老四、老五正有話說，看上一圈，只抱着福霖跟着張氏出去了。
張氏一出去，屋內只剩宋義和兩個兒媳婦，他便也待不住了，火燒眉毛似的離開堂屋。
見人走了，春草道：「你哭招得大寶也哭，何苦呢？」
紅霞流着淚說：「老二這一走，公公婆婆以為全怪我，我心裏委屈！」
春草道：「我也不知你小兩口私底下怎麼合計的，你跟婆婆說兩句軟話，婆婆不會計較。」
紅霞卻只哭着搖頭。
她冤啊，被婆婆敲打過後，她壓根不敢抱怨，也不知宋老二發了哪根呆經，竟然一聲不吭地去打短工！
這下好了，婆婆壓根不信她了！
紅霞覺得委屈，張氏也氣得不輕，見宋義和老四老五都跟在她身後，把懷裏的大寶懟進宋義的懷裏，接過福霖，對兒子們道：「今天怎麼回來晚了？」
老四眉飛色舞地敘述一遍早上發生的事情，不過他也留了心眼，不敢把打攪上課的事情說出來，只說夫子喜歡福霖，並拜託他們做飯。
宋義一聽，哈哈大笑，「福霖的福氣又幫了這倆臭小子！」
福霖心說，天生麗質難自棄，她是憑實力贏得大家喜歡的！
張氏卻不似宋義那樣高興，她盯着兩個兒子，直把人盯得心虛低頭，才道：「又惹了什麼禍？」
老四和老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老五先站出來，重新將來龍去脈詳說了一遍。
「你們倆去外面跪着。」張氏道。
「孩兒他媽，外面可冷啊。」宋義勸道。.
可張氏眉毛一橫，老四老五乖乖往屋外走。
福霖心中愧疚頓生，正要大哭，讓張氏收回念頭。
可張氏彷彿知道福霖心中如何想的，指着福霖鼻子說，「你要哭，我就加倍罰你哥哥。」
福霖頓住，一瞬間風停雨霽，眼淚散了個乾淨。
張氏滿意道：「咱們閨女聽得懂呢！」
宋義道：「可是老四老五倆還小，錯也不全在他們，跪出毛病可咋辦？」
張氏道：「你以為我想的？只怪咱們家窮，付不起束脩，沒法子讓倆孩子進教室聽課！你又不是不知道二虎他娘有多難纏，罰他們跪着，等二虎他媽來看見了，還能再說什麼？」
宋義一想，覺得頗有道理，便把這事丟下，又說起老二的事情。
「他身子還沒好就去郝老爺家幹活，可怎麼辦啊？」宋義發愁，坐在床上撓腦袋，不知撓掉了多少頭髮，越發老相了。
張氏也愁道：「別看老二平常悶聲不吭的，心裏比誰都狠，這是恨上咱們了啊。」
「叫他回來？」
「他肯回來嗎！你還不知道你兒子的牛脾氣？」
「這可怎麼辦？」
「只能讓紅霞常常去看了，他覺得咱們偏心，總也要老婆孩子吧。」
宋義心中悲涼，可自己兒子，又能說什麼呢？他沉重地點點頭：「唉，當時就不應該給老二娶她！好好一家子，瞧被她挑唆的！」
張氏沒理宋義，人是她做主娶進來的，心裏自然悔了千百回，可面上依舊硬氣。
過了沒多久，二虎她娘果然來了，見老四和老五就在院子裏跪着，本來氣勢洶洶，一下子啞了炮，心裏再多的火也發不出來了。
本來自己挺有理的，看見倆小孩跪着，怎麼就心軟了呢？二虎他娘硬掐一把大腿，喊道：「有人就出來！」
張氏聞聲出門，宋義緊隨其後。
在院子裏站定，張氏含笑道：「二虎她娘來了？定是為了這倆個調皮搗蛋的！我一聽說他們倆闖了禍，就罰他們跪着，一直跪倒晚飯前！」
二虎他娘怒氣稍消，「既然你已經罰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我們二虎將來是要考秀才的！他大好的前程可不能被你們耽誤了！」
宋老四低頭撇撇嘴，就二虎上課睡覺打呼那樣，還想靠秀才？真是笑掉大牙了！
張氏含笑說：「是，我也是這麼說，跟着夫子上學的，一定是想謀個前程，這可是一生大事，怎麼能被他們耽誤？我讓他們跪在院子裏，讓他們長長記性！以後可不能再去聽扒窗子聽了！」
二虎他娘心中滿意，道：「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可得看好了你的倆兒子，學堂那是他們能去的地方嗎？也不怕驚擾了文曲星！」
張氏硬擠出笑容，又敷衍幾句，成功將人打發走。
見張氏越走越遠，張氏才道：「你倆起來吧，既然夫子讓你倆幹活，你們就得好好乾，火總得會燒吧？去灶間幫你們大嫂。」
宋義擠出笑來：「明天帶一條臘肉給你夫子。」
老四和老五立刻應了，兩人互相攙扶着站起來，搓搓手又搓搓膝蓋，兩人一瘸一拐走兩步，很快恢復正常，跑進了灶間。
還有一件事要張氏解決，她抱着福霖進堂屋找紅霞。
莊戶人家燒不起炭，一到冬天禦寒基本靠抖。
紅霞在地上坐着冷，從頭到腳冒着寒氣，她扛不住便趁無人悄悄站起來，一圈圈地走動着取暖。護
當張氏帶着福霖走進來時，正就看見紅霞溜圈子呢。
紅霞也沒想到被婆婆抓到，愣了一瞬才想起自己該做什麼，眼圈一紅就往地上坐。
「行了，以後郝老爺的莊園不遠，你每日去一趟，看看老二，勸勸老二。」張氏冷冷道。
紅霞連忙應聲，從地上爬起來說：「我一定每日去，好好瞧清楚了，回來跟娘說！」
張氏心裏仍生着紅霞的氣，冷着臉去給福霖擠羊奶，又送進灶間加熱。
福霖一人在房間裏，努力鍛煉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偶爾看一眼大寶，心裏發愁，比起剛出生時，大寶好看了一點，但仍然很醜啊，將來娶妻可不容易，怎麼還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