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刺眼的手機壁紙
韓子玉晚自習放學后一個人掛着耳機離開了教室，混在人流中，直到身旁的女生驚喜地開口：「你也聽葉琛啊？」
他喜歡把音頻聲音調的很大，再好的耳機都會有點漏音的。
旁邊是同班的文藝委員，女孩子長得清秀，看他時眼睛清澈含光。黑夜中韓子玉沒能注意到女生泛紅的耳廓，只是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葉琛是當下最流行的男歌手，以專輯《夜山水》出道，在華語樂壇開始受到關注，當年即獲最佳流行音樂演唱，兩年後發行專輯《構成第四號》，逐步奠定華語樂壇的領軍地位，曾上榜世界十大鬼才音樂人。
此後連續八年每年一張專輯，每張都是神作，把他推上了天王的位子。他的作品在追求獨特性的同時兼具美學意蘊，作為一名青年追捧的偶像，不失文化品味。
「葉琛新發的單曲《敢愛》我都循環好幾天了，就盼着他出專輯呢。」女孩兒的聲音不大，但是旁邊的人還是能聽的清楚。
同班的另一個男生接了一句：「葉琛真是鴿王，去年就說新專輯快了，這都快一年了。」
「笑死了，他上次採訪的時候還說是今水的詞沒寫好，兩個人都是鴿王之王。」
「作為鴿迷朋友，也只能等着了。」
黑夜中也不太能看清人臉，但是一聊到葉琛大家就很自然地搭起話來。
等到了校門口，韓子玉一眼看到停在街對面的商務車，有意地停了腳步與身邊人拉開了點距離，才不動聲色地低頭混進過馬路的人群，快速拉開車門上車。
舒晴已經在住的地方下車了，車後座就周荔一個人閉眼休息。
韓子玉漠然地瞥了她一眼，又想起在班裏發生的插曲，自己的嘴角還滲着血，把校服外套的拉鏈拉到頭，下半張臉埋到立領里，一個人坐在前排。
*
與此同時，遠在M國的黎曼剛睡醒，慢慢悠悠地在鏡子面前梳妝。
房間裏只有她和經紀人兩個人。
經紀人探究地望着鏡子裏面的女人，詢問道：「你昨天和紀總談的怎麼樣？」
梳妝鏡前的黎曼溫柔一笑，粉餅在臉上輕輕按了按。她狀態不錯，暑期檔一部年代劇播的很好，作為女二號她也積攢了一波熱度和口碑，現在戲約不斷。
女人的頭髮用發巾裹着，臉上妝容精緻，刷子細細地雕琢着妝面。
黎曼很是自信，輕飄飄地說：「他肯定會答應的。」
「這個圈子玩的就是資源。還真以為靠一張臉，有點演技就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了嗎？周荔也沒有不可替代性，自己本身又沒有背景，姿色倒是有一點，但在這個圈子裏是最不值錢的。」
「俗話說，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我能勸我爸來接戲，也能用我爸的人脈資源幫銀座開拓影視劇市場，孰輕孰重，紀宗林是個生意人，他心裏清楚。周荔不過是有點熱度和人氣，論人脈、論家世、論背後的資本，她哪一點能比得上我？」
經紀人也篤定地點了點頭：「對啊，只有你和紀總在一起才是強強聯合。而且周荔還有插足的黑歷史，她但凡要點臉都不會和你同框的吧。」
黎曼似笑非笑：「我倒想跟她同框呢，看看到時候網友們怎麼議論她，參加一個綜藝輸了人品，還白送我熱度，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她要願意做，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經紀人也附和地嘲諷一句：「那她粉絲又要說咱們是蹭大明星的熱度了。」
「誰讓周荔紅呢，不蹭她蹭誰。」黎曼陰陽怪氣地接了一句，手裏沒停，拿刷子在面中點了點腮紅。
助理敲門進來，說紀宗林剛下樓去吃早午餐，黎曼把發巾拆下來，用捲髮棒做了簡單的頭髮，換了一件修身連衣裙，頗自信地下樓了。
等到了餐廳，紀宗林果然坐在靠窗的位置，桌面上擺着幾盤健康清淡的餐點。
黎曼扭動腰肢靠近，不由分說地坐在他對面：「宗林，好巧啊。」
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撲人眉宇，紀宗林皺了皺眉，又不着痕迹地舒展開。
「有確定什麼時間回國嗎？」黎曼唇邊帶着淺淡的笑意，看着他時，眼中含着光亮。
「看情況。」紀宗林嗓音溫脈淡然，視線只輕掠過她一眼，就繼續低頭用餐。
銀座在M國設有全資子公司，紀宗林每個月會有幾天在這邊工作，不算什麼秘密，要不然黎曼也不可能蹲到他。
黎曼本來還想着知道他的行程安排，能約同一班飛機返程，沒想到紀宗林只是簡單地丟給她三個字。
「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正好我也不急着走，有空的話我們約個晚餐？」女人把身子往前撐了撐，黑色波浪捲髮搭在胸前，滿眼期待。
「行程很滿，沒有時間。」男人的聲音淡淡的，但不失溫雅。
紀宗林的性格就是這樣，話不多，面容俊秀，有種清冷禁慾的范兒，但待人卻沒有那麼銳利的冷，你和他說話不至於吃閉門羹，而是溫水面，不冷不熱的。
其實他比黎曼還小兩歲，但說話做事更加老派。
「最近遞過來的本子很多，挑花了眼，本來還想讓你給我參謀參謀，看來也沒有時間了。」女人語氣里儘是遺憾。
沉默片刻，見對方未接話，才又開口：「華藝要拍一部女性群像都市劇，是網播，我覺得還不錯，打算接。」
「嗯，網劇也不錯。」紀宗林淡淡應了聲。
餐用的差不多了，他把刀叉擱下，剛想端起玻璃杯喝口水，望了一眼也沒伸手，只是拿起毛巾細細地擦拭指節。
紀宗林有潔癖，生活過得也是一絲不苟，杯里的水放得有點久，看上去依然清澈，但顯然達不到他的標準，黎曼眼睛尖，正想要主動給他換一杯。
忽地，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有電話打進來。
她無意間一瞥，屏幕上那個女孩的照片刺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