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第77章 第 77 章

顧寧寧跟着爸爸媽媽一起到了新家。

新家是個筒子樓,是在省城西區,那裏也算政府大院,只不過是西區這邊的政府大院。和顧大伯他們那個政府大院是不一樣,高低之別。

顧家是在三樓,房子不新,牆壁那裏還有脫層。

總共是兩室一廳一廚一衛,房子雖然不新,但跟順縣那邊比起來,各有利弊吧。

顧寧寧暫時還說不出來是喜歡這個新家,還是喜歡原來的老家。

順縣那邊,因為是大雜院,裏面居住的人更雜,更沒有秘密可言。

但在這筒子樓,只要把門一關,可以不用去理周圍的鄰居。

當然作為剛剛搬進這個新家的,自然是要跟鄰居打成一片的。

顧寧寧不喜歡這裏的一點是,這裏無法撒歡。

就在房間裏撒歡,根本就撒歡不開。

去外面,又沒有院子,也無法撒歡,而且顧明華和寧芝還不放心。

就是擔心一個錯眼,孩子丟了,那可是哭都來不及。

顧明華入職的農業局,正是在西區這片地,跟總局那邊自然沒辦法比。

但當年張處長就是從這裏出去的,才去的農業廳,最後又下到順縣,積累了兩年的政績,又回的省城。

在西區這片,張處長是有老關係在的,不只是因為他如今以處長的身份向西區農業局下的調令。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顧明華自己。

他如果自身不優秀,那麼有張處長這個老關係在,也無法給他派下這個調令來。

當然他要不優秀,也不會被張處長這位老領導看上,進而破格招進農業局裏。

顧明華自身又優秀,又有論壇會那邊的資歷,西區這邊的農業局也就破格把他調了過去。

西區這邊的農業局,和順縣那邊不一樣,顧明華第一天過去報道的時候,那邊就表現出了熱烈的歡迎。

房子這邊的事情,也是一早就給他準備好了,人一過去報道,就直接把鑰匙交給了他。那效率,那速度,都不是普通的快。

房子裏本身是有一些傢具的,只不過比較舊。顧明華和寧芝就想着先用着,自己再買點電器,生活用品就可以了。對了,牆還得補一下,牆上的漆都掉了,挺難看的。

顧明華因為要上班,這些事情幾乎都是交給寧芝的。

她帶着顧寧寧一起,今天跑供銷社,明天跑舊貨市場,後天可能就招工人給補牆漆,忙得不亦樂乎,生活都充足了起來。

等到顧明華一周班上下來,寧芝那邊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搞定了,牆也補好了。

但補完漆后,屋子裏有一股子怪味,是不能住人的。

他們大人倒還好,顧寧寧這小孩子更加的不行。

最後夫妻倆一商量,就決定帶着寧寧去往顧大伯家裏去,先蹭幾天日子的房子住再說。

對於寧芝和顧寧寧的到來,顧大伯顧伯母是非常歡迎的。

這麼多房子就他們老兩口子住着,家裏的孩子都不在身邊,寧芝能夠帶着寧寧過來,給家裏增添生氣與活力,每天都能夠歡聲笑語的,老兩口子高興都來不及。

最高興的莫過於顧寧寧了。

她撒着歡兒地朝外面奔去,去找她的小夥伴了。

最先過來的自然就是楚小胖小朋友了。

楚小胖道:“寧寧,你能在這裏呆多久?是不是很快又會回去了啊?”

顧寧寧卻是搖頭,因為她也不知道啊。

媽媽說,是來大你爺爺暫住的,那就是暫時不會回去。至於什麼時候回去,誰也不知道。

不過,這不是顧寧寧所關心的,她只要跟小夥伴們見面,跟他們一起玩。

顧寧寧說話還不是特別的流利,口齒也不是特別的清楚,她就開始解釋,解釋了半天,如果換別的人,可能就聽得不是那麼的明白,但是楚小胖不一樣啊。

早在顧寧寧很小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她就能夠聽懂顧寧寧的意思,如今寧寧都能夠說話了,楚小胖就更懂了。

楚小胖道:“我明白了,你們是過來度假的。”

顧寧寧愣了一下,好像對又好像不對,但意思是這個意思。

“寧寧,咱們去找沈泰吧。”楚小胖突然道。

顧寧寧歪着腦袋在想,沈泰是誰。

顧寧寧小朋友已經把沈泰給忘了,如果讓沈泰知道,還不得氣成河豚。

不過就算知道了,顧寧寧也不怕,在她眼裏,所有的小朋友又怎樣,都是可以用來玩的。

楚小胖道:“寧寧你忘了嗎?是沈泰,我們一起抓人販子那個。”

顧寧寧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

一個勁追着他,想要玩她那把槍的沈泰啊。

她就說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啊。

原來真的是她認識的人。

“去。”顧寧寧大手一揮,直接開路。

兩個小朋友就開始雄赳赳氣昂昂,邁着六親不認的步子,開始往前走。

一路上從他們的院子,穿一個小池子,就到了一個生活健身區,再往前走一百米,就是沈泰的家了。

楚小胖就站在沈家大門外,雙手插着腰間,然後開始喊:“沈泰,出來!寧寧來了!”

一會功夫從一扇朱紅大門裏探出一個胖乎乎的小腦袋,紅僕僕的小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楚小胖和顧寧寧他們,咧嘴笑了起,一對小虎牙看起來特別可愛。

“你們幹嘛啊”

“顧寧寧剛來這邊,和我一起來找你玩”

“好啊”

說著三個小朋友就一起跑了出去。他們跑到健身區去了,那裏有許多小朋友可以玩的遊樂項目,像滑滑梯,盪鞦韆等。

在顧大伯家裏,寧芝在院裏整理洗乾淨的衣服。外面推門進來一個人,他就是顧明建。他穿着警服,眉頭緊鎖,低着頭往前走。差點和寧芝撞了個滿懷。

“哎呀,你這人……”寧芝嚇得花容失色,不由得大叫一聲。

“對不起,弟妹,我剛剛沒注意。嘿嘿,你怎麼過來了。”

寧芝一看是顧明建不由得舒了口氣,寧芝就把事情講了一遍。

“原來這樣啊,顧明華在房子嗎?晚上一起喝酒。”

“他大概5點多回來,到時候你們哥兒倆好好的喝一杯。”寧芝一邊收拾晾曬的衣服,一邊打量着顧明建。發現他一臉憔悴,黑眼圈都出來了。

不由得心疼的問道:“明建,你最近還好嗎?”

顧明建看了看嫂子,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哎,嫂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你們女人都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啊,帥的,有事業的。我顧明建要模樣有模樣,要事業有事業。為什麼有的女孩就不喜歡呢?”

關於顧明建和吳彤彤之間的事情,寧芝是知道的。

顧明華曾經就跟她說過這方面的事情,後來她和顧伯母在哪天的時候,就曾經說到過顧明建談戀愛的事情。那個時候顧明建也曾經回來的,當時他就說過,一直沒辦法追求到吳彤彤。

寧芝以為都到現在,肯定是追到吳彤彤了,沒想到竟然到現在還沒有追到。

這個過程有點兒慢啊。

這會顧明建那憔悴的樣子,倒是讓寧芝很不忍心,雖然她一直不想參與到這件事情中。

現在顧明建都問她了,她如果還不說,那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於是,寧芝道:“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這個也不好說,每一個女孩都不一樣。但無非就是希望男方溫柔,大氣,有事業心,還有孝順,等等。”

顧明建道:“這些我都有啊,為什麼她就是不喜歡我呢?”

寧芝能怎麼說?難道說你追人的方式不對,你把人嚇跑了,第一印象就不對,又如何能夠讓人喜歡得起來?

但這些她都不能說,說了就是得罪人。以寧芝的性格,她是絕對不可能說這些的,她是一個謹慎的人。

寧芝皺着眉頭沉思的樣子,讓顧明建更加的着急了起來。

他道:“弟妹,求你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彤彤才能夠喜歡我啊?”他是實在沒有辦法了,追了彤彤已經半年了,但人家就是對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寧芝只得道:“那你是怎麼追人的啊?”其實她都知道,當時顧明華跟她說起過,但是她不能說啊,只得裝作問了出來。

顧明建道:“我能用的方法都用了。明華說要用浪漫的,我就用一堆的花,擺了個心型,在彤彤學校門口示愛,我還讓我的那些同事們在學校門口一字排開,然後開始喊‘彤彤,我愛你’。

這夠浪漫了吧?結果彤彤看到我,那一張臉拉得老長,瞪了我一眼,之後就理都不理我,直接就從我們身邊過去了,我喊都不喊不回。”說到這裏的時候,他更加的迷茫了。

寧芝撫額,這個故事她一早就從顧明華的嘴裏聽過,但如今再聽一遍,就感覺顧明建更二了。哪能在人家女孩子門口搞那麼大的動靜?這能不把人嚇跑嗎?

但她又不能這樣直白地說,於是她道:“大哥,你反方向思考一下,如果這件事情是你,別人用同樣的方法過來追求你,你又會怎樣?”

顧明建撓了撓腦袋,帶着一臉的疑惑問:“這不挺好嗎?如果是我,早就同意了啊,多浪漫啊,多有心啊。”

寧芝一臉無語地看着他,他是真的不懂嗎?是形象啊,還有聲勢太大了,讓人家小姑娘丟臉了啊。

她道:“你想想,你在人家學校門口,把陣勢搞得那麼大,你讓人家姑娘在學校怎麼呆得下去?人家不恨死你才怪。”

“是嗎?”顧明建又開始撓腦袋,然後開始傻笑,“我沒有想到這一層,我當時只以為這樣示愛,能夠表達我的愛意,卻沒有把這個聯想進去,那怎麼辦?我不是把彤彤給得罪慘了嗎?”

寧芝道:“肯定得罪慘了,人家這會看到你,肯定恨不得把你撕了。”

顧明建哭喪着臉道:“那怎麼辦啊?”

寧芝道:“要嘛換人追……”

“不行啊,我只喜歡彤彤,別的女人我看不上。”

寧芝當然知道了,否則她也不會試探着問了。就是因為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顧伯母曾經說過,顧家的男人痴情,看上了一個,是很難再換人愛的。

顧長春如此,顧長鳴如此,顧明華也是如此。

如今到了顧明建這裏,也是一樣。

寧芝只得提議,“要不,你就從溫柔這方面出發?”

顧明建愣了一下:“溫柔應該怎麼做?不就是關心關心她,每天給她送東西,每天跟在後面護送她回家。”這些都是顧明華曾經教給過他的,他現活現用。

寧芝很想說,顧明華當時這麼做,是因為他和她之間是有感情基礎,而且兩個互生好感。所以顧明華給她送溫暖,給她送東西,又護送她回家,在她眼裏這些都是讓她感動的點。

但是顧明建和吳彤彤不一樣啊。

吳彤彤的家裏全是兒子,就她一個女兒,父母哥哥們都寵着她。這樣的人,你送送溫暖,那是沒有用的,人家未必會上心。跟在後面護送回家這個,更不能有了,人家不但不會感動,還會把你當跟蹤狂對待了,不報警都是好的。

但這些寧芝都不能說啊,她只在心裏過了一遍。

然後小心翼翼地道;“要不,你停止這些無腦行為,你看要不先從留好形象開始試試,比如從她身邊的閨蜜入手,看她是什麼樣的性格,又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你都打聽打聽?”

顧明建若有所思。

他道:“那我……試試?”

他心急得,就想現在就過去試試。

卻被寧芝喚住了:“大哥,你先別急啊,飯得一口一口來,事得一件一件做,你越心急,就有可能越出事。”

顧明建一想,也對。

他這個人的性格就是如此的,做事情從來不過腦,想一出是一出,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

別人告訴他的方法,他也從來不會好好地想,這個方法對自己適不適合,就一股腦地就去做了。

就像以前,顧明華告訴他自己是怎麼追,自己拿了來,就開始原樣畫葫蘆,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做彤彤會不會喜歡。

這個時候聽寧芝說這些,對他的啟發非常大。

他感激地望向寧芝:“弟妹,今天多虧了你,聽了你這一席話,勝過我讀十年書啊。”又摸了摸頭腦,“我就是書讀太少。”

顧明建當初上學的時候,是個不愛讀書的料,那個時候只知道玩,後來初中畢業,想要考高中,卻是怎麼也考不了,只得作罷,最後去當了兵。

當兵的名額,也是他爸給搞來的。

但在部隊裏他也沒有好好地干,最後轉業回來才進的監獄當了獄警,這還是託了他老爹,這才有了現在的工作。

現在想想,讀書確實很重要。

他現在腦子就笨,彤彤是個老師,怎麼可能會喜歡像他這樣的大老粗呢?也不是誰都喜歡英雄的。

這是不是就是問題所在?

這一想,顧明建就不着急了。

正好回來了,他決定好好地在家裏呆一呆,陪陪老娘,也陪陪老爸。

正好顧明華他們也來了,晚上的時候,可以跟顧明華一起喝喝酒,再聊聊事業。

聽說顧明華現在事業也不錯,從順縣那邊調到了省城。

想想自己這個弟弟,確實夠厲害的,都沒有文憑,就能夠進農業局,還能夠從縣裏被調到省里,雖然這裏少不了二叔的力量——他以為這事是顧長鳴做的手腳,沒有想過這是顧明華自己的能力所在。

顧明建的回來,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顧伯母了。

兒子在外面,最近很少回來。雖然她也知道,兒子工作忙,同時也在追求人家姑娘,就難得能夠回家。

她倒不會去怪兒子因為談戀愛的事,把家裏人放棄了。

她只心疼兒子。

這次顧明建回來,顧伯母就開始忙碌了,兒子喜歡什麼,她就做什麼。

顧明建道:“媽,你不用忙。兒子又不是別人,用得着你這麼忙活嗎?”

顧伯母道:“你難得回來,媽今天給你做好吃的。”

又對寧芝道,“寧芝,你過來幫我。”

寧芝應了一聲,就過去了。

就只剩下顧明建一個人留在院子裏。

他倒也不無聊,而是在看着院子裏那些沒型的蔬菜,一陣發獃。

他都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感覺家裏似乎都變樣了。

正發獃着,有人從外面慢慢地踱步回來,顧明建定睛一看,不是他老爸又是誰?

此時的顧長春正低着頭,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走得很慢,慢吞吞地,用龜速都不為過。

“爸。”顧明建喊了一聲。

顧長春抬頭,只是看了一眼,也不作聲,慢慢地從院子裏進來。

顧明建只得又喊了一聲“爸,你幹嗎呢?喊你都不理。”

顧長春這才再次將視線放回到了顧建明的身上,說了句:“啊,你回來了啊?”

顧明建撫額,敢情是剛才老爺子是沒注意到她啊。

“爸,我還是不是你兒子啊,兒子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時在,你竟然沒看到?”

顧長春一巴掌拍了過去:“臭小子,說得什麼糊話。”

顧明建哭喪着臉道:“爸,別拍啊,再拍就更笨了,你還要不要兒媳婦啊,你兒媳婦現在已經覺得你兒子太笨了,再笨下去,真的就更不會要我了。”

顧長春一頓。

兒子在追一個小姑娘的事情,他早就已經從老妻那裏聽說了。

那個時候他也沒當一回事,是覺得以他兒子的條件,人家小姑娘是肯定能夠答應的。

但是現實比較骨感,人家就是看不上他兒子。

他們做父母的,又不能去強迫人家小姑娘。

兩個人談戀愛,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小姑娘不喜歡兒子,又能怎麼辦?

“那你就給我努力點啊,都好幾個月了,你都沒有把人追到手。”顧長春有些嫌棄。

顧建明心臟就這樣被老爸給射|了一箭,他道:“爸,那當年你是怎麼追到媽的啊?”

顧長春愣了一下,他是怎麼追到的?

他們是經組織介紹認識,然後他問老妻,可願意跟他結婚?老妻當時也是青蔥美女一個,聽到他這樣直白地問她,也是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羞澀地說願意。

所以他們兩個就開始了戀愛。

後來戰爭爆發了,他和老妻也就分開了。

他們兩個經歷了兩地分居,又經歷了孩子流產,再到顧伯母沒辦法生育,只得過繼了顧明建。

這一幕幕的往事,都在他腦海里呈現,最後如煙花一樣的炸開,隱入了腦海當中。

再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他道:“當年是你媽對我一見鍾情,是你媽追的我,我看你媽溫柔善良,還有一張漂亮的臉蛋,我就同意了。”

顧明建瞪大了眼睛,是這樣嗎?

為什麼在老媽那裏的版本卻不是這樣的啊?

他記得,老媽明明跟他說,是老爸對她一見鍾情,然後展開的攻勢。那他到底是要聽誰的?到底是誰對誰一見鍾情,然後又是誰對另一個人展開的猛烈攻擊啊?

顧明建道:“爸,明明是你對老媽展開的。”

顧長春老臉一紅“去去去,瞎胡扯什麼,我和你媽不管是我追的她,還是她追的我,都無所謂,現在你是要好好地表現,急忙把人家小姑娘追回來。”

顧明建道:“我也想啊,這不是追不到嘛,來你這裏取經來了嘛。”

顧長春道:“我這也也沒有什麼經可取,你去找你媽取吧。”

顧明建覺得自家老爸真不靠譜。

還是不再問他了,他怕再問下去,顧長春要惱羞成怒了。

……

而此時,在上海。

黃斌到上海之後,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對段家進行了監視。

別說顧長鳴了,連他都是對有產生了懷疑。

所以從北京出來后,他就直奔上海。

一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情況。

段家表面上看起來,就是極普通的老百姓,在廠里擔任着職務,每天三點一線,不是去廠里就是回家,要嘛就去菜市場買買菜。

是的,段家的菜都是段可此人買的。

人家家裏的菜全部都是女主人買的,但是在段家就是挺意外。

這件事情,也沒有任何的破綻,也沒有人能夠想到,這裏面會有怎樣的玄機。

畢竟去買買菜而已,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又有誰能想到,就在菜市場裏,會進行一場特務之間的情報交接呢?

一開始的時候,黃斌也沒有發現。

段可去買菜的時候,他就會很無聊地會在那裏,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但是慢慢地,他就發現不了不對勁。

因為每一次段可都會去一個菜攤,去買同一樣一種菜。

每天都如此,這怎麼可能?

再好吃的東西,那也有吃膩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天天吃,年年吃,就沒有換過口味的?

這怎麼也不可能的。

像黃斌這樣,對口舌之蜜都不太重視的人,也不可能天天都吃同一個菜?

人都會有厭煩心理的。

然後黃斌就對那個菜販進行了監視。

監視的人,是他親自派過去的。畢竟他一個人也監視不了兩個人,只能另派人過去。

派過去的人,也是特工組裏的成員,是他的小師弟。

他在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就把小師弟帶上了。

小師弟很希望能夠有建功立業的機會,這次不就有了?

小師弟監視完那個菜販,就回來跟他說了那個菜販的不對勁的地方。

“斌哥,那個菜販有問題。”小師弟道。

黃斌頓時就來了興趣。

“怎麼說?”

小師弟道:“這個菜販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是個寺院,裏面進進出出的很多的和尚,一個菜販子沒事去寺院幹什麼?”

黃斌也在那凝眉思考。

小師弟又道:“或許,這個菜販子信佛,但是如今的形勢,斌哥你也知道的,國家正在破除迷信,別的地方都已經沒有了這種宗教活動,但是在那個地方卻有,這不是很奇怪的地方嗎?”

黃斌摸着下巴,這裏確實是一個問題。

特別是這十年,國家一直都在拆除着寺院,有些甚至把寺院當學校,當其他的地方,而原來寺院裏的和尚或是尼姑都已經還俗了。

“你看出來那個地方是個什麼地方了?那些香客又都是些誰?”

“這個寺廟非常的隱蔽,如果不是我跟蹤過去,根本不可能找到。那裏的香客非常的多,而且那裏的和尚也是,非常的多,總感覺那裏怪怪的,似乎不太像寺廟。”

黃斌思考着這個問題,然後他道:“這個寺廟,有可能是特務活動的據點,你再嚴密的監視。”

再望向段家的方向,黃斌道:“段家……不簡單。”

這也是顧長鳴當初跟他說過的事情。

他自己也是。

如今查出來,段家真的有問題,真的有可能是特務的時候,黃斌整個人都興奮了。

他對小師弟道:“你接着監視那個菜販子,寺廟那邊有我安排人,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時去做很多件事情。

而且是對於這種監視特務的事情,如果精力太多了,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這個時候就需要再把人分出來,再慢慢地一個一個去調查。

小師弟說了聲“知道了”,就又跑出去了。

黃斌又開始分配人物,開始對那個寺廟進行監視。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裏會是一個突破口。

等到二十天後,黃斌拿到了所有的資料的時候人,他整個人都是興奮的。

從來沒有過的興奮。

他很快就又回了北京,把這第一手資料交給了顧長鳴。

“首長,調查清楚了,段家確實是當年的汪偽政府留下來的特務,跟日諜那邊有着最緊密的聯繫。”

顧長鳴拿起了這份資料,開始看了起來。

黃斌調查的很仔細,資料也很清晰,上面詳細記錄了,段家從三十年前背叛祖國,跟日諜聯通的時候,他就已經不算是中國人了。

那就是民族的敗類,是國家的罪人。

他拍了拍黃斌的肩膀:“小王,你不錯,這次多虧了你。”

顧長鳴也是非常的興奮。

因為從這份資料中,他看到了一條線索,那是有關於明霞的。

明霞當年被叛徒出賣的線索。

他很快就拿着這份資料走了,去了哪裏,黃斌自然知道。

肯定是跟明老爺子去商量了。

這個時候也只有明老爺子能夠商量了,而明老爺子也是唯一支持顧長鳴調查段家,給明霞爭取機會的人。

也是唯一一個跟顧長鳴同心的人。

黃斌也沒有在顧家多呆,而是從那裏退了出來。

在半道上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歐陽雪。

這一位他的老同學,後來嫁給顧華的女人。

此時的歐陽雪行蹤匆匆,他忍不住地就跟了上去。

他一直都有懷疑歐陽雪,但同時又覺得歐陽雪這人做事情有點兒疑點。

但是疑點在哪裏他又說不出來為什麼。

一開始他是懷疑歐陽雪是不是特務,但是很多事情上又覺得她不太像。

所以後來報給顧長鳴發了一份電報,說歐陽雪此人有疑點,又不像特務,讓顧長鳴好好地查查這個人。

那個時候他們在順縣相逢之後,再後來歐陽雪就消失了。

他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了。

他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

他現在只能跟上去,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麼。

前面走着的歐陽雪,腳步一頓,但是沒有回頭,依然往前走着。

直到走到一個小巷子的時候,她突然就消失了。

這是黃斌第一次跟蹤人的時候,把人給跟丟了。

以前他也跟蹤過歐陽雪一次,但那個時候他是一直跟蹤到一個據點,也沒有讓歐陽雪發現。

但如今,歐陽雪特別消失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可能是被發現了。

他剛過去,突然從他的後面,出來一個人,一把槍就抵上了他的腦袋。

是歐陽雪。

“你跟着我做什麼?”歐陽雪沉聲道。

黃斌緩緩地回頭,望向了一臉冷峻的歐陽雪:“你什麼時候又回北京了?”

又道,“你不是應該在順縣嗎?”

歐陽雪又把槍收了起來,她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嗎?”

這個時候她也不裝了。

本來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再裝又何必呢?

歐陽雪能夠到今天,靠的就不是感情用事,她靠的就是她的冷靜,還有機智。

黃斌卻道:“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歐陽雪沒有說話。

黃斌又道:“你全家都是被日本人殺害的,你如今只剩下了一個老父親了,歐陽首長又是抗日的英雄,你這樣就等於把他的功勞全部的抹滅了。”

歐陽雪看了他一眼,然後走進了那個小巷子中。

後面黃斌跟上。

兩人走到了深處,然後停住。

歐陽雪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我當時經歷過什麼嗎?”

黃斌道:“我知道,那樣的災難,不是誰都能遇上,但也是有人跟人一樣的。”

歐陽雪看向他,沒有說話,但似乎又懂了。

黃斌道:“我就是不明白,在經歷過家人被殺的情況下,你是如何能夠做到,跟特務合作的?”

歐陽雪道:“誰說我跟特務合作了?”

又急忙收回,她道:“有些事情,你不懂。”

你不懂我的苦,你也不懂我的煎熬,沒有人願意去跟特務同流合烏的。

但是她不能,也無法。

她想要報仇,想要把那些人一網打盡,就只能跟那些人同流合烏,也只能順應着他們。

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是無法發表意見的。

因為那些人不懂。

但是……

“你應該懂的啊,黃斌同志。”歐陽雪突然道。

黃斌的臉色突變。他這個身份,很少有人知道,目前只有幾個人知道,除了收養她的二號首長及夫人,也就只有顧長鳴和明老爺子了。

其他人都以為他姓王,人稱小王。

但此時,從另一個人的嘴裏,得知了自己的身份被泄密了。

他怎麼可能不驚?

他一臉猜疑地望着歐陽雪,一臉的警惕。

“你說的什麼,我不明白。”

歐陽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身份我知道,我的身份你也知道。”

黃斌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她,眼裏的戒備都快要溢出眼眶了。

歐陽雪嘆了一聲輕聲道:“江豚同志,很高興認識你。”

黃斌眼睛微微一縮,上下打量着她:“什麼江豚,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於是歐陽雪說出了一首詩,“接天蓮葉無窮碧(注)。”這是她與人接頭的暗語。

黃斌警惕的眼神,一怔。

“映日荷花別樣紅。”

黃斌有些不敢置信,“你是啄木鳥?”

啄木鳥是跟他接頭的上線,不是從現在開始接頭的,而是從解放前就開始了。

所以歐陽雪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幹嗎的。

也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

啄木鳥,是我軍打入到日諜內部的一個潛伏人員。

是接替明霞首長的存在。

但是那個時候,歐陽雪才多大啊?

連他都是後來才接頭的這個任務,一開始的任務者,並不是他。

難道歐陽雪也是如此?

是從別人的手裏接替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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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被豪門認回去后[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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