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第51章 第 51 章

這邊的動靜有點兒大,驚動了周圍的群眾。

這是顧長鳴不願意看到的,本來河上一春如果不跑的話,他們是在部隊裏將的抓捕,那麼就不會引起那麼大的轟動,部隊裏很快就能夠壓制下去。

但也正是因為河上一春的逃跑,就在外面將人按住,這不就引起了群眾的注意。

就在離上河一春被捕地不足五百米,一個撿垃圾的人躬着身子,顯然是被前面那動靜驚得手中的垃圾袋掉了地,都沒回過神來。

黃斌眼睛掃處,就見到了此人。

他很快就把目光移開,但很快他心中一動,突然又望了過去,哪還有什麼撿垃圾的人,剛才好像是他錯覺一樣。

他眉頭深皺,很快就追了過去,但那條路上有好幾個岔路,這人具體去了哪條道,並不知道。

他很快就吩咐了下去,讓人每條岔路都追了出去,主要就是追一個渾身髒兮兮的男人。頓了頓,他又說,不一定髒兮兮,那人眉間有一顆痣。

當時黃斌雖然目光轉移得快,但他還是把那人的面貌,大致看清楚了,這是作為一名特工最基本的。

又大致跟追捕的戰士說了那人的面貌其他特徵。

吩咐完,他自己也選了其中一個岔路追了出去。

卻不知道,從一個屋子的院子裏走出一個女人,長長的頭髮,隨意地用一根皮筋扎着,穿着女式軍裝,右眉處正有一顆紅痣。

與黃斌擦身而過。

停頓,嘴角微微掀起一個弧度,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黃斌他們這一通追,自然是毫無線索。

他凝眉。

“小王,發生了什麼事?”顧長鳴早就發現了黃斌下的這一系列的命令,之所以沒有打斷,就是知道黃斌不會亂來。

黃斌將自己的發現與懷疑,跟顧長鳴說了,顧長鳴問:“你懷疑這是河上一春的同夥?”

黃斌道:“那人雖然穿着髒兮兮的,臉上也塗滿了污漬,但是他在眼睛周圍的皮膚卻水潤,一看就是故意塗抹,故意裝臟裝丑的,還有……”他頓了頓,又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此人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非常的面熟。

腦海里很清晰地出現了當時那人站在那裏的情景,又開始慢鏡頭一樣地,把這個人從出現到消失的全過程,全部都過了一遍。

這人雖然裝得很驚懼的樣子,眼神里似乎也確實有這個意思,但是在作為特工的黃斌眼裏,那都是偽裝,只不過比一般人裝得比較像罷了。

顧長鳴也皺了眉頭,他雖然沒有干過特工這個工作,但是畢竟是從戰爭年代過來的。

像他們這種上過戰場的人,嗅覺本就比普通人強,他能夠理解黃斌說的那種感覺,就是哪哪都覺得這個人不對。

當一個普通人的身上有着這些特徵的時候,那麼這個人也就不可能是普通人了。

如果他看到這種情況,也會心生懷疑的。

“而且,我懷疑,他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跛腳的掃地人。”當時,他就覺得那人面熟,這會想起來了,那個人可不就是當初在重慶見到的那個跛腳?

但是……

黃斌凝眉,但是今天的那人並沒有跛腳。

一個不是跛腳的人,而裝作跛腳,那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同時也把自己這個懷疑告訴了顧長鳴,顧長鳴也沉默了。

已經不用懷疑了,那個人肯定就是特務了,至於是哪個特務,有待查證。

顧長鳴連夜突審河上一春。

也不帶去北京,而是直接在東方軍區審的。

至於東方軍區有沒有河上一春的同夥,肯定有,否則河上一春怎麼會那麼巧的就跑了?

沒有人通風報信他能夠這麼快聞到風聲?

一開始河上一春的嘴很硬。

但顧長鳴已經沒有時間跟他周旋浪費時間了,直接就掏了槍,放到在桌子上。

交待還是槍斃,兩條路,任選。

顧長鳴已經怒了,被這些東西攪得心煩,直接就讓選擇兩條路。其實就是選生還是選死,沒有第三條可走。

他也不允許。

黃斌也一起跟在他身邊。

自從知道了黃斌的身份身世后,顧長鳴就一直帶着他,做什麼事也不會避着他,當然以前他也從來沒有避過他。

河上一春畢竟不是田中梅子和坂田杏一郎那麼老辣與死硬,在連番疲勞審訊,外加顧長鳴的威嚇利誘,河上一春扛不住了。

他問:“如果我交待了,能將功恕罪嗎?”

顧長鳴道:“你應該也知道,我軍向來都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河上一春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從小就在中國長大,又在中國上的學,又入了伍當了兵,軍隊黨內的政策,自然清楚得很。

這時,黃斌突然道:“身為中國人,卻為日諜服務,你是連祖宗都不要了?”

河上一春瞳孔一縮。

黃斌又道:“還有你的家人,你都一起不要了?”

河上一春的眼中的痛苦,讓黃斌覺得有戲。

他和顧長鳴相互對視一眼,黃斌眼裏有了笑意。

顧長鳴道:“你不交待,我們也知道你的具體情況,只是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而已。”

河上一春手指用力地絞着,似在心裏進行着人神交戰。

顧長鳴也不說話,就等着他做出選擇。

這個時候一旦逼得太過了,那麼就會適得其反。

也不知道他是想通了,還是被逼得,不得而知。

他終於抬起了頭,靜靜地望着顧長鳴道:“我交待了,真的可以放過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們都不知道這事,他們是冤枉的。”

顧長鳴道:“你也知道你的家人是冤枉的,那麼被人害進監獄的歐陽義呢?他就有錯了?人家何錯之有,只不過是讓你當過兩年的警衛員而已?”

河上一春低下了頭,再抬起頭時,他眼裏已經有了決斷。

他道:“這位同志問的好,問我身為中國人,卻要做了賣祖宗的事,我也沒有辦法。”

他的表情中有着痛苦,似回憶到了什麼痛苦的經歷,讓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是從小就被他們收養,然後訓練成間諜的。我不知道自己原來家在哪裏,又是誰,我的父母在哪裏,是將我賣給他們的,還是被他們偷走的。”

他從記事起,人就已經在那邊了。除了無邊的訓練,訓練不好被打之外,便沒有什麼了。

其實他很討厭這樣的日子,他渴望平靜的生活,哪怕是貧窮點,他也只想當一個普通人,將來生一個孩子,也是清白人,而不是像他這樣,做不了人。

做人都是奢望。

那個時候他就渴望,有這麼一個人過來解救他,讓他脫離這種苦難,但是沒有。

他除了訓練,就是被洗腦,讓他忠誠,不能反抗。

後來他成了一家農戶的孩子,他就以為自己能夠過正常人的生活了,但是不可能。

他還是他,那個只能被迫成為間諜的非正常人。

後來他考入高中,又後來在他們的安排下當了兵,成為了歐陽義的警衛員。

那個時候他也怕過,害怕被揭穿,害怕自己這樣黑暗的生活連繼續都不可能,不是他想繼續就能繼續,也不是他不想繼續就能夠不繼續。

一切都是那邊的人決定的,他連自己的思維也沒有。

就像一具提線木偶一樣。

河上一春道:“我也想當人,當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他望向他們,特別是望向了黃斌:“你就是那天在車上的時候懷疑的我吧?”

黃斌挑眉,他竟然知道?

河上一春苦笑:“我們做特工的,別人的一舉一動,又怎麼可能瞞得過我們的眼睛?”

這個倒是真的,當時哪怕他在開車,也把河上一春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黃斌心裏想。

河上一春道:“其實那天是我故意的。”

他這話,倒是讓黃斌抬眉看了他一眼,眼裏終於帶出了一抹疑惑。

河上一春道:“是不是覺得奇怪?那天我在大腿上敲下的那組密碼,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

黃斌又挑眉,他當然知道,所以才將此事彙報給了首長。

當時河上一春敲下的密碼,翻譯一下,就是:我是一名日本間諜。

就這麼簡單。

河上一春又道:“當時我是真心向你求救的,但我又害怕你們最後無法救我,所以只敢以這組密碼敲下,想要試探試探。

但是很失望,當時的黃斌並沒有給予回應。

後來也一時之間沒了消息。

失望之餘,河上一春又不敢違背那些人的命令,只能全程配合。

這並不是他願意做的。

“你們的組織為什麼要陷害歐陽義?”顧長鳴又沉聲問。

河上一春愣了一下,眼裏一片迷茫,最後猛地一咬牙:“歐陽首長並不是我陷害的。”

顧長鳴沉下了臉,但也沒有打斷他。

就聽他道:“逮捕歐陽義是那邊下的命令,我最多就是出點兒小力氣,別的都不是我做的。”

顧長鳴道:“我可以相信這不是你做的,但是你得證明你沒有真正參與。還有將功贖罪,讓歐陽義儘快能夠出來。”

他為的也是這件事情。

抓河上一春,除了那些主要的因素外,還有這一層原因呢。

歐陽不能關在那裏面,否則誰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那些人一開始可能就是為了抓出特務,但是誰又能夠知道,中間沒有勾心鬥角的因素呢?公報私仇,最後人沒了,還得戴上污名的帽子,這一輩子也就毀了,再難挺直胸膛做人了。

除非有人給他們翻案。

但一旦被定型的案子,怎麼翻?

所以,顧長鳴也急。

如今抓到了河上一春這個人,那就是破開歐陽義案子的最佳時機。

只要他能夠交待。

河上一春道:“抓歐陽首長的命令,是老頭下的。”

這是顧長鳴第二次聽到這個老頭二字了。

第一次是坂田交待的。

但他也只是說了那一句,別的就真的沒有什麼交待了。

坂田也是死硬分子,哪怕這三十多年在鄉下,過得是普通人的生活,可能性子也被腐蝕了,但是說到交待問題,他還是咬着牙的。

跟眼前的這河上一春完全不一樣。

河上一春更像是被他們快速培養出來的特務,忠誠度如何未不可知,但是他們也是沒有辦法,時間不等人,而且他們不是真正的日本人,身上流的是中國人的血,血脈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明白。

因為流的根本就不是跟他們一樣的血,在忠誠度上就要打折扣了。

就像河上一春,他其實對他們那個所謂的天皇,感覺真沒那麼深。

“老頭是誰?”顧長鳴又問。

河上一春搖頭:“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他非常的神秘,每次來的時候,都是戴着面罩的,不只我沒見過他,所有在裏面被培養的孩子們都沒有見過。”

“那你們平時用什麼樣的方式聯繫?”

河上一春道:“需要執行任務的命令,都是放在家裏的信箱裏。”

黃斌卻摸着下巴思考。如果河上一春講的都是實話,那麼這個“老頭”就是隱藏得特別深了。

而下一個執行任務,就是要抓這個老頭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連那個老頭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怎麼抓?

他突然就想起了在抓捕河上一春時,在那處看到的髒兮兮的人,這個人是老頭嗎?

同時在這麼想着的,也有顧長鳴。

顧長鳴道:“你把你知道的全部交待出來,包括誣陷歐陽義的。還有為什麼要抓歐陽義的,都一一交待清楚,爭取立功,寬大處理。”

河上一春哭喪着臉道:“能交待的,我都已經交待了,其他的我實在不知道了。”

以他的級別,又怎麼可能探到深層的內容?

……

這一次的審訊,說滿意也滿意,說不滿意卻又不滿意。

滿意的是,河上一春交待得很快,並沒有起什麼妖蛾子。不滿意的是,他們似乎得到了什麼資料,卻又什麼都不得到。

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顧長鳴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這是一種自然的反應,這些年他疲於奔命。

但要是沒有收穫卻又不是沒有。

就在他們決定用什麼樣的方式,救出歐陽老爺子的時候,顧長鳴接到了北京那邊打來的電話。

電話是明老爺子打過來的。

一開始他以為,明老爺子打電話就是詢問這邊案子的進展,沒想到剛一接通電話,那邊興奮地道:“長鳴,歐陽被放出來了。”

顧長鳴一怔:“怎麼回事?”

他們這邊還什麼都沒有做呢,雖然他一直都想要把歐陽救出來。

明老爺子道:“是軍管處和革委會同時接到了一個報案電話,說歐陽義是被冤枉的,並說出了真正有罪的人。”

顧長鳴急問:“什麼人報案的?那個真正有罪的人是誰?”

明老爺子道:“什麼人報的案不清楚,電話里是個女人,聲音是被刻意偽裝過的,從聲音上暫時無法探知到。”頓了頓,“那個真正有罪的人,你可能根本想不到。等你回來,我再詳細跟你說,現在在電話說不清楚。”更多的是怕泄密。

畢竟如今的電話技術,就是靠接線員,電話全程其實是被監聽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電話里說一些機密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會逃過接線員的監聽呢?

顧長鳴道:“好,我這就回來。”

將河上一春放在東方軍區確實是不信任的,以前他可能不會這樣想,今天他們被將了一軍,差點讓河上一春跑了,說明東方軍區裏有着敵人的眼色,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信任嗎?

自然是不能的。

顧長鳴掛完電話,連跟人解釋的都沒有,直接押上了河上一春,直奔北京。

……

顧寧寧正在被喂飯。

這幾天她連飯都不香了,老是會想爺爺,到處找他。

於是爸爸就告訴她,爺爺去別的地方了,需要好久才能回來。

哼!當魚魚不知道爺爺是去抓特務了嗎?

我魚魚是三歲小孩呢?

魚魚才不上當呢。

顧寧寧再一次轉過頭,就看到了爺爺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歐陽爺爺?

顧寧寧一怔,他怎麼來家裏了?

她記得爺爺說過,歐陽爺爺不是被抓了嗎?

這是被放出來了?

顧寧寧咧着嘴笑了,恨不得用小尾巴圈上爺爺。

見歐陽爺爺神情似乎不對,似乎整個人就跟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氣一樣。

小寧寧一怔,她都想用自己的尾巴圈圈他了。

給他一份力量。

顧寧寧伸出雙手,做出了一個抱抱的動作:爺爺,寧寧可想你了!

你有沒有想寧寧啊,你看寧寧連飯飯都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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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被豪門認回去后[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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