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第44章 第 44 章

顧長鳴望了過去。

小王最先回來的。

雖然他是爬出了山洞,在洞外尋找別的洞穴。

但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問題,竟然真的讓他發現了。

在離着這個山洞大概五百米的地方,真有一個山洞,那個山洞比較小,也就是能夠容下幾個人住,是個小洞穴。

也不像這個山洞那樣,岔道多條,內另有玄機。那個洞就是一個極普通的山洞,平民百姓平時上山時落腳的地方。

“我在那裏發現了一個黑色的皮箱,東西雖然有些爛了,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是裝電報用的。”小王又道。

顧長鳴神色一凝,直接就起了身。

想也不想,就往小王說的那處地方去,也沒再等其他警衛探查完那些岔道回來。

范老太又被小王提了起來,快速地往洞外奔。

中間,跟那兩個岔道出來的警衛會合。

路上,兩位警衛跟顧長鳴彙報了情況,那兩個山洞倒是別有洞天,其中一個岔道裏面還有水源,是一潭溪水,水是從洞壁流下來的,水源盡頭在哪裏,暫時還沒有探查出來。

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裏不像生活過人的痕迹。

也就是那裏不可能是明霞住的地方。

顧長鳴冷冷地瞥了一眼范老太,范老太往後縮了縮,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她被小王提着,想要降低存在感也不可能。

到了那個大平台,很快就順着繩梯爬了上去,外洞外已經沒有了顧明華和賴喜昌的身影,顧長鳴神色一凝。

小王道:“明華同志和賴同志都在那個山洞。”又頓了頓,“那個山洞,其實是明華同志發現的。”

否則以他的速度,又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準確無誤的發現那個洞穴?

顧長鳴很快就到了那個洞穴,果然就在那裏看到了顧明華和賴喜昌的身影。

顧明華在洞裏不知道找着什麼,賴喜昌卻是等在洞口。

看到他們過來,賴喜昌首先就跑了過去:“顧首長。”

顧長鳴朝他點了下頭,又望向了顧明華:“明華,可有發現什麼疑點?”

顧明華卻是默默地把一個像玩具一樣的東西,交到了顧長鳴手上。

顧長鳴仔細地看着這東西。他是經歷過戰爭的,對發報機這東西並不陌生,雖然他不會組裝,也不會發報。

這東西表面看着確實有點兒像小孩子玩的玩具碎片,但是他是見過發報機的,特別是明霞的那台,但是他見過明霞組裝過,也就知道這是其中一個發報機的零件。

顧明華道:“這個是被寧寧抓出來的,她一直玩着,我就拿了起來,然後發現這個挺像當初黃霞打算送給寧寧的其中一個玩具。”

顧長鳴仔細看着,還別說,不仔細看,挺像小孩的玩具。

同時,他也想起了當初化名黃霞的田中梅子送給寧寧的所謂,那應該就是發報機的零件了。

是想等到安全了,再把發報機組裝出來?要跟什麼人接頭?

同時,他思維發散,又想起了小王告訴他的那個田中梅子發的那個暗號“杜鵑花開了嗎?”看來是真的暗號了。

那她是想發給誰?當時車裏就四個,除了她之外,也就是小王,歐陽還有歐陽警衛員,她想跟誰接頭?

顧長鳴想到了一個可能,懷疑上了一個人。

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時,突然一個“啊”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顧長鳴的思緒,他望了過去。

原來是小寧寧不小心撞開了一處洞壁。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山體洞壁,四周全是堅硬的石頭。顧寧寧好好地坐在那裏,自己玩自己的,手裏抓着其中一個發報機的零件,身子靠在一處洞壁上。

結果人就陷了進去,那裏竟然有一處小洞,細看,竟然是用什麼東西砸出來的。

顧長鳴走了過去,將顧寧寧抱了出來,隨後眼角就掃到了那片凹陷,這一看,他震住了。

那裏放着一個稍微大點的黑色物體,一看還是發報者的零件,因為被寧寧這一撞,那個發報機零件就掉了出來,裏面裝着的東西,也因此掉了出來。

是一張圈起細針狀的紙條。

他拿了起來。

腦海里想起來的是,當初明霞跟他開玩笑一樣的話:

“長鳴,如果哪天我犧牲了,手裏有情報,我會把情報放在這個發報機的零件中,你一定要看仔細,是這個。”

顧長鳴眼中濕潤,眼角發酸,當年的他不願意明霞說那些不吉利的話。但是明霞卻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一定要他記住。還說抗日沒有勝利,誰也無法保證他們都能夠活到勝利那年。犧牲是難免的,她一定會努力保全自己的。

——“長鳴,你一定要記住,不能忘了,如果我犧牲了,有情報要傳遞,一定會把情報放在這個發報裝置中。”

明霞的話,猶在耳中。

如今這個發報裝置,就躺在他的手心裏,小小的,卻有着千斤沉重。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發報機裝置里的細紙條取了出來。

這是明霞寫給他的一封信:

長鳴,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是離開這個世界了。我知道你一定會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但是長鳴,你還有我們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地撫養我們的孩子。將來如果你又組建了家庭,記得你我曾經的夫妻之情,好好對待我們的孩子,答應我。你要告訴他,不是媽媽不願意陪他長大,實在是媽媽陪不了了,媽媽在天上會看着他,永遠在他身邊。

長鳴,你聽我說,我被特務盯上了,咱們軍內有內奸,是名高層。還有,我的同學黃雪梅同志是日本特務,我就是發現她的可疑,才被特務盯上的。

我懷疑黃雪梅同志已經犧牲了,而在軍內的那名黃雪梅是假的。長鳴,我跟黃雪梅同志做了四年的同學,又是一直是同個寢室,她情況沒有誰比我還了解。

但我聽說黃雪梅家人都去世了,沒有人能夠揭露她的身份,只有我。在我調查黃雪梅同志的時候,被人跟蹤,遭遇到了一場埋伏戰,護送我的同志們都犧牲了,我也已經身受重傷。

長鳴,我的時間不多了,就長話短說,真正的黃雪梅同志的後背上有一顆梅花一樣的胎記,他父母就是因為這個才給她取名叫雪梅。她還有一個親人還活在世上,那人就是她的侄子,他哥哥的小兒子,兩歲了。

情報被我藏在了咱們第一次見面的那棵大樹下,你知道哪棵樹。孩子我是託了老鄉,但我又不太相信她,卻沒有辦法,你如果過來接孩子了,記得,孩子的腳背上被我咬了一個牙印……

後面的字跡,越來越淡,可能是手上沒力了,也可能是發生了別的什麼事。

這是明霞留給他的最後一封信。

明霞說她早就懷疑了黃霞是特務,也是因為這個才遭遇到了特務的刺殺,護送她的同志都犧牲了。

情報另外放在一處,這裏就算被特務找到了,也根本就發現了情報的藏身之處,只有他才能知道。

這份情報,也只有他才能得。

他就知道,以明霞的聰明,不可能直接將情報藏在此處,肯定是另外找地方藏,而且是別人想不到的。

她一直都是這樣,走一步想三步,把所有的都設想到。當年她一點一點地教他,教會他間諜的一些技巧,以便將來能夠更好的識別。

但這些年,他極少用到,都忘差不多了。

信被他緊緊地捏在手裏,他的眼眶已經通紅。

周身漫延出無盡的悲傷。

他的明霞,就這樣犧牲在特務的手中。

他恨不得,將特務一槍斃了。但是他不能,哪怕是坂田杏一郎,也是他放出去的長線,希望能吊到一兩條大魚。

不管坂田杏一郎招不招,他都得成為顧長鳴釣魚的那根線。

顧長鳴手裏的信,已經到了顧明華的手裏。

看到了信里母親字字真切,對他濃濃的愛,卻又無無奈離世的惋惜。

他抬頭望向自己老父,他的老父親兩鬃已經有了白頭髮,老爺子終究是老了啊。

再怎樣英雄的人物,也有他老的時候。

“黃雪梅同志還有一個侄子,還活着。”顧明華沉吟。

他雖然不認識這個黃雪梅,也不知道她是誰,但不妨礙他猜測她的身份。

這讓他想起了黃霞這個人,都姓黃,會是她嗎?

而且當初她說要送給寧寧的那些玩具,怎麼看怎麼像現在看到的這些發報裝置。

所以那個黃霞是個特務?

她被抓了,所以那天老爺子和明老爺子聊到什麼,突然很生氣的原因嗎?

這信,只到了父子兩人手裏,至於其他人,自然是沒有權限看這封信的。

誰也不知道,這信里都寫了什麼。

只感覺到父子倆的表情越發難看了。

父子倆默默地把屬於黃雪的東西,收拾了起來。

其實也沒有留下什麼了,都過去三十年了,再好的東西,也爛了。

就像那個裝發包機的皮箱,就是爛得不成樣子了。

那些發報裝置,很不少也爛掉了。

顧寧寧用力地眨一眨眼睛,見爺爺和爸爸都沉浸在那種悲痛的情緒里,似乎把她給忘了?

那都是魚魚發現的。

魚魚才是那個應該表揚的。

但爺爺和爺爺像是沒有發現一樣。

顧寧寧喊了一聲。

但父子倆沒有發現。

她又喊一聲,還是沒有發現。

生氣氣。

顧寧寧捧着腹部,然後發出驚人的一叫:“啊——”

這才終於驚醒了爺爺爸爸。

顧寧寧咧開嘴笑,沒有誰能夠不被魚魚的長音給心驚着的。

拿到了該拿的,也了解了該了解的,一行人就應該要出去了。

那些東西可收拾也不可收拾。只是一古腦地被顧明華給裝進了袋子裏。

顧長鳴道:“你媽最珍貴的東西,已經在這裏了。”

顧明華卻道:“這些東西也占不了多少地方,這畢竟是媽媽曾經用過的。”

至於這個山洞,那是媽媽生活過的地方,他用力地望了一眼,將這裏的一切,都記在腦海里。

顧寧寧被顧長鳴抱在懷裏,看着爸爸在那裏,把所有的東西都裝了起來,她的手裏捏着一個小零件,有些好奇爸爸這麼做。

魚魚不理解人類的感情。

魚魚拿到了最寶貝的東西。

一行人從山洞裏出來,一眼就望見了在洞口被賴喜昌的按着的范老太。

對這個范老太,顧長鳴感觀並不好。撒謊成精,嘴裏沒有一句是真的。

要不是當時顧長鳴一槍頂着她腦門,然後扣響了扳機,讓槍發出來那一聲逼真的呼聲,范老太只怕還不會說實話,不會說出明霞真正藏身的地方。

他望着范老太,眉頭越皺越緊,他對賴喜昌道:“把人帶回去,好好地審問。”

只怕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賴喜昌接收到首長的命令,喜滋滋地答應下來。

還有什麼是他這個革委會主任辦不了的?

審問這事,他內行啊。

他們天天都審這審那,他都已經審出經驗來了。

對付范老太這樣的死硬分子,不給點苦頭,她是不會真的招的。

嘴太硬了。

范老太已經被人小王提了出去。

顧長鳴卻是把視線放到了遠處,他想起了明霞在信里說的,黃雪梅同志有一個侄子,是她哥哥的孩子,當年兩歲,三十年過去了,那麼這孩子現在應該三十二歲了。

這孩子在哪裏?

當時才兩歲的他,應該是不知道黃雪梅的情況的,但他是黃雪梅同志最後的一個親人,如果證實了,黃雪梅同志是冤枉的,那麼她的子侄,理應知道這一切。

幾人走出了山洞,顧長鳴又回頭望了一眼,這個山洞裏承接了太多東西,但也隨着明霞的犧牲,而徹底地塵封在這裏了。

顧長鳴想要去第一個山洞看看,那裏被佈置了那麼多,一定能夠發現一些東西。

但他剛往那個方向走,懷裏的寧寧突然攥住他的衣領,不讓他過去。

只要他的腳一往那邊移動,她就哭。

不往那邊去了,就不哭。

顧長鳴凝眉,寶寶不喜歡那裏嗎?

顧寧寧卻攥着顧長鳴的胸口衣服:不喜歡那裏,離開。

如此反覆了幾次,顧寧寧確實不喜歡那裏,顧長鳴就想着,先把孩子送下山,等到他有空了,再親自過來探查。

“走吧,我們回去。”顧長鳴突然道。

其他人都沒有提出疑問,特別是顧明華,他本來就是為了母親的遺物來的,至於第一個山洞,去不去,在他眼裏根本無所謂。

顧長鳴道:“小王,你去讓戰士退出來。”

正說著,就在那個山洞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巨響。

隨後,出現了一個蘑菇雲。

顧長鳴臉色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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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被豪門認回去后[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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