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開膛手」蘇夢危險
出了醫館,我本想回家,卻突然想到夢兒現在還在怡紅樓,便想着去接她,這次明明是一起出來的,我卻在半道丟下她走了,這麼想來她肯定很生氣,所以現在就要想好說辭才行。
時已接近子時,怡紅樓也漸漸平息了一晚繁華,雖然彩燈依舊,卻沒了那些舞歌唱曲的人。
王婆,這是要打烊了嗎?
「快了,歸零小哥這麼晚了,怎麼有空來我這兒?難道...想找姑娘了?」
「王婆說笑了,我來找夢兒的,她今晚約了蕭夫人,說是等我辦完事來接她。」
「夢兒姑娘?她...沒來這啊。」
「啊?這...怎麼可能?之前分開的時候,她明明說了要來找蕭夫人的。」
「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和王婆說話間,蕭夫人從廳內走了出來,聲色俱厲「我本不是說好的戌時,現在都什麼時辰了?」
「蕭夫人,夢兒呢?」
「夢兒妹妹?她是你妻子,又不是我的,我怎麼知道?」
「可...我們之前是在一起,半路出了些事情,我就去查案了,她當時和莫大發的兩個手下一起來的,」我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你是說,你為了查案,放夢兒妹妹一個人走夜路?」
「不,還有莫大發的兩個手下,」我補充了一句。
蕭夫人卻怒上心頭,一個巴掌扇了過來,「在這鬼城之都,你居然為了其他事情,置夢兒妹妹於危險之中?你就是這麼保護她的?」
被打了一巴掌,我卻沒有任何感覺,「蕭夫人,你不要騙我,夢兒真的沒來嗎?」
「你當我好興緻?跟你開玩笑!」
「不,這不可能,」我害怕了,如果夢兒真的遇到了危險,那我...
不行,我要去找她!
沒有道別,我直接跑了出去,從怡紅樓往回走,從雜貨鋪到怡紅樓一共有兩條路,來的那條沒有異樣,所以剩下的只有一條。
蕭夫人也很擔心,但是更多的是惱怒。
其實不光是她,就連我也是一樣,恨着自己。
巷子,橋邊,屋檐,轉角,都沒有任何蹤跡,「對了,夢兒會不會覺得一個人去有些無聊,所以回家了。」
這麼一想,心裏舒服了很多,畢竟回家之後就可以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我邁着步子,快速的走着。
「小子,你給我過來!」
蕭夫人的一聲厲喝,宛如晴天霹靂,嚇得我停下了腳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回去。
蕭夫人一身紅衣,在空中無風自呤,而她的身前,是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死狀比之前的女屍更慘,他們被開了腹腔,皮肉外翻,內臟血肉散的滿地都是。
他們的腸子更是被拉了出來,身體被粗細不一的腸子緊緊纏繞,最後匯聚在脖子上,臉上的表情扭曲,雙目圓睜,整個下巴被生生掰斷,舌頭和腸子系在一起,打了個結,這般詭異的模樣,完全不像是人所為。
這兩人死前一定是經受了相當程度的折磨,而這兩具屍體,正是之前護送夢兒的兩個男人,因為他們關繫着夢兒的安全,所以我的印象特別深。
看到此種景象,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數百種可能出現在腦海,卻沒有一種可能的結局是好的,夢兒此時很危險,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我,我跪在地上,只覺得一陣胸悶,噁心到想吐,最後大腦一片空白,昏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也是躺在了醫館,天色大亮,一旁的蕭夫人冷眼看着我,隻字未提,卻已然將我殺了千百遍。
莫大發跟我道歉,說是自己的手下沒用,沒有保護好夢兒,可我知道,面對那個殺手,連莫大發自己都險些中招,更別說他的手下,假如連命都用上仍舊不是對手,那已經和實力無關了。
在所有人里,最冷靜的就是莫曉玲了,她想了片刻,「你不用擔心,如果兇手想要殺了夢兒,當場就可以動手,但是現場沒有找到她的屍體,所以她一定是被帶走了,既然如此,她現在肯定是安全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見不到夢兒,對我來說,還是不夠安心,所以我必須去找她。
莫大發見我臉色蒼白,便勸了一句,「歸零師傅,你不要着急,我已經安排所有的手下出去了,加上巡捕房的人,就算把酆都翻了底朝天,也一定找到夢兒姑娘,你放心吧。」
「不行,夢兒現在見不到我,一定很害怕,我必須去找她。」
人總是在危險中尋求安穩,卻忘記了安穩本身也是一種危險。
凌晨時分,當我再次走在那條寂靜的街,只覺得周圍詭異的可怕,樹影斑駁,枝丫沙沙作響,一聲女子的尖叫再次響徹夜空,和平時不同的是,這次的叫聲略顯熟悉,我隻身循着聲音找去,地上躺着的是一個熟悉的身體,那一身的白衣是我為她親自定做的,此刻卻染滿了血色,紅了發梢。
我跑了過去,那個全身綁着繃帶的男人剛剛離去,他的手上還拿着一個赤紅的器官,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甚至連追都追不到,只能跪在屍體面前,握住了她的手,看一切都是黑白,就連視線也模糊起來,「夢兒~夢兒你醒醒。」
之前屍體的慘狀重現在夢兒身上,連一顆腦袋就被直接砍下,如此這般,全是我的錯,可惜現在說後悔,已經無濟於事,「夢兒,你醒醒啊!」
「為什麼?」
這聲音清脆,只是語氣略顯沉重。
我看了過去,才發現說話的正是夢兒,她掉落在一邊的頭正哭泣着看向我,「歸零大哥不是說了會保護我的嗎?為什麼說話不算,我已經死過一次,歸零大哥,你為什麼要害我再死一次。」
「對不起,夢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夢兒,你回來吧。」
「不,」說話間,夢兒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她的力氣很大,將我的五指握的錯位,很痛,卻不及心裏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