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天，天什麼？
隨着元嬰的消融破滅，沐子李七竅中不停透出的紫氣也戛然而止。
消融了元嬰，一團紫色的，米粒大小的雷球便出現在了關忘文眼前。
雷球剛出現，關忘文和余秋風兩人同時悶哼一聲。
關忘文還好，余秋風嘴角一條血痕緩緩溢出。
而他們身前被封死的空間，竟然出現了一絲的鬆動！
就這麼點紫霄神雷，威力便如此恐怖！
幸好元嬰破滅以後，紫霄神雷並沒有存在多久，而是在閃耀兩次后，猛然熄滅。
等到紫霄神雷徹底熄滅，關忘文才長出了口氣，隨即扶住了余秋風：“老頭子，你沒事吧？”
余秋風只是受了點輕微的反震，內傷並不嚴重。
“我沒事，你快去看看沐子李。”余秋風自然知道元嬰破滅后，此人定無生還可能，此時也只是抱有一絲的僥倖。
關忘文上前看了一眼，沐子李哪裏還有一點生命的跡象？只能朝余秋風搖搖頭。
余秋狠狠地捶了下身旁的牆壁：“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出城后抓了他！”
關忘文安慰道：“沒事，死了這一個，這滿牆不是還有這麼多……”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連串細密的碎裂聲響起。
那些在牆上掛着的，本來還有幾口氣的幾乎在轉眼之間全部嗝屁。
關忘文：……
“金丹全碎了……老頭子，咱們這牛皮可吹破了！”關忘文逐個查看了這些人的狀況后，無奈且失望道。
本來他以為，有他和余秋風兩人在，無論這些人背後之人有什麼手段，怎麼都能保下他們的性命。
沒想到，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保下來了。
余秋風面色凝重似水，擺手道：“破了就破了……小子，你有沒有想過，當今道門有哪個宗門能一口氣派出如此多的金丹期的修士，再加一個元嬰期？”
“我連道門還存世有哪些宗門都不知道……”關忘文攤手道，老頭百科怎麼還問起他來了？
余秋風搖頭道：“據我所知，沒有一個宗門能夠派出如此強大的修士陣容……咳咳……”
余秋風劇烈咳嗽了兩聲，深吸了幾口氣調勻了呼吸后道：“存世的道門，修為最高的只是渡劫期的老傢伙，而且都是活了幾千年，連宗門的大門都不會踏出的老烏龜。”
“離天立國兩千年，道門最高者便只到元嬰，金丹期便是一些大宗門的中流砥柱，絕對沒有一家宗門會殺掉這麼些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關忘文皺眉道：“有沒有可能，這些人是好幾個道門一起派出來的？”
余秋風道：“不排除這個可能……可道門那些牛鼻子，一個個都是敝帚自珍的貨，當年妖魔兩族禍亂人間，他們也都是各自為戰，連個基本的配合都沒有。不過兩千年過去，有些改變也未必。”
余秋風不停搖頭：“想不通，實在想不通。但是眼下唯一能肯定的一件事，便是這趟渾水，道門也下來了。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夫子立國以來，對佛道兩門打壓到了一定的程度，基本上國家大事沒有佛道兩門什麼事。
這提現在利益的分配上，佛道兩門也只能在儒家以後再分上一杯羹了。
天柱未斷以前，道門可是這人世間的主宰，無數大能修士的存在，讓他們壟斷了世間絕大部分的修鍊資源。
離天未立國之前，世俗間的國家也好，皇朝也好，無不是仰道門之鼻息。
一些大宗門甚至能控制數個國家，對世俗國家予取予求。
佛門在這一塊也沒有資格和道門叫板，只能龜縮在極西一隅做個土霸王。
這些狀況在兩千年前來了個驚天大逆轉，道門不僅無法干涉到朝廷，還要在朝廷的嚴格管束下，乖乖地夾起尾巴修鍊。
甚至淪落到和當年完全看不上眼的佛門爭奪資源的地步。
余秋風沉聲道：“我們不是還奇怪上次歐陽渡劫時突然出現的紫霄神雷么？沒想到沐子李元嬰中被人事先埋下的紫霄神雷……”
“歐陽出事後，我查遍了各種生僻古籍才知道紫霄神雷可是道門羽化飛升以後才能使用的神通。天柱未斷以前，就有幾個大宗門，在門中保存了一些紫霄神雷。”
“而這些紫霄神雷，正是他們的先祖師飛升以後，偷偷渡送到人間，以保宗門萬全。”
“雖然歐陽那次是雷劫，而沐子李元嬰中是星點神雷，兩者不可同日而語，卻難說彼此之間有什麼聯繫。”
“還有這群傢伙竟然膽敢對隱之出手，看來，道門隱忍了兩千年，不願意再隱忍下去了。”
“就是不知道，西門的案子，有沒有他們的插手……哼，西門出事的地方，可是天道宗的舊山門！”
關忘文越聽余秋風的分析，越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按照余秋風所說，那道門可是在謀劃一場驚天劇變。
離天現存七位亞聖——不算上他自己，歐陽守道，喬隱之確認與道門有關，大祭酒則可能和道門有關。
短短時間內，離天便折了三位亞聖！
如果不是老頭子突然間晉為亞聖，且在半道攔截了這群修士，便有一半儒家的頂尖戰力隕落了。
“老頭子，剛才沐子李說的最後一個字，和歐陽先生說的一模一樣！”
天！
他么的就是不說天後面那個字！
究竟是天個什麼玩意！？
余秋風冷聲道：“我想了許久，哼，如果此事與道門有關的話，我倒是覺得有一個可能！”
“什麼？”
“天界！”
關忘文只覺得腦中嗡嗡做響。
天界！
這個已經在人世間銷聲匿跡了三千年的詞語，當初可是人世間人人嚮往之處。
如今天界留在人世間的傳說所剩無幾，但僅憑這些寥寥數語的記載，都能看出天界曾經對在芸芸眾生中的至高無上的地位。
如果兩個人所說真的是指天界……
那還是算了吧，這事小爺管不了。
關忘文縮起腦袋道：“老頭子，要不咱們還是麻溜地回書院，該幹嘛幹嘛去，這事還是別管了。”
余秋風正在調息，聞言差點一口氣沒調過來。
“咳咳……臭小子，你一個人好歹能頂好幾個我了，怎麼一點志氣都沒有！”
余秋風破口大罵道：“你可知道，夫子在立國定國號‘離天’時，曾說過什麼？”
關忘文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余秋風輕吸了口氣，說道：“夫子說，千年劫難，人族盡殤，自今日始……”
他注視着關忘文的雙眼，目光灼灼：“我人族，離天而生，向道而死！儒門後學，莫近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