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身體裏的意識

其實兩人都不知道鬼的殺人規律是什麼，所以「許明」也只能在原地等待。

蘇柒則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行動，以防厲鬼第一個找上他。

只是這鬼依舊沒有形體，不可視，只能憑藉對靈異的波動來判斷厲鬼的大致位置。

但是整個空間裏，到處都瀰漫著厲鬼的氣息。

也許是「許明」的行為符合規律，厲鬼順利的找上了他。

而一旁的蘇柒也在注意防備，擔心自己也同時遭到襲擊，可是「許明」在被襲擊時，他並沒有什麼情況發生，說明這鬼的恐怖程度很高，但是危害性不是很大，應該屬於是B級的程度。

但是鬼的危害性的大小是於它對普通人和城市的危害所評價的，並不能說這隻鬼的恐怖程度就低於敲門鬼。

「我，我抓，住，你了。」

許明整個人都扭曲的躺在地上，痛苦的說出這句話。

可是情況並沒有向好轉的情況發生。

難道關押這隻鬼的關鍵不是這句話嗎。

「許明」被襲擊，根本來不及去思考這些，一旁的蘇柒沒有選擇上前幫忙，因為等下躺着的就是他了，他現在需要的就是在這期間摸索出鬼的一些規律和限制。

「許明」是因為什麼被襲擊的呢？

說的話？

誇張的挑釁行為？

或者是站立的動作還是位置？

不得不懷疑，鬼脫困后第一時間出現的就是大概在信消失的位置，而原本三人成三角對立的方位站立，如果要說距離的話，確實是許明的位置比較近。

如果是這麼說的話，鬼一次只能襲擊一個人的說法就行得通了，現在需要的就是該怎樣去找到一把「鎖」。

現在的「許明」想要將鬼困在自己身體裏，然後說出「我抓住你了」來加上一把鎖，但是顯然是失敗了。

如果成功的話，「許明」不是像這樣被襲擊，而是開始和鬼的對抗了。

「許明」的身體變得干硬，在這片空間裏，散發出一股異於此地的靈異氣息，是他身上的鬼開始作用了。

「這樣說的話，容器就已經足夠了，許明的身體是存在一隻鬼的，也可以說是將一隻鬼作為容器來關押這裏的厲鬼。」

差把鎖，

這才是關鍵的地方，這是整個行動中最重要的一點。

沒有這樣一把「鎖」，再堅固的牢房也會被鑽出空子。

突然間，「許明」身上的靈異消失了，也不再發出痛苦的低吼。

「失敗了。」

「厲鬼呢。」

許明站起身來：「在我身上，但是我感覺不到他了。」

蘇柒聽着，知道是那個「許明」失敗了，沒有成功關押厲鬼，但是厲鬼還是留在許明的身上，只是暫時陷入僵持中。

因為鬼襲擊的目標已經死了，應該去下一個目標，也就是蘇柒，但是許明的另一個意識回來了，厲鬼一時間無法判斷。

許明：「看來我確實是死定了，不管怎麼說，答應你的我會做到，如果你活着出去了的話，我居住的地方還有兩隻鬼，能拿走的話就拿走吧。」

許明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淡定，但是死亡面前，沒有人會真正無視，他不過是不想掙扎了罷了，就像是張三臨走前說的：活着就是一種酷刑。

這個世界足夠殘酷，更殘酷的是他們活在這個世界。

厲鬼暫時留在了許明的身體，但是這種情況不會維持多久。

周圍的空間，不知何時開始，出現了鬼奴的身影，這些應該都是在這個小區消失的人了。

死了之後成為鬼奴，從而受到厲鬼的驅使。

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束手束腳的時候，蘇柒可是還沒有完全放開手腳來使用過鬼域。

之前在那個老人的回憶中使用的鬼域被裏面的村民鬼奴壓制了，所以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鬼域，而現在就是了。

蘇柒身邊開始捲起狂風，壓迫着數十米遠的鬼奴無法靠近，而許明身上的厲鬼也開始異動。

許明不受控制的使用厲鬼的能力，身體向著鬼的方向轉變，因為他身體的鬼在被駕馭后，兩者的軀體融合，當他的身體腐爛到無法維持行動后，沉寂的厲鬼就會復蘇，重新找下一名宿主。

而他體內僵持着的厲鬼似乎也被影響了，從許明的身體裏出來了。

許明能看見一個巨大的，飄浮在空中的無形厲鬼出現在眼前，是因為鬼風的特性，鬼域中它無法隱藏，更何況是蘇柒不計後果的使用鬼域。

「既然能出現在鬼域中，那就有強行關押的可能。」

蘇柒手上的染血絲帶拿去關押鬼心了，否則就可以嘗試去控制眼前的鬼了。

蘇柒的臉色變得慘白，恐怖的靈異力量傾撒而出，許明身上顯露出來的厲鬼身軀特徵也開始被逼退，鬼域的壓制力可以勉強窺見。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凌空一握，空中的厲鬼就好像被什麼抓住，一隻由鬼風形成的大手牢牢的控制住它。

蘇柒感到手中存在的掙扎，每一刻他都覺得要脫手而出。

只是，下一秒，厲鬼消失了。

蘇柒本就滿足厲鬼襲擊的下一次條件，並且也使用了靈異力量與厲鬼對抗。

他只感覺自己的腦子裏突然鑽進一個龐大的物體，像是有人放了一塊磚頭進去，他感到腦袋昏昏沉沉的，很重，甚至無法思考。

他又聽見了那個聲音，那個來着腦海里的「我」的聲音。

只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他隱約看見了腦海里他的模樣，真的，兩人長的一樣，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蘇柒看見他張嘴說著些什麼，但是從頻率和神情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眼前一片混黑，雖然鬼風也帶有強力的壓制能力，但是範圍性的壓制明顯要弱於單體壓制，鬼風適合的是大範圍上的控制，而眼前的惡鬼就是往死里壓死一個人。

...

「你害死我了你知道嗎！」

蘇柒感覺自己被一個人拎了起來，這聲音也很耳熟。

睜開雙眼，看見的是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樣，但是身上不存在靈異的人，他臉色猙獰，死死扯着蘇柒的衣領。

蘇柒：「你，是誰。」

「是我問你才對，你是誰，憑什麼佔據我的身體，這是我的身體。」

眼前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說的話，他有些聽不懂，為什麼說這具身體是他的。

「蘇柒」咬牙切齒：「你有什麼資格使用我的身體，還想害死我，你要死就去死，別拉上我。」

蘇柒臉色淡然：「我叫蘇柒，七中學生，國際刑警，目前擔任大余市負責人一職，說出你的身份。」

「你這是在質問我？」

「蘇柒」指着自己問道。

「一個因為我的疏忽而產生的意識，居然質問我這個主人？」

「蘇柒」一臉的狂熱：「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本來應該是屬於我的，都是因為你，」

「都是因為你，來到這個世界，我卻只能蜷縮在這，你，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我本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蘇柒沒有被眼前的瘋子，對，他就是這麼認為的，眼前的人就是一個瘋子。

在他看來，眼前的自己已經因為長時間被困在這裏，以及巨大的打擊而造成一些精神錯亂，或許眼前的自己說的是一些事實，也有可能說的是胡言亂語，但是他會保持一個懷疑的態度。

等等，

蘇柒突然發現，眼前的他所有的特徵都和自己一樣，哪怕是因為被他拎起來時脖子上出現的紅印也一起出現在了眼前的自己的身上。

可是一些厲鬼侵蝕的特徵卻不存在，例如一些身體外表特徵，和身體的溫度，都不存在被厲鬼侵蝕的情況。

或許，我找到了一把「鎖」。

思慮片刻，蘇柒：「我怎樣才能放你出來。」

「蘇柒」停下了瘋魔一般的行為：「放我出來？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或許你死了就行，又或許一條駕馭厲鬼的狗可以，但是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我要是和你一起死了怎麼辦，對，你不能死，那條黑狗，對，還有一條駕馭厲鬼的黑狗...」

他的話讓蘇柒很震驚，一些事情他是怎麼知道的，要知道自己沒接觸過，他應該也離不開自己，那麼他又是怎麼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知道的這麼多事情。

雖然很疑惑，也很不解，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將那隻厲鬼關押，現在找到了一把「鎖」，自己的身體早已消散，剩下的不過是鬼風所塑造出來的一個軀體罷了。

所以這個容器就是鬼風，鎖就是眼前的他，他似乎不會被厲鬼所影響，完美的對抗靈異的存在。

如果讓他出去的話，或許他這不會被靈異影響到的特性會對關押世界上的一些厲鬼有很大的幫助。

「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放你出來。」

「但是，」蘇柒此時依舊很冷靜：「如果現在你不幫我一個忙的話，我馬上就會死，有一半的幾率是你會接管我的...我們的身體，還有一半幾率就是我們一起死。」

「不，」「蘇柒」瘋狂搖頭：「我不能死，告訴我怎麼做，我要做什麼，還有，這是我的身體，我的，你這個小偷。」

「蘇柒」緊緊抓着他的雙肩，在裏面沒有鬼風在身上，他意外的感受到了許久未曾感受到的疼痛。

「你要關押這隻鬼。」

他指着「蘇柒」的背後。

「蘇柒」轉過頭，發現背後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是那隻鬼。

厲鬼的動作很慢，似乎是因為他們是意識上的交流，所以在他們看來正常的時間流速，實際上很快。

「蘇柒」鬆開扣住他的雙手，顫抖着說：「好，好，告訴我，怎，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