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魔界四
城邦剛剛建立幾年的時間,就遭受如此破壞。
一個瘋子,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一把散發微光的短刀,正是刻魔刀,在飛速收割每一個視線內的魔人。仟仟尛哾
刀身脹大,從未有過的威壓,從刻魔刀身體的顫抖,又急匆匆收割了下一位。
“我是誰...為什麼,總是在吵?”
“到底是誰在吵!”
一隻潔白的翅膀,猛地展開,正是張二之前神印獲得的獨翼。
而這一次背部的左側也傳來了肌肉的顫抖。
噗!
一黑一白,一長一短,黑的長又厚重,白的短而純粹。
“哈~....”
半蹲在地上的張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有可能他已經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又何談思維,只有一片扭曲的世界在不斷掙扎。
兩塊神印相互相生,吸附在了一起,可上面的紋路卻因為張二混亂的靈魂產生了質變。
他聽得見,一個聲音,另一個屬於自己的聲音,在一個寂靜的角落哭泣,無助的祈禱。
很吵,很煩人,想要把這個聲音抹除,可是他又怎麼可以自己毀滅。
而現在控制身體的,就像是另外一個人格,可以對話,可以思考,卻想要獨立自己。
“殺了他!!”
“他是魔鬼!!!他不是魔!!他比魔還要低賤!”
“殺了他!”
周圍的聲音和聚集起來的人群,變成了更加吵雜的聲音。
有些魔人不具備戰鬥能力,而有一些只是苟活在這裏的普通魔族,他們也在恐懼,但胡天給他們重新一個生的機會,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取締。
他們也想要平凡的生活,想要在這惡臭的世界活下去。
血紅的長發,無風自動,再加上那一對充滿視覺衝擊的翅膀,讓張二變成了一個未知的生物。
癲笑的眼眸,掃過附近所有的人,張二笑了。
那嘴角都已經快咧到了耳朵根,無比猙獰。
“沒有了...”,他喃喃道。
是毒藥的效果已經消退,幻覺產生的扭曲變得曲直,讓他一直想要破壞的靈魂再次正視着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看到了在這個他人描繪無比美好的世界,都是假的!
“沒有了!!!”
雙拳猛的砸入地面,掀起一陣狂潮,城邦的街道開始倒卷,房屋經受不住如此龐大的力量,開始成片倒塌。
一下,兩下,三下,不知道錘了多少下,直到雙拳掛滿泥土和鮮血,滴答滴答的向下掉落。
“活着很累吧...”,宛如惡鬼般的笑臉,扭曲的彎到胸口,看向了所有的人。
是魔人居民的慘叫聲,還是血液噴發出來令人窒息的死寂。
全部都被凍結在這座短短几年拔起的城邦之中,有一個人,身後展開雙翼,黑與白的輝映,還有捲起的紅色長發,看着令人心生膽寒。
刻魔刀的飛回,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胸口。
狂躁的魔氣開始倒卷,向天空發出致命的詢問,城邦崩塌,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個時候被破壞。
開始攀爬身軀的文身,一寸接着一寸,從他的胸口爬滿了身軀。
掙扎的表情和暴怒的神態,讓他看起來更加扭曲病態。
“停下吧...求你了...”
“放過自己吧...”
身體內一個寂靜的角落,有一個張二正在跪在地上,祈求的看着滿是血污的世界。
他崩潰的大哭,已經面目全非,可另外一個他站在高處,二人的靈魂分割交融,再次分割直至徹底分開。
直到一切全部消失,城邦的上空站着一個人。
他低眉垂目,臉上儘是平靜而產生的冰冷,嘴角微微顫抖,似乎在抵消着那最後一份純白的記憶。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空之上僅僅剩下了一顆由黑白兩個翅膀蜷曲產生的圓球。
張二龜縮在裏面,閉着眼睛,是在無限蔓延的孤獨之中開始無法動彈,有兩個他在腦海裏面爭辯。
一個滿是鮮血,猙獰的笑着,居高臨下的站在半空。
而另外一個就像是孤寂的弱者,跪在地上,滿眼儘是低微的懇求。
“一切都晚了...你不是已經交給我了嗎?”
那天空之上的張二,慢慢飄落站在了地面上,聲音充滿魅惑的邪惡。
“太虛假了...你是虛假的...”
那卑微的聲音還在顫抖,也不敢抬起頭回饋正視他的眼睛。
“那你就永遠沉淪在虛假製造的世界,這樣不是更好么?”
“我就是你,不是么...難道你還無法理解嗎?”
他跪在地上,頭顱深深扎在滿是血污泥濘的屍體上,開始哭泣,不敢回憶所有的一切,過了很久。
他抬起頭,注視着那張邪魅的臉。
聲音顫抖且感恩的說道:“謝謝你...”
天空之上黑白交融的蛋,從翅膀的打開再到揮動,讓裏面那個捲曲的身體慢慢站直身體。
他摸索着自己的臉,像是正在渴求一個芳華正茂的女子一般,手指輕柔,不敢用力生怕戳破這個虛假的世界。
他笑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病態,就像是一個瀕死的老人,重新獲得了生命的榮光。
赤裸的身軀上,爬滿了各式各樣的文身,他們就像是被虐殺的惡鬼,掙扎的想要逃出去,可全部都被禁錮在了這裏。
一步,兩步,落在廢墟之中,跳脫的眼眸似乎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聲音消失了,嘈雜的聲音沒有了,一切彷彿再次恢復了寧靜,讓這個麻木的身體記住了現在的感覺。
他走了,不知道要去往何處,跟着天幕黑暗中的那一抹熒光,走去了遠方,赤着腳踩踏着一些不能稱之為人的屍體,腳步輕快。
廢墟之中一個殘破的房間內,有一個人顫抖恐懼的坐在地上。
他從頭看到了尾,呼吸都已經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這個比魔還要殘忍的生物發現自己。
他似東城入住這裏的姦細,來探查這座城的一切,直到張二徹底消失,他才從地上驚魂未定的爬了起來,擦了擦眼睛因為恐懼流出的淚水,返回了東城。
過了很久,這裏已經度過了很長一段日子,飛來的烏鴉啃食着殘破的屍體。
還有一些追尋味道前來的魔獸。
胡天震驚的瞳孔猛縮,自己辛苦重新建立起的舊部城邦!居然全部毀滅了!別說活物,就連一個可以入住的房屋都已經沒有了。
一切都是廢墟,忽然想到了什麼,帶着溫小小到達了地牢的深處。
地上那一灘屬於穢豬的肉泥,讓他眉頭緊皺。
“張二逃了?怎麼可能?”
這一年多的虐待和毒藥的侵入,怎麼可能會逃掉?怎麼可能有力量逃掉?
他不理解,明明上一次來的時候,張二就跟廢人沒有任何區別了,更多的則是這個人已經完全報廢,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他居然還可以?
而溫小小的眼中則是落下更深的擔憂和喜悅。
開心的是張二不用在這裏受苦,何況之前已經瘋魔,但是一切總會好的。
擔憂的是,他對自己的仇恨...
“下一次見面,一定會分明生死了吧...”,溫小小露出苦笑,這一切的發展根本沒有像她想像的那般,她不想讓張二如此。
可事已至此...有些決定,就像是海岸上拍動的蝴蝶翅膀,引起了連鎖反應。
“你餓了嗎?”,張二看着身旁的空氣,自言自語的問道。
“恩...”
“那我們吃一些什麼?”,他那木納獃滯的樣子,已經跟之前完全不同。
之前更像是一尊深淵中脫困的魔神,而現在更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白痴,眼神空洞沒有任何獨立思考的智慧。
這已經過去了數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但是有七八個武裝到牙齒的魔人侍衛,攔住了他的去路。
張二笑盈盈的看着他們,不明所以的問道:“你們是誰啊?”
“魔君邀請您,去往東部城邦”
為首的侍衛,站了出來,態度誠懇且十分忌憚的半跪在張二身旁。
他們已經是第三批了,前兩批不知道遭遇了什麼,根本連消息都沒有傳回去,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可最之前,那個姦細給東部城主的訊息,就知道這是一個被胡天囚禁的舊魔,估計也是舊王反叛的成員之一。
對於新王來說,這種恐怖實力又跟舊王不和的魔族之人,理應拉攏。
但是前幾次的試探,讓他們更加確定,這個人的實力簡直恐怖,就是不知道那胡天到底如何擒住這種人物,更是讓他逃了出來還毀滅了西部城邦。
“那裏有好吃的嗎?二哥他餓了呢~”,張二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白痴相。
幾名侍衛,面露疑惑相視幾眼,點了點頭。
“你說什麼?”
張二看着身旁空氣,這詭異的場景實在是令人不解。
“讓他們留下信物,就可以滾了”
“哦,好的”
張二轉過頭,看着那些侍衛敘述道:“二哥說,讓你們留下...恩...信物”
“就,就可以走了...”,說完他還有些膽怯的偷偷看了看身旁空氣。
幾名侍衛,面露沉吟之色,可也很快把東城的信物放在了張二面前的地上,退後幾步忌憚的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