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怒吞蛇晶
大澤中央的島嶼渺小,那是相對於大澤而言的,如果是在地球上這也算是一塊大陸了,估算一下其面積大約有數百萬平方公里。島嶼上是一片原始森林,林間偶爾傳來一聲聲獸吼,密密的林中溪流無數,交錯縱橫,發出悅耳的叮咚聲。
森林的邊緣某地,一直碩大的灰兔在林間悠閑地進食,不遠處的一堆落葉下,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眸正在觀察着這灰兔的行動,這雙眼眸的主人正是無名。只見灰兔悠哉悠哉的絲毫不覺危險的到來。近了、又近了,無名心中估算着自己與灰兔的距離,等待着發動攻擊的最佳時刻。灰兔彷彿着了魔一般,眼中光芒渙散,直直的衝著無名藏身之地走來。
灰兔跳到了無名唾手可及的地方,無名猛地從落葉中躍出,狠狠的撲住了灰兔,灰兔眼睛在瞬間就恢復了神智,一種慌亂和絕望的情緒從灰兔的眼中流露出來。無名揪住兔子耳朵緩緩的將灰兔提起。灰兔眼中閃爍着毅然決然的光芒,面對着無名張開了嘴。無名心中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本能的側了一下臉。一道冰劍從灰兔口中電射而出,擦過無名的臉頰將無名背後的一刻碗口粗的小樹射了個對穿,在無名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長達四公分的傷口。冷汗倏地一下從無名的后脊冒出,慌忙伸手將兔子的脖子擰斷了。
無名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傷口,血液染滿了無名的手掌。無名心中暗道,旱魃說的一點也不錯,在這個世界確實處處充滿了危機,連一隻兔子都會口吐威力堪比狙擊槍的冰箭,若是那些猛獸呢?無名頓感自身渺小,暗自襯道:還是儘早開始修行吧,否則自己能否從這個世界活下去都還兩說呢。隨即無名便提着已經斷了氣的灰兔回到了島邊。
將灰兔隨手丟在蓮台旁邊,無名又面臨上了新的問題:怎麼把灰兔開膛破肚呢?身邊又沒有刀具。無奈之下無名只好找來兩塊石頭,將一塊石頭在另一塊石頭上打磨,直到把一塊石頭磨得尖銳才滿意的點點頭。無名將灰兔開膛破肚后,又藉著大澤的水把灰兔洗凈。剝下灰兔的皮毛看了看,無名在心中估量了一下:還好這隻兔子夠大,這皮毛應該能做一條褲衩了。畢竟出來混也不能光着,是吧!
解決了這些問題后,無名看着兔子肉又犯愁了:也沒個火,總不能吃生的吧。無名靈機一動,咱也可以學學古人鑽木取火啊。隨即無名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這裏是大澤中間,常年降水豐沛,島上的植物都是熱帶植物,上哪找枯木?樹倒是有的是,可沒斧頭你拿什麼去砍?就算砍下來了,在這麼潮濕的氣候下,樹木也不可能鑽出火苗啊。
無名冷靜下來,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況,咬了咬牙,拼了!提起兔子張開大嘴就是一口,濃濃的血腥味和生肉味刺激着無名的味蕾,強忍着乾嘔把生兔肉咽了下去。心道:還真是好日子過多了,連這種食物自己都快吃不下去了。想當年深山修行吃了三年的生肉,在D國的殺手訓練集中營中更是從屍山骨海里爬出來的,連這點生肉都咽不下去,情何以堪?無名在心中說服了自己,並做好了長期吃生食的打算。
這隻灰兔大得很,約莫二十來斤的樣子,無名只吃了很小的一部分就吃飽了。按照前生吃肉的習慣,無名拿起石頭將灰兔的腦殼敲開,將其中的腦髓一股腦的給吸進了嘴中。喉嚨一涼,無名感覺到一個圓球狀的固體隨着腦髓被自己一起吸進了肚子中。無名眉梢一挑:吞下一個什麼東西去?轉念一想: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隨他去吧。隨即將兔肉掛到不遠方的樹叉上,轉身爬上了蓮台。
一入蓮台,無名瞬間感覺到一股暖意,全身說不出的舒服,一股又一股的暖流從身下的蓮台傳輸到自己身上。一瞬間,無名感覺自己彷彿泡在溫泉里,任由暖流熨燙着自己的身體,周身三千六百萬毛孔都張開了,通達順暢的感覺讓無名伸了個懶腰,不禁發出一聲慵懶的呻吟。只見無名躺在蓮台上,就這麼睡過去了。卻見無名那光溜的身子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一道道暖流在他的經脈中流竄最終沒入丹田之中。暖流在他的經脈中運行,卻在他的皮膚下拱起一條條青筋,彷彿有一條條小蛇在無名的皮膚下鑽動。仔細看去,這些暖流正是由無名的肚子發出的,只見無名的肚皮上泛着藍光,藍光不斷分解出一股股暖流溫養着無名的身體。藍光只持續了一柱香的時間便消失了。那些先前被送入丹田的暖流又開始竄出來溫養無名的身體,最終全部融於無名的筋肉之中。
次日清晨,無名揉了揉眼睛,睜開惺忪的雙眼,猛然記起自己是要修鍊的,一拍腦瓜,不僅罵了聲:該死,自己怎麼就睡著了呢?當下也顧不得已經發出抗議的肚皮,二話不說,無名立刻盤膝坐下,感知起天地靈氣來。剛一閉目無名便立刻意沉丹田、靜守靈台,拋卻一切雜念,心無旁騖的打起坐來。無名知道,第一次感知天地靈氣所用的時間長短代表着一個人的天資悟性,若是苦練三年還感知不到天地靈氣的話,也就基本上可以說此人與修仙無緣,只有做一個體修練家子而無法成為仙人了。而在感知天地靈氣的過程中,心態越平和自然則越容易感知。這一刻,無名的呼吸變得綿長無比,仿若龜息了一般。
九彩蓮台此時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一股氤氳寶氣,映得無名光彩熠熠,如仙人一般。蓮台在方圓一丈內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光罩,將寶氣束縛在內,沒有一絲泄露。驟然間,天地靈氣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攪動了一般,朝着蓮台湧來。絲絲微不可查的靈氣進入到蓮台光罩之內,凝聚在無名口鼻之間。竟是無名已然開始了吐納靈氣。無名雖然面色沒有一絲變化,但是內心卻已經是掀起驚濤駭浪。只用了三息的時間,自己就感知到了靈氣,並且納入了自身。這天賦妖孽啊!心中暗道:自己還是人嗎?這天資變態啊!想前世自己3個月感受到靈氣存在師傅都已經驚為天人了,若是他知道自己現在只用了三息的時間還不得激動地心肌梗塞?無名心中暗暗的想着。
在無名所知的修鍊體系中,修鍊分為九個階段,分別是伐髓、通氣、淬體、神達、人境、黃境、玄境、地境、天境,這些都是在前世的修鍊中無名自行摸索出來的,只不過前世他也只是達到了天境,天境後面的階段等級無名還沒有創出來,根據黃帝之女的話來推斷,其後的境界應該就是修仙了吧。伐髓,就是引天地靈氣入體,蘊養自身**,同時排出身體中的雜質。
所謂修真無歲月,過去整整六個時辰,一輪明月當空之時無名才悠悠轉醒,從修鍊狀態中退出來。無名呼出一口濁氣,在這過去的六個時辰當中無名勉強將靈氣融入了雙臂之中,距離蘊藏全身貫通心脈還遠得很。咕嚕聲起,無名感到陣陣飢餓,修鍊未成的無名畢竟還是**凡胎,無法同仙人不吃不喝相比。揉了揉因飢餓而有些昏花的眼睛,無名藉著月光能夠勉強視物。找到了之前掛在樹叉上的灰土,拿下來聞了聞,感覺肉質似乎已經有些不新鮮了,於是隨手將野兔拋進了樹林裏。
驟然間,林間傳出“沙沙”的聲響,而卻沒有野兔落地的聲音。無名不由得謹慎起來,連忙返回蓮台之上。叢林間再次傳出“沙沙”的聲響,灌木叢搖晃着,彷彿有什麼東西一般。無名皺起眉頭,嗅了嗅空氣,臉色頓時大變,原因無他,空氣中飄蕩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無名不由得握緊了雙拳,警惕的望着那灌木叢,心中一股危機感瀰漫開來。
“沙沙——”灌木叢劇烈的搖晃了幾下,從中探出一顆碩大的蛇頭來,黃金色的豎瞳閃爍着冰冷的光芒。只見其從灌木叢中緩緩的爬出,近十丈長的身子圍着蓮台繞了好幾圈,將無名包圍在裏面,似乎要來一個瓮中捉鱉。巨蛇直立起上身,看着蓮台上的無名。無名毫不懷疑這傢伙有着將自己瞬間撕碎的實力。無名今生第一次感覺到了死神的存在,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與脆弱,心中不由的產生了對力量的嚮往和對生命的渴望。
空氣彷彿凝固了,這一刻一人一蛇詭異的對視着。無名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人生何懼?惟一死耳!無名心中悲呼,還不待自己去解救他人,自己今天反而卻要淪落成為這畜生的口糧了。果不其然,巨蛇在與無名對視了一段時間后,許是煩了,也許是確認了這個“口糧”確實沒有什麼抵抗之力,張開大口就向無名吞來。
無名心中的不服輸精神驟然爆發,逆天意而行的本性彰顯無遺,張口暴喝道:“孽畜,爾敢!”正在這時蛇頭正好進入蓮台範圍之內,彷彿是應和無名的話語一般,蓮台中瞬間發出一道極光,一下洞穿了大蛇的腦袋。大蛇原本衝著無名衝來的身子頓時一僵,直挺挺的倒在了蓮台上,生機迅速流失,冷漠的蛇瞳內神采瞬間消散,失去了光澤。
無名臉上的表情瞬間由驚恐變成了驚愕,楞楞地看着腳下的蓮台,一臉的不可置信,這蓮台威力竟然恐怖如斯。無名轉而疑惑起來。為何自己沒有被蓮台攻擊呢?莫非因為這蓮台是我的伴生植物,護主?無名心中閃過諸般疑慮,但眼下解決食物問題才是頭等大事。無名也顧不上臟,抱起巨蛇的大頭就是一頓吸食,將巨蛇的腦漿吸食一空。可別說巨蛇口中雖然腥臭無比,但這腦漿確實散發著一股清香。腦髓入口,化作股股暖流湧向無名的四肢百骸。
無名吸完腦漿意猶未盡,向著巨蛇那被洞穿的頭顱內望去,一顆拳頭大小的晶體正散發著柔和的水藍色光芒,表面光滑無比,其內蘊含著複雜卻又渾然天成的魔紋。無名好奇之下將其從頭顱內拿了出來,絲絲涼意從結晶中散發出來,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降低了幾度。無名好奇的用牙咬了咬,其堅硬程度絕對不亞於金剛石,差點將無名的小牙給崩掉。看了看這蛇晶,無名將其放在蓮台之上,轉而找向了巨蛇的七寸位置。原因很簡單,這蛇如此之大,體內絕對蘊有靈氣,而這巨蛇的蛇膽必是蘊含著大量的天地精華和靈力。
無名很是利索的將蛇腹上的鱗片清理了乾淨,然後又藉著鱗片邊緣的鋒利將蛇腹切割開一個口子,雙手伸入其中,從裏邊掏出大把大把的內臟之物,掏了許久才將蛇膽找出。無名看着碩大的蛇膽不由一陣無語,丫的這麼大怎麼吞啊?一咬牙,無名一仰頭便刺溜一下吞了下去,奈何蛇膽太大一頭到了胃裏另一頭還在嘴外,蛇膽刺激喉嚨,弄得無名直想吐,但偏偏無名還不敢咬斷,無名強忍着嘔吐感將蛇膽吞了下去,差點沒噎死。
剛吞下去無名的臉就綠了,胃裏仿若翻江倒海一般攪動起來,雖然無名未將蛇膽咬破,但依舊苦的無名死去活來的在地上打滾。不僅僅是苦,還有無法想像的熱量充斥全身。無名顧不得這大蛇有沒有毒性,找出巨蛇心臟便咬破開來,將心頭精血吸了個一乾二淨。大蛇精血入口化作一股清流,頓時緩解了無名的一絲痛苦,無名趁着這一陣搖搖晃晃的好歹算是爬上了蓮台。
無名雙眼通紅,死死的盯着之前放在蓮台上的大蛇晶體,一把取過蛇晶,貪婪的感受着蛇晶上散發的陣陣涼意,腦海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吞了它,吞了它。無名張了張嘴,蛇晶太大,無名根本吞不下去,而蛇晶的硬度無名有一清二楚。此時無名也破罐子破摔了,血紅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金芒,張口便咬在蛇晶之上,“嘎嘣嘎嘣”的嚼了起來,三下五除二便將蛇晶吞了個乾淨,也不知他從哪來的這麼大的咬合力,竟能用牙咬碎這蛇晶。
無名吃掉蛇晶后,卻覺一股清流在體內流淌,與那熱流糾纏在一起,搞得無名皮膚下冒出大量的蒸汽,小臉上也鑽出了豆大的汗珠,其體內溫度忽冷忽熱,無名此時覺得自己是進入了冰火兩重天的境地,兩股力量消耗的同時,又有一絲絲不帶任何屬性的天地靈力融入到無名的血肉之中,自動幫助他進行血肉蘊靈。這時,無名的血肉中也散發出淡淡的靈力,正是之前無名睡着時所融入無名血肉筋骨的靈力。蓮台此時也攪動天地靈力,將方圓百萬里的範圍內的靈氣聚攏起來,在無名頭頂百會穴彙集,形成一個靈力漩渦,靈力從百會穴灌入體內。無名此時雖痛不欲生,但是還能勉強感應到自己的情況,無名也正為自己的身體感到詫異,以前世的經驗,這麼龐大的靈力灌入體內,早就被撐爆了,就連淬體階段也用不了這麼龐大的靈力啊。但無名的身體現在就想一個無底洞,來多少靈力吞噬多少靈力,毫無壓力。
只過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無名的身體蘊含的靈力已經達到了飽和,只差與心臟貫通就可以完成伐髓的最後一步,踏入通氣之境。奈何心臟與身體之間卻彷彿又一重膜,無論怎樣都無法衝破這層膜,哪怕無名此時已經擁有了堪比前世玄境的靈力也無濟於事。隨着靈力的持續湧入,無名的身體開始如氣球一般,被靈力吹了起來。終於,無名的皮膚承受不住,裂開了一道道口子,滲出了大量的鮮血,血管也鼓了起來,如小蛇一般在皮肉下翻動,樣子猙獰可怖。無名感到全身都傳來無與倫比的劇痛,饒是以無名鋼鐵般的意志也不禁悶哼出聲,彷彿下一秒就會被龐大的靈力撐爆。
無名心中暗嘆:就要死了嗎?難道是天意?不!狗屁的天意,我身為旱魃,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之中,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你這天要亡我,我也要拚死一搏!修仙修仙,本就是與天爭命,行逆天改命之事,縱是身死道消,我旱魃軒轅破天也絕不順應你這天意擺佈!破天破天,今天我無名便破天!
一股帶有瘋狂的驚天逆意從無名身上散發出來,包含着對生命對力量的渴望,一天之內兩次感受的自己的渺小,無名心中激起了對力量的無限嚮往,一顆強者之心的種子種在了無名心中,開始生根發芽。
“砰”地一聲,無名的身體彷彿到了極限,皮膚上的口子裂開的更大,鮮血噴涌而出,體內突然傳來一聲響徹靈魂的彷彿鏡子碎裂般的聲響。這一刻,無名終於邁出了伐髓的最後一步,打碎了心臟與身體間的屏障,突破瓶頸,踏入了通氣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