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儀式
“準備好了嗎，謝爾·哈倫斯？”
分會長羅卡帶着禿鷲面具，拿起一本黑色封面的羊皮書，披着黑色的披風，看起來很有氛圍，宛如一個異端的主教。
“準備好了。”
謝爾半跪下，雙眼看向地面。
羅卡站在謝爾之前，翻開那本書，他的手指指向泛黃的書頁。
“神說：我要照着我的形像，按着我的樣式造人，使他們管理海里的魚，空中的鳥，地上的牲畜，和大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蟲。
神便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
所以人，有着神的形象，有着有神賦予的管理萬物的職責，乃大地的統治者，並用石頭和木頭在平地上建起一棟棟房屋連成一座座城市，乃偉大的建造者。”
羅卡娓娓道出聖經中的一段話，來引出不知是誰的解讀。
謝爾在回想起自己的記憶之前，這個世界的父母經常給謝爾講聖經，現在對此也有記憶。
羅卡繼續說道：
“人以神為救主為樂。
神憐憫敬畏他的人，直到世世代代。
神用臂膀施展神力，那狂妄之人，只在心理妄想，便被神驅散。
神使有權之人失位，使卑賤之人高升。
使飢餓之人得到美食，使富足之人空手而歸。
神扶助他的僕人，拯救他的僕人。”
羅卡道出了一段福音中的話語，然後將書合上，放於一旁，然後雙手在胸前抱握，深深地鞠了一躬，像是在向神祈禱。
然後起身，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分會長從禿鷲面具中漏出的眼睛盯着着半跪着的謝爾說道：
“而在當今世上，我等神之信徒受盡苦楚，有權之人高掛，卑賤之人俯首。飢餓之人死亡，富足之人暴食。
我會之創始人在夢中得此神諭：以神之名成立組織，懲戒惡者，扶助善者。使飢餓之人有食物可果腹，使富足之人歸還多餘之物，遂創立此會。
鑒於惡者橫行世間，勢力強大。我會成立於暗處，活躍於黑夜。
我等為神明之鷹，展翅高飛，藏於雲霧之間。
以其鷹眼，審視世間萬物。
待其時到，必滑翔而下，狩獵邪惡。
我等名為……”
分會長這時撩起他黑色的斗篷，如同一頭迎風的禿鷲，他稍微壓沉嗓音，說道：
“鷹之告密者。”
謝爾被他的這一套說辭震撼，這個組織竟然以聖經的一種解讀為宗旨，怪不得能吸引如此多的平民為其效力。
分會長拿出一個雕刻着飛鷹的銀制火炬，倒入一些燈油，點起火來，然後雙手將它舉高。
“迷途之人啊，你找到了救贖之路。你需在這鷹燈下起誓。
你可願成為神之使徒，一生侍奉於神？”
分會長說完這句話，停頓了下來，謝爾反應過來，說道：
“我願意。”
“你可願遵守我會規定？永不違反？”
“我願意。”
“你可願保守我會秘密，忠誠於神？”
“我願意。”
“你可願擁護我會議程，不惜獻出生命？”
“……我願意。”
“那麼將你的血滴於鷹燈之中，與神簽下契約。”
謝爾站起來，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鷹燈的火苗上。
“簽下契約之人啊，請你感受自己的心跳，它會告訴你，你是否虔誠。只願在今後神與你同在。
”
說完之後，分會長羅卡將鷹燈放回。然後摘下了面具和斗篷。
“結束啦？”一旁靠在牆上的菲斯睜開了眼睛，打了一個哈欠。
“是。”分會長坐回了木椅，對謝爾說道：
“你現在已經是我們……鷹之高密者的一員了。”
分會長念到組織的名字，略微停頓了一下。
“好的。”謝爾回應到，但一旁的菲斯卻不知為何在偷笑。
“既然我已經加入了，那有件事我要跟分會長說。”
“什麼事？”
“有個叫皮特的14歲小子，他知道我暗殺博瀚得男爵這件事了。”
“嗯？”分會長微微皺起眉頭，然後說道：“細說。”
周圍的空氣變得嚴肅，連一旁打哈欠的菲斯都皺起了眉毛。
“他是一個博瀚得男爵家的幫傭，同時也在和我一起做守夜人，當時我還不知道他在博瀚得男爵工作，泄露了一點線索，然後他問了問博瀚得男爵家的傭人，就知道了。”
“他現在在哪？和誰說過？”
“他應該沒和任何人說過，我知道了之後把他帶到我家了。”
“做的不錯，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分會長看向菲斯，兩人對視點了一次頭。
似乎皮特的事情是平安解決了。
分會長接着翻開了一個冊子，說道：
“那我現在給你安排工作……”
“等等，把他拉入我們隊吧，我還挺喜歡他的！”菲斯突然竄出來眼中放光地說道。
“啊？”分會長一臉嫌麻煩的表情看向菲斯。
“老大，你看看這小子。”
空氣中飄來一股香氣，原來是菲斯湊到了謝爾身邊，她將兩手放在謝爾臉頰上，將謝爾的臉轉向分會長。
“長得不錯吧！五官清秀，表情溫和，一看就很善良，而且從眼神中還能看出堅定的意志。是我喜歡的類型！”
“呵……”謝爾忍不住笑了一聲。
一旁的分會長只是嘆了口氣。
“猞猁呀，你可別給我找麻煩了，這小子就派到白兔那邊吧，她那都是新人，實力還不夠。”
“切~老大就是偏心白兔那邊。”菲斯攤開雙手，轉到一邊。
等等，猞猁？
“意思是說，你是猞猁？”謝爾看向菲斯說。
“嗯？”菲斯驚訝地轉過來，然後拿出她的面具，指着上面的圖案。
“你從剛才開始一直都不知道嗎？那你覺得我是什麼呀？”
“灰貓……之類的。”
“哈哈哈……”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有明顯表情的分會長，竟然小聲地笑了出來。
然而菲斯卻微微張開嘴，然後眯起了眼睛。
“喂，傻小子，這明顯是猞猁吧。”菲斯將她的面具懟在謝爾的臉上。
“貓看起來有這麼凶嗎？耳尖有這簇黑毛嗎？你們一群人一天到晚都說我是貓，我是貓，我是貓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根本和貓沒有區別。
雖然謝爾心裏這樣想，但看到炸毛的菲斯卻只能連連道歉。
“哼！果然這種壞小子就分到白兔那邊吧，-我可不要！”菲斯雙手抱胸，嘟起嘴說。
“那正好，你去把他送到白兔那邊吧。”
“走啦！”
菲斯拖着謝爾的領子走出門去，關上門后，將謝爾放開。
“出去時和進來的路不一樣，跟着我就好。”菲斯恢復了平靜的表情說道。
“那個，菲斯？”
“怎麼啦？”
“剛才對不起了，我真不知道你是猞猁，我不是故意的。”
“啊，也沒事的，比起什麼稀有動物‘猞猁’，還是知道貓的更多啦。”菲斯隨意地擺了擺手，回答道。
“哦，是嗎？”
看到剛才炸毛的菲斯說出和剛才完全不同的話，謝爾有些難以接受。
“我剛才說著玩的，你太認真我反而不知道怎麼辦了，基本上有三成是在開玩笑啦。”
“哦，那就好。”
等等，只有三成是在開玩笑嘛？
“第一次叫錯的我都會原諒啦，哈哈哈。”菲斯用手指戳着謝爾的臉頰笑着說。
聽到這話，謝爾也鬆了一口氣。
“不過下次再叫錯，我就‘絕對’不會原諒了呢。”
菲斯變換着語調，輕快地說出了比較恐怖的話，然後她的手指上突然用了點力，戳得謝爾的臉有些疼。
謝爾轉頭看去，菲斯的笑容中增添了一分愚弄的感覺。
真不知道她哪句話是在開玩笑，哪句話是認真說的。
真是可怕的女人。
謝爾這口氣還是不松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