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河中枯木
謝爾走到了走廊，然後就看到了剛才坐在地上的那個女僕正在向走廊的深處跑，根據組織的資料來看，那邊是博瀚得男爵妻子的房間，女僕是去叫男爵的家人了。
而且從樓梯那邊也有不少的腳步聲傳來，並不是衛兵鐵靴的聲音，似乎是一些傭人。
根據預案，謝爾要從宅邸的另一側逃跑，路線是在三樓的空房間的窗戶上繫上繩索，然後滑下去。
謝爾來到的那個空房間，這裏是男爵兒子的房間，但是那個兒子最近前往王城羅泰做官去了，現在沒有人居住。
謝爾還有一圈繩索，但是他已經不想再和繩子打交道了，而且綁好的繩子難以回收，會變成證物。
謝爾打開窗戶翻了出去，然後抓住了木窗的邊緣，順着二層一層窗框的凸起爬了下去。
因為所有的衛兵都到另一側去追謝爾了，現在這邊根本沒人，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謝爾立刻翻出了博瀚得宅邸的鐵柵欄，別的貴族家中還有巡邏的衛兵，謝爾小心地躲過他們，朝着另一側逃跑。
在謝爾走過一個轉角之後，看到了大街上的一隊巡邏的騎士。
然後有一個舉着火把的衛兵急促地跑到了他們的身邊。
“各位大人，在中心區南邊的屋頂上找到了一個正在逃竄的殺手，請求你們的幫助。”
“什麼！中心區有殺手，怎麼進來的？”
“我們也不知道，我的僱主博瀚得先生已經遇害了，請立刻援助！”
“什麼？哈！”
三個騎着馬披着罩袍鎖甲的騎士飛快地朝着南邊跑去。只不過他的話讓謝爾十分疑惑。謝爾確實留下了往南邊跑的假線索，但也不可能會看到身影吧？莫非是兔子面具在幫我？
總之，大街上的騎士全部沖向南方，一部分貴族的私人傭兵也前去幫忙，平日裏戒備森嚴的街道變得空無一人，謝爾十分輕鬆地跑到了中心區和北區的交界處，但是謝爾一路的腳印也來到了這裏，難免會被人發現。
計劃中已經有了明確的應對方法。
在呂卡多的北區和中心區的交界處，是一條穿城而過的河，叫做莫伊河，這條河自東向西，河的北邊是北區和西區，南邊是中心區，南區和東區。
只要跳進水裏，血跡就會消失，腳印和痕迹也會中斷，治安官便無從下手。
謝爾將纏在臉上的布扔進了河裏，然後做了一點簡單的熱身運動，伸出手試探了一下水溫。
好涼！
現在已經快十一月了，天氣越來越冷，不是一個游泳的好時候。
謝爾還是慢慢地跳了下去。
只要順着河水像一根爛木頭一樣漂着，就可以到南區了，謝爾順着流水的方向游泳，速度還算快，只不過謝爾沒過太久就凍得開始哆嗦。勉強游過中心區和南區的分界線之後，手腳都失去了知覺。
不行，再這樣下去就不是在逃跑，只是在自殺了。
謝爾向著岸邊遊了上去，然後脫下了濕衣服，擰乾了水，然後再次穿上，飛快地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謝爾回到家以後，立刻點起了爐火，裹上被子取暖。在爐火前哆嗦了很久之後，勉強緩了過來。
“阿嚏！”
謝爾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就裹着被子陷入了沉睡。
等到謝爾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正午的陽光，他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阿嚏！”
謝爾再次打了一個噴嚏，
他似乎感冒了。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值得慶幸的是並沒有發燒。
很明顯錯過了和大小姐練劍的時間，只希望她能原諒，謝爾喝了點水，吃了點麵包后，頭還是昏昏沉沉的，於是再次鑽回了被子裏。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再次黑了，謝爾的頭暈好了不少，穿上衣服，又到了守夜人的時間了。
“咳咳咳……”
“阿嚏！”
謝爾帶着些感冒，提前穿上了冬天的棉襖，跑到了治安官駐地。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穿着這麼厚？”皮特一臉驚訝地問到。
“阿嚏！”
“感冒了嗎？”
“咳咳咳！有點感冒罷了，沒事，沒有發燒。”
“你今天還能去巡邏嗎？”
“勉勉強強啦，走吧。”
謝爾和皮特在黑夜的大街上散着步。今夜比昨天更冷一些，只不過穿着棉襖的謝爾完全體會不到。
“你怎麼就突然感冒了呢？”
“嗯，穿的少了。”
“是嗎？”皮特轉過頭一臉有話想和謝爾說的表情。
“怎麼了，幹嘛這樣看着我。”
“嗯，沒什麼。”皮特微微一笑，轉過頭去。
“哦。”
又過了一會兒，鐘聲響了，到了守夜人報時的時間了。
這個平日裏過分積極的小子現在卻傻笑着發獃，似乎連鐘聲都沒有聽到。
“喂，鐘聲響了。”
“哦，所以你準備去做什麼了嗎？”皮特一臉興奮地問道。
“啊？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皮特再次微微一笑，然後轉過頭去。
這小子怎麼今天這麼奇怪？
算了，他也沒有哪天正常過。
“嘿，謝爾。”皮特再次轉過頭問到。
“又怎麼了？”
“你覺得我有一天能變得向你一樣嗎？”
“啊？再過上四年你就成年了。”
“我不是說這個啦，我是說……”
“你是說什麼？”
謝爾無語地看着這個煩人的小子。
“沒什麼。”皮特繼續微笑着轉過頭去。
“行了，你有什麼想說的趕緊說吧，別戲弄我了。”謝爾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停在原地看向他。
“啊？真的可以說嗎？”皮特倒是一臉驚訝。
“可以的，你說吧。”
“那你過來。”皮特拉着謝爾跑到了一旁的小巷裏。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皮特？”謝爾眯起眼睛看向他。
“嗯……我說出來真的好嗎？”皮特撓了撓頭。
“唉……行了，別煩我了，你可趕緊說吧。”
“咳咳，那我說了啊！”
謝爾挑起眉頭，看着這個比平時更加怪的小子，等待着他的話。
“是你殺了博瀚得男爵吧。”
？？？
謝爾直接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