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離
“你醒醒,你給我醒醒。”
一聲聲呼喚讓李希瑜慢慢睜開眼睛。
一個怒氣沖沖的臉龐映入眼帘,“我花錢雇你可不是讓你在這裏睡覺的,趕緊帶路!”
李希瑜掙扎的坐起身子,環顧四周,驚訝的發現這裏是一處山林之中,而喊醒自己的這個人身上穿的一身長袍。神態不禁一怔,長袍?低頭看向自己,貼身的短袖,短褲,破爛的只能遮擋住幾個要點。
這……什麼情況?
李希瑜很是迷濛,對着歇息的男子問道:“請問這是在哪裏?”
男子明顯一愣,盯住李希瑜的臉色越來越難堪,“你在裝孫子?我雇你當嚮導,你問我在哪裏?剛才就是真摔傻了也要把我送到永安城。要不然我叫你下輩子爬着走路。”惡狠狠的神色就像是要吃人。
李希瑜根本不知道他說的什麼,只知道自己掉落下長生崖,最後在光彩包裹下昏迷了過去。再醒過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還有身邊這個人和自己身上的穿着,明顯滿足了穿越的小說設想啊。
於丘年也很是鬱悶,瀾子江上唯一的弔橋前幾日被山洪沖塌了。自己急着回永安城不得已雇傭了一個略微呆傻的人當嚮導,然而這傢伙過瀾子江吊索的時候,一頭撞在了石頭上。本來看他傻想最後神不知鬼不覺解決不會暴露消息的,現在反而要擔心他還認不認路。
“你說我是嚮導,領你去永安城?”李希瑜慢慢消化着這離奇的事情。
“你到底真傻假傻?該死的東西。”於丘年忍不住罵道。
李希瑜眉頭皺起,他剛來這個世界,問了兩句就發現這個僱主穿着體面就是滿嘴噴糞。明顯是常年高高在上習慣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經不是他雇傭的人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
“給我說話文明點,小心老子揍你。”李希瑜可不會慣着。
於丘年懵了,他想破頭也不會想到這個傢伙敢打自己。
“你、你、你,敢打我?”從小養尊處優的他,印象里這些窮人就是用來打罵的,別說主動出手,就是挨自己打也得受着。
憤怒的抬起右手,只是還沒等落下,就被穿着破爛但是一身力氣的李希瑜按在了地上。
“啪。”
“你還敢還手!”李希瑜說道。
“我讓你作威作福。”又是一巴掌。
“我讓你裝逼。”
“你馬勒戈壁的。”
“馿操的。”
說一句打一巴掌!
上一世的落魄讓他會很敏感別人眼中的藐視,忍受了幾年的怒火,結果讓這個不長眼的紈絝全承受了。
最後於丘年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臉腫得像個豬頭,而身上光亮衣衫全被李希瑜換了過去,還有懷裏那加厚的錢袋。
“這一身穿着可真彆扭。”李希瑜不怎麼習慣這種衣服,只是比起扔在地上的破布片子強多了。
“呼呼”勁風響起,“哆”的一聲,一根羽箭射在了旁邊的樹榦上。勁道之大,箭尖透出了小腿粗的樹榦,羽尾猶自抖動不已。
李希瑜立即趴在地上,抬眼看去。只看到數個人影在山坡上向這裏飛奔而來,速度之快如履平地。
“這是找他的人?”李希瑜猜想。
自己剛把人打成這樣,沒想到人家的保鏢趕到了。這要是被抓住,看他剛才的樣子不死也要脫層皮。趕緊走!
弄清處境,在那幾個人還離自己一段距離,
翻身滾出了山窩,向著不遠的河而去。
剛才就聽到了奔騰的水流聲,山坡擋着看不清楚,這下終於見到有一條三十米左右的河在山澗內洶湧澎湃。
來到河邊,四下望去並沒有任何可以過河的橋或者船,而且河水湍急,別說游過去,怕剛下去就一下子沖沒影了。
此時,那幾個人已經離得非常近了,目測只有一百米的樣子。
李希瑜冷汗大冒,忽然見到一條手臂粗的繩索在河水上橫穿兩岸。
“謝天謝地。這要是剛過來不到一個小時就陣亡了,我可真的不甘心啊。”李希瑜連跑帶爬的來到吊索邊,伸手就爬了上去。
倒掛着的身子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些人已經到了於丘年身邊,另有一個黑衣人極快的向著自己追來。
等黑衣人到了河邊,李希瑜已經爬到對岸,他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這樣神速。
“嗖。”尖銳的響聲,李希瑜全身一個哆嗦。
“哦。”痛呼出聲。屁股上傳來的巨痛,不用看就知道被射中了。
鬆手掉落在岸邊,此時顧不得其他。回頭看去,黑衣人飛身踩在吊索上就要奔跑過來。
我去你大爺的!李希瑜心中發狠,一把把射中屁股的羽箭拔下來,用鋒利的箭頭去劃破吊索。
本來就是存在了許多年的麻繩吊索,正巧箭頭鋒利至極,剛劃下頓時破裂開來。
那人見此,順着吊索奔來的身子一個扭轉如大鳥又落回原地。
“你可知你傷的是誰?”
冰冷的聲音傳過來,李希瑜把長袍撕了個布條把屁股纏了一下,“呸,我管他誰誰誰,惹了老子不打他還慣着他?慣着他難道他就會恭敬對我?你想啥呢!”
黑衣人明顯沒想到他這樣回答,雖然說的無比真實可很少有這樣硬氣的農民。
“你傷的可是永安城於家少爺,即使你今天躲了去,在這永安城可再也容不下你。”
“去你大爺的,你告訴他。等老子好了以後還會回來找他麻煩的,讓他洗乾淨等着。”李希瑜說完,一瘸一拐的走開。
黑衣人臉上露出殺意,只是這三十多米寬的距離自己可無能為力,如果水流平緩還可以,可湍急的令人生畏,只好任他離去。
永安城門,有個人正在來回焦急踱步,五十左右,一臉精明,兩縷短小鬍鬚分在兩邊,身子略有臃腫,不時的抬頭看向遠處。
忽然兩個人的身影進入他的眼中,雖然有些遠,但是其中一人的身形很是熟悉,被府里的護衛攙扶着。
“少爺,少爺,你可回來了。”門口的老者大鬆口氣,急忙迎了上去。
等離得近了,才震驚的看到少爺的面貌完全變了樣。髒亂不說,腫脹的臉上傷痕纍纍。
“少爺,少爺。”老者手足無措,伸出的手竟不敢去觸碰,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少爺雪上加霜。
“老肖。”於丘年努力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快讓我爹聯繫黑蝙蝠找人,快去。”
老肖一驚,黑蝙蝠不屬於於府,只是個不敢露面的陰暗組織,和老爺打過幾次交道,如果真要黑蝙蝠出手價格可是不低。難道少爺要找的人大有來頭?
“是。老奴這就去。”老肖心裏狐疑卻不敢顯露出來,這少爺可是個難伺候的主。
山林內,一架馬車正在緩緩而行,忽然駕車的馬夫拽動韁繩停了下來。
“怎麼了馬伯?”車內傳出輕柔的詢問。
“小姐,前面有個年輕人趴在官路上,看他樣子好像受傷了。”馬夫回道。
“哦?”車簾掀起一個女子探出身子,頭頂別著一隻白玉般的發簪,兩耳各有一個小巧的銀亮耳墜,穿着一身淡紅的絲質長裙。
皮膚白皙,透着嬰兒般的紅暈;清澈的雙眼,帶個人淡然的寧靜;挺翹的鼻子下那厚薄適宜的嘴唇,充滿着引人遐想的誘惑。
“小姐,我先過去看看。”馬夫說道。
走進了才發現趴着的人屁股上即使有布條纏着也透出血水,結成了好大一片血痂。對着馬車點了點頭,小姐移步過來探查一番。
“馬伯,給他塗抹些葯希望他能挺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