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圍
入夜，三人圍在飯桌上吃飯。
李希瑜想到下午考慮的事情，對白蝶衣問道：“現在有沒有掙錢穩定的行當？”
白蝶衣和彩雲兒一愣，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如此問。
彩雲兒隨意問道：“你要用錢？”
李希瑜點頭道：“我沒有安穩的營生，所以想看看有沒有賺錢的行當，這樣以後養活你們也輕鬆點。”
白蝶衣眉頭一緊，雖然聽這話有點放肆，心裏反倒沒有太多的反感。冷哼一聲，想了一會說道：“我雖然是百草堂東家，只是對經商可不懂，如果需要我可以叫永安城百草堂掌柜的前來回答。”
李希瑜聽出來她就只是用百草堂當個掩護而已，真說起經商一類的肯定不行。
轉頭看向彩雲兒道：“青石寨有沒有特色的東西外界很少甚至沒有的那種。”
彩雲兒想了半天，搖了搖頭，“寨子裏打獵所獲或者採藥別的寨子也都有，並沒有什麼奇特的東西。”
李希瑜嘆息一聲，老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怎麼自己想做點東西一點目標都沒有？
看到李希瑜的樣子，白蝶衣忽然想起一事。
“過一段時間可能需要大興土木，永安城一應供給都要就地採購。這和戶部打交道，不知道能不能賺到錢？”
李希瑜一怔，這和國家做生意他倒是沒想過。首先沒有強大的後台沒有利潤保證，再一個就是可能需要亂七八糟打理的太多。
現在白蝶衣提起他才想起來，幽甲衛可是直屬皇帝，而她又是幽甲衛的都統。雖然只對外敵負責，可稍微透露個口風也許就受用無窮。
“真的？那能不能和負責的官員牽上線，看咱們有沒有機會提供點什麼。”
“嗯，到時候戶部官員來了我先詢問，你再做計較。只是如果你真要經商，可不能以次充好，工部、戶部和刑部會派人檢查，有違法的當場緝拿下獄。”
“這放心，在我們那個年代都責任終身制了。”
白蝶衣眼神瞬間射了過來，“哪個年代？”
李希瑜心事落地一時間忘乎所以說漏了，可穿越這種事又無從說起，解釋不通，便裝神弄鬼道：“我經常夢見自己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所以有時候不經意間認為自己在夢中，才胡言亂語。”
白蝶衣並不相信他這解釋，來到永安城她查詢過許多資料，無論大成還是周邊已知諸國可從沒有一處記錄有建築大學或者他設計的引水裝置，有時候禁不住懷疑他是海外一處仙島來大成的仙人。
只不過他是樂平鎮東村人又無比明確，從小是個孤兒，略有呆傻，吃百家飯長大后被裏長帶到鎮子上乞討或者給人帶路為生。還怕弄錯了，特意讓人帶里長暗中觀察過，確認無疑。
自己還為此事特意飛諦傳信統領請教史記官，給予的回復竟是沒有正史記錄呆傻變聰穎的人是不是非人，而零碎收集的野史雜談中則說是掉落凡塵的謫仙人。自己對這種怪力亂神當然嗤之以鼻，可始終感覺他朦朦朧朧，真的不像屬於這個世上的人。
李希瑜心虛之下急忙說道：“於家你打算怎麼處置？”
聽到這裏，白蝶衣默然。於家在永安城勢大，馬伯未回，暫時不敢貿然抓捕。而真要是確定了他有可疑，就憑一千老弱病殘和三十多個捕快能不能拿下實在不敢放心。
李希瑜可是說過當初接於丘年黑衣人的身手，聽起來不像弱者。
今早在衙門她只是吩咐捕快暗中監視於府一切，
而一千軍武被分成兩部分守住永安城僅有的南北城門，真若有風吹草動絕不能讓於士湘逃脫了。
正在想着，忽然門外響起快速沉重的腳步聲。
“都統，街上突然出現許多人沖客棧來了。皆都身穿近服手拿長弓的武人，咱們是不是要迴避一下？”推門而進的人厲聲說道。
於府的死士？
白蝶衣和李希瑜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念頭。
“不管是不是，先躲躲吧。”白蝶衣輕聲問道：“看的出多少人嗎？”
“都統，屬下只粗略看到不下二十個。而且夜色已晚，具體的就看不清了。”
白蝶衣點了點頭，“你領着他倆先走，我留下來看看他們是些什麼人。”
“都統…”
“快走。”白蝶衣未理會李希瑜看過來的眼神催促道。
“是。”
李希瑜三人急忙下樓，左轉進一個偏房。領路的人掀開牆壁上一張落地的山水畫，輕輕推動牆壁，竟出現一個小門，魚貫而出。
進入的是一個夾牆，寬只有兩尺，僅供極少人躲在其內。再次推動暗格，牆壁重新復原如初。
白蝶衣打開門縫，看到一群黑衣人進入了客棧直衝着二樓而來，手裏拿着的竟都是弓子弩。
“安家的死士！”認出了前幾日在青石寨被襲擊的弓弩，瞬間明白，他們應該是尾隨彩雲兒兩人一路找到了這裏。
看樣子，他們這是非要置李希瑜去死。僅僅只是為了彩雲兒？
正在想着，黑衣人已經到了門口，手中的弓弩端起對準房門。白蝶衣輕身而起在窗口飄出，腳尖一點窗戶悄聲關上，身子翻轉好似壁虎貼在了牆壁上一動不動。原本就穿着黑衣遮醜，當下在陰影中更是不易察覺。
“吱呀。”房門打開，嗖嗖嗖的羽箭破空而去，數支羽箭覆蓋住開門而露出的所有空間。
羽箭剛射完，死士就沖入房內。待看見空無人影的房內一切，急忙退出，對着站在客棧門口的人搖了搖頭。
“掌柜的，二樓這房間內的人呢。”一個人一把把躲在櫃枱內的掌柜拎了出來。
“客官，我這不知啊。”瘦弱的掌柜驚慌失措。
“你找死？”詢問的人抽出尖刀抵住掌柜的脖頸。
掌柜嚇得頓時魂飛魄散，一口氣沒倒上來竟昏死了過去。
“廢物。”一腳踹飛。
“六子說並沒有見他們出來，難道有後門？”抬眼看了一眼後院，“仔細搜搜，找不到就先撤。”雖然矇著面，可這明火執仗的他們也心虛。
客棧一時間雞飛狗跳，許多住店的被打擾火氣正大，可看到抵住額頭的羽箭立即老老實實配合起來。折騰了一個時辰后，並沒有找到要找的人，領頭的人無奈領人撤走。
看到匆匆離去的人，昏死過去的掌柜一下子跳了起來。扯着鴨子般的嗓子喊道：“哎呀，有賊人啊，快報縣太爺啊。”
白蝶衣聽到，翻身進房。騷亂的客人不一會兒就被安撫下來，再待了片刻，李希瑜三人回到房內。
還未等坐下，“哈哈，果然有鬼。”大笑聲在客棧外響起。
掌柜眯眼見門口重新回來的黑衣人，臉色一緊。身子極快向著門口而去，欲關閉房門。“嘭”一聲，瘦弱的身子被強橫的力量擊飛回來。
哆哆兩聲，爆射的羽箭把欲掙扎的掌柜釘死在櫃枱。
白蝶衣目瞪欲裂。
“都統，你快走。”另一人見白蝶衣要出去的樣子急忙攔住。看向李希瑜說道：“請帶着都統離開。”
轉身向著廊道走去，手裏抽出一柄斷刃，對着極快而來的黑衣人大吼的沖了上去。
“撲撲”羽箭入肉，鑽心的疼痛立即襲來。手中的斷刃差點握不住，咬牙又攥緊些，對着靠近的黑衣人狠狠劃出，泛紅的眼珠就像嗜血凶獸。
黑衣人被這股兇狠嚇得愣住了，容三人並排而行的廊道竟有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味。
“給我衝進去殺死李希瑜。”下面領頭的話語再次驚醒了他們。
“嗖嗖”羽箭射出。距離太近的緣故，以至於被射中的人仰面倒飛出一尺。
黑衣人看着身上被釘透四根羽箭的人，心裏略安。正準備在他身邊走過，忽然半截身子坐了起來，滿臉血污宛如地獄厲鬼，抱住小腿就咬了一口。
“啊”巨痛之下忍不住叫喊出聲，黑衣人手中的利刃一下子穿透他的臉龐，劃開一道駭人的傷口。
“走吧。”李希瑜一把把白蝶衣又拽了回來，看到如此場景讓他都忍不住欲出去打上一架。可是看到彩雲兒被嚇傻的表情，瞬間冷靜了過來。
推開窗口看到下面街道上也有人影而動，李希瑜恨聲道：“這是要我必死在這裏啊。”
“彩雲兒。”一聲怒喝。
精神恍惚的彩雲兒看向他。
“你家男人都要被殺了，你還迷迷瞪瞪的，幹啥呢！”李希瑜再次大聲喊道。
彩雲兒聽到這裏，心裏頓時有個聲音大喊道：不不不，他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看到彩雲兒的雙眼淚水簌簌而下，可也終於聚神了，李希瑜鬆口氣。這要是她還呆傻，真不知道能不能跑了。
“跟着我。”忽然白蝶衣說道。
不知李希瑜吼彩雲兒是不是也把她在仇恨中吼了過來，腳尖輕點，身子就向下而去。
彩雲兒用袖口擦過淚水，抓起李希瑜就跳了出去。
“唉唉唉。”李希瑜心都快挑到嗓子眼了，這二樓貿然跳下去可容易出事啊！
落地的彩雲兒用手臂一托一拉就把李希瑜的衝力卸了去，安穩落地。見前面的白蝶衣已經和幾個黑衣人打了起來，彩雲兒準備幫忙，聽到白蝶衣喊道：“他不會武，快帶他走。”
李希瑜臉色一黑，整了半天自己才是拖後腿的。忽然身子一輕，被彩雲兒拉着跑進最近的一個巷道內。
左轉右轉，終於在巷道出來時，看到後面追上來的黑衣人，李希瑜抬手指向一處，“快，那裏。進衙門。”
幸虧是夜晚，街上行人稀少，兩人很快的跑到衙門前。看着關閉的大門，彩雲兒奔跑的身子急步驟停。順着力道甩出，李希瑜的身子就像一坨肉被甩過院牆。
“砰”落地屁股上的疼痛令李希瑜跳腳站起，看到飄身進來的彩雲兒說道：“你看着這裏，我去叫醒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