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未知
此時程歌是無比的興奮的，因為自己終於是再次見到了在夢中無數次出現的奶奶，但是還是很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裝出一副第一次見的陌生樣子。
當年奶奶去世的時候，程歌正在面臨高考，家裏人直接瞞着程歌，等考完了，雖然趕上了出殯，但是奶奶的最後一面卻沒有見到。
程歌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一個平行世界還是虛幻的世界，但是他覺得無論如何也不想再次留下遺憾，至於阻止奶奶的死亡就算了，奶奶無病無災是壽終正寢，按農村的說法這是喜喪。
還是二叔公率先打破了沉默，指着程歌說道：“老嫂子！這是你大孫子！”
“啊！他弟啊！你什麼時候有了一個怎麼大的孫子！藏得挺深的啊！”奶奶笑着打趣道，顯然是誤會了，以為是程歌是二叔公的私生孫子。
“老嫂子！記得你有個二兒子叫程惡吧！”二叔公的話剛說完，奶奶的臉色一下子就呆住了，一臉震驚地看着二叔公。
“你是說！”奶奶震驚地看着二叔公，二叔公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奶奶震驚地看着程歌，眼眶逐漸地濕潤，一雙手緩緩地抬向了程歌的方向。
程歌這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撲進了奶奶的懷裏，真心誠意地喊了聲奶奶。
雖然大家對這突然間的行為都有些差異，但是並沒有多想，只是面帶微笑地看着程歌。
奶奶沒有任何的遲疑，在程歌抱着自己的一瞬間也同時抱緊了程歌，眼中的淚水開始不停地滑落下來。
奶奶的眼淚不斷滴落，彷彿要把自己所有的思念都哭出來一般。
程歌緊緊地抱住奶奶，生怕她像夢中一樣一下子就消散了。
在二叔公的安慰下兩人終於是分開了，奶奶用衣角擦了擦眼淚，稍微的控制了下情緒說道：“孩子你父親呢？”
程歌早就知道了一個道理，一個程序你添加越多的變量，那麼出錯的幾率會更高，所以程歌趕緊一臉愁容的說道：“他走了，他臨終前還一直叨念要回家看看，結果……”
程歌說到這突然停住了，並不是假裝的情緒，而是程歌突然感覺這一幕無比的熟悉，並不是記憶幻視海馬效應之類的，而是自己這段話在哪裏聽過，直到程歌將目光看向小程歌的時候突然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一幕確確實實在自己的記憶中發生過，在自己的讀初中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堂哥，說過同樣的話，之所以自己會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這個堂哥說完這句話以後就在自己家裏住了下來，未來幾年這個堂哥成為自己揮之不去的噩夢，在他離開的時候自己用所剩不多的錢買了一串炮仗慶祝。
程歌這下整個人都不好了，原本以為這個世界只是個平行世界或者是幻境而已，沒想到這個世界有可能是真實世界。
程歌的突然間沉默讓其他人以為是程歌想起了傷心事，大家都紛紛安慰，至於小程歌早就不知道跑去哪玩了。
所以接下來的場景在程歌的記憶是沒有的，程歌也只記得自己回家的時候，那個堂哥還在並卻還住進自己家裏。
幾人又聊了幾句家常，程歌的父母便幹完農活回來了，看到家裏出現了一個眼熟的陌生人，明顯有些詫異，經過二老的解釋一下子就恍然大悟，特別是程歌的父親，頓時老淚縱橫。
抱着程歌不斷地哭泣，嘴裏還叨念，怎麼就走了，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經過程書懷的解釋，
程歌才知道，原來當初要不是程歌現在那個所謂的父親“通風報信”程書懷就被賣掉了，結果對陳家無可奈何的程家轉手就將程惡給賣了，當時已經十來歲的程惡還跑回來過一次，結果是被自己的父親又親手送了回去。
那家人為了防止程惡再次逃跑直接舉家搬離，從此杳無音信，程歌也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父親經常提起這個二叔的原因。
程歌也意識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這麼多年來，父親一直認為回家認親的那個兄弟，都不存在。
幾人圍着程歌又問了一些他的情況，當聽到程歌說自己的名字的時候，程書懷眼淚更加止不住了。
這一聊直接聊的晚上，程歌成功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全家死絕就剩自己一人，好不容易按着父親的筆記找到家鄉的可憐孩子。
當得知程歌並沒有什麼計劃的時候，程書懷大手一揮用說道：“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的！”
程歌從穿越到現在也就短短的幾個小時，除了一個明確的任務地址以外還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是當他得知這可能是真實的世界以後，程歌早就決定任務先放一邊吧！
在程歌的記憶中這個堂哥，可以是一直在他家待到奶奶去世才離開的，也就是說這個任務的時間至少是5年以上。
只是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情，程歌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年紀差的原因，程歌並沒有和這個堂哥時刻呆在一起，很多事情並不是很了解。
程歌也順理成章地搬進了程歌的卧室之中，小程歌直到晚飯回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卧室被別人霸佔了，自己只能去和奶奶擠一屋，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程歌異常地討厭這個突然出現的堂哥。
程歌成功地活成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晚飯的時候程歌直接無視小程歌幽怨的眼神，簡單地吃完了以後，在奶奶以及父母欣慰的眼神中，主動了收拾碗筷。
也就是這個時候現在的程歌成為小程歌的噩夢，只要一點小事，父母都會說你看看程鑫。
程歌在知道了自己記憶的程鑫有可能是自己的時候，曾經也想改變自己被程鑫這個名字支配的童年，但是一想到自己都已經過來了，沒有理由便宜還沒有長大的自己，再說這個世界也有可能是以自己記憶創造出來的虛擬世界。
程歌將碗筷洗碗之後，便在小程歌注視下回到了房間，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間，程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一天發生太多事情了，要是自己的身上還有着未來的手機以及筆記本，程歌都還有一點不真實的感覺。
曾經無數程歌希望自己可以穿越到過去，可以帶着自己的家人發家致富，但是當自己真的穿越了以後，反而發現以前的想法有多麼的簡單。
從來不買彩票的程歌，除了知道彩票出過幾次特色的號碼以外，連最近幾期都不知道，而那幾次特殊的號碼，程歌連第幾期都不知道，難道從現在開始買直到中獎。
世界盃程歌倒是知道最近的那一屆的冠軍是誰，但是又有什麼用呢，難道一直待到那個時候，買那一期的世界盃，但是程歌並不知道比分，就猜個冠軍估計賠率也不會太高。
最後程歌得出一個結論，有那個閑工夫還不讓現在好好的賺錢。
程歌簡單的收拾一下，便準備拿出自己的筆記本玩玩遊戲，突然間屋裏原本不是很亮的燈泡一下就熄滅了。
程歌將包放好，摸黑正想打開門，門卻自己先開了，一道微弱的火光隨着房門的打開照射了進來。
程歌並沒有一絲的害怕，在自己的家中無論是誰都有莫名的安全感。
隨着火光的逐漸靠近，程歌這才看清，原來是自己的父親拿着一支蠟燭走了進來。
“停電了！沒想到你第一次來就停電了！這蠟燭你先用着，不夠再跟我說！”程書懷將蠟燭放到了桌子上，又跟程歌聊了幾句就出去了。
在程歌小時候確實經常停電，但是對於連電視都沒有的程歌家，影響並不大。
程歌也一下子沒了拿出電腦玩遊戲的打算了，想着要不調出那個任務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但是本着只要我不理他，就不會有變化的掩耳盜鈴思想，程歌決定除非它主動跳出來，絕對不召喚出來。
程歌躺在床上原本想直接睡上一覺的，畢竟自己好久沒走那麼多路了，但是卻翻來覆去睡不着，倒不是環境太差的原因，畢竟這個家就是自己的家，自己大半個童年都是在這張床上睡過來的。
程歌睡不着的主要原因是，對將自己傳送過來的那種未知力量的恐懼，畢竟看過許多恐怖小說的程歌來說，最害怕的是怪談的類型，因為他們經常不按套路出牌。
最後程歌實在是忍不住還是將系統召喚了出來，和剛剛穿越的時候一樣，還是一張地圖，只是紅點出現在地圖的可視範圍之外，其他倒是沒有任何的變化，程歌這才稍微放了點心。
程歌又嘗試一下能不能調出其他頁面，還拿出了電腦。
隨着電腦的開機，原本在桌面上的那個圖標不見了，但是奇怪的是電量竟然是滿的。
程歌記得自己在那個大廳並沒有連接電源，自己在關電腦的時候還看了一下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五十的電了，難道穿越還自帶給電腦充電的。
程歌檢查一下電腦，有用幾個大型的單機遊戲測試了一下，除了電量不會減少以外，一切正常。
換做其他人肯定非常的興奮，但是程歌到沒有，因為他經常玩的幾個網游根本就玩不了，幾個已經通關無數次的單機遊戲確實沒什麼興趣了，再說要是被家裏人撞見又是麻煩。
雖然現在已經有筆記本電腦了，但是像這種配置的目前根本沒有，為了沒必要的麻煩程歌決定還是不要拿出來。
至於將電腦賣了發家致富，程歌想都不想，畢竟讓自己穿越的那個神秘的軟件原先可是在電腦上的，一旦賣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程歌收起了電腦躺在床上思考以前自己停電的時候都是在做什麼，好像都是跑到院子裏乘涼。
反正現在也睡不着，程歌直接起身走出了屋子，來到了園子，果然一家人都坐在一棵龍眼樹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看到程歌走過來，程書懷從身後拿出了個凳子示意程歌坐下。
園子裏的月色確實挺美的，沒了燈火的喧囂，整個世界只有那淡淡的月光和樹影搖曳的影子，靜謐祥和。
特別是現在還沒有現在社會的重工業污染，天空中掛着的月亮依舊明亮皎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讓人心情好上不少。
程歌沒有矯情，直接坐在程書懷的身邊，幾個人並沒有因為程歌的到來而停止嘮嗑，只是漸漸地原本從日常的聊天中慢慢地將話題轉到了程歌的身上。
“程鑫！程鑫！”程書懷叫了幾聲，見程歌並沒有反應，眼神明顯有些許的落寞。
程歌正盯着眼前的龍眼樹發獃，並沒有發現身邊幾個大人的異常，他記得眼前的這顆龍眼樹是自己剛出生的時候父親種下，到現在也有十幾年了，自己小時候還在上面刻過身高。
程歌正是盯着那幾行刻痕發獃才沒聽到自己父親的呼喚聲，等程歌回過神來的話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程歌也沒有多想，靜靜的聽着聽着幾個人閑聊，雖然他們的話題大多數都是一些民間的傳說，或者道聽途說的消息，但是卻格外的有趣。
雖然程歌大部分都已經聽過了，但是程歌依舊聽得津津有味，有時還會時不時插上幾句，氣氛開始變得不那麼的沉悶。
程歌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的坐下來和家裏人聊聊天了，現在以這樣的形式和家裏人聊了這麼久原本有點彷徨的恐懼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程歌！大晚上的你要去哪？”突然程歌身旁的程書懷大喊一聲，原來是小程歌不知道什麼已經跑出園子。
小程歌聽到父親喊聲，並沒回來，反而加快了腳步往外跑。
坐在程書懷的身邊的程歌只是一愣，並沒下意識應答，就算是你在程歌的面前叫他他也不會應答你，最多只是對了微笑一下而已。
之所以程歌會這樣這歸功於程歌的父親在小的時候給程歌講的一個叫人蛇的民間恐怖故事，從聽完故事以後程歌無論誰叫他都不會答應你，這也避免了父親叫程歌的時候兩個程歌一起答應的尷尬。
程歌看着小程歌的背影不禁會心一笑，余光中看到有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在不高的圍牆邊上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