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沒事吧?
“師妹!”
無霧率先看見了殷九弦,一邊跑過來,一邊問,“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他說著,這才發現,她腳邊赫然躺着臉色鐵青的張志紹!
無易蹲下身子探了探張志紹的鼻息,眉頭緊鎖。
“窒息而死,剛死不超過一刻鐘。”他說。
死了一個人,這事兒可大了,尤其是死的人還是萬法宗門的少宗主!
殷九弦唇瓣顫動,雙眼無神,她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師兄,剛才……”
她剛想開口,卻感覺肩膀有個小東西爬了上來。
“嗚嗚嗚!小哥哥,剛才,剛才有個壞人好可怕!”
小青直接跳到了無易的手心裏,哭得那叫一個肝腸斷!
“他掐死了他,小青好害怕!小哥哥,你一定要保護小青啊!”
能讓一隻修為兩百年的忘憂蟲,害怕成這個樣子……
無易和無霧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怕不是他們昨天遇到的那隻不化骨?
無霧翻看了一下張志紹的脖頸,發現只有這一處傷勢,“師兄,現在怎麼辦?堂堂少宗主死在了我們天羽宗腳下,這……”
“唉!”無易長嘆了口氣。
他施法將張志紹的屍體冰凍,放在了一處洞穴內:“假如我們還能活着出去的話,再想怎麼解決也不遲。”
三人沉默着。
下午。
之前那隻兔子,已然被扒了皮毛,身子被一根粗棍子貫穿,架在火上燒烤。
皮肉被烤得滋滋作響,油脂滴答滴答落在火焰上,引得火勢不斷跳躍。
無易撕下了一隻兔腿,遞給了殷九弦:“沒有鹽,你將就吃吧。”
“謝謝。”她接過那隻兔腿。
肉香撲鼻。
可她卻完全沒有胃口。
見她不吃,無霧也不客氣了,直接撕下了另一隻兔:“還是吃一點吧,好歹做個飽死鬼。”
“吃你的兔子吧,吃東西都塞不住你的嘴。”無易瞪了他一眼。
殷九弦終於咬了一口兔腿。
肉質鮮嫩不幹不柴,絲毫沒有一丁點腥味兒,只有淡淡的肉香。
可卻味同嚼蠟。
忽然,一道纖弱的影子,擋在了她面前。
殷九弦抬頭一看,原來是月娘。
月娘面色慘白,唇瓣又白又干,脖頸上纏繞了好幾圈紗布。
她只抬頭看了她一眼,旋即垂下眼眸,吃着自己的兔腿。
“你怎麼出來了?”無霧啃着兔腿,連忙從石頭上起身,“你傷勢還未痊癒,快坐!”
他說著,才發現一條小青蟲正愜意的躺在石頭邊上。
它一口一口的吃着鮮嫩樹葉,正感嘆着蟲生不易,好不容易活過來了時,一隻惡魔之手突然將它的美食搶走了。
小青:???
緊接着,那隻作惡的手還沒完沒了,將它直接提溜了起來,放在了草地上。
清理完石頭的無霧,滿意一笑:“坐吧。”
小青の疑惑?
它嘿咻嘿咻爬到到了一根青草尖兒上,怒氣沖沖的質問無霧:“你沒事吧,我在那裏坐得好好的,憑什麼她一過來我就要讓座?”
“這麼大一塊兒石頭,你坐着太浪費了。”無霧說。
小青不服,小青很氣。
但它扭頭看了看專心致志撥弄火堆的無易。
它忍。
不能在小哥哥面前表現出兇狠的樣子,不能破壞自己的形象。
月娘剛坐下,便失落道:“姐姐,對不起。”
殷九弦神情淡然:“你不用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
她知道,月娘只是不想這些村民受到傷害罷了。
也怪當時時間緊迫,她來不及跟月娘解釋。
可月娘卻抿着薄唇,連連搖頭。
“哥哥,姐姐,其實是我騙了你們。”她說著,肩膀微微顫動。
三人一蟲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
“月娘,你在說什麼啊。”無霧愣住了,他從沒想到眼前這個柔柔弱弱,自己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姑娘,還會騙人。
重點是,他們還沒有察覺。
他不說還好,一說,月娘單薄的脊背就微微顫抖,眼淚也吧嗒吧嗒往下掉。
“其實,其實我昨天是逃不出村子的……”
“可那時,我遇到了一個哥哥。那個哥哥跟我說,你們天羽宗這次來我們村子,就是為了將叔叔嬸嬸、爺爺奶奶們全部殺死……”
“他說,他們中的毒天羽宗其實沒有辦法解毒。為了外面的人好,你們只能殺了他們……”
月娘哭得十分傷心。
“我躲在村長家,其實是因為,知道你們必定會到那兒去。”
“我跟你們說,中毒的叔叔嬸嬸在北山,也是那個哥哥讓我這麼說的。他說如果我想救他們,就必須讓你們去北山。”
這下,所有人的臉色都沉重了。
月娘淚眼婆娑的望着殷九弦:“就連我說肚子餓了,要出去摘野果,也是那個哥哥說的。”
“他還拿了一顆珠子給我,說只要我帶着,叔叔嬸嬸們就不會來傷害我。”
言下之意,那些村民只會衝著殷九弦而去。
用心太過惡毒了!
殷九弦只覺得一股寒氣升起,背脊發涼。
可那個男人騙了月娘。
她跳下樹來時,那些村民毫不猶豫的咬了她的脖頸。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月娘一醒過來,便對她攤牌的原因。
無易眉頭緊擰:“那顆珠子還在嗎?”
“在的。”月娘吸了吸鼻子,連忙翻動自己腰間的小荷包。
只見,一顆指甲大小的球形珠子,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無易接過來,放在陽光下觀察了許久,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是一顆普通的琉璃珠。”
月娘輕咬唇瓣,羞愧的垂下了頭。
她脖子上的傷勢,就是她被騙的最好證明。
殷九弦嘆了口氣,怪不得這姑娘,昨夜被咬了之後,嘴裏就一直念叨着對不起。
“你可看清楚了,與你說話的男子,長什麼模樣?”無易問。
月娘不假思索道:“他……比哥哥你要高一點。長得很好看,像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姐姐。”
小青冷哼一聲:“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難道那人不男不女?”
月娘雙手糾結在一起,低下了頭,不敢再言語。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殷九弦不悅呵斥道。
無易始終是這裏最成熟的,他蹲在了月娘跟前,耐心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身穿一件十分破爛的紅衣?”
“不是……”月娘眨着眼睛,“他的衣裳,上半截有好多黑色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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