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陽玉佩

九:陰陽玉佩

滿院殘垣斷壁,其間還有不少婦孺哭泣,自己的丈夫或者兒子葬生在大火中。

一場大火將許府偏院徹底化作一片廢墟。

好在許府佔地面積極大,可容納近千人偏院還有好幾處。

那些劫後餘生的婦孺孩童都被遷往西面的偏院。

此時,數十名捕快差役站在這片廢墟上,仔細檢查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

許府向廣陵府衙報了案,還拿出了高額的賞銀。

王文華也不得不下令,廣陵城四門緊閉,全城搜捕兇手。

“師父,您說許家是得罪誰了?您瞧瞧這火燒的...”一名清瘦矮小的差役,隨意踢開擋住腳前的碎磚爛瓦。

“小心點!這裏可是許府。”身形魁梧的老捕快,一個大手掌拍在徒弟後腦勺上,用警告的眼神死死瞪了一眼。

“我,知道了,知道了。”清瘦差役扭了扭腰上繫着的差役棍,低下頭仔細翻找着腳下的瓦礫。

“聞到了什麼?”

眼見自己弟子忽然停下腳步,老捕快低聲詢問道。

在地上的碎石瓦礫中嗅了嗅,清瘦矮小的差役蹲在地上搖了搖頭,“沒發現可疑之處。所以說嘛...”

不等弟子繼續說下去,老捕快一腳踹在弟子撅起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

“哎呀~”

清瘦矮小差役一連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才穩住身形。一頭灰塵泥土,埋怨道。“師父,您這樣搞,我會磕到鼻子!”

“要你還不如要只狗。今天發現不了線索。我們都要被摳錢。你就上點心吧。”

“知道了,師父。”

一老一少兩個混跡在底層的捕快,和府衙其他捕快一樣,翻找着廢墟上的每一處地方。

.....

“少爺,知府大人又差人來催了。”

紫兒喘着粗氣,從正廳外的游廊上跑了過來。人影出現在偏廳的時候,鼻尖、額頭還掛着一層香汗。

一上午的時間,不知喝了多少梨花白。

許凡微微睜開眼眸,雙頰上還泛着一抹紅暈,“廣陵知府?誰呀?”

許凡被關在城外許家莊有三年多,而王文華上任廣陵知府不到半年時間。

“是王文華,王知府。新上任的廣陵知府。”

紫兒將從前院管事處聽到的消息,盡數說了出來。

“不要急,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許凡拿起一盞茶水遞到紫兒面前,右手環到她的肩頭,將紫兒按到一旁的交椅上,輕聲道。

推不開少爺的好意,紫兒只能雙手接過茶盞,細細嘗了一口,有些焦急的問道。“知府大人那邊還在等少爺呢,我已經推辭好幾次。可是少爺,您總不能一直不見吧?”

“知道了,來就來唄。這些當官的只拿錢,不辦事。”

許凡一甩袖袍,朝着許府朝着前院的品竹軒而去。

品竹軒,是許府日常會客的地方。

軒外種着一圈竹林,其間點綴着假山溪水,偶有白鶴又在青石拱橋上,景緻極美。

此時,王文華、文師爺兩人端坐在雕花鏤空的梨花木椅上,慢慢品着御前貢茶。

已經足足一個多時辰,他們心中說不出的酸。

江南豪富之家,招待客人用的茶一直都是貢茶。

“少爺...少爺...”

聽到品竹軒外廊下小廝的聲音,王文華微微抬眼看向屏風外的正門處,眉頭微微皺起。

等了許久,終於聽到輕微的腳步聲踩踏在地板上。

眼前一晃,一道身影頎長的青年出現在門口,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

“見過王知府,文師爺。”

“嗯...”

王文華端坐木椅上,微微頷首。

下首位置的文師爺起身拱手道。“見過許少爺。”

許凡還禮后,直接坐在主位上,眼中始終含笑,靜靜注視着對面的兩人,“不知兩位來許府有何要事?”

王文華被許凡那含笑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只得輕咳一聲。

文師爺微微側身,朝着書案背後坐着的許凡解釋道。

“今日,廣陵府衙收到貴府的報案,府尊大人異常憤怒。特意帶着府衙的捕快、差役親自前來查案。不知許少爺這裏有和線索提供?”

許凡右手輕輕摩挲着腰間的破舊葫蘆,臉上的笑容一斂,淡淡說出三個字。“陰陽門。”

王文華、文師爺兩人額頭同時一跳,又是陰陽門。

還是繞回到這個江湖幫派,王文華眼角跳得更凶,不知該如何接許凡的話。

文師爺只能神色凝重,語氣沉了幾分,“昨天許府就將陰陽門賊人交到府衙,沒想到昨夜府中走水,竟然還是這伙賊人。”

“不過,許少爺放心。府尊大人已經下令四門緊閉,定然會抓到城中的賊人。”

廣陵是江南重鎮,王文華能夠狠下心來下令封城四門,也是下了極大的勇氣。

許凡看向一副儒生相十足的王文華,心中不由生出一絲警惕,大乾天子派一個寒門儒生來廣陵,明眼人都知道天子的用意。

自太祖建國以來,鹽務一直被江南鹽商把持,其中不知牽扯到多少朝臣。

當今天子也需掌控這股力量,不然也不會派一個毫無根腳的王文華下江南。

不然也不會派此人前來試探各方反應。

“還是得有勞府衙,許府忽然遭此橫禍。也是我們許家時運不濟,被陰陽門這種江湖幫派盯上。這以後的事情還得仰仗廣陵府衙。”

此話一出,王文華、文師爺心中都是一顫。許府這是要將追拿陰陽門的事徹底交到廣陵府衙這一頭?

兩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文師爺開口道。“陰陽門隱匿多年,只有廣陵知府的力量,恐怕是力有不逮。追查這伙賊人,還是得請金陵的總督大人,或者請南安王派麾下將士協助。”

王文華猛然回頭,一臉錯愕的看向自己的師爺。沒有想到文先生竟會在此時提到南安王。

南下時,天子親自叮囑,讓他務必要警惕南安王,同時還要監視南安藩兵的一舉一動。

只是,他剛來廣陵沒多久,就遇到許府這個天大的麻煩。

許凡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很快就舒展開,臉上始終保持着和煦的笑意。

“這也是不錯的辦法。”

心中卻是在好笑,“若是南安王知道他的庶子死在我的手裏,還會不會幫許家。不過,讓南安王誤以為是死在陰陽門手中也好。”

眼看,許凡就要答應,王文華連忙道。“陰陽門賊人侵入許府犯下如此血案。這畢竟是地方的事情,本官還是上書金陵坐鎮的總督大人,派朝廷的府兵前來。至於南安王的藩兵,還是要鎮守南嶺,不易輕動。”

內心卻是對文先生起了一絲驚疑,難道他是南安王的人。

眼見王文華神色有異,文先生臉上露出一抹苦澀,“大人吾惱,我也是希望可以儘快幫助許家抓到陰陽門的賊人。”

王文華的疑惑之色這才稍減。許凡卻輕輕敲擊了一下面前的書案,輕咳一聲。“我倒是決定文師爺的建議不錯。”

朝廷天子,地方藩王、總督還有江湖勢力,許凡倒是要看看許府的渾水能引出多少人。

“這!”

王文華、文師爺兩人神情異常精彩。

前者是不可置信的驚慌,後者卻是眉宇間一閃即逝的喜悅。

“這可萬萬不可,南安王身負鎮守嶺南道的重任,豈能輕易涉足地方事務呢。”王文華反對道。

之前,已經被王文華猜忌。

此時,文師爺也沒有贊同許凡的提議,只是撫摸着頜下短須,靜待兩人的決定。

就在雙方爭執之際,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大人,知府大人。有發現,有大發現了!”

不等門外的小廝傳話,一個肥頭大耳的捕頭打扮的府衙差役,急匆匆闖到門口,高聲疾呼。

“何事?如此慌張?不成體統!”

王文華本就被許凡的提議,鬧得心中憋悶。看到自己手下的捕頭竟然如此冒失,無名之火蹭蹭往外冒。

“何事?還不快快告知府尊大人!”

眼見王文華的火氣就要衝出來,文師爺趕忙提醒門口的胖捕頭。

“是,是劉捕快和他徒弟,在偏院廢墟中發現了線索。”胖捕頭氣喘吁吁道。

“果真?”

王文華可不希望南安王牽扯進廣陵府的事,當下也不再遲疑,急忙起身,呵斥胖捕頭,“還不在前帶路,本官要親自去看看。”

許凡也只得微微搖了搖頭,起身隨文師爺一同跟上。

......

偏院廢墟,最西面的一處斷壁下,七八名捕快圍城了一個圈,將此地保護起來。

“老劉,你徒弟到底發現了什麼?竟然興師動眾的請了捕頭大人?”

站在外圍的一名捕快一臉橫肉,咧嘴大笑道。

“是呀,要是發現了重要證據,1000兩的賞銀可要和兄弟們分享分享,不能一個人獨享呀。”又一名捕快操着大嗓門,吼叫道。

不多時,在外面就圍了二十多名捕快。

“你確定這是昨夜放火賊留下的物證?”

劉捕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徒弟在廢瓦碎石中找到的一塊物件。

那是一個還帶着一些泥土和血跡的玉佩。

上面鏤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陰陽龍紋,一側白龍,一側黑鳳。

其上還散發出淡淡的光暈,周圍五六名捕快彎着身軀,低頭看着泥土中的那塊玉佩。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不會是許家哪個家奴偷盜主家的東西吧?”

“應該不會吧。”

“都敢勾結外賊了,這些家奴還有什麼不敢做?只是這玉佩的材質當真是上品,我在廣陵城也算是去過那些巨富商賈府上,還真沒見過如此精美的玉器。”

“都讓一讓,府尊大人駕到!”

就在眾多捕快的議論聲中,胖捕頭一聲高亢的吼聲,從遠處響起。

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

王文華在胖捕頭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走在廢墟瓦礫中。

若不是身後還跟着許凡、文師爺,王文華定然要狠狠踹一腳胖捕頭,竟然沒有讓人清理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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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劍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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