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沈年年回來了
沈年年和這三個小崽子不同。
沈年年天資聰穎，三個月前，沈年年被偶然有事來他們村裏的教書先生相中，教書先生認為沈年年若是肯下功夫讀書，來日必成大器，於是便帶着沈年年在城裏上學，並約定每月初一十五許他回鄉探親。
“大哥……南氏那個賤人，她，她欺負我們……”
“大哥你快給我們報仇，他不讓我們進門，讓我們在門口挨凍！”
“大哥……”
沈歲歲和沈今朝圍在沈年年身側不停吵鬧抱怨，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才回來的沈年年劍眉微蹙，沒料到從前唯唯諾諾的後娘竟然有諸多手段，在他的印象里，他去上學之前，後娘一直是畏縮不前，悶不做聲，連反口都不敢，如今居然把他們幾個一整夜關在了屋外？
沈年年握着沈今朝凍的通紅的小手，眼底滿是心疼。
他知道自己的三個弟弟妹妹不懂事，可他們畢竟只是個孩子，南姜南身為長輩，怎麼能跟孩子計較呢。
“都別怕。”沈年年從懷裏拿出從城裏給他們帶的烤紅薯，三個人見了，搶過來就往嘴裏塞，沈歲歲邊塞眼淚也跟着涌了出來，“嗚嗚嗚，大哥你要是再晚回來會兒我們都要餓死了！”
沈年年心下微驚，南氏居然不管他們幾個吃飯？！
該死的女人，竟然如此歹毒！
怒火湧上心間，沈年年直接衝到南姜南的房門前，用力敲着門：“南氏！”
“大郎這是出去讀書讀傻了嗎，連聲娘都不知道叫了？”南姜南的聲音悠悠然從屋裏傳出來，還帶着三分剛睡醒的疲態，氣得沈年年的臉色更加難看：“南氏，你連家裏的子女都照顧不好，還有臉讓我叫你娘，你枉為人母！”
“你是個上過學的，可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若是有人偷雞摸狗，該當如何？”南姜南悠悠然發問，沈年年剛回來還未來及打聽都發生了什麼，順口回答：“自然是要送去官府……”
“那看來我還罰淺了。我只是讓他們三個在門口站了站你就覺得我枉為人母，那若是我把他們幾個送去官府，你豈不是要提刀把我給殺了？好歹你也讀過兩天的書，卻不分青紅皂白張口便罵我這個當娘的，你這是不孝，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南姜南在屋內厲聲罵人，倒也不怕別人聽着。
沈年年被罵的愣在了原地。
自從他被先生帶去讀書，村裡人對他可恭敬了，說他是未來的大官人，可這個居然罵他是狗？南姜南能有幸嫁入他們沈家做填房，等他未來高中了狀元，她可是能跟着水漲船高的，如今居然不一起巴結他？
沈年年一時難以接受，但想了想，他又何必在乎南姜南的看法呢？
先生說的對，還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沈年年被南姜南嗆得啞口無言，將目光轉向自己的三個弟弟妹妹，想到南姜南說過的話，問道：“你們偷東西？”
“若不是南氏故意餓着我們，我們至於要去偷嗎。”沈今日理不直氣也壯。
“這裏本就是我們家，爹賺的錢都是我們的，跟這個賤女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分明是她霸佔着我們家的財產不放。”沈歲歲也跟着在一旁附和。
沈年年卻是蹙眉，家裏爹給他們三個多少銀錢，南姜南又能拿到多少銀錢，沈年年心裏不是沒數。
並且，若不是有南姜南在家裏把控着財務支出，恐怕他們三個會經常餓肚。
其他的暫且不論，單說偷竊這一條，若他偏袒了弟弟妹妹，傳到了夫子耳朵里，恐怕他日後連私塾都上不了了。
“大哥，你現在回來了，可要替我們做主啊，讓南氏把錢都交出來，還要讓她也在院子裏凍着！”沈歲歲嘴裏啃着烤紅薯，還不忘教唆沈年年，義憤填膺的看着南姜南小屋的屋門，恨不能在上頭戳穿兩個洞。
沈年年抬眸，看向南氏的院子。
“你們三個，過來。”
聽了沈年年的話，三個人的眼底冒出一絲興奮。
大哥長得高，還上過學，肯定比南氏那個賤人厲害，等大哥教訓了南氏，他們要讓南氏親自出來討好他們！
“大哥，你可得好好教訓她，讓她長長記性，不然你走了我們又要被欺負了。”沈歲歲一臉興奮，在他的想像里，已經能看到南氏一臉狼狽的模樣。
沈年年瞪了他一眼，卻道：“你們三個，向南姜南道歉。”
“什麼！”
三個人瞪着六隻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沈年年。
“大哥，是南氏那個賤人先欺負的我們，我們這頂多算還回去，憑什麼要道歉！”沈歲歲氣得咬牙切齒，鬱悶的看着沈年年。
“必須去！”
讀書人最注重臉面，想到方才南氏在門口罵他“書讀到狗肚子裏”，雖然他不在乎南氏一個小女人的看法，可還是忍不住俊臉通紅：“不論怎樣，偷東西是不對的，你們若沒有飯吃，大可以到書孰來找我，而不是犯下這種錯事！”更何況，他這次回來，除了探親以外還有別的目的，他們幾個可萬萬別耽誤了他的計劃才是！
沈今日和沈歲歲愣在了原地。
沈今朝卻難過的想哭：“我們還不是怕會給哥你帶去麻煩嘛……”要知道，大哥平時最她了，現在居然這麼凶她，“大哥是不是不喜歡我們喜歡南氏了？大哥選了後娘，不要弟弟妹妹們了，以後我們不僅沒了親娘，連親哥也沒了。”
小姑娘說著，直接難過的哭了出來。
沈年年一怔，看到平日裏自己頗為疼愛的小妹妹哭得這麼傷心，心底的怒氣也消了大半，耐心的和他們解釋：“大哥這次回來，其實是因為私塾先生最近想要再收幾個學生。大哥想着，也安排你們幾個去學堂學習。”
沈年年到底是讀過書的，知道知識改變命運。
可剩下幾個，尤其是沈今日，成天不學無術，對讀書不感興趣：“去讀書還不如去學武，南氏就是因為最近突然會了武功，才敢這麼欺負的我們！”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