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遇見了老鄉
言笑拿着盒子出了林家的門,就直直的來到街上了。她看着滿街的人,突然有種陌生感,在這裏,她是一個無根無葉的孤人。
臉上被林有味打過的地方,還火辣辣的疼,林有味會進來是她沒有想到的,要不然也不會挨了林有味這一巴掌。
言笑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沒有肉,那一巴掌就好像是打在骨頭上一樣,打的自己的腦瓜子嗡嗡的響。
太陽已經快落下去了,自己得先找個住的地方。巧雲和紅昭那裏今晚是不能去了。
言笑想了想,真是後悔自己沒有早早的買一個院子,弄得自己現在無家可歸的一樣。
言笑一邊想一邊就往東市走,再過一會兒天黑了就不方便了。
街上的行人車馬都匆匆而過,趕着回家。一輛飛馳的馬車從言笑身邊而過,趕車的人看起來是那麼的熟悉。
「閣主,剛剛那個人好像是火麒麟的女東家耶。」黑鷹輕輕的拉了一下韁繩,讓馬的速度慢下來。
聞言,男人撩起馬車車窗帘子的一角,回頭看了看,見一個落寞的女人抱着一個盒子在夕陽萬豐中行走,瞧着就十分的可憐。
「掉頭。」男人放下帘子道。
「是!」男人這話一出,作為跟在男人身邊多年的黑鷹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了。閣主果然是懂得憐香惜玉的,瞧瞧這東家抱着盒子形單影隻的在晚風裏行走,多麼可憐的一個女子。
黑鷹勒住韁繩,將馬車掉頭。馬車走到言笑的身邊就停了下來,黑鷹對言笑抱拳道:「姑娘,我家主子有請。」
言笑見一輛馬車停在自己的面前,又叫自己上車,當即就醒了神。
「抱歉啊,我與你家主子不熟,不能上車。」言笑很有禮貌的婉拒黑鷹。
這時,男人從馬車裏深處一隻手將車簾撩起來,露出半張臉看着言笑說:「姑娘,你或不許不認識我,但我確實認識你的。我在你店裏吃了三天的火鍋,對姑娘的廚藝很是欽佩,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姑娘指教一二,我對庖廚這一道小有心得。」
男人打起帘子才看到言笑臉上的巴掌印子,又看到言笑手裏的盒子,猜想言笑可能是剛跟家裏人吵了架離家出去了。
「抱歉,沒有。」言笑直接回絕道。雖然這人一說起在自己店裏吹過火鍋,自己是見過他,但是僅僅是見過,言笑是不可能跟他上車的。誰知道這人是好人還是壞人,自己這種剛吵完架跑出來的女子可是很招人販子的喜歡的。
男人見言笑對自己很是防備,笑道:「hoa
eyou?」
言笑聽到男人說了一句英文,當時就有點蒙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問題,幻聽了。
男人見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但眼裏的最開始的那一絲震驚的眼神還是沒有要過男人的眼睛。
緊接着男人又說了一句:「a
eyouall
ight?」
這下言笑確定自己是聽到眼前這個男人將的英語,於是言笑也說了一句英語:「he
iseeyouagai
?」
男人見言笑也說出了自己熟悉的話,也緊跟着說了一句:「seeyouagai
」
言笑看着眼前的這人,心中十分疑惑,再次說出了暗號。「天龍蓋地虎」
「寶塔鎮河妖」
「皇上,您還記得大湖湖畔的夏雨荷嗎?」
「你們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我都沒有和你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也沒有和你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這下兩人都確定對方都是來自家鄉的人,男人笑着對言笑說:「上車吧,老鄉。」
「好!」言笑的內心是激動的,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地方也會遇到華夏族的人。他鄉遇故知,果然是很令人感動的。
黑鷹坐在馬車外,聽到自己家的閣主和這位火麒麟的老闆說了幾句自己根本就聽不懂話,然後兩人就像是對上了暗號一樣。原本這個女東家是怎麼都不願意上車的,沒想到跟自己的閣主對過暗語后就心甘情願的上車了。
黑鷹下車,拿出踏凳放在馬車邊,言笑踩着踏凳上了馬車。馬車外面看起來平平無奇,一個黑色的車廂,上面也沒有什麼裝飾,裏面確實大有講究。馬車的右側壁上有一排格子,格子裏放着一些書。
中間是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是放着一套雨過天青色的茶具,旁邊是一個香爐,香爐是三角銀制的,香爐上面是狻猊的圖案。香爐里熏得香,言笑一時之間還聞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味道,但是蠻好聞的。
看來自己的這個老鄉還是有錢的主,言笑如是想道。
黑鷹收起踏凳,坐在馬車頭問道:「主子,現在去哪裏?」
男人看着言笑問:「你要去哪裏?」
「隨便吧!」言笑搖搖頭,她原本是要去店裏的,現在好像去店裏的意義不大了。「回莊子。」
「是。」黑鷹駕着馬車就掉了頭,將朝着夕陽的方向駛去。
至寶閣因為生意做的大,因此在每一個有至寶閣的城郊都有一處落腳的別墅。這別墅叫做在水一方,是專門供來談生意或是查賬的人休息的。
他們這次來,閣主是偷偷來的,下面的人都不知道,所以沒有去住別墅,都住的是客棧。看來這位東家在閣主眼裏挺特別的,閣主為了她都去別墅住了。不過,好可惜,這位東家已經是別人家的夫人了。
「你來這裏多久了?」男人問道。
「三四個月吧!」言笑是五月份來的這裏,現在已經快九月份了,應該有三個多月了吧!言笑雙手拿着盒子放在膝蓋上,反問:
「你呢?」
「二十三年。」男人道。
「這麼久?」言笑驚訝的問。
「嗯嗯。是挺久的了。」男人道。
「那你是怎麼來的?」言笑繼續問道。
「我跟幾個朋友約着去爬山,恰巧碰上雷雨天氣,那個地方滑坡了,我被泥石流沖走了,我本以為我就要死了,沒想到我會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裏。」男人不緊不慢的說。
「你這個還是比較傳統的,比較有說服力。」言笑評價道。
「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男人給言笑一邊倒茶一邊說。
「我就比較滑稽了,我跟我閨蜜去吃火鍋,然後那個火鍋店着火了,發生了爆炸,我就這樣來了。」言笑講道。
「對了,你找過回去的方法嗎?」言笑繼續問道。
「沒有。」男人搖頭道,「我回去幹什麼呢?我的肉身現在可能連灰都沒有了。而且現在我覺得這裏也挺好的,我在這裏有了自己的事業,日子過的比上一世還要好。」
「這倒是也沒有毛病。」言笑繼續道。
「你臉上是怎麼回事?」男人問道。
言笑笑了笑說:「沒事,就是跟別人吵了一架,然後沒吵贏,被賞了一巴掌。」
男人看言笑笑的這麼勉強,道:「臉疼就不要笑了。」說著,就從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個小箱子,打開后,裏面都是一些瓶瓶罐罐,如雨後春筍般手指在那些瓶瓶罐罐上面晃了一圈,最後從裏面拿了一個翠綠的瓶子給言笑。
「這個,消腫的,你試試。」男人說著又從那個格子裏摸出一面手持銀花鏡子給言笑。
言笑見此,也不矯情,接過鏡子打開藥瓶子就對着自己的臉塗起來。
「別說,你這葯冰冰涼涼的,塗上還挺舒服的。」言笑道。
塗完葯,言笑就把瓶子還給男人。
「你拿着吧,這葯得連着塗三天,效果才好。」男人喝着茶說。
「如此,就多謝了。」
言笑把藥瓶揣在自己懷裏,然後說:「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賀源,字子安,你就叫我賀子安吧!你呢?」賀子安問道。
「言笑。」
「賀子安,你一直都在潯陽?我怎麼沒有見過你?」言笑好奇的問。
「哈哈,你才來多久?這潯陽城逛熟悉了嗎?你怎麼就知道沒有見過我?」賀子安反問道,臉上滿是笑意。
「雖然說我是沒有逛完潯陽城,但是我見過的人我一定會記得的。」言笑十分肯定的說。
「你這話說的就太滿了,我隨從剛剛叫你的時候,你還說不認識我呢,怎麼這會子就說自己見過的人都記得?」賀子安看着言笑的眼睛,認真的問。
「那是,那是我沒有用反應過來。我正傷心着呢,哪裏還想得到那麼多。」言笑反駁道。
「好,不說這個了。既然是傷心的事,那就等會好好洗個澡,然後好好的睡一覺,忘記它,明天重新開始。我們都是活第二次的人了,凡事看開些。」賀子安說道。
馬車外趕車的黑鷹聽到自己主子的話,一下子沒忍住就笑出聲了。還記得半年前,主子養了一隻很好看的鸚鵡,結果被一位貴人看上了,老爺二話沒說就把鸚鵡送人了。主子可是為了這事,有一個月沒有跟老爺講話。
言笑也聽到了車外的笑聲,她帶着探究的眼神看着賀子安,那意思就是他的隨從都知道這話是說說而已。
「黑鷹,好好趕車。」賀子安沉着聲音說。
「是,主子。」被賀子安叮囑后,黑鷹再也不笑了。
言笑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車已經出了城,走在官道上。
「你住的地方在城外?」言笑放下帘子問道。
「對,不過不遠,再有一會兒就到了。」賀子安解釋道。
言笑又掀開車簾看了看,果然車走了一會兒,就轉進了一個小路,經過一個池塘,就到了一個園子,園子邊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寫着在水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