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掌門人

檀香、書桌，木床。

床上躺着個絕美的道姑。

公孫瑾讓其他道姑退在房間外，對沈葉說道：

「善人，她們已經走了，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沈葉從包里掏出一枚鐵指環。

「大師姐，你看這是什麼？」

「師父的鐵指環！」

公孫瑾的情緒，第一次激動起來。

由於葯勁兒還沒過去，沈葉伸手扶住了她。

公孫瑾臉上微紅，抽回了胳膊，將鐵指環接過來。

「你怎麼會有峨眉派的鐵指環？」

她的語氣緊張起來。

「師父是不會隨便拿掉鐵指環的，是不是、是不是她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會有鐵指環？」

風陵師太常年隱居，不用電子設備，臨終遺言，也只能用書信傳遞，自從五位師姐下山後，就與師父沒有聯繫。

沈葉將自己如何拜師，風陵師太去世，又交給自己任務的事情說了。Z.br>

「大師姐，我現在已經是峨眉派掌門人了。」

公孫瑾凝視他半晌，久久不語。

沈葉知道，她需要一定時間的消化。

「你說師父已經去世了？」

沈葉點點頭，面上顯出一抹悲色。

公孫瑾剎那間，紅了眼。

隨後倒在床上，似是抽噎了一會兒。

她搖搖晃晃着肩膀，緩了緩，才重新坐直身子。

「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峨眉派一向不收男弟子，你說你是師父的關門弟子，除了這枚鐵指環，你還有別的證據嗎？」

「我還有一封師父的親筆書信。」

沈葉掏了半天，公孫瑾露出疑惑之色。

沈葉摸了摸頭，將破布包卸下來，隨後打開。

只見裏面有兩套衣服，還有幾雙爛鞋子。

沈葉有點不好意思，抬起頭道：「山裡生活簡陋。」

公孫瑾目中露出追憶之色，只微微頷首。

「嗯……信，信是放在這裏了……」

他將衣服掏了個遍。

但是就是沒有師父的親筆書信。

「……」

「……」

二人相對無言。

公孫瑾的眼神已經冰冷下來。

只見她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

原來藥效已經過去。

隨手從床底抽下一柄長劍，反手就朝沈葉刺來！

沈葉側身躲開，捉住公孫瑾的手腕。

「大師姐！你幹什麼！」

「誰是你大師姐？」

公孫瑾俏臉如霜，悲痛道：「又是一個偽君子！」

「師父絕不會隨便摘掉鐵指環，定是你這惡賊，設計害死師父，奪走鐵指環！」

沈葉急道：「大師姐，你怎麼亂說啊！」

「峨眉自古不收男弟子，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更何況你怎麼會有師門的鐵指環？如果你不是搶的，師父絕不會把鐵指環交給陌生人！」

沈葉急道：「所以我說了，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啊！我是峨眉新掌門！這鐵指環是師父給我的！我發誓！」

公孫瑾手上用勁，真氣鼓盪，將袍子撐開。

她不叫其餘道姑進來幫忙，是因為她先前已看出，沈葉的實力太強，叫她們進來，也是送死。

「鐵指環又不會說話，究竟是你搶的，還是師父給你的，你如何證明？」

「有一封師父的親筆信啊！你難道連師父的親筆信都不相信？」

「信呢？」

「……丟了。」

公孫瑾冷笑數聲。

「大師姐，我要是想害你，隨手就害了，何必多費唇舌？剛才又何必救你！」

「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李休彬彬有禮，卻是人面獸心，你說是師父的弟子，卻又拿不出親筆書信。」

「我知道你修為精湛，可你僅憑一枚鐵指環，休想讓我相信你，師父已死，除了親筆書信，沒有其他辦法。」

她說到師父，已是紅了眼眶。

沈葉眉頭緊皺，一時之間，難以辯白。

「可能是我救你的時候，不小心丟的。」

公孫瑾沉默兩秒，語氣稍緩：「善人救我不受李休羞辱，我很感激，但是峨眉派掌門之事，以及師父去世……」

她語氣哽咽，「這兩件事都關係重大，你沒有親筆書信，恕我不能相信你。」

沈葉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他抬起左手，運起法力。

公孫瑾渾身一震，驚詫的轉過頭來。

只見那法力在掌心遊走，之後順着右手，貫穿公孫瑾的腕子。

「五行功！」

「全世界只有峨眉會五行功，你還不信我？師父如此剛強，倘若我硬逼，可以殺人奪戒，但卻無論如何，也學不會五行功吧！」

公孫瑾沉默半晌，「這不是峨眉五行功。」

「這是太玄五行功。」

「太玄五行功！」公孫瑾嬌軀大震。

「是啊，你應該知道，峨眉五行功，是太玄五行功的閹割版，這是我從峨眉五行功里逆推，悟出來的。」

「不可能，怎麼可能從峨眉五行功，逆推太玄五行功。」公孫瑾不可置信。

「信不信隨你，事實如此。」

公孫瑾不語。

要說不信，這是五行功沒錯，而且功力波動，顯然跟峨眉五行功，同出一脈，又絕對高於峨眉五行功。

可是從峨眉五行功，逆推太玄五行功，這是亘古未有，前所未聞之事。

她寧可相信師父收男弟子，也絕難相信，能從低階功法，逆推出高階功法！

這得什麼樣的舉世天才啊！

公孫瑾不信。

可是面前的五行功力流轉，悉數感受得到。

不由得公孫瑾不信。

她心情激蕩。

一天之間，先是聽聞師父去世，後來又認為師父是被人所害，現在又聽到這種異事。

剎那間，心神震蕩不已，眼前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沈葉眼疾手快，將她抱在懷裏。

「大師姐？」

他手上暗運法力，公孫瑾悠悠轉醒。

見他抱着自己，面上一紅。

「放開我！」

沈葉老大沒趣，將她隨手拋掉。

「你仔細想想看，我倘若不是師父的弟子，如何知道小師叔的事情？」

「師父派我調查小師叔，懷疑師祖之死，與小師叔有關。」

「這件事算是峨眉秘事吧？倘若是我殺人奪戒，怎麼知道這些事？」

公孫瑾胸中不住起伏。

顯是思緒澎湃。

她出家已久。

道心穩固。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起伏過。

沈葉看着她胸前十分飽滿，見所未見，白花花的呼之欲出。

不由得春心大動。

公孫瑾注意到對方的目光，袖袍一拂，拿起旁邊的拂塵，朝着沈葉劈頭蓋臉砸下來。

沈葉側身避開，笑了幾聲：「大師姐，謀殺掌門人，是什麼罪？」

「峨眉第一條戒律，不可犯Yin。」

「那是對女弟子定的，不是對男弟子定的。」

沈葉說笑間，雙手不動，隔空只用法力與她過了數招，看的公孫瑾目眩神馳，大為震撼。

知道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公孫瑾收起拂塵，定一定神。

「你要是掌門人，我親自給你端茶跪地賠罪，但現在你丟失最重要的書信，這件事就得仔細確認。」

「哈哈，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第二個人會太玄五行功嗎？如果不是峨眉弟子，難道還有機會去學五行功嗎？我一個大男人，做一群女人的頭頭，有什麼好處？」

公孫瑾不置可否，卻也不肯輕易認他是掌門。

沈葉摸了摸鼻子，哼了一聲。

他看出，公孫瑾已經動搖。

自己露了太玄五行功這一手，委實叫她不能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