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養崽

16. 養崽

蘇觀月跑到茶茶身前。

茶茶立刻踉蹌地往她懷裏鑽,腦袋埋在她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嗚……媽媽,他們打人!他們欺負人!嗚嗚嗚嗚嗚……”

蘇觀月抱緊茶茶,抬頭看鮑家人,拿着扳手的手顫得厲害,聲音也在抖:“你們別、別過來……!”

茶茶的哭聲和蘇觀月的喊聲一應一合,短短几秒,人群就嘰嘰喳喳地圍過來。

到現在,阿勃和林英終於緩過來一些,看懂了蘇觀月的暗示,一邊瑟瑟發抖往蘇觀月身後躲,一邊低頭抹眼淚。

蘇觀月這邊:

她一個脆弱的小姑娘,顫巍巍護着另外三個孩子,四人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反觀鮑歸國那邊:

一個凶神惡煞的一米八壯漢,一個膀大腰圓的農婦,兩個看着瘦弱、眼睛卻露着凶光的老人。

一看鮑家四人就不是好人!

已經有幾個男人拿着掃把鐵棍,擋在了蘇觀月一行人面前。

周圍響起嘰嘰喳喳議論的聲音:“這幾人怎麼沒見過?哪兒來的瘋子?”

“剛才我聽蘇師傅喊,他們要拐孩子,該不會是拐子吧?”

“光天化日拐小孩,還有沒有王法了!警察呢?有沒有人去喊警察!”

三河鎮面積不大,很快警察就趕來:“怎麼回事兒?”

“警察同志,這幾個人光天化日之下拐孩子,還揚言要殺了蘇師傅!”立刻有人道。

“你放屁!明明是蘇觀月這個小賤人拐了我家兩娃娃!剛才她還把我爹打出屎來了!”鮑歸國額頭上青筋畢露,立馬就有警察摁住他:“瞎嚷嚷什麼!”

有人注意到,鮑平之褲子濕透,身上傳來一股惡臭。

劉雪珊立刻哭喊道:“蘇觀月她拿扳手砸我們!她才是殺人的那個啊!警察同志,你要為我們做主!”

“蘇觀月她、她威脅說要弄死我爸!”孫詩東也在一旁哭哭啼啼,鮑平之下身還在漏尿,話都說不舒展。

劉雪珊滿頭白髮,彎腰駝背,孫詩東神色也是慘白的,兩個農村女人趴地上哭,的確顯得有幾分可憐。

有人心裏動搖了一下,再看蘇觀月那邊,她們什麼都沒說,只紅着眼眶垂眸不語,那神色,就是比鮑家惹人憐惜不知道多少倍。

鮑家的這兩個潑婦可憐?

呸!可憐個屁!

不等蘇觀月出聲,旁邊人就替她說了:“蘇師傅拿扳手也是為了自保!況且蘇師傅要做工,手上拿着扳手怎麼了?”

“就是,蘇師傅那麼嬌小的一個妹兒,還能威脅到你們?謊話也不能這樣說!”

“別哭了!要哭去派出所裏面哭!”幾個警察押着鮑家一行人,走遠了。

“小高,你照顧一下蘇妹兒他們幾個!”

“是!”一個年輕警察留下來。

“蘇同志,你沒事吧?”小高警官站在蘇觀月面前,從懷中掏出一方乾淨的手帕給她,“方便的話,去派出所裏面坐坐吧,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放心,人民警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謝謝警察同志,多虧你們來得及時。”蘇觀月接過手帕,才注意到面前的警察有些眼熟。

是她半個月前見過的,那個盯着她逗狗的桃花眼大男孩。

陽光乾淨的大男孩,一穿上警服,立刻就顯得挺拔俊朗,警帽下五官輪廓鋒利如刀,他分明長着一雙溫柔桃花眸,深棕色眼瞳卻顯得深沉穩重。

“不謝。”對上蘇觀月的目光,他竟然有點臉紅,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經道,“預防、制止和偵查違法犯罪活動,維護社會治安,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這是我們分內的事。”

蘇觀月小心翼翼給茶茶擦乾眼淚,再看向身後,問阿勃:“你和英子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沒有。”林英立刻搖了搖頭。

阿勃卻一咬牙,用力道:“我看到鮑歸國打到英子姐姐了!他、他打得很用力,就在背上!”

“阿勃你說什麼呢?”林英想要否認,蘇觀月卻已經走過來,撩開她的馬尾,往她脖頸上看。

側邊的確已經有些紅腫,不知道衣服下邊的脊背是什麼樣的。

蘇觀月立刻對小高警員道:“警察同志,我要先帶我妹妹去一趟醫院,她被那些人打了,我怕她傷得嚴重。”

“我陪你們去。”小高立刻道。

“警察同志,警局那邊不會耽擱什麼吧?”蘇觀月遲疑地問。

“不會耽擱!你們的身體要緊,待會兒路過警局時,我去和同事們說一聲就好。”小高警員快步走在前邊帶路,“衛生院就在前面。”

林英還在小聲說:“月月姐,我真沒事……!不疼的!”

“路都走不動了,還不疼?”蘇觀月瞟她一眼,林英走路時明顯在忍着疼,步伐都變小了,蘇觀月不由分說扶住她。

“我、我我真沒事……過幾天就好了……”林英小聲掙扎,“月月姐,我、我沒錢去醫院。”

蘇觀月哭笑不得,恨不得一巴掌拍到林英頭上:“你想什麼呢?你為了保護阿勃受的傷,我還能讓你出錢?憨不憨。”

蘇觀月真挺喜歡林英這姑娘的,這些天裏,蘇觀月去客戶家裏修電器時,都是林英幫忙看着兩個崽子。

就算林英不是為了阿勃受傷,蘇觀月也不可能不管她。

林英還想掙扎。

“什麼也別說了,你待會兒乖乖地給我看病就是!”蘇觀月給阿勃使個眼神,這回阿勃一眼就看懂了,走到林英另一側,和蘇觀月一起扶着林英。

林英就這樣被他們一左一右架進了衛生院。

林英傷在背後,一片觸目驚心的紅,再過一段時間,就得變紫了。蘇觀月看得心微微顫,戾氣翻湧,垂在身側的手指握緊了。

鮑歸國打女人打小孩,算什麼東西。

好在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她給林英做個活血化瘀的針灸,拿上藥,林英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先交錢,再領葯做針灸。

蘇觀月交錢時,林英還在極力拒絕:“月月姐,買葯就可以了,真的不用再多了!還做什麼針灸啊?這、這不白花你的錢嗎?”

“不是白花我的錢。”蘇觀月換個法子安慰林英,她湊到林英耳邊,小聲道,“是花那些人的錢。”

“啊……?”林英獃滯。

蘇觀月解釋道:“英子你想想,那些人打了你,現在他們被關進了警局,而你在醫院,他們是不是該賠你醫藥費?”

小高警員聽見了,也認真道:“小蘇同志說得沒錯,小妹妹,你放心醫治就好了,別的什麼都不用擔心。”

林英一愣一愣的,被他們推進診療室。

正好,林英針灸的時間,還能讓鮑家四人在警局裏多呆一陣。這年頭警局不比後世,裏麵條件差不說,還可能會遭到刻意針對。

蘇觀月當然樂得鮑家人在裏邊吃苦。

“小蘇同志,能給我說一說今天的事情經過嗎?”小高警官拿出筆記本,低頭記錄。

衛生院的走廊很嘈雜。

阿勃和茶茶擠在蘇觀月身側,一左一右挨緊她。

蘇觀月抬眸,目光落在小高警官鋒利的下頜線上,思緒轉得很快,構思自己要怎麼說才最有利。

畢竟……阿勃和茶茶的撫養權,目前應該是在鮑家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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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養崽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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