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有個偉大的時代

哎，好累，李笑歡無奈地說：「我錯了，以後不再說這樣的話了，只是以後能別罰我不吃飯嗎？」

皇帝看看皇后：「皇後娘娘也是為了你好，你要聽皇后的教導，皇后也就不會責罰你了。」

皇后趕緊點點頭：「郡主只要循規蹈矩，本宮是十分喜歡的。」

獨孤意緊緊摟住她，眼神滿是不舍，李笑歡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莫名一愣，不知何故。

「好了，你趕緊歇息吧。」皇帝對着兩人說：「太子也趕緊回東宮，為了這點事搞得你母后傷心，像什麼樣子？」

兩人告退離去，出了殿門，獨孤意拉住她：「為何生孤的氣？」

「沒什麼，不過覺得我們之間原來還有很多人…」她無奈地笑笑：「雖然這些人也身不由己。」

施麗娜看見兩人，高興地跑了出來：「太子哥哥！郡主姐姐！」

崔瀾也跟了出來：「沒想到費遠荷居然敢命宮人如此對你。」她走到太子面前，福了福身。

「沒事，她那點小伎倆，上不了檯面。」李笑歡被施麗娜撲了個正着，手掌突然刺痛。

「沒事吧？」獨孤意將施麗娜拉開，緊張地查看她的手掌。

「太子哥哥對姐姐好溫柔啊！」麗兒露出羨慕的神情。

崔瀾微微一笑，拉着麗兒的手：「我帶你去後面看星星好嘛？」麗兒高興地與她離去，留下滿是心事的兩人。

「孤知道你不喜…」獨孤意盯着她滿是淚水的雙眼：「但是孤現在不知道怎麼辦，你給我點時間好嗎？」

「我知道這個無法避免，但是我還是很難受…」她哭得情難自禁，獨孤意將她緊緊摟入懷裏：「你等我…」

龍雲飛在殿外看着一切，不知為何，他心中也是一陣悲涼，曾經如風般張揚自由的少女，如今卻困在這深深宮牆中無助哭泣。

月落日升，全新的一日開始了，李笑歡苦着臉聽林尚宮講女誡，今日她很滿意，小郡主聽得比誰都認真。

終於到了吃午膳的時間，李笑歡剛想放鬆一下，就被林尚宮說吃相難看，飯量太大。

下午女紅繼續一塌糊塗，司裳差點向皇后請辭。皇后看着李笑歡亂糟糟的作品，也是兩眼發黑。

「你這德行居然能入太子的眼？」費遠荷在一旁冷笑。

「太子就是喜歡我長得美，你有本事也長得好看點…」李笑歡直接懟了過去，施麗娜和崔瀾都忍不住笑出聲。

「你！」費遠荷氣得咬牙切齒：「你在西秦維護那廢帝的事大家都知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和他已有肌膚之親！」

「你放什麼狗屁？」李笑歡懶得和她多說：「你爹污衊我爹，你又來污衊我，你們家真是一脈傳承啊？」費遠荷想到自己父親因為彈劾鎮南王之事被革職，心中恨極了李笑歡，再見太子如此痴戀她，更是惡從心生。

女紅時間結束，皇后命眾女習字，見李笑歡寫得認真，總算有了些笑容，走近一看，頓時無語。

「娘娘，不若明日教習騎馬射箭吧…」李笑歡也很無奈。

「哎…」皇后搖搖頭回寢殿歇息去了，這一屆是最難帶的。

「哇，崔瀾你字真好看！」李笑歡挨個兒看過來，嗯，麗兒雖然年幼，字也娟秀。再看費遠荷，好吧，人品不咋樣，字真是不錯。

李笑歡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嘆了口氣，想到這幾日的心情，不由得感慨良多，揮筆寫下：「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然後摔筆離去：「出去玩兒去咯！」

「姐姐等等我！」麗兒跟在她後面也跑了出去，崔瀾見狀，忍不住也提着裙子跟在後面，只留下費遠荷一人：「一群粗鄙的丫頭…」

三人跑到御花園，有說有笑，快樂無邊。

「喂！喂！」李笑歡聽見聲音，轉頭看去，禍蛇蹲在假山後和她招手。

「來了來了！」她趁其他兩人不注意溜了過去。

「挨打了？」禍蛇皺着眉頭看她的額頭，李笑歡尷尬一笑。

「活該…」禍蛇心疼得不行，掏出一個食盒：「林兒給你做的點心。」

李笑歡打開蓋子，拿了一塊杏仁酪吃，香甜的口感讓她忍不住掉下眼淚。

「要不咱算了？離開這裏，哪裏不比這裏好？」禍蛇伸手擦去她的眼淚。

「哥哥，你是誰？」兩人嚇一跳，只見施麗娜站在旁邊盯着兩人。

「他是我表哥，上官御景。」李笑歡拍着心口說：「差點被你嚇死。」

施麗娜看着禍蛇俊美的臉，心頭亂跳。

「你吃糖葫蘆嗎？」禍蛇見她獃獃的，拿出糖葫蘆哄她，她接過去，臉突然紅了。

「你趕緊走，外男非昭不得入宮，被人看見就慘了。」

「那要不要…」禍蛇下巴衝著施麗娜抬了抬，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神經病啊你。」李笑歡哈哈一笑，禍蛇也笑了，揮揮手向假山內走去。

「別亂說啊！」李笑歡點了點麗兒的鼻尖，她趕緊點點頭。

「姐姐喜歡他嗎？」她突然想到什麼。

「開什麼玩笑，他是我表哥，也是我朋友。別瞎說。」李笑歡叼着糖葫蘆，手捧着糕點向崔瀾走去，她正盯着一朵花發獃。

「吃糖葫蘆。」李笑歡遞給她一串。

「啊？哪裏來的？」崔瀾哭笑不得。

「我讓人買的，從狗洞送進來的。」李笑歡對着麗兒眨眨眼，她點頭附和。

「笑歡，你放心，我不會和太子…我只想讀書習字，在宮裏安靜過完一生…」崔瀾盯着糖葫蘆發獃。

「你不想去文淵閣當女學士嗎？」李笑歡笑嘻嘻地問。

「你…你如何知道！」她眼睛一亮，隨即又低下頭：「對了，你是京城中的小神仙…」

「可是我爹說女子的學識才華只是一種點綴，不算真本事…」

「班昭如何？」李笑歡不以為然：「蔡文姬如何？又比如卓文君，謝道韞。世間太多平庸的男子，為了不讓女子的光芒遮蓋自己，說出這般那般的規矩，其實就是自負自卑自私。」

崔瀾噗嗤一笑：「你的想法真可怕。」

李笑歡點點頭：「時間會改變一切，它會證明這些可怕的想法是對的，即使我們無法等到那一天，但想到遲早會到來的那一天，就讓人心生嚮往。」她回想到那個自由自在的時代，一時激動到兩眼放光。

崔瀾和施麗娜獃獃地望着她，她的眼睛真是明亮，裏面永遠閃爍着自信的光輝。

「真的會有那一天？」崔瀾也忍不住浮想翩翩：「女子可以當大學士？」

「當然！女子與男子一樣，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不結婚生子，可以入朝為官，可以做太師太傅，還可以當大將軍！」

「可以自己選郎君嗎？」麗兒稚嫩的聲音十分可愛。

「當然！一個男子只和一個女子，你情我願結為夫妻，沒有任何人能強迫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李笑歡眼圈一紅，強忍着淚，扭頭看向兩人，崔瀾此時也是雙眼通紅。

「真好…」她淚水從眼眶中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