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舞台的提線人偶(完)
「你是什麼人?」剛才說話那領導連忙把服部星一拉開了。
「啊?硬要說的話高中生偵探。你覺得這個怎麼樣。」服部星一尷尬道。
「偵探!」眾人一下眼神各異,悄悄議論起來。
「偵探?你是說她的死不是意外是嗎!」領導有些生氣。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當偵探了。
「我可以作證,他是個高中生偵探。」跡部明吾竟然幫忙扯謊。
「既然跡部少爺都說了,那麼偵探先生你有什麼高見!」領導冷着臉看着他。
「能讓我問問和這屍體有關係的人嗎?舞台上出演的那些人和這劇組所有的工作人員。」服部星一隨之說道。
「都在這裏,他們都是一個劇組的。警察也馬上來了,我倒要看看偵探遊戲有什麼花樣!」領導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群人。
服部星一來到他們面前。「不好意思,請問誰是編劇?還有製作冰雕的道具師?」
「道具師是我。」剛才舞台上的小個子男人回答道。
「你做的那個冰雕大概多少重?」
「差不多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一直都是如此,你可以問一下他們。不然也不需要通過道具登台了。」
「是你先發現屍體的?」
「不,我們一起發現的。大家圍上去才發現她死了。」小個子男生指了指邊上扮演士兵那些人。
「剛才屍體手裏拿的匕首是誰的?」服部星一點點頭。
「是我的。」一個男子回道。這個男人就是之前和服部星一他們聊天的人。
「那匕首呢?」
「在這裏。」
「嗯!不知道屍體現場不能亂動嘛!」服部星一拍了拍額頭。
「是我叫他收的,我是這個劇組的導演。反正到時候警察肯定會判斷是意外,這些被當證物收走還不如自己留着。光那個冰雕你就知道多少錢嘛!還有保護它花費的錢!這可都是成本!」戴着帽子的男子生氣道。
「可是屍體現場的不能拿啊!」服部星一頭大道。
「不拿你出錢啊!一把匕首的錢不是錢啊!這麼土豪冰雕和保養冰雕的錢你先出了。」導演越說越火大。
「萬一是他殺?」服部星一解釋道。
「那麼多人親眼看到的事情,你告訴我是他殺!」導演唾沫亂飛。
「你別激動,先生。事情查清楚了再說,如果是意外我會賠償你所有的損失。現在請你和你的劇組的人好好配合。」大岡鶴美拿了個本子遞給了他。
「大岡家的人!那好吧。反正肯定是意外!」看了看本子的導演立馬臉色轉變。
「部長家是多有錢啊!名字都這麼好用。」服部星一心裏想了一句。
「你繼續吧。」大岡鶴美遞給服部星一紙巾。「加油。」
「嗯。」擦了擦額頭汗的服部星一又看向那個小個子「你做的冰雕匕首有這麼大的風險?為什麼不用他們的塑料匕首道具。」
「這是導演要求的。而且我一向總喜歡做的最好。」小個子男人解釋道。
「我可以作證。太郎他是較真的人,做事不到最好,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拿着匕首的男人連忙解釋道。
「你的名字是什麼?」服部星一想起還沒問人名字。
「桃太郎!你就叫我桃太郎就好了。他是太郎,我是桃太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桃太郎有些開心。
「以前發生過類似的意外嗎?」服部星一又問了一個問題。
「沒有,說起來。這樣大的冰雕還是第一次做的。以前根本就做點裝飾品什麼的,比如星星之類的。」導演出聲解釋道。
「桃太郎,你那把匕首給我看看。」服部星一帶了雙手套接過了桃太郎手裏的匕首。
「還是和之前你給我看的一樣啊。」服部星一看了半天發現沒什麼區別。
「那麼我再問一下。她和死去的女演員是什麼關係?」
話一出,眾人沉默了許久。
「她是現在這個人的姐姐,同母異父的那種。」還是導演先出聲解釋了。
「之前死去的那個女演員叫木川花,現在這個叫山本千子。」
「她們關係怎麼樣?」
「姐***愛妹妹,妹妹嫉妒姐姐。乾脆明了。你可以問他們。」
服部星一看了看其他人都點點頭。「為什麼會這樣?」
「嫉妒唄,一個天生主角的命。一個脾氣差的不行,當主角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導演撇撇嘴。
「其實是這樣的。木川前輩待人和善,一直幫助我們。而且表演功底也很好,創意也很多。還經常說太郎做的道具很厲害。」桃太郎解釋道。
「千子就不一樣了。大小姐脾氣,老是嫌棄組裏人。就連她能進來表演,都是木川前輩和導演請求的。平時,要不是看木川前輩的份上。我們早就孤立她了。」
「對,對。」「就是!」「千子多好的人!」其他人也紛紛贊同。
「是嗎?木川小姐生前有喜歡的人嗎?」服部星一深深地看了看太郎一眼。
「沒有吧,聽說她好像是單身。」桃太郎回憶道。
「好的,多謝各位協助了。對了,太郎這把匕首我先放回原地。」服部星一道了個謝又回到了屍體邊上。
「真的是他殺嗎?」跡部明吾來到服部星一邊上。
「嗯,我知道是他做的。不過他是怎麼心甘情願地讓眼前的千子小姐主動尋死呢?」服部星一來到了之前那個送冰雕上來的暗格摸了摸。
「好滑。」
「冰雕融化的水的原因吧。」不知何時,大岡鶴美也湊了過來。
「不是,是別的東西。」服部星一手裏摸了摸又仔細地聞了聞。「是潤滑劑。」
「原來是這樣。可這不保險吧?向後也有可能的。」大岡鶴美看了看屍體上的冰雕。
「這把匕首應該是關鍵。」服部星一點點頭。「還記得我們之前的事嗎?這匕首為什麼能吸在胸口的事。」
「記得。」大岡鶴美點點頭。
「這把匕首的握把里有磁鐵,現在磁鐵卻沒有了。」服部星一摸了摸額頭。
「有人給它調換了,能做到這一點不就是當時發現屍體的那一群士兵和那個道具師了!」跡部明吾悄聲說道。
「是那個太郎做的。其他人要是做的話,怎麼可能還會光明正大帶在身邊。也只有他這個道具師身份攜帶。而且完全說的通了。」大岡鶴美補充道。
「那證據呢?我們這樣讓他交出來,說不定他可以給我們數十把又或者已經被他偷偷毀掉了。」跡部明吾皺了皺眉。
「那把匕首即使他可以拆掉。但上面有着他自己的指紋。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匕首有問題。」服部星一轉頭說道「跡部,如果是你。你要怎麼讓一個人乖乖聽你的話找死。」
「啊?找死大可不必了吧。不過真的乖乖聽話,好像只有提線人偶了吧!」跡部明吾笑了笑。
「人偶!對了那時候他做的事!原來是這樣。」服部星一拍了拍額頭。
「事情就是這樣了,匕首問題我應該猜得到了。」服部星一明白過來后,才發現這真的只是一個新手案件。他也不知道,以後經歷的遠遠比這個要難的多了。
他也沒那些偵探癖好,他就叫了導演和太郎以及桃太郎過來。
「千子小姐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吧?」服部星一深吸了口氣「太郎先生。」
「你在開什麼玩笑!不要太過分了!」桃太郎立馬拽住服部星一的衣領咆哮道。
「你看他都沒有解釋,先聽我說完。」服部星一拍了拍桃太郎的手。
「首先,你在上場的時候以道具查看為理由換掉了桃太郎的匕首。然後,你出場的時候。在千子小姐耳邊悄聲說的話應該就是讓她去撿桃太郎的匕首。這是導演的要求。」
「什麼!」導演嚇了一跳。
「冰雕暗格應該是你主管的。當時冰雕升到舞台上去的時候,應該只有你一個人在操作吧。」服部星一繼續說道。
「沒錯。」太郎點點頭。
「冰雕腳下那塊地方被你塗了潤滑劑,這樣實施你的計劃準備就可以了。你用機器把冰雕推到暗格之前塗上了潤滑劑,就是為了冰雕倒地的這一刻」
「可是你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如果千子小姐推倒了冰雕該怎麼辦。所以你在和她說的話里讓她用匕首捅向冰雕的腰部。也許說為了二次利用下半部分冰雕的話之類。」
「最後,你給她的匕首刀身根本沒有縮回去,反而起到了更大的推力。確保你的計劃可以實施。」服部星一說道。
「彈簧匕首能收縮刀身是因為刀身只有這麼長,那麼如果給它增長許多,那麼它就只會往前推而已。」
「你說了一大堆。證據呢?拿出證據來啊!」桃太郎眼睛發紅,也許他自己都沒感覺自己在顫抖。
「握把上會有你的指紋吧。當時大家一起上去查看屍體,手忙腳亂的時候。你就偷偷摸摸地換了匕首。而且,我想了很多。如果放在哪裏都不保險,而且警察也馬上來了。不如就乾脆帶在身上。反正是塑料和一個鐵質握把。」
「警察來了,肯定會說這是意外。兇器也是馬上融化的冰匕首。估計他們都不會搜身,即使發現也可以說這只是一個自己的道具而已。誰也不會去想那上面有着千子小姐的指紋!」
「太郎,你真的?」導演欲言又止。
「太郎,不是你做的是吧。你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是吧,太郎告訴我。」桃太郎看着自己的摯友一直沉默着。
「計劃本來很完美的,那些警察根本發現不了這種簡單的陷阱。可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裏!」太郎抬起頭看着服部星一。
「真的是你!太郎,你為什麼啊!」桃太郎抓着太郎手臂質問道。
「因為木川小姐吧。」服部星一說著「你之前說了,她一直都特別喜歡太郎先生做的道具不是嗎?而且像你說的那樣溫柔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沒人追求。」
「沒有錯,她是我的戀人。我們的關係,我本來準備到訂婚的時候告訴你們。可千子偷看了木川的手機,知道了這件事。」太郎深吸了一口氣。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她竟然偷偷告訴了組裏一個一直喜歡木川的人。故意把他灌醉,刺激他。讓他醉酒駕駛撞死了木川。你明白嗎?明白嗎!」太郎抓住桃太郎的衣領嘶吼道。
「最可笑的是什麼,就是我是在凌晨千子替她守靈時聽到的。那個女人她怕她的姐姐變成魔鬼報復,害怕把事情全說了。我就站在角落聽到了全部。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痛苦嗎!」
「那為什麼不報警?非要做出這樣的事。」桃太郎看着摯友痛苦的表情不忍心。「她會承認嗎?而且像她這樣的人,進了監獄會悔過嘛!你不了解她嘛!」太郎不屑地冷笑。
「那你呢?你覺得這樣做就可以報仇了是嗎?」服部星一冷眼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
「當然,只有這樣。我親手讓她死在了她最愛的舞台上。我才有資格去見木川。」太郎已經有些瘋狂了。
「住口!你關心過你的朋友嘛!愛你的人又該怎麼辦?這些你想過嘛!你就忍心把痛苦給與關心你的人是嘛!」跡部明吾大聲呵斥。
「你覺得現在沾滿鮮血的你有資格去見到木川小姐嗎?她愛的人變成了殺人的惡魔。你覺得她會開心嗎?」大岡鶴美雙眼通紅。
「殺了誰就能得到救贖的事,我從來沒有見過。只有痛苦會一直存在。就像那座冰雕一樣,純潔的身軀沾上了鮮血。就再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了。」服部星一輕輕地搖搖頭。
「我真的是做錯了嗎?」看着彷彿手上滿是鮮血的太郎跪地大聲地哭泣着。他那痛苦悲傷的聲音,彷彿就是這座殺人的冰雕留下最後懺悔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