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兩年
時間流逝得會很快,每個人的成長恰恰他自己不會注意。
————大陸諺語
第二天,神秘高手殘忍的滅掉鐵犀傭兵團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城,混亂之城各個勢力都陷入了緊張的氣氛之中,雖然只是個二流傭兵團但是畢竟在本地紮根多年,一夜之間卻幾乎完全被蒸發,手法上來看顯然又是同一個人的手段,這怎麼會不引起別人的注意?然而線索茫茫,雖然還是有幾個厲害的組織查找到拍賣會的事情,不過情報上那個出手闊綽的老頭卻不見了,似乎是離開了城市....沒人再見過他。
是的,恩澤老頭離開了,沒有留下任何信息,突然就消失了....牧塵興緻勃勃的等了幾天卻也不見個人影。自己白天拼死拼活的戰鬥,晚上耐着性子不睡覺,就是想到老頭那裏看些新奇學點知識,哪知還是被這個世界自己第一個老師放了幾天鴿子...
....
一周之後,單調絕望的生活依然在繼續,不過對於牧塵來說這種鮮血和死亡中一次次爬起的感覺卻並不是那麼難過,這不是牧塵變態,只是他性格就是這樣對很多東西都是一種漠然,從剛到這個世界的茫然困惑,到現在有了一定實力,並且找到一種以殺戮為主的宣洩,牧塵的野心很大:不斷變強最終將世界踩在腳下....
“還想將世界踩在腳下?剛才不是我提醒你已經被那傢伙撕成兩半了。”迪恩哼哼道。
“奇怪的傢伙...居然血液裏帶有劇毒。”牧塵摸了摸胸口上發紫的傷口。
不出所料,老頭一走,鬥技場就給牧塵安排了更強的對手,這一次不是野獸而是人類!和牧塵他們一樣的奴隸鬥技者,一個被稱作血毒的傢伙,是一級的角鬥士!從對奴隸的實力劃分來看這傢伙剛好比牧塵他們高上了一級,斗獸者裏面隱藏了實力的人不算在內的話,要成為角鬥士至少也是在斗獸場裏生存了一兩年以上的狠角色,這一類人如果不是實力很強就是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血毒就是實力較弱但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他是一個渾身散發著腐爛氣息的醜陋胖子,能將自己的血液塗在一把帶有倒鉤的砍刀上,組成一件帶有強烈腐蝕性的殺人兇器。
胖子毒物的速度很慢,牧塵用老頭贈予的鋒利匕首就這樣一刀刀的把對手玩死了,雖然最後自己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幸運的是冥火有很好的解毒效果,雖然被自己的火焰灼燒的感覺不好受,不過總算也保住了一條小命。
“這下你也藏不住了吧,未來的最強角鬥士先生。”迪恩幸災樂禍道。
“好吧...我也不準備再躲躲藏藏的了。”牧塵拖着傷痕纍纍的身體回到牢房。
迪恩接著說:“不過,你的實力確實有提高...”
“是嗎?與火焰的同化程度提升了?這麼快...”牧塵伸展着說腳微笑着說。
迪恩裝得很不在意的說:“不是...只是突然發現你這瘦弱的小子還是有一些武者的天賦的。”
“難得聽到你的誇獎...咦?”牧塵看到陰暗的角落裏不知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你又做惡夢了?”牧塵嘆了口氣問道。
角落裏一個髒兮兮的乞丐一樣的傢伙慢慢爬了起來。
“是啊...最近時常頭痛。”康洛揉了揉太陽**艱難的說道。
相對於還有工夫和別人說笑的牧塵,康洛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差,他面黃肌瘦渾身破爛,如行屍走肉,也不知道每一次是怎麼活着回來的。
“二十一號...”看守那張撲克牌臉出現在牢房門外。
“又該走了...希望是最後一次。”康洛朝着牧塵露出一個艱難的微笑。
牧塵看着他的背影覺得有些奇怪,但又想不出什麼地方不對勁,只能嘆了口氣,繼續靠着牆壁發獃。
深夜。
“小鬼睡夠了吧?”一個溫和而熟悉的聲音。
“嗯?哼哼....一聲不吭,翹課幾天的老師終於回歸了?”牧塵柔柔眼睛說道。
“剛回來就碰上不少好玩的事情...外面亂鬨哄的,就是和你關在一起的小朋友乾的吧...”老頭微笑着說。
“康洛?他怎麼....”牧塵一個激靈爬起來。
老頭揮揮手向外走去:“帶你去看看吧...”
周圍的牢房裏靜悄悄的,也不知道老頭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兩人晚上像幽靈一樣來去自如而不引起其他人注意,要知道關在這裏的人可都不是普通人,“找個機會問問他...”牧塵正盤算着,前方兩人已經到了第一個守衛集中看守的房間....
“這...”即便是牧塵牧塵也忍不住驚訝,眼前的場景實在...詭異。
幾十具屍體平平的躺在長形餐桌上,死相之慘令人髮指,每一個人身體致命部位都插着一根半米來長的尖利骨頭,骨頭就像弩箭一樣威力巨大將整個人的身體都刺穿了。
“有趣...是能操縱骨頭作為武器嗎?”老頭摸着下巴,處事不驚地說道。
就在牧塵仔細觀察這些奇異的屍體的時候,迪恩突然發出了很驚奇的反應,隨後又裝得用很不在意的語氣說出了讓牧塵極為驚訝的話。
“這次可鬧大了....沒想到你的那個騎士朋友....”
“也同樣是個共生者呢....”迪恩頓了頓隨後慢悠悠的說道。
“什麼?該死...這下可麻煩了。”牧塵咬咬手指,他並沒有太過驚訝反而是顯得着急慌張。
“什麼麻煩了?”迪恩疑惑道。
“按照你之前的說法,共生者的出現給人的震驚程度不會亞於巨龍在大陸上復活,到時候各個勢力擁入混亂之城,然而無論是那個邪惡的領主還是教廷都是我不願意麵對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就算別人能看穿你的心,但是也無法看穿你的靈魂,就連我們惡魔獸自己也無法一眼看出其他惡魔獸。”
“但願吧....”牧塵站起來,身旁的老頭卻已經從另一個門裏竄出去了...
這裏是一個同樣是一個廣場,似乎是鬥技場的看守操練用的。此刻,以帝隆為首幾十個着裝統一的人正圍着一個人,他們神色緊張時不時的瞟向地上的被扎得渾身是孔的屍體。
兩人躲在一旁正准看好戲的時候,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強弩之末的康洛艱難的支撐着身體,他已經右臂上長成了鐮刀型的骨頭,身體多處負傷卻依然未死,隨着周圍屍體越堆越多,首領帝隆的表情已經很不耐煩了,他將手下召回身旁,將此時變成怪物一樣的康洛圍成了一圈。
康洛並沒有像一個野獸一樣亂砍亂殺,反而孤獨的停在原地兩眼閃爍着奇異的光芒....似乎是對自由的渴望與他曾經的騎士的高傲共同糾結着他的大腦,他陷入了無比的矛盾之中,就此戰死或是苟延殘喘活下來....
帝隆的手下分為灰衣和紫衣兩種,灰衣嘍啰實力較低死得也最多,一個看起來實力強勁的紫衣守衛被派上前。
他速度很快,利刃斬下,有些發獃的康洛半支右臂掉在了地上,那裏沒有露出生生白骨,反而只剩下軟的像豆腐一樣的**...
“同化程度不夠,就強行使用能力...他是被自己殺死的。”迪恩說道。
紫衣守衛退回,因為康洛似乎有些不對勁...隱隱約約他的口中吐出了人臉型的淡色霧氣,隨後康洛重重的倒在地上,死了....
“原來是這樣...”在沒有任何消毒清潔的條件下,牧塵不相信光是靠着那種能加速傷口癒合的藥膏就能防止感染,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康洛是怎樣活下來的了,原來他也是共生者,雖然只是原始形的。
“那個是....”老頭眉頭一皺陷入了沉思。
過了幾秒老頭身體莫名其妙的顫抖起來。
“怎麼了?”牧塵小聲問道。
“沒什麼...”老頭聲音有一些顫抖顯然是遇見了某些讓他也難以置信的事情。
“兩年...我給你兩年的時間,從這裏逃出去。”他極力保持鎮靜隨後抓着牧塵的肩膀說道。
“可以...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什麼嗎?”牧塵沉思了一會說道。
恩澤一愣,緩緩道:“沒了,兩年後,二月的第一個星期天,我來找你。只要你能逃出這裏並且沒有死,那麼以後你都是自由的...”
老頭說的並不是廢話,因為僅僅是逃出這裏是完全不夠的,整個城市勢力錯綜複雜,逃出了一個小小的鬥技場,依然跳不出泥潭...
....
深夜回到牢房,剛坐下沒多久,四處出現了騷動...大量的看守湧進,對所有奴隸以及所有角落都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直到第二天早上對每一個奴隸的審問才結束。
“比自己想的還要殘酷啊....”牧塵感嘆道。
“挨了幾鞭子就不行了?”迪恩乘機問道,他還從來沒看到有什麼苦是這小子吃不了的。
“不,只是感嘆人性就是脆弱和殘忍的兩個極端罷了。”牧塵看着牢房對面的角落,就在昨天那裏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算了,你不是人類不會懂這些的。”牧塵抬着頭望向頭頂僅有的小窗口。
兩年?好遙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