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修羅場

第三十一章 修羅場

見穆柯擋在他面前,葉行川更加篤定此人就是周頌,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不告而別,還要刻意躲着他,特別是在救了他一命后,反而不與他見面,明明以前她恨不得整日整夜都在他面前晃悠。

「周頌,你說話啊。」

葉行川想越過穆柯,卻被穆柯攔住。

「我說了別碰她。」

穆柯將他推開,周圍眾人看見周頌抱着盛飛英的屍首,也不淡定了。

盛飛雪走上前:「慢着,把盛飛英放下!」

周頌根本不理會他,只說:「穆柯,我們走。」

穆柯聞言,不再理會葉行川,上前一手攬住周頌的腰,運用輕功就帶着周頌離開了。

葉行川心煩意亂,對着周頌離開的背影賭氣般地喊道:「你今日不見我,日後就不要再見我了!」

殊不知,這句話給周頌聽得心裏美滋滋的。

「周頌,能收收你臉上的表情么?」

穆柯帶着她在空中騰躍,看到她臉上莫名其妙的笑,皺着眉說道。

周頌不理會他,她知道,葉行川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代表,他嘴上越是說不再相見,心裏就越是想和她見面,葉行川留下的那句話,不像是真心實意,更像是見她主動讓穆柯帶她離開而吃醋,周頌太了解葉行川了,葉行川永遠藏不住心思,起碼在她面前是這樣的。

「我越來越不懂你了,」穆柯嘆道,「你要帶這個女人回來做什麼?」

周頌答:「只是不想讓她就這樣死了。」

經過蘇姨和拓藍雅的死亡,周頌曾經以為重來一世,也不過是為了再折磨她一遍,根本不存在逆天改命,上一世死的人,也沒必要再救了。但經過後來的變動,她發現自己太過被動了,若是主動去改變,一定有辦法,所以,盛飛英就算沒了氣息,她也會想辦法去救,救這個難得的知己。

他們很快又回到了扶搖長老的住處,扶搖長老對周頌帶回來一個人毫不意外,只是依舊笑眯眯地問她:「姑娘若是想讓我救她,代價極其高昂,姑娘可想好了?」

周頌點點頭,爽快地說道:「長老說便是。」

扶搖長老笑而不語,探了探盛飛英的脈搏,說道:「雖然沒了氣息,但還依稀能感受到脈搏,一般來說,已經回天乏術了。」

聽了扶搖長老的話,周頌難免有些失落:「那還真是可惜。」

「不過,」扶搖長老捋着鬍鬚,話鋒一轉,「我這裏有一顆回魂丹,可以一試,只要魂不散,就能救活。」

「是么?那就試試吧。」

「這回魂丹,可是老夫花了三十年時間,歷經千辛萬苦煉製而成,姑娘可有想好,拿什麼來換?」

周頌還沒作答,穆柯插話道:「若是這般,不救也罷,本就是將死之人,順應天命罷。」

扶搖長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他的話供認不諱。

「救。」

周頌簡短地道出她的答案。

「周頌,你瘋了?!」穆柯錯愕地喊道。

「救。」周頌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千金難求一知己,只要能救,代價長老隨便提。」

穆柯覺得這一世的周頌瘋了,她明明是個自私自利、唯我獨尊的人,怎麼變得這般為情所困。

只有周頌知道,知己難得,隨心所欲,不問後果,才是她心中真正的瀟洒自如。

「那,除了功力,我還要姑娘的真氣,姑娘若是能提出替換之物,老夫也可以再考慮考慮。」

周頌道:「我也沒有多餘的東西,功力長老若是想要,儘管拿去,至於真氣,長老花了三十年煉丹,我便給長老三十年。」

「不行,絕對不行!」

穆柯覺得自己快要被周頌魔怔一般的舉動逼瘋了,他實在是不懂,為了一個認識不久的人,付出自己的性命,值得么?

「我若有六十年性命,長老拿走三十年,我還有接近十五年可活,足矣。」

當穆柯想問她「是否值得」這個問題時,已經證明他一點都不懂周頌。對於周頌而言,世間沒有任何值不值,只有她的心與俠義,若是能夠做到仗義會友、問心無愧,她不在乎性命長短。

更何況,在她眼裏,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的命是從十五歲這年才有意義,也將終止於三十歲,凡事皆有因果,她能夠重生,已是幸運至極,若能還能長命百歲,才是逆天行道。

不該要的東西,她從來都不要,但是她想要的東西,她不顧一切都要得到。

譬如一個知己,餘生若是能有知己如此,縱是死也沒有遺憾。

「既然姑娘下定決心,老夫自然會出手相助。」

穆柯這回是真的生周頌的氣了,他勸不動周頌,便一個人憤怒地走了。

他氣到恨不得當場就取走周頌的性命,起碼這樣,他還能夠將周頌留在身邊,對他來說,周頌的命應該是他的,若是被他人奪走,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周頌。

可是他做不到,換在以前,他絕對可以做到乾脆利落,但前世他見證周頌的死,此生再見,他就不敢了,他想一直看着周頌在他面前,就算是拌嘴,也能陪他說說話。

周頌完全不顧穆柯的感受,因為她不在乎,穆柯於她而言,有恩,但還不到她能夠因為他改變的地步,更何況,穆柯在她眼裏是個比她更加瘋狂的猛獸,不能靠得太近。

然而周頌不知道,在這一日,為她生氣鬱悶的不止穆柯一人。

自從周頌離開,葉行川便一言不發,一直耷拉着臉,釋無心也與他們分開,蕭北都不敢和他搭話,只能和小蟲子講講話。

直到吃飯時,蕭北才鼓起勇氣跟葉行川說一句話:「葉兄,該吃晚飯了。」

葉行川看着一桌子好酒好菜,問:「我們哪裏來這麼多錢?」

蕭北弱弱地回答道:「周姑娘之前贏的……」

「別跟我提她!」葉行川暴躁地打斷他。

蕭北委屈地嘀咕道:「不是你問我的么……」

葉行川是和他們一起吃飯了,但沒吃多少東西,只顧喝酒了,一壇接一壇,喝得蕭北連連求饒:

「葉兄,你這身體才好一些,不宜喝太多啊……」

「少廢話,你不陪我喝,我一個人喝!」

葉行川根本不提他的好言相勸,一意孤行地叫小二再上酒。

小蟲子早就上樓歇息了,蕭北生怕葉行川酒醉出什麼事,愣是陪他喝到深夜,喝得他早已暈頭轉向。

蕭北回了房,葉行川還是覺得不解氣,反而越喝越鬱悶,越喝想得越多。

「好,都走,你們都走吧,走了就別回來了。」

葉行川醉醺醺地爬到房頂上,嘴裏念念叨叨,說著,又灌了一口酒。

他的頭腦很混亂,如果周頌現在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會動手——反正他也打不過,不如動兩拳解解氣。

他分明心裏一直有少年時期遇見的那個女孩,無論在什麼時候,那個少女在他心裏都有無可替代的位置,但是每次面對周頌,他都會無可救藥地動心,他試圖說服自己,他對周頌只有恨,可他就是按捺不住,就像之前按捺不住吻了周頌。

他對自己存有這樣的感情十分糾結且苦惱,他不明白,周頌怎麼就心甘情願地跟別人走了,而不是選擇自己。

他以為周頌無論何時都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自己的,到底還是自己一廂情願了。

葉行川想不通,索性倒在房頂,吹着夜風,沉沉睡去。

周頌不知道他會為了自己如此苦惱,葉行川也不知道周頌其實一點也不忍心讓他難過。

周頌原本因為葉行川竟然會為了自己吃醋而感到喜出望外,若是她知道葉行川心中所想,她說什麼都會第一時間去安慰他。她不知道原來葉行川對她的看法已經悄然改變。

「周姑娘,你當真想好了?這真氣一取出,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扶搖長老最後一遍向周頌確認,周頌毫不動搖地點頭。

與傳功不同,扶搖長老想吸取她的真氣,需要兩人相對而坐,雙掌相對,一方調動內力,在體內運作,將真氣提上,再將內力沉至丹田,另一方打通自己的經脈,準備接受輸送而來的真氣。整個過程需要兩方皆內力深厚,心如止水,若是出現波動,雙方都可能經脈爆裂而死。

周頌之前就沒了一半功力,整體比較虛弱,調動內力和真氣時,只覺得痛苦不堪,還沒將真氣上提,竟突然咳出一口血來!

突然中斷容易出現意外,扶搖長老立刻將自己的一部分內力輸到周頌體內,周頌霎時感覺周身溫暖至極,全身經絡如同打通一般,十分舒緩。

扶搖長老見周頌狀態穩定下來,迅速將周頌體內的真氣抽取出來,周頌原本溫暖的身體瞬間變得冰涼,臉色也蒼白起來。

吸取完真氣,周頌如同被抽筋剝髓一般,渾身沒了力勁,伴隨着粉身碎骨一般的疼痛,痛得她冷汗直流,甚至都說不出一句話。

「周姑娘,我看今日還是到此為止吧,我現在就去給那位姑娘吃藥。」

扶搖長老拿走她的真氣,卻好像沒有一點影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拜託一個丫鬟照顧周頌,便出去了。

周頌痛苦得蜷縮在地上,明明被抽掉了三十年的壽命,她卻覺得活着的感知更加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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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傲嬌白月光好難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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