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岌岌可危的馬甲

聶垚？

蕭稚音皺了皺眉，聶垚是男主，有不少機緣，能夠知道她身懷天生仙骨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他為什麼要害自己？

蕭稚音思來想去，覺得應當是那一日晚上在飯堂時，自己和聶垚起了衝突之後後者懷恨在心，不然該如何解釋，他平白無故將自己的事兒告訴一隻妖？

蕭稚音突然有些不寒而慄，但她也怕是自己想多了，於是追問道：「聶垚為什麼要告訴你？」

九霄想了想，有些猶豫地開口：「說起來，這事兒還同我受的傷有關係……」

「三天前，我的妹妹同我說她想嫁給一個雲霄宗弟子，我自然是不同意的。」九霄嘆了口氣，「人妖本就殊途，更何況我又暗中調查了一番那弟子，發現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頓了頓，他說：「你也猜到了吧，這人就是聶垚。」

蕭稚音抿了抿唇，她想起來了這一茬，聶垚有一個後宮正是一隻白狐妖，名叫九雲，本來也是一隻九尾狐，卻在後來為了聶垚而失去了八條尾巴，把所有修為都耗盡了。

九霄看了一眼蕭稚音，接著說：「我便設計引得聶垚來到了魔鬼林，想敲打他一番，卻沒想到我妹妹尋了過來。我們吵了起來，她說寧願自斷九尾，也要跟聶垚在一塊兒，我大怒，當即用了十成力道想要誅殺聶垚。」

話說到這裏，蕭稚音大概就明白了：「聶垚身上有法寶，直接彈回了你的所有攻擊，因此你便受了重傷？」

九霄點點頭，而後神色複雜道：「在我受傷之後，聶垚卻不計前嫌助我療傷，給了不少天材地寶——雖然那些東西對我無用，但恢復實力最要緊，我也就沒有不要，蒼蠅再小也是肉。也是在療傷過程中，他無意間提到雲霄宗今年有一個天生仙骨的弟子……」

蕭稚音一面聽着，一面冷笑連連。

她看向懷中的九霄，問：「那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九霄道：「他是個好人，雖然我因他誤傷了你，但他不計前嫌，又對我有恩……」

蕭稚音打斷了九霄的話，十分不客氣地說：「你當真是蠢貨！我且問你，若有人想殺你，卻最後遭了反噬，你會如何做？」

九霄不假思索：「自然是反殺他，以絕後患。」

蕭稚音點點頭：「這便是了，你看，他不但沒有趁你病要你命，還主動幫你，你覺得他當真是以德報怨？你再仔細想想，他能有抵擋住化神期的你十成攻擊的法寶，還是個能反噬你的法寶，還會缺其他好東西么？他主動給你的那些天材地寶，我猜測全是他用不上的，不過是拿來做一個順水人情而已。」

頓了頓，蕭稚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九霄：「更有意思的來了，在去密林之前，我和他起過衝突，你也和他起過衝突。眾所周知，天生仙骨是可以剝奪的。若我這回沒能保住自己，助你神識修復之後奄奄一息，只剩一身仙骨，全沒有自保能力。我的仙骨你用不上，因為九尾狐自受天道庇佑……那這副仙骨，最終會便宜了誰？」

九霄越聽，越是覺得背後發涼。

蕭稚音越想越生氣，說著說著，嘴上越發不饒人：「你這隻狐狸還真是笨得出奇，怪道別人都說妖族好騙，聶垚一番唱念做打，竟直接將你籠絡過去了……再過一段時間，恐怕就能順利將你的妹妹留在身邊。當真是好算計！」

九霄抖了抖毛，心裏也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越回想當時的情景，越覺得不對勁，這才算是回過味兒來，恨不得當場就去找聶垚的麻煩。

蕭稚音摁住了九霄，嘆氣道：「大白，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九霄也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笨笨的，沒想到比我聰明多了。」

蕭稚音：「……滾吧。」

她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聶垚不是好人，她一直都知道，但她真沒想到，不過一點小衝突，就能讓聶垚對自己起了殺心。

她冷冷一笑，只覺得荒唐。

蕭稚音心思急轉——是直接暗殺聶垚，先下手為強；還是先保持觀望，憑藉知道劇情的先機，一步步搶奪聶垚的機緣，叫他失去一切，猶如喪家之犬？

答案顯而易見，第二條更合適，再者，修真界再怎麼弱肉強食，殘殺同門也是不能夠的。

這麼想着，蕭稚音心中大定，想起來方才自己端詳荷包時九霄的蠢蠢欲動，眼珠子一轉，又將荷包拿了出來。

「你是不是認得這個荷包？」蕭稚音直接問道，「你說說看，這是誰的？」

九霄看她一眼，跟王上的命令比起來，勉強算得上自己「主子」的蕭稚音的問話，也就不太能夠打動他了。

蕭稚音見他不說話，也不着急，深深地看他一眼：「你知道么，這東西，我阿兄也有一個。」

九霄聞言，當即心中一驚。

蕭稚音和王上，是兄妹？

是了，王上名諱是蕭青弦，兩人都姓蕭，而眾所周知，王上身上的鳳凰血脈來自世間最後一隻鳳凰的贈送，他本是人族……

他再仔細打量了一下蕭稚音的臉，果真和王上有五六分相似！

九霄的掩飾能力，不能說數一數二，只能說是完全沒有，蕭稚音一看便知道他心裏藏了事兒。

她笑了笑：「看樣子你認識這個荷包。那麼……我阿兄叫蕭青弦，你可是認得他？」

九霄倒吸一口冷氣——實錘了！真的是兄妹！

但他難得聰明了一回，很快就發現自己表現得太明顯，斟酌片刻，九霄清了清嗓子：「我確實認識你阿兄，他救過我一命。」

蕭稚音眨眨眼，意味深長地看着他：「是么？你展開說說呢。」

九霄覺得自己的腦子從來沒有轉動得怎麼快，但實在是腦容量有限，他最後只能冷哼一聲，故作不屑道：「這有什麼好說的！我就不說，免得你嫌我沒用。」

蕭稚音似笑非笑地摸了摸九霄的腦袋，發出了魔鬼低語：「大白，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阿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是怎麼救了你這個化神期的九尾白狐？」